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爸抢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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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爸抢亲-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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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刚才没喝酒啊,怎么会出现幻听?
  “宫爷果真很厉害。”她由衷道。
  宫之宝被她崇拜的眼神看得很心虚。“也还好啦。”乖,别这样看他,他会很想把自己埋起来。
  “那你知道那是什么吗?”她又指向另一头。
  他探去,耳边又听见——
  三月,你看,槐树开的是黄白色蝶形的花,到了初夏开花时,花蕾可以拿来做黄|色的染料喔。
  他呆住。
  这也是错觉吗?还是山中妖魅想对他说什么?
  可是他不叫三月啊,三月是她儿子耶……难不成他听见了以往他们母子俩尚住在这儿的残留声响?
  怎么可能?他没那种异能,且她没事跟那么小的孩子谈染料做什么?
  他失笑着,但当马儿愈往愈下走,他的心没由来地颤着,当马儿走下斜坡,来到一处谷底腹地,他的心快停止了跳动。
  “宫爷,到了。”
  她细软的嗓音透着愉悦,纤指直指前方。
  宫之宝怔住,一阵山风从眼前的瀑布刮来,吹动他束起的发,震动他快停止颤跳的心,恍若有声音顺着风吹进他耳里。
  三月,我们去泅泳。
  你明知道我最讨厌碰水了。
  愈是讨厌,愈要游啊,要不然你下次又溺水,怎么办?
  你救我啊。
  眼前的瀑布自山壁激溅而泻,在底下形成一摊清泉,再顺溪而下,激溅上岸,而岸边如茵青草蔓延到破旧茅屋前,恍若一大片嫩绿毛毡。
  这景致,与曙临房内那挂在墙上的精绣风景,一模一样……他的心跳窜得飞快,不是因为似曾相识,而是因为十年前他坠崖清醒时,就是在这里,而刚才那个婆婆有说了,当年被曙临丫头救回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这之间究竟有什么关联?
  头,蓦地剧痛。
  宫之宝单手捧着头,痛得眯紧了黑眸,恍若痛进了心扉,撕扯着他的五脏六腑。
  “宫爷,又犯头疼了吗?”细微的低吟声传人她耳中,她微慌地回过头,纤指轻揉着他进露青筋的额。
  宫之宝紊乱了气息,勉强地勾趄笑。“没事。”
  “还说没事?”脸色都发青,唇办都泛黑了,怎可能没事?“宫爷,咱们先到屋里休息一下。”
  “好。”他策马停在茅屋前,马也不拴,压根不担心马儿会走掉。
  茅屋门板没上锁,轻推,咿呀一声,里头昏暗,几许光丝从后方的藤编窗棂筛落,在角落里团舞,恍若鬼魅扬舞。
  三月,这儿坐。
  他眯紧黑眸,任由她将他搀扶到窗边的木制横杨上坐下,耳边傅来女子细软的童音,逗趣的、俏皮的、撒娇的……教他心痛的。
  痛,从心间窜出,冲上鼻头,痛着他的心,濡湿他的眼。
  想哭,没来由的。
  “很疼吗?”毛曙临忧心忡忡地瞅着他,十指不敢停歇地一再推揉着。
  “不,我好多了。”他低哑道。
  头痛确实是舒缓了许多,但就不知道为什么,竟没来由地觉得心酸。
  “我去替你弄点水,外头的溪水下游水质很甜美,你等我一下。”她冲到后头,拿了个杓子就朝外头冲去。
  动作快到他想要阻止都来不及,算了,他也想休息一下。
  茅屋,以茅为顶,以薄木为墙,若不是这儿四面环山,有天然屏障,他怀疑这茅屋不知道早倒上几回了。
  不过茅屋虽小,却相当干净,像是有人时时擦拭整理过。
  微勾笑,看向门外,可见潺潺溪水,绿地激泉,绿林红花……那景致恍若早已看过百回,恁地熟悉,熟悉到他……他怔愣地感受睑上滑落的泪,那泪极烫极热,在他没有防备时,落得教他猝不及防。
  怎会哭了?
  他到底是怎么了?
  他毫无头绪,脑袋一片混乱,突地!!
  “三月,真的是你!”
  宫之宝蓦地横眼瞪去,才发现有个男人踏进屋内,那是张极为老实而憨厚的睑,一脸震惊。
  “真的是你,我听胡嬷嬷说你回来了,想起我在染坊看见一个酷似你的人,心想该不会是同一个人,想不到还真是同一个人。”大武说趄话来像是绕口令。“你总算是回来了,我真以为你恢复记忆之后跑了,就再也不管他们母子俩死活呢。”
  宫之宝听得一愣一愣,头痛欲裂。
  “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大武心无城府地走近他。“三月?”
  “谁是三月?”好半晌,他压抑着痛,勉为其难地吐出几个字。
  三月不是曙临的儿子吗?为什么眼前的男人会叫他三月?
