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心传奇之三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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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心传奇之三千局-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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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农户。谁知,一年过去,竟无人敢揽这肥差。商贾们觉得蹊跷,便花大价钱去常德那个无所不知的桃花庵买消息。这才获知,原来当初十个人中,仅仅死的那一个不是娴静门的人,他认罪伏法不过是迫于活下来的九人的压力,不得已为之。。。。。。。”
  陈金钷咂舌道:“娴静门的势力这样大?!朝廷为何全然不知?”
  乐子期道:“这样的势力,必定手眼通天,要欺上瞒下,简直易如反掌。何况,娴静门已存在许多年,若要兴风作浪,断不会等到今天。”就算朝廷知道了这些详情,又能怎么办?
  连长白山上的农户都十人九生,庙堂之上还不一定藏了多少双眼睛。
  亟初禾道:“既然可以养这么多手下这么多年,娴静门财力必然不弱。富贵对她而言,大概不值一提。但如果不求万人之上,功名利禄,又是为了什么?”
  乐子期眼睛一亮,灿若晨星:“惟恐天下不乱。”



☆、第二章 晓看天色暮看云

  【第二章晓看天色暮看云】
  甄平谷糊涂了,一再询问确定:“你是说,只要我好端端的,我娘就不会有事?”
  乐子期耐性极好,再三重复:“是,你活着,你的老母亲才有用处。进,可以用她牵制你,退,可以用她设计你。娴静门既然势大,这里绝不可能只安j□j一人。你若一人出门,说明你已完成任务,到时候自会被人处置,到时候你的老母亲便会和你一样下场。除非你留下,或者干脆倒戈,娴静门才会留你家人做人质。虽会被软禁,但总不会有性命之忧。”
  甄平谷瞅了瞅陈金钷,不认为留下是个好主意。
  只听乐子期对顾回蓝道:“师父,娴静门人多势众,防不胜防,若能请的甄将军相助相随,我想一定事半功倍。”
  一听师父二字,顾回蓝忽然想起当初,不免疑窦更盛——这乐子期若要坑害他,何苦认劳什子师父来束手束脚?蓝玉蟾的事,他顾回蓝帮了乐子期,可上七巧殿的事,乐子期还差点拿命帮了他顾回蓝;他的确对自己用过瞳术,但也曾在公堂上为自己解围;就连他和亟初禾言语冲突,都是乐子期从中调和。这种种种种,实在不像恶人行事。
  顾回蓝暗忖,要么这乐子期效仿的是那个篡位之前,伪装谦恭,瞒骗了天下人的王莽;要么他真的是个好人,有些秘密所以叫人看不透彻的好人。
  捉摸不透叫顾回蓝有些犹豫,但他还是对甄平谷邀道:“有劳甄将军,啊不,有劳甄先生。”
  甄平谷感激涕零,险些双膝触地,五体投地。
  亟初禾则问:“你知不知道你家人现在何处?”
  甄平谷摇了摇头:“我若知道,必定守在她身畔,一步也不离开。”
  亟初禾道:“可有她平日用过的东西?”
  乐子期看了看他:“你是说,用那只小雀?”
  “这种叫闻天机,但每一只只认一人气味。你的那只,就是你的。要找别人,得另作。”
  只认一人?乐子期惊讶的望着亟初禾,他当日带那只小雀来,是为了预防自己跑掉,还是防自己有不测。
  亟初禾似乎看出他的意思,唇角微微一挑,暗地做了个“你猜”的口形。
  揶揄的乐子期好没脾气。
  这一幕落在顾回蓝眼中,不由得将之前对那只神奇的小雀的疑问重拾回脑海。这次,还加上了对亟初禾的动机的某些考虑。
  算起来,只有冤家陈金钷在听甄平谷说话:“实在惭愧,我从戎多年,母亲的东西都。。。。。。。”
  “家国天下。你若留着那些,我第一个不饶你,”陈金钷只对他说了半句,立刻就转向了别人,“乐少侠,请问你如何得知,我兄弟的死因?”
  乐子期道:“方才那个十人九生的故事里,死的是谁?他为什么死?”
  陈金钷明白了:“迫不得已?!”
  他目眦尽裂,拍案而起:“我兄弟堂堂七尺男儿汉,居然是被娴静门活活逼死的!我马上带兵铲平了它,给我兄弟报仇雪恨!”说着,就去摸令牌。
  乐子期劝道:“陈将军请稍安毋躁。将军知否娴静门老巢在哪里?”
  “甄平谷可以带路。”
  甄平谷苦笑:“将军太看得起我。”
  乐子期道:“且不说娴静门下一万八千众的杀手,他排第几个,就算他首屈一指,也没有老母亲的后顾之忧,将军以为他就能找到娴静门的所在?将军莫不是忘了,娴静门的细作多如牛毛,恐怕咱们出了这个门,那边就已经得了消息。”
  陈金钷只好又坐回去:“反正兄弟之仇我一定要报。”
  甄平谷连忙识时务的报上陈金钇葬身之地。陈金钷听闻是他为弟弟敛尸,道了声还算有良心,便领了手下去祭奠。
  顾回蓝等三人则因为之前流沙之困,已是疲惫至极,索性放下一切问题,先吃饱睡足再说。
  这一睡,当真踏实,竟睡足了一天两夜。
  乐子期睁开眼时,就见那张扬的一抹白正端坐在窗下,衬得晨色未清的屋内一片明亮。
  “亟兄好早。”
  “你选,这次文斗还是武斗?”
