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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瘾-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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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大镜子。东西像在博物馆中一样放得整整齐齐。到处挂着镶在华丽的金像框里的裸体少年的大相片,仿佛置身于一个Se情画廊之中。书架占了整整一面墙,排放得一丝不苟的皮面精装书籍放满了书架。厚重的蓝色窗帘半拉开着,让中午的阳光照在这华丽的场面上。床的两侧放着做成裸体男人雕像形的巨型金色室灯。我开始慢慢清醒过来,但感到情绪越来越低。这不是酒后的微醒。一阵无边的绝望毫无理由地包围着我。我向来都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年,从来没有经受过像那天上午所感到的那种样子的孤独和绝望。
  我无精打采地下了床,穿过房间去打开两扇门中小的一扇时,两只脚陷进了厚厚的蓝地毯中。小门通向巨大的洗澡间,浴缸大得足能容下十个人。金色的水龙头是裸体男人的形状,水从他们的荫茎中流出。每一面墙都是一面大镜子,四角有金色的灯,让人觉得仿佛置身于埃及法老的宫殿之中。我打开了浴室里的一个大柜子,发现里面是一排排装有药丸的小瓶子,全都以等距离的间隔放置着。那么多的不同形状和颜色的药丸,就像一个药用糖果店,里面备有改变人的神志的糖果!我伸出手想去拿一些,这时纽沃姆大夫突然出现在镜子里,站在我身后,身上一丝不挂。“给你,拿着,”他说道,一面递给我又一粒和头一天晚上一样的黄药丸。“你很快就会觉得好一些的。”我吞下药丸,踏进他已经放好水的温暖的满是泡沫的浴缸里。我仍觉得难受,一点精神也没有。这时一只正好能架在浴缸上的玻璃托盘出现了,上面的早餐简直是供帝王享用的,有煮鸡蛋,切成长条、涂着厚厚一层黄油的烤面包片,放在一只大蓝杯子里的滚烫的咖啡。我开始吃了起来,把烤面包片扔进浴缸里。我们这位大夫赤裸着坐在浴缸旁的一只高椅子上大笑起来:“那是喂鱼的!”不一会儿他咯咯笑着,几乎跳着舞离开了洗澡间。
  突然我开始感到不再郁闷,而是激动非常,完全清醒过来。我脑袋里面的快乐开关又打开了。头天晚上的感觉又回到了身上,我满怀欢乐地从浴缸中一跃而出,把最后一点咖啡也碰洒了。我刚吃完了第一顿药物早餐——面包片抹毒品。纽沃姆大夫重又出现,像往常一样穿一身蓝,他穿紧身衣服显得非常英俊。“‘快点,亲爱的,今天穿我的衣服吧,”他提议这。听见他称我“亲爱的”,我非常吃惊,但是觉得很舒服,什么都没有关系。很快我穿上了一身蓝衣服,加上自己的黑头发,看上去整个是用纽沃姆克隆出来的。
  我们兴高采烈地离开了位于大理石拱形牌楼附近一个高级街区内的纽沃姆的公寓,穿过马路到海德公园,在公园的树木之间跳舞。花春上去很棒,人们看上去很棒,一切看上去都很棒。我觉得比前一个晚上还要快活。我们到一家昂贵的大饭店去吃午饭;在那儿,穿得像企鹅的侍者为我们服务。我简直吃不下什么东西,我在毒品麻醉力的影响下,兴奋得注意力无法集中在食物上。午饭后我们坐出租车到海德公园中央的蛇形湖,租了一条船划。那天有风,湖上很拥挤。大夫操桨,我们的小船像只神奇的天鹅在水上漂行。我们轻轻驶过鸭群,驶到桥下,抬头看着人们的笑脸,好像他们在把幸福扔到我们身上。
  但是突然一种感觉开始了,起初很慢。一片看不见的阴云莫名其妙地笼罩住我,我开始觉得心情不好。我希望这会很快过去,心里想,我刚刚还觉得幸福得发狂,怎么可能觉得心情不好呢?我毕竟仍在同样的湖上、同样的船中呀!但是悲伤并没有离去。一切都开始显得不一样了。我现在想要离开这条愚蠢的船,脱去这些可笑的蓝衣服。桥上的人在嘲笑我们。我想要摆脱坐在我旁边的这个浅蓝色的妖魔。梦正在变成一场恐怖电影。纽沃姆大夫意识到麻醉剂在我身上的作用正在消失。便很快还了船,坐出租车把我带回他的公寓。我在那里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在另一辆出租车把我送回医院的路上,我感到越来越糟。到医院后我被带回病房,大个子爱尔兰男护士给我用了镇静剂,很快我就睡着了。
