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和江山不可兼得作者:永遇乐鹊桥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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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和江山不可兼得作者:永遇乐鹊桥仙-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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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清轩神情黯然:“他……他只不过是个求不得的可怜人。”
  容桓不语。
  恨,无疑是恨极了容熙这家伙,八年来始终不曾减去半分的恨。如今这蚀骨的恨意中要渐生感激,他做不到。
  可是,容熙救了濒死的朗墨,并治好他一身的伤病,不管出于任何理由,这是不争的事实。
  若是那一日朗墨真的死去,便没有今日两人的重逢。
  没想到这一次,居然要承容熙的情,这情,尽管不想承,他却不得不承认。
  而且他很清楚的知道,这份恩情,早已是白清轩心头的一份负担,如影随形。
  一声长叹,容桓知道自己已是释然。
  “唉。”容桓心疼地抱住他,“就这一回,你还过了恩情,就再也不许提他,知道么?”
  白清轩轻轻环住容桓的背脊,低声道:“多谢。”
  “说这些干什么。”容桓释然地微笑,转头吩咐剑谜,“传朕旨意,金吾卫全体出动,与王府之人一起出城寻找容熙下落,务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白清轩飞身上马,临走,回首一望,傲然一笑。
  眸子里清华万千,那神态,似是恢复了当年少年朗墨的模样。
  那么神采飞扬,那么高贵倨傲。
  他看着容桓,却不真切,只是稍顿,手腕一震,马儿仰头长嘶,一跃向前,转眼间,宫门已在身后。
  “他总说自己变了,其实,还是原先的模样。”容桓在玉阶之上负手低叹,唇角却不自觉地扬起来,“他是朗墨,永远是我的朗墨。” 
  细雨中,红尘一骑来,身后金吾卫紧紧跟随。
  路上行人为这景象而震颤,纷纷退避路边。
  大路人马掀起了烟尘万丈,在王府门前翻身下马。
  “白公子!”见他风尘仆仆而来,陆寒洲一惊,凝重的面色上现出一丝喜色,“你来了,圣上那边——”
  白清轩抬手阻住了话头:“我既然来了,闲话不提便罢。”一面与陆寒洲向着府内走去,“如今,将军打算如何?”
  “搜山,就是把整个洛山翻个遍,也要找出王爷。”陆寒洲咬牙说着,拳头捏得咔咔响,“那些胡虏贱种,胆敢谋害王爷,我只恨没有随侍左右!”
  “确定王爷不是被燕国人掳走,出了漠北?”白清轩道。
  陆寒洲点头。“公子放心,消息一传来,我立刻派人暗中在城门驻守,未见任何燕国人出城,足见王爷还在洛阳!”
  白清轩神色一振似受了鼓舞。“如此便好,事不宜迟,你我赶快出城!”
  一行人跨上骏马,由王府后门而出,直奔后山而去。
  石洞中,两人互相依偎着,身子倦极,不知不觉间,已经沉沉睡去。
  容熙感到身上的凉意,木然地抬起手臂,怀里的慕隐兮还在昏睡之中,呼吸匀称而真实。
  “王爷!你在哪里——”
  忽然间,有微弱而遥远的声音传来。
  容熙浑身一震,侧耳听去,果然是有人来了,心头狂喜,他冲到洞口,疯狂地拍打着石壁,嘶声竭力:“我在这儿,我在这里——”
  天外忽然一记滚雷,这微弱的拍打声,到底抵不过雷霆之击。
  几道惊雷声过,呼喊搜寻的声音,渐渐地远了。
  “不,不!”容熙目欲龇裂,几乎一口血就要喷出来,重重地击掌于石壁之上,指尖蓦地贯入了石中,鲜血淋漓!
  “王爷。”身后传来轻如梦呓的低语,“让我来吧。”
  陡然间,浓重的血腥味笼罩了下来。
  “你做了什么?”容熙心头升起一股不详之感,黑暗中摸索着过去,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手上湿湿热热的,凑到鼻下,刺鼻的味道。
  是血,粘稠温热的血。
  “隐兮!”他大叫一声,向着人扑过去,慕隐兮手里握着一块碎石,正在一道一道的割开手腕,血持续不断地涌来出来,染红了一袭青衫。
  “我听说这片密林中,栖息着许多毒虫,生性嗜血,惟有以血做引子,才可令它们蜂拥而来,然后,然后——”
  “然后,前来寻找你我之人,见这毒虫聚集,就会发现你我踪迹。”容熙胸口如受重击,“你怎么这么傻!这样做你会死的!”
  胸口气血翻涌。
  只觉得心中前所未有的慌乱与惊惶,尖叫着呼啸着向自己扑来,窒息的痛,占满了身体每一处神经,不死不休。
  容熙张了张口,艰难地抽着气,任他平时口舌伶俐,此时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紧紧的,紧紧的,抱紧那具清瘦的身体。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平息自己颤抖的灵魂。
  指尖抚摸他的脸颊,容熙颤抖着吻上了慕隐兮的唇,他的唇边犹有一抹浅浅血丝,腥味在容熙的唇齿间蔓延,仿佛一团火,顺着舌尖一路燃烧了下去,心头都为之颤栗。
  “隐兮,隐兮——”容熙喃喃着这个名字,声音惘然低迷,带着无边无际的痛。
  “我说过,要你活下去。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慕隐兮轻叹一声,仿佛用尽了力气,指尖一松,碎石掉落在地。
  “你怎样了?”容熙捏紧了他的肩膀。
  慕隐兮吐出一声叹息,温热的气息绕在容熙怀里,然而那具躯体越来越冷,容熙心中陡然一凉,“隐兮!千万要撑住啊——”他心头震颤,大吼一声:“长剑尚未出鞘,你这剑鞘怎可先死!”
