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和江山不可兼得作者:永遇乐鹊桥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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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和江山不可兼得作者:永遇乐鹊桥仙-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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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陆寒洲一把扶住他,见容熙面色苍白,神情疲累,温言安慰道,“方才臣以内力护住隐兮的心脉,相信只要活血化瘀,定会安然无恙。”
  容熙无力地嗯了一声,颓然坐倒在太师椅中,苦笑道:“没想到,关键时候,我还没有隐兮勇敢。”
  陆寒洲无言,想他在割腕放血,引虫前来,显然是将生死置之度外。将他就出洞口的一瞬,青衫染血的一幕令在场所有人惊住,没想到眼前一向孱弱之人,居然如此决绝。陆寒洲本就对慕隐兮赞赏有加,此时更是胸中激荡,连声音都发了颤:“王爷放心,隐兮心中有着执念,凭此一念,他定会安然醒来。”
  白清轩坐在廊下,琉璃色的眼眸不知看向何处。一转眼,容熙托着沉重的步子从长廊尽头走来,好一阵,才到了跟前,擦肩而过之时,白清轩忽然捉住容熙的衣袖,冷声开口:“王爷,若非来援,你是不是打算牺牲隐兮?”
  目光如刀,仿佛生生要在容熙身上剜下一块血肉来。
  容熙在他这样的注视下,非但不闪不避,反而扯动嘴角,慢慢露出一丝笑容来。“此话怎讲?”
  “隐兮背伤,化去淤血便可暂离险境,王爷功底深厚,为何不为他疗伤?”白清轩不放过,咄咄逼人。 
  “你是不是要说,若是我皇兄如此,你即便豁出性命,也要保他?”容熙眯起眼睛,笑意更深:“世上知我解我者,惟有隐兮一人。我若死去,隐兮必不会原谅我。”
  “纵使那是隐兮心愿,难道你就毫不动容吗?”白清轩神色震动,眼底锋芒终是缓了一缓,“王爷,我只希望你的心,莫要因昔日囚禁,而遮掩了原本的善意。”
  “多谢关心。”容熙长眉一轩,从白清轩手中抽回衣袖,一字字道:“莫要忘了,我对你之心,一如昔日,我不会放手。” 
  一阵冷风拂来,落英缤纷,前尘往事忽然浮现在眼前,一幕幕,两人近在咫尺,中间却好似隔着一道屏障,重于千钧。
  容熙踏出一步,将白清轩拥进怀里,在他耳边柔声而又恶意问道:“你来救我,皇兄必定心生不快了吧?”
  “我此次前来,是为了还债。”白清轩并没有抗拒,亦没有靠过去,“你救过我,并且照顾我多年,这份恩情,我不能漠视。”
  “你倒是想的清楚,谁都不相欠。”容熙嗤笑,眯起眼睛对上白清轩幽深无波的眼眸,“但是我这一腔情债,你打算如何还我?嗯?”
  “王爷的细心照顾,清轩很是感激。”白清轩垂眼,心一分分的沉下去,“只是,这一次,我绝无可能再留在王爷身边。”
  容熙一震,指尖缓缓用力,白清轩肩头一阵生疼,他没有反抗,而是抬眼对上咫尺间那双怒意十足的眼。“隐兮待王爷一片赤诚,清轩相信王爷必不会轻负。” 
  白清轩靠在廊柱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眼神飘向了远方,眸中的水色渺渺。
  “王爷,你我之间如此纠缠下去,实在没有意义,徒增痛苦。”他抬手扶住额头,“与其执着于我,不如惜取身边人。”
  容熙身子一震,脸上冰冷一分分褪去,退了几步,低垂着头,怔怔地望着地上吹落的落英凄蕊。很久,轻轻道:“曾经沧海难为水。”
  曾经沧海难为水。
  白清轩还想说些什么,却是一阵无言。从恍惚回神过来时,容熙已然离开了,长廊上落花残败,簌簌落了一地。
  月华如洗。
  长夜中一灯如豆,容桓伏案疾书,朱笔在奏折上游走如龙。
  白清轩缓步进来,容桓一看到他,立即放下笔,拉住他的手上下打量,隐有担忧之色。
  “我没事。”白清轩道,“王爷已经平安,此次燕国安排刺杀行动,圣上可想好如何应对?”
  “他们终是为我稳固江山才有此举。”容桓拧眉沉吟,脸色凝重,“况此事涉及大夏与燕国的关系,轻不得亦重不得。”
  “那么,最好的方法,便是冷处理。”白清轩接口道,“只是对王爷来说,要安抚才是,以平民心。”
  容桓不置可否。长夜里,两人依偎在一起,谁都不再开口。
  殿阁微凉,千红百紫,转头春尽。
  “哀王进宫来了,也不知那一日的失踪,到底与咱们圣上有没有关系?”
