《玉堂春落难洪洞县_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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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春落难洪洞县_0-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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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红柳绿的背皮上汗光晶莹,惨状惊心夺目!     玉姐绷在架上受鞭,何止是光赤的背脊上痛楚难当?那板子打得破皮出血的屁股、大腿沾着裤子再一扭动,也是痛得钻心!只是她心里明白,要是招了毒死沈洪,便是剐罪。所以宁可死在鞭杖之下,也不肯蒙着恶名受非人的凌迟之苦。     ∩怜玉姐咬牙受这赤打,掌刑的衙役又换了三次,前后兜头浇了数遍凉水,想死也不得死。背上连片紫肿,血痕交叠,裤子后面也是血渍斑斑。玉姐只觉全身如抽去了筋一般,一丝力气都没有了,眼前一阵阵眩晕。     却听得县令又催她招供,便心一横,强提一口气又叫道:「苏三我冤枉啊!情愿快死,死也不招的!」县令大发脾气:「这小娼妇如此经打!取杠子上来,给我重重地压!」见她还绷在天平架上,两条小腿皮光胜雪,就拍案下令衙役取杠子来压她两条小腿。     这也是衙门中惯常使用的一种刑法,称为「压杠子」。     当案书吏禀道:「大人,这个小表子委实刁恶,毕竟那一双细伶伶的小腿,抗不得压的。叫她筋断骨折原不足怜惜,只怕弄死了,大人反吃罣误,有碍前程。依小人之见,只消把这表子拶一拶、敲一顿,便不怕她不招。」县令知这个书吏是历练老成的,道:「便依你。」教衙役把玉姐从架上放了下来,依然光背赤膊的,便叫上拶。     交代掌刑的说:「不许拶昏了,见她神色不好便松一松刑。今天拶不出口供,仔细你们的狗腿!」衙役们领命,便把玉姐按跪在地。又有衙役从刑房取来一副红漆的硬木拶子朝玉姐面前石板地上「啪!」的一扔,玉姐便自打了个哆嗦,那拶子的厉害她是听说过的。     县官叫声「动刑」,几个差役过来抓住了玉姐双手便将拶子朝她春葱也似的手指上套去。     玉姐泪如雨下,哀告道:「小奴冤枉,求大老爷开恩饶刑!     求公差哥哥可怜可怜奴罢!「     一衙役冷笑道:「像你这般绵软的小手,哪里经得夹?哥哥可怜你,劝你一句好话:招了也不过一死,不招,等一拶起来,怕是比死还难过哩,何苦再活受这等罪?」玉姐呜呜地哭,凄凄说:「实实泼天冤枉,宁死不招的!」两个掌刑的衙役都得了皮氏的银子,又兼县官下令拶不出口供要吃板子,虽见玉姐哭得泪人儿一般,还是黑了心要下狠手。     见她还不肯招,登时一声喊把细麻绳扯起来,先狠狠收了两把。痛得玉姐面色苍白,身子乱扭,杀猪般极叫。     衙役又松松拶绳,让她稍稍缓过一口气,问一遍「招是不招」。     见玉姐不招,就又狠狠收起,堂上又是一连串的号叫之声。拶指是公堂上专门对付女人的一种官刑。     常言道「十指连心」,女子受拶时,不消片刻便会痛得汗水淋淋,浑身肌肉瑟瑟乱抖,直至昏死过去。昏死过去是便宜的,因为堂上的规矩,受刑人犯昏死两次以后须另换刑罚或者改日再审。     所以似这种收一会儿又放一会儿的法子却是最难熬的,真叫作求生不得求死不成。有只曲子单表女子受拶之苦,道是:     疼!硬木棍虽细,却夹在柔荑缝中,高扬玉腕手悬空。     疼!麻绳一攒紧,纤手乱颤云鬓蓬,桃腮白了又血红。     疼!樱唇吐哀呻,扭腰浑似柳迎风,粉颈反仰如拉弓。     疼!泪珠儿雨倾,小金莲急急掣动,弓鞋搓跌裹脚松。     疼!娇驱筛糠抖,浑身热汗上蒸笼,刀戳心肺芳魂崩!     ∩怜玉姐又比那曲中说的又添了一樁苦,不多时就拶出了尿,淋了一裤兜。渍得腿上板子打出的创伤火辣辣奇痛起来,益发难当!玉姐十指纤纤,哪里禁得狠心的差人一遍遍猛收,收了又放,放了又收。     痛得无可如何,没口哀求:「啊呀呀——!饶一饶吧——!善心的哥哥行行好罢,莫再拶啦——!屈杀了苏三了,冤枉啊——!」玉姐受刑时是跪着的,膝弯处有衙役踩住,一双玉臂也被死死抓住,丝毫动弹不得,痛极时只能扭动腰肢。拼命挣扎扭动,却也缓不得半分痛苦。每次一收紧,一阵锥心剧痛,头便向后仰,一头秀发全被汗水湿透,紧贴面上。    
   
          