  “剑鞘衰败,可再锻造。可是,剑却只有一把。”慕隐兮抬起脸来,清澈如昔的眼睛忘定了他,轻轻说道:“此一回若是绝路,必是我先一步踏过,你万万不可。”
  “我即使死了,地下若知你亦死去,我必然死不瞑目——”
  语声已微不可闻。
  手指蓦地抓紧了容熙的衣襟,然后,垂了下去。
  暮色之中,野云四合,偶有惊雷滚过,一声一声,仿佛陷入绝境之人,嘶声竭力的呼喊。
  白清轩勒马调头,望眼欲穿。
  从晌午到日暮,他们已将整个洛山寸寸踏遍,而那人却仿佛平地蒸发一般,杳无踪影。
  陆寒洲却依旧带人策马狂奔,穿过重重密林,赫然一片草地,平芜尽处,冷山矗立。
  一行人心头颤栗,一片山壁,哪里有人迹而过?
  一道闪电划过天空,预兆着不详的结局。
  忽然间,幽暗间传来窸窸窣窣之声,诡异至极。 
  陆寒洲与白清轩在马上对视,彼此眼底都是惊诧之色。
  今日既非万虫出谷之日,为何这些毒虫倾巢而动,难道是因大军前来,作为饵食么!
  心念未落,四野里窸窣响声骤然间近了,只见千万条毒虫在草丛间迅速爬行,一时间,满耳都是这种摩擦的细碎响声,令人背脊发凉,不寒而栗。
  “他奶奶的,这些虫子怎么都跑了出来!”陆寒洲怒喝一声,蓦然勒马,马儿仰首长嘶,鼻子里呼呼喷出热气,显然惊恐不已。
  白清轩亦是大骇,捏紧了缰绳,转头对陆寒洲急急道:“将军,如今之计,只好隔水放火了!”
  陆寒洲点头,事不宜迟,一声令下,众将们退到溪水对岸,火折子点着了木叶,顺着冷风咆哮着瞬间在对岸燎原。
  顷刻间,万虫在大火中挣扎翻滚,发出哔哔啵啵爆裂之声,然而白清轩却在瞬间凝住眼眸——
  仍然有毒虫,簌簌向前而去,不惜投入火中。未被烧死的虫子不约而同爬向了同一个方向,他顺着看过去,一面巨大的石壁如屏。
  原来如此!
  白清轩啊了一声,急忙勒马调头,“将军,王爷就在那面石壁之后,定是用血将这些毒虫引来,让我们注意!”
  陆寒洲面色一惊,跌脚惊叹:“我怎么没想到!这下不好,快,快灭火!”
  众将士翻身下马,用箭筒盛水,不到片刻,将士们骑马越过已然式微的火苗,向着那面石壁疾奔而去。
  马蹄声哒哒,一声声仿佛心跳。
  白清轩心中越来越凉,要多少血,才能将这些毒虫引来。
  眼见那些毒虫翻滚,众人驱马前进,马蹄子将毒虫踩烂,一路朝着石洞奔过去。
  白清轩翻下马来,扑到了石壁上:“王爷!我们来了!” 
  陆寒洲与众将士兵分两路,一面撑住巨石,一面在石下挖出三尺空洞,然后以木墩做支撑,一切妥当之后,立即将容熙从石缝之下救了出来。
  白清轩急急上前,还未说话,却听得陆寒洲陡然一声惊呼。
  他转过头去,赫然看到了大片大片的血红。
  和倒在血泊之中的人。
  “隐兮!”                    
作者有话要说:  

  ☆、除却巫山不是云

  秋露下,琼珠滴,冷意入了心,却是一片麻木。
  容熙立在廊下,看着府内的婢女来来回回,在长廊中穿行。
  屋里,慕隐兮还在昏迷之中,原本恍若透明的肌肤因大量失血而苍白若死,一碗碗的补血汤药喂了下去,人仍然不见醒来。
  如果就这样失去了他,失去了他。
  心忽地抽痛起来,禁不住弯下腰去,容熙一把扯住胡大夫,狠狠道:“他要是活不了了,你就等着给他陪葬去吧!”
  胡大夫抖如糠筛,老迈的身子居然一溜烟去了。
  容熙立在门边,失神地看着丫鬟一勺勺地往慕隐兮口中灌药,然而昏迷之人哪里咽得下去,顺着唇角一丝丝流了下来,小丫鬟眼见喝不下去,又瞧着王爷在身边死死瞪着,更加手忙脚乱,呀地打翻了药碗。
  “王爷恕罪!”小丫鬟磕头如捣蒜。 
  容熙没有理她,蹭蹭几步上前,拿过案头剩下的汤药,一仰头喝了下去,然后揽过慕隐兮,口唇相接,舌尖撬开他的牙关,一口一口,缓缓将汤药喂了下去。
  长剑还未出鞘,剑鞘怎可先亡!
  容熙捧着慕隐兮的脸,一口一口,一连喂了几碗下去,终于松开了他的唇。然后,将人缓缓放平了,盖上被褥。起身时,忽地一阵眩晕。
  “王爷!”陆寒洲一把扶住他,见容熙面色苍白,神情疲累,温言安慰道,“方才臣以内力护住隐兮的心脉,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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