  “食斗如何?”
  “食斗?”
  “或者亟兄等我饿死再不战而胜?”
  噗——亟初禾乐了,难得一见的,噙着笑就转去厨房,端来两个碗:“亏得军中厨房起的比别处早,其余没有,粥倒是现成熬好的,来,”他塞了一个碗在乐子期手里,豪气干云,“斗!”
  乐子期比他更潇洒,没等他说完,一仰脖,碗立刻见底。亟初禾哈哈大笑:“算你赢,算你赢,只是。。。。。。你竟不怕烫!”
  乐子期这才回味过来,喉咙里辣辣的一串,自上而下,像是谁点了一把火,急忙张着嘴哈气,巴掌也扇个不停,但好像无济于事。最后还是饮罢一杯亟初禾递过来的凉水,方熄了这火烧火燎。
  “诶,”亟初禾自己都没察觉,他这时候眼里都浸满笑意,由衷的开怀,“说说你家释心术如何?”
  乐子期瞪他一眼:“我不是赢的那一方吗?”
  亟初禾道:“那就奖励你说好了。”
  乐子期也乐了:“当时你也看见了,我。。。。。。”
  “别糊弄我,你那些说给别人听的,不过是和我做的小玩意一样,唬人还可以,真要一飞冲天,承人载物,还得是最实用的木枭之类。我要听你们瞳门的真本事。”
  “呵,”乐子期摇摇头,这人眼睛真毒,“其实我们要找的,娴静门幕后主使,是一位身份高贵的女子,我猜可能是皇亲国戚,但不是来自紫禁城内。”
  “哦?”
  “她容貌不俗,知书达理,年岁不小,却富有魅力,又十分聪明,足智多谋。。。。。。。她武功不大好,或者干脆不会武。她经常出入戏园子,就坐在楼上最豪华隐蔽的雅座。她是珠宝店绸缎庄的老客户,她用的即便不是贡品,也应与之不相上下。她地位特殊,独受恩宠,却没有亲生子嗣。她手段狠辣,表面上却温柔可人,十足的蛇蝎美人。”
  亟初禾一双桃花眼,越听越大:“你。。。。。。你怎知道?”就凭‘娴静门’三个字吗?
  乐子期偏偏只还他一笑,附赠两字:“你猜。”
  亟初禾脸一垮,没了脾气:“那只闻天机。。。。。。我的确是故意的。”
  “为何?”
  “你心地太好,容易受伤。”
  一句话竟把乐子期震住。算起来,他追随顾回蓝三个多月,前日还在承受师父不信任的目光。而亟初禾,不过是见了第二回,便送了他如此定论,不由得叫乐子期一再感慨,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
  有人知己,自然该喜;可是最该知的那个,却还蒙在鼓里,饶是他拜师解围,十八般武艺全体用上,也不曾让顾回蓝的信任增加一分。这样下去,如何是好。
  心思颇重的抬头,正对上亟初禾的一双波澜不惊的眼,他还在极富耐心的静静等待。
  淡淡一笑,收回思绪,也不再问闻天机的事,乐子期继续说起他的释心术。这次,毫无保留。
  “首先,一个男人,哪怕曾经是男人现在当了太监的人,都几乎不会使用这样阴柔的字眼,更别说将它作为自己辛苦创建的门派的名。”
  “所以娴静门门主是个女子?”
  “对,每次出行都要坐轿,还刻意改变声音,都是欲盖弥彰的做法。也是迫不得已。毕竟,她一个不懂武功的弱女子,若暴露身份,一定招惹门派内外极大的麻烦。”
  “你怎知她不懂武功?”
  “一个懂武功的人,男子不屑坐轿,女子则多数女扮男装,蒙面示人,或者干脆易容伪装,不会轻易坐轿,这是示弱。你也知道,示弱在江湖中意味着什么。”
  “。。。。。。他也许身有残疾,所以不得不坐轿?”
  “若身有残疾,她一个女子,恐怕就得不来什么恩宠了。”
  “你怎断定她荣华富贵,有恩宠加身?你又为何断定她没有子嗣?且年岁不小?”
  “女子最重视的,亟兄以为会是什么?”乐子期反问。
  亟初禾皱皱眉,一通乱猜:“合家团圆?白头到老?儿孙满堂?抱玉握珠?貌美如花。。。。。。”
  乐子期适时打断他:“是被人疼爱。”
  亟初禾安静下来,一瞬不瞬看着他。
  乐子期的声音如泉水泠泠,歌一样婉转:“女子天生与男子不同。男人进,可以建功立业,退,可以坐吃山空。无论勤奋还是懒惰,在别人看来都无可厚非。就像天下人看九族至尊,不管当政是昏君还是明主,人们只敢窃窃私语,不敢横加指责。因为男人自古以来就有地位,在家为夫为父,出门为君为将,三纲五常,无不以男子为重。女子的地位,单看普通人家都可以三妻四妾,就知有多低下。”
  “世风如此,习惯使然,就使得女子们无法跟男人一样,获取大家的认可。不管她是花木兰,还是梁红玉,只要她们依然是世间女子,就逃不脱伦常道理。这种状况逼得她们只能退而求其次,求枕边人的一丝疼惜爱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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