  次日早上我怀着在大夫的大床上所感到的同样悲伤的心清醒来。我干脆拒绝起床,最后护土不得不强制着给我穿上衣服。当我要找纽沃姆大夫时,他们告诉我他中午以后才上班。整个上午我像个还魂尸般等在休息室里,跟谁也不说话。我和那个一月前来到这里的饶舌的小赫伯特完全判若两人。后来当我看见大夫的汽车开进来停下时,我一跳而起,马上就觉得好多了。我的反映使自己非常吃惊。我为什么这么需要他?我是同性恋吗?我爱上这个男人了吗?很快我就明白了,我需要的不是这个大夫,而是在他那个黑色小箱子里的兴奋剂毒品。我年方十四,就已经服用安非他明上了瘾,已经是个痛君子了。我从开着的窗子里爬出去,一直跑到纽汉姆大夫面前,这显然令他很难堪。他意识到我的状况,答应和巴尔金大夫一起查过房后立刻就见我。我被带回了公共休息室,坐下来等他,和病友们同样忧愁和绝望。多琳呆在一个角落里,头上包满了绷带,像包着印度人的包头布,金发垂在外面。她做过了脑手术,现在一动不动地坐着。
  在过了似乎无尽期的一段时间后,我在纽沃姆大夫的房间里见到了他。他从黑箱子里拿出了又一粒黄药丸。“请给我两颗吧!”我请求道,但是他拒绝了,他说:“今晚吃过茶点后我见你。”我用双臂拥抱住他,当我贴紧他身子蹭动时,能够隔着他的裤子感觉到他在兴奋起来。我把这个同性恋男人掌握在手心里了。他达到性高潮后拉上了裤子的拉链,他看上去有点惊慌,把另一粒药丸给了我。“别今天把两粒都吃掉,”他说,“留一粒明天我不值班的时候吃。”既然我靠出卖肉体得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便立即走进厕所把两粒都吞了下去。
  回到公共休息室后,我充满了活力,一刻也停不下来,和所有那帮古怪家伙聊个没完。药效发作后,在我大脑中越来越快地放映出一场快乐电影。然而别的那些怪人却仍是那副死气沉沉的老样子。我想,他们也需要得到和我一样的治疗。
  那晚,在纽沃姆大夫的治疗室里,事情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早些时候那两粒药丸的效力,加上他给我打的那一针,使得我更加不顾一切地想得到更多的兴奋剂。我把大夫拉到睡榻上躺下,拉开了他裤子的拉链。我把他搞得兴奋得神魂颠倒后突然来了个广告插播。再给两粒药丸我才继续。在他递给我药丸时电话铃响了起来。他惊慌失措地提起裤子,匆匆地离开了房间,把我反锁在里面。我低头往地上看时,看见天堂正瞪眼望着我。满是药丸的黑箱子没上领。我拿了两瓶塞在袜子下面,然后躺在了睡榻上。很快他回到治疗室,一心想着被打断了的性活动。我们在大理石地板上接着干完了好事。“星期五见,”我们离开房间时他说道。“去你妈的吧,”我心里想,一面走回卧室去。罗杰没在屋里,我数了数药丸,一共有六十粒。我欣喜若狂,体内的兴奋剂仍在振奋着我,但有了自己能支配的储备起来的快乐,我的感觉更加好了。
  那晚,和每一个晚上一样,那个爱尔兰男护士推着嘎吱作响的推车送来盛满安眠糖浆的小蛋杯。推车的嘎吱声引起下列两种反应。如果病人喜欢那昏昏欲睡的感觉,他们就会像围着蜜罐子的蜜蜂一样乱哄哄地转来转去,要不就会像吓得要死的老鼠一样躲起来。在我吃药的时候,他总是大喊:“张开嘴!”检查我是不是把药都咽了下去。回到卧室后,我等待着困倦的感觉像平常一样到来,但是没有,大剂量的有旋安非他明压倒了药性温和的镇静剂,使我毫无睡意。我在床上一直躺到三点钟,最后放弃了睡觉的念头,把偷来的药吃了四粒。一小时后我进入了难以控制的亢奋。我第一次经受到超大剂量毒品给与你的那种可卡因式的高速度奔流的感觉。那感觉比十四年前从母亲的子宫里滑出还要好。与这个相比,和纽沃姆在一起度过的上个周末显得就像送葬的队伍。罗杰睡得正香,因此我努力控制以排山倒海之势涌上身来的感觉,那感觉就像永无止境的性高潮。我简直就像在俄国的人造地球卫星上环绕世界飞行。过了一阵子,我实在无法再保持沉默,便叫醒了罗杰,给了他一粒药丸。他听着我在他耳边轻声述说我全部十四年的智慧结晶。
  大约一个小时后黎明到来之际,我和罗杰又各服了四粒药丸,很快就丧失了理智。在我们的床旁讨论中,我们作出了一个极其重大的决定,今天我们要说出真情。听到送药车的声音时,我们穿着睡衣、手拉手地来到走廊上。罗杰戴着他那顶邮递员的帽子。他走到那爱尔兰护土面前,骄傲地宣布说:“我叫罗杰,我是刘易舍姆城的邮递员。”整个病房一下子变得寂静无声。然后所有的护士都开始鼓起掌来。
  早饭时我已不再是独自一人呆在我那狂喜之岛上了。由于承认了自己是罗杰,罗杰感到高兴得多,成了我的助手。我环顾室内,注意到了其他的人,一个个都是脑死的僵尸!他们白天的醒睡糖浆被残酷地稀释了!一股压倒一切的爱涌上心头,我决定每个人都必须得到这种治疗。一边去吧,纽汉姆大夫,你这个浅蓝色的同性恋。
  那个时候,作为一个可信赖的病人,他们允许我外出到当地的商店去、那天,我买了几大瓶可乐,还有香烟和巧克力。,然后我回到我的办公室,这是厕所里的一个小隔间,我在那里调制了包治百病的万灵药。我把大约二十粒右旋安非他明历碎后混在可乐中,助手则在门外站岗。然后我们一起回到休息室里,到了治疗的时间啦!所有这些和我一起分享了我抢提包病的痛苦的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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