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陈圆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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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陈圆圆-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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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字——  一袭貂裘。
众人忍不住都笑了,吴应箕道,朝宗又来胡闹了。
侯朝宗也掌不住笑,你看他今日穿的这一身,不是一袭貂裘么?我看他怎么接。
冒辟疆放下酒杯,略皱眉头,接笔写道,
雨花台上
桃叶渡口
吴应箕又评道,由人及南京之景,算是勉强接过,且看他下面怎么填。
冒辟疆沉吟片刻,挥笔写来:
秦淮畔寻梦
闹庭曲槛
霞映楼头
交错觥筹
流水空山
和云伴月
疑是缟仙尘世浮
众人皆道,写的是今日之事,倒也颇有些柳三变的风韵。
冒辟疆又写下去:
道一声,
莫教梦醒了,
再醉方休!
吴应箕笑说,辟疆还想作李谪仙不成?!快快写下阙来。
冒辟疆却不忙写,抬眼看我,只见他早已满脸通红,想来醉的不轻,许久,说道,圆圆姑娘,这下阙不如由你来接吧!
未说完,侯朝宗就已领着众人起哄,我心中自知是躲不过了。好在沁园春的词道也背过几首,他方才写的时候,脑中就闪现过毛主席的“沁园春&;#8226;长沙”。
就是毛笔字是个大问题,眼瞅着毛笔就要落在我面前,冒辟疆突然缩回,“不若由我来代笔吧!”
这句话正中我下怀!
我一边回忆,一边思索着修改,一边吟道:
携来百侣共游
看——峥嵘岁月烟雨稠
(未听见什么评论,便接下来一气念道)
恰妖姬静女
风华正茂
书生意气
挥斥方遒
指点江山
激扬文字
粪土当年万户侯
“好!!”吴应箕不由打断道,“好一句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有气魄!”
于是,我趁势修改了最后一句:
随水流
到海中深处
浪遏飞舟
众人等冒辟疆写完,不由鼓了掌。冒辟疆亦赞道,圆圆把我这世俗词造就得如此非凡,让晚生佩服了。
侯朝宗笑说,圆圆姑娘把我们说得这样好,我们越发需要努力,莫对不起这首词了。
李香君道,我早说圆圆不是寻常之辈了,看谁还不信!
……
又说了会话,众人便要告辞,忽然,冒辟疆往侯朝宗身上一歪,吐了一地。
侯朝宗与吴应箕道,今日怎么喝成这样,这下可走不了了。说着,将冒辟疆扶到旁边坐下,只见冒辟疆双颊通红,眼睛努力想睁开,却是撑不起来。
我忙道,要不让他歇歇,酒醒了再走也不迟啊。
侯朝宗听我说了,急忙携了李香君,一边作势拉众人走,甚好!!那我们就先走了,辟疆就交给姑娘了。
说完,如释大负,也不听我讲话,竟领着众人出门去了。
我只好追出书房,送他们先走……