            玉姐不但满面都是汗水和泪水,连身上的粉红裹肚也都湿透了,紧贴在胸前,         。de_d ecun。    更显出她双峰插云柳腰婀娜,挣扎扭动时更是撩人。但她越是挣扎惨叫,掌刑的衙役越是好整以暇,将那拶绳时收时放,似乎在以折磨她取乐。     那些看审的男男女女似乎感觉自己呼吸都粗重了许多,胆子小些的转过了头去,兀自浑身哆嗦。     这样一连拶了半个时辰,玉姐兀自挺刑不招。县令越发大怒:「这熬刑的小表子!给我打撺,好好地敲,不招就活活敲死!」掌刑的便煞定了拶绳,一衙役用攒板来敲拶子,轻一下,重一下。     先是一下下痛彻心肺,后来竟一下下痛入脑髓了!这样的痛苦玉姐如何能熬得过?     下身在青石地上扭来挣去,哭号道:「老天爷啊——!苏三冤枉啊——H救小奴吧——!」可是她喊哑了娇喉,也并不见天开眼,菩萨显灵。     只有硬心肠的差人手里的攒板还是一下下无情地敲着。     玉姐已痛得半昏迷,却又求死不能,再也熬不过,只得讨饶道:「莫敲、莫敲了!我招!我招呀——!」那县官见玉姐喊招,还不叫停刑。     拍着惊堂木喝问道:「小淫妇,你招什么?」     玉姐胡乱叫道:「下、下毒!」     又问她下毒谋害何人,玉姐叫:「毒死沈大官人!」县官道:「是谁下的毒?」     玉姐又极叫:「莫敲呀——!是我下的毒啊——!」县官这才命差人停了刑。那拶子仍是夹在玉姐手上不卸下来。     玉姐又苦苦求饶,县官又问:「小娼妇!招了还敢不敢翻供?」玉姐极叫道:「再不敢了!!爷爷开恩饶刑吧!」县官方教差人替她松了拶绳。这一松绳,玉姐吃夹了多时的八根手指一阵剧痛,几乎昏死过去。     县官见玉姐已经招认下毒,又追问毒药何来。玉姐想来想去,只得胡乱搪塞道:「小奴在途中住店时,偷客栈药耗子用的砒霜。」县官即命书吏写成招状,要玉姐当堂画押。     书吏下笔时,又斟酌一番,禀道:「这招状上尚有因何下毒一节,须有交代,方合申详格式。」县官方又追问玉姐。     玉姐道:「他串通鸨母,强买我身,我要杀他泄恨!」县令道:「胡说!你本是表子,卖笑是你应份的营生。那沈官人出三千两银子买你是抬举你,你倒恨他?莫非你另有相好?快快从实招来!」玉姐一想,自己既已身陷死罪,万不可将王公子之事牵连进来,坏他名声。     只得胡编说:「犯妇青春年少,实不愿卖身沈洪老儿为妾。药死他,犯妇方可另找出路。便是再回勾栏,也比夜夜单守一个无趣的老儿快活。」县令只要她招了下毒弑主,别的也不再问。只叫书吏快快写就供状,叫玉姐画押。     ∩怜她受距刑,遍体鳞伤,爬在案前,伸出拶得节节青紫,指根滴血的手,抖抖索索地在供状上按了指印,画了押。只哭得全身抽搐,一恸几绝!     县令便叫衙役把玉姐拖起来跪着,披了衫子,套了鞋儿,当堂判了玉姐一个凌迟的罪名。只待复审申详,刑部批文,便要在洪洞县将玉姐正法。     〈官,那凌迟乃是第一等的死刑,玉姐这样的谋杀亲夫的女犯人,临刑前要剥光了衣裤,五花大绑,骑上木驴,先游四门,再赴法场,吃活剐三十六刀的奇苦。     玉姐自画过押,那苗苗条条的身子便如泄了气,委顿在地,听到县官判词中「凌迟」两个字,打了个激灵,哑声喊了个:「天——!」身子一瘫就不省人事了。     堂上众的众衙役虽都得过皮氏的银子,但见玉姐一个如花如玉的小妞,受了如此重刑,既已经招供又明知是吃的冤枉官司,自也不免都有几分可怜她。     独独那个知县狗官,是只认得银子的,心如铁石,再也不可怜玉姐。还叫人点了纸捻,熏玉姐的鼻孔。     把她熏醒过来,定要依法给玉姐钉了刑枷,再下县牢。     大明刑律上死囚戴的枷是五尺长三尺宽的长枷,重有四十斤。     玉姐受了重刑还要钉枷,哪里扛得动?一双拶过的手又捧不得枷,衙役替她钉枷都有些不忍。把枷梢支在地上,好让她少吃些苦。狗官却恼玉姐方才挺刑不招,定要加意作践玉姐。     发落道:「本朝狱规,重犯荷枷,尚须加链于枷上,此是死囚监候的定例。这小淫妇如此可恶,再饶不得的。」枷上又添了十斤重的铁链。玉姐项上负此缠链之重枷,背、臀、腿俱是打伤的,出不得力,哪里还站得起来?自有可怜她的衙役出力架着,悬空着身子,拖着两只脚,半死不活的进了县牢所在。    
   
          
            这玉姐鲜花吐蕊的年纪,娇嫩柔弱的身体,既备受酷刑,又罚戴重械,她在这洪洞县里又没有丝毫接济可以疗伤,下在牢里,也就是拖延得一些时日,焉得不死?岂能后来起解太原,在按院见到王公子诉冤平反?其中缘故,却是在晚明狱治大坏,积弊成习,反倒救了玉姐一条小命。     原来,其时官衙之中贪污成风,牢中头目和主狱的官吏,无不勒索囚徒,中饱私囊。有钱的坐牢只得破财图眼前安逸,无钱的坐牢却是苦上加苦。这女囚更有一苦,是身上带一张Bi,坐了牢也丢不去的。但凡年轻一些稍有姿色的,都少不得把Bi来当钱使一使。     尤其是各地的县狱,哪怕县官是极清正的,终不成自己日夜去看牢?故有不少县狱的女牢,暗地里便成了B女囚卖Bi的窑子。不论是衙门中的胥吏、差役,还是一般的民人,会嫖的只要花比妓院中少一半的使费,买通了牢婆、官媒,也旧拥个有姿色的女囚,度一夜风流韵事。这洪洞县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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