  “哪儿知道呢?也难为哀王殿下了,还敢主动进宫来。”
  “唉唉。”
  几个宫人在帘外嚼着舌头,唧唧哝哝的语声也不甚大,恰恰入得浅眠的白清轩的耳中。他睁开眼睛,入眼的,夜色下窗外一支海棠花独幽。
  黑欢大步走过去,啪地关上窗子,那些宫人受了惊,都各自散去了。
  “公子,您要是不放心,去御花园看看?”黑欢试探的小声问道。
  白清轩唇角一动,淡淡道:“没什么不放心的,你去吧,我再睡会儿。”
  黑欢还想说什么,瞧他翻身合眼,终是缓缓退了出去。
  御花园,醉酒入喉,醇香无匹,竹影婆娑,好一副醉人夜景。
  “皇兄,想当年,你我兄弟二人,便是如此月下饮酒,畅谈古今。”容熙为容桓斟酒,神情悠远,“皇兄每每高谈阔论,当真风采绝伦。”
  “苏太妃所酿醉花阴,果真是宫中一绝。”容桓露出了笑意,“朕便是那时候饮得馋了嘴,如今是再没有如此佳酿,可供你我一醉方休了。”
  “额娘……其实那时候额娘身体就已经每况愈下了。”容熙幽幽叹口气,神情黯然,“我曾经不止一次,见到过她手帕上的斑斑血迹。桃花痨,额娘终是没有熬过两个春秋。”
  “皇兄。”容熙掀衣跪下,深深请求,“两月后便是额娘忌日,请皇兄准我前去祭拜,以解思亲之苦。” 
  容桓凝视着容熙伏在地上,眼底泛起一丝复杂之色,沉吟许久,终是一挥手准其所奏。
  洪嘉六年十月,哀王容熙自请幽州守陵,帝嘉其思母之心纯孝,堪为万民表率,准许起行。哀王轻装简行,十月二十一从洛城出发,时经两月,于十二月抵达幽州。
  “圣上此举,虽是安抚,但是不可掉以轻心。”白清轩靠在容桓肩头,叹息一般地低语,“幽州,可是北静王爷的封地啊……”
  人间反覆成云雨,就在鸿嘉六年这一个深秋。                    
作者有话要说:  

  ☆、问谁千里伴君行

  鸿嘉六年十月,哀王容熙自请幽州守陵,帝嘉其思母之心纯孝,堪为万民表率,准许起行。哀王轻装简行,十月二十一从洛城出发,时经两月,于十二月抵达幽州。
  车辇绝尘,夜色幽深。
  慕隐兮生来体弱,重伤未愈,又在马车上颠簸赶路,少不得入眠极浅。正在迷蒙中还未睁眼,便觉双腿发麻,低头一看,见容熙不知甚么时候歪了过来,正枕在自己双腿上,睡得酣畅。
  他没有说话没有动,而是拿过披风,轻轻盖在了容熙身上。
  车外山雨濛濛,一声一声拍打着叶面,轻灵得仿佛世外钟声,由远及近。车里两人依靠着,无声却亲密。
  行得一阵山路,车夫勒住缰绳,马车停在了山道边上,陆寒洲翻下马来,在帘子外小声道:“王爷,前面便是皇陵古道了。您该下车了。”
  容熙嗯了一声,掀帘子下车:“本王与隐兮同去,寒洲,你们准备一下起居住行之事吧。”
  陆寒洲点头。“王爷放心,诸多杂事,臣已安排妥当。只是,王爷千金贵体,住在简陋的帐篷中,未免——”
  容熙抬手止住话头,挑眉笑道:“你尽管搭好帐篷,本王自有计较。”
  “是。王爷放心。”
  侍卫将慕隐兮扶下马车,二人一前一后在山路上步行着,不多时,山路尽头,一片旷野中,庞大而肃穆的陵墓群,星罗棋布,在夜色中格外的幽冷阴暗,细雨打在油纸伞上,滴滴答答,仿佛凄清乐曲,森森地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古道蜿蜒,两人默不作声地沿路走去,偶尔有几个守陵的宫奴,望见容熙,皆远远地跪下了。又走了一阵,终于在一座陵前停下。
  容熙浑身一震,向那墓门踏出了几步,神情恍惚,丝毫没有注意到肩头早已被雨水打湿。
  头上多了一把伞,慕隐兮轻轻开了口:“王爷,我在陵外等你。”
  容熙垂眼,微弱地一笑。
  墓室中的长明灯残光昏昧,容熙颀长的身子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暗影,步步向前,心一寸寸的冷了下去。 
  直到那寥寥数字入了眼,心陡然间沉了下去,
  端静贵妃苏氏之墓。
  容熙怆然跪下了,指尖在墓碑上摩挲着,神情因回忆而模糊。
  眼前轻衫一拂,女子回身,记忆中的母妃依然秋水潋滟,只是,眼眸中常常栖息着一抹哀伤之色。
  天家无骨肉,身为皇嗣,终其一生,步步惊心。
  厌倦么,怨恨么,反抗么?
  利剑无数次落在颈间之后,没有人还能继续忍气吞声。
  容熙立住了,回首,向那墓碑望了一眼,淡淡一眼中冷华四射,仿佛立下某种誓言。
  长灯闪烁,地上那道颀长的影子渐渐远去了,直到墓室中恢复了死寂。
  嗟往事,空萧索。怀新恨,又飘泊。
  幽州位于中州东北方向,太平日久,人物繁阜,眼下临近除夕佳节,尽管是飞雪飘飘,街头仍是熙熙攘攘。
  御街一直南去,有高楼矗立,雕梁画栋,登高观景之人络绎不绝。
  容熙与慕隐兮缓步登上楼来,“登高远眺,吊古寻幽,自是人生中一快事!”容熙负手而立,一声朗笑。三分狂傲不羁、七分气定神闲,□□贵胄与生俱来的雍容高华的气质深入骨髓。
  二人在游廊上缓缓行来,立在栏边,放眼望去。正是日落时分,天边残阳如血,缕缕橘光穿透云层,给千家万户披上一层蒙蒙艳色。
  “纵使残阳衰败,其光却仍有穿云之力。”容熙轻叹一声,手中的金边玉骨扇子哗的一扣,“隐兮,可知本王此刻所想?”
  慕隐兮微微颔首,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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