  “三月不就是你?怎么,你的记忆还没恢复吗?如果没有恢复,你怎会想要找曙临他们母子,又是怎么找到他们的?喂,三月?三月?”在他倒下之前,大武立即冲向前扶住他。
  他看向门外,脑门像要被活生生地撕裂,而这一幕,和他十年前清醒过来所见的画面一模一样,他那时的记忆停留在被推落山崖,接着是这一幕,而后他快步往山上跑,跑得又快又急……
  思绪打住,宫之宝眼前一片漆黑,头痛得像是要将他活生生地撕裂开来。
  黑暗之中,有许多破碎的光影在跳颤,有好多细碎的耳语在低吟,是曙临的声音,而回答她的……是他的声音。
  三月,如果有天,你恢复记忆,你会忘了我吗?
  不会。
  如果忘了呢?
  那就罚我一辈子头痛吧。
  “宫爷!”
  毛曙临忧惧的嗓音像是划破黑暗的一把利刃,迫使着他不得不清醒。
  张眼,一滴温热的泪滴在他颊上,凝聚多少相思,那泪就有多重。
  “曙临。”他开口,发现嗓音竟异样的沙哑,恍若嚎啕大哭了一场。
  许是哭过了,他已经很久没有觉得身心如此舒畅,似重获新生般。
  “宫爷、宫爷,你总算醒了,你吓死我了。”毛曙临胡乱地抹去泪,笑了,唇角却是抖颤着。
  “我没事。”他抬手,轻抹去她的泪。
  “你怎么了?是不是头很疼?”她去取水回来,便瞧见大武紧搀着他,而他双眼紧闭,彷彿昏死过去,顿时吓得她六神无主。
  “不。”至少现在不会。
  痛,是要叫他记住,要他不忘:但他忘了,所以承诺为咒,要他头痛不休,要他记、要他忆!
  为何他到现在才发现?
  “宫爷?”瞧他自木板床上爬起,她赶紧撑住他。
  “曙临,我有问题想问你。”他轻扣着她细瘦的手腕,将她拉进怀里,实贴着他的胸膛。
  “宫爷想问什么?”她枕着他的肩,抬头看着他依旧苍白的脸色,纤指轻揉着他的额际。
  “曙临,三月为什么叫三月?他是三月生的吗?”他状似漫不经心地问,抓下她轻揉的柔荑。
  毛曙临定定地看着他,感觉想从他眼中瞧出什么端倪,半晌,她才缓声说:
  “不,他是十月生的,他早产,是山上一些邻居们帮我照顾他的。”
  宫之宝精锐的眸沉了几分,思及她一个不解常事的傻姑娘,面临提早出生的孩儿,在这山野之间,肯定是慌足了手脚吧。
  “那为什么叫三月?”
  “因为我跟他爹是在三月相遇。”说着,她笑了。
  “他爹叫什么名字?”
  毛曙临怔愣地看着他。他从不问的,但现在一问就问得好深入,教她无法招“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她呐呐地道。
  “为什么?”他的心在鼓动着,他用尽气力才能压抑这狂喜狂悲的滋味。
  “因为……他失去记忆。”她笑喃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所以你都叫他爹三月?”因为他跟她在三月相遇?在生下儿子之后,就为儿子起了三月的名?
  她掉落第一颗泪,剔透得仿彿是初晨的朝露。
  “所以我们在秦淮河相遇时,你一直看着我而不出手相救,是因为你不确定我到底是不是幻觉,对不对?”
  她掉落第二颗泪,灿亮得恍若是划过天际最美的流星。
  “所以你怕我真被雷给劈中,那是因为我曾经对你许下过誓言,而后却又不告而别?”因为知道他头痛,以为他的起誓成真,所以怕他再起誓,若没做到,届时就要死在雷劈底下,对不?
  她掉落第三颗泪,清灵得恍若是山中激泉溅起的水珠。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是谁,却不敢说,怕失去?怕配不上我?”他问得好急,再也不能冷静。
  毛曙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看着他急切的质问中所镌镂的温柔。
  “……因为你根本不记得我啊。”她苦笑着,泪如雨下。
  她怕,说了他不信;她伯,他已经不爱她了;她怕,自己配不上他;她怕,一旦贪求,他会离她更远,所以不敢奢求、不敢期盼,只要能再遇见他,就算他早已忘了,她也很开心。
  茫茫人海能够再重逢,这已是老天莫大的恩惠了。
  “傻丫头。”他发狠地将她搂进怀里。
  她无师自通的推拿,是因为他;三月的倔强臭脾气,与他如出一辙;她珍爱的锦扇,她精细的绣工,在在透露玄机,她眸中的绵绵情意,一直都存在,为何他都没发现?在秦淮河岸相逢时,她熟悉的推拿,为何他从未感觉异样?
  他才傻,最傻!
  “十年前,我被义兄宫泽给打伤推落山崖,那时是三月,但当我醒来时,已是五月,我猜想,许是我失去了记忆或怎么着,但我那时管不了,只想报仇,只想把宫泽绳之以法,忘了我空白了两个多月的记忆,忘了在这两个多月里,我邂逅了此生最美的记忆。”他怎能忘了她?怎能忘了生命中最美好的一段?
  “十年前,我瞧见你被人推落山崖,于是我跑回山谷,在屋前的溪里救起你,十年后,我们在秦淮河相逢,那时我想,我一定在作梦,否则怎又会瞧见你在河里?”她傻气笑着,泪流满面。
  “傻瓜!”他发狠地将她搂得更紧,心跳得好快,热气冲上双眼,他的眼好涩,但是心好痛快。
  “你离开后,我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你,只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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