卷一 金陵尘烟 第四章 命运初定

我将他们送到了院门,见他们远去,回头却见鸨母站在我后面,笑得合不拢嘴。
她差点要将我抱起,“我的好圆圆,你真是我的福星!我看你也马上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呵,你怎么知道?”
“哎哟”她一边往里拽我,“进去就知晓了,有贵客在等你。”
……
鸨母买的这个院子,原本也住着母女俩,也是私妓,后来不知搬哪去了,鸨母从苏州带着陈圆圆来南京“扩大生意”,就将此处盘下了。
院子虽然不大,但也极为巧致,院当中是两层的小楼,楼上是陈圆圆的闺房和几间上房,楼下是书房,茶厅,鸨母以及其他妓女,下人们只是住在院中散落的房屋。
鸨母所说的贵客,恰便在书房隔壁的茶厅中,让人心中隐隐觉得有哪不对劲。
鸨母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难得不用她那谄媚的音调,而是恭敬地小声道,“圆圆到了”也不急着进去,候在外面等里面发话;可见来头不小。
只听里面人道,“请进来吧”声音略为苍老,倒是有些耳熟。
鸨母这才推门,领了我进去。只见左壁榻上坐着一人,果然认得,正是才见过的田国丈。难怪鸨母奉若神明。
想到他也算个大人物,我连忙行了个万福,学着古装戏的模样,口中念道,陈圆圆拜见田大人。
田国丈十分客气,“圆圆姑娘请坐,老夫登门造访,还恐造次了。”我便在旁边的圆凳上挨着坐下了。
田国丈打发了鸨母出去,又慢悠悠的端起杯子,喝了口茶。
我心知肯定要说什么重要的话了,不会是已经确定我进宫了吧?!我一下子沉不住气了,道:“田大人何时到的?圆圆先前和几位朋友聊天,哪晓得怠慢了大人,让您在此久等,实在是罪过……”
“姑娘切勿自责。” 田国丈终于说话了,“是老夫不愿惊动姑娘,实不相瞒,老夫在此处也参与了刚才的谈笑闲话。”说着,转身将其背面墙壁的山水画掀起,露出一个杯口大的洞,(早该料到是用来偷窥的,)我不由暗笑,原来古装戏里妓院的窃听伎俩是来源于生活的,我说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还得请姑娘谅解了,老夫此举虽是地痞无赖的做法,却也是有苦衷的。”
“什么苦衷?”我一急,竟然脱口而出,想收回也不行了。
田老头倒也不怪罪,却把头一低,声音也压低了,“陈姑娘,你若不嫌弃,老夫认你作干女儿可好?”
我心头一惊,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但没想到这么快。我不由得按捺不住紧张的心绪,冒昧问道:“田大人,怎么会选中我?秦淮八艳之中,论才艺,论相貌都有更好的人选吧?”
估计是没看到我惊喜的表情,相反说出这样的话,倒让田老头也惊吓到了,他稍定了定神,仍旧镇定下来,“听语气,姑娘对老夫此行也知晓一些了?”
我心说,收什么干女儿啊,假惺惺的,口上只好忍下:“实不相瞒,大人此行,倒也略知一二。”
“你不妨说来听听。”田大人示意我压低音量。
“大人忧心皇上整日为国事操劳,有伤龙体,更不利于国家社稷,所以南下寻找佳人,慰藉天子……”
田老头捋了捋胡须,似对我的说法还算满意,“姑娘的说法倒也不错。不过,老夫此行,却也怀有私心……”
这老头倒也坦白,我自然知道他此行是要帮他女儿田贵妃争宠来着。
“别人都说我女儿仗着皇帝恩宠,如何如何,说我这个当爹的更是仗着皇恩为非作歹了”说着,他无奈的笑了笑,“哪晓得老夫的苦啊。要对得起皇上,要不让娘娘有后顾之忧……贵妃娘娘虽然正沐圣恩,是有福之人,身子却是比不得从前,她心中的焦急,只有我这个当爹的清楚……”不知是说给我听,还是自言自语。
突然觉得眼前这个老头有些可怜,就象现在的老父亲操心自己的儿女的样子……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皇家也不过如此。
“圆圆明白,田大人想帮贵妃娘娘找个贴心人,共同侍奉皇上。”
“圆圆姑娘是明白事理的人,老夫对你开诚布公,也希望你能够给老夫一个明确的答复,不知道能不能帮老夫,帮娘娘?”
我无奈的笑笑,“这似乎不是我能够决定的吧?以田大人的身份,我一个弱女子能自己做什么答复?”
田大人眉头微微一皱,我正担心他会否怪责,他却又转而笑了:“姑娘果然和一般人不同,莫说是烟花女子,天下间哪个女子不想进宫一睹天恩,然而姑娘却是不为所动……”
我心说,宫里好吃好喝,谁不喜欢?但摊上崇祯这么个末代皇帝,能有什么好事情。
田大人又道:“但姑娘想必也以国家大事为重,如今圣上天天忧心国事,实在需要姑娘费心。”
“大人说笑了,我身份卑微,哪能有这样的能耐。虽说国家大事,匹夫有责,但弱质女流又能有什么作为?”
“姑娘莫看轻了自己,在老夫看来,皇上身边虽有妃嫔无数,但却少了个才貌双全,年纪轻轻,却又贤德兼备,识大体的女人。而姑娘恰恰是最佳人选。”田老头又给我戴起了高帽,“陈姑娘见识广博,看法独到,已使老夫叹服,更何况,姑娘不仅见解另辟蹊径,在才艺上也是与众不同。这样的人才,若非错生为女儿身,实可做大明的栋梁……”
田弘遇这番话将我夸进了云里雾里,我实在有些招架不住了,我心说,好话果然是人人都爱听啊。田弘遇这样的人,不懂治国之道,对什么人说什么话却是最拿手不过了。先是对我来个推心置腹,然后将我一夸,让我诚心替他卖命……
为免听晕乎,我赶忙岔开话题,“田大人,您为何不挑其他的几位佳人?就譬如柳如是,她的文采和见识,都比圆圆高出许多,在江南,士子举人对她都佩服得紧,大人应该也有所耳闻吧?”
田弘遇笑笑,道,“柳如是虽然才华卓绝,老夫却从未属意于她”见我满脸迷茫,田大人又道,“老夫对传言也略有耳闻,原礼部侍郎钱大人将纳她为妾,老夫又怎可让她入宫徒惹纷争?不仅是她,八艳之中,寇白门和保国公似也交情非浅,而顾眉年纪稍长,交游广阔,若贸然进宫,实在不妥。况且有姑娘在此,老夫也不作他想了。……剩下来的马湘兰,董小宛虽然色艺俱佳,身家清白,但这样温文尔雅的大家闺秀,京城皇宫之中,实在是大有人在。”
“那李香君呢?她这样爱国刚烈的女子,怕是宫中罕有的吧?”
“偏偏就是她的个性太过刚烈,即便才识再好,她若进了宫,不知还有命否。”
这老头说的不无道理,那我岂不是只有认命了?不对,“还有卞赛呢?若圆圆没猜错,田大人对她的印象不错吧?”
“姑娘好眼力,卞赛的才貌都是别样风致,光是琴就弹得出神入化,况且她出身名门,确实算得个绝世佳人,但老夫权衡之下,姑娘始终是上上人选……老夫对姑娘说这么多,是希望姑娘看到老夫的诚意,个中并无半分芥蒂。姑娘是明眼人,应该明白老夫绝无利用加害之心,对姑娘来说,宫中锦衣玉食总好过江湖漂泊、受鸨儿狎客欺凌;从大处说,姑娘可以为大明出力,将来甚至名留青史,这不是桩美事么?”
这话真叫我哭笑不得了,陈圆圆史是留了,但不知是什么名声!
“姑娘可先考虑一下,老夫也不能强逼姑娘……老夫明日再来叨扰。”
我暗暗摇头,我真的有选择的权利么?

卷一 金陵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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