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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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若多情-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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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宁脸色顿时有些不对了。

    瞪了我半天,语气也清冷起来。

    「朕不放。朕要留著你在北疆,以后你就天天像现在这样看著朕。」

    什么!留在北疆?天天?!

    眼看著他已经俯身下来,手指也搭在我的衣服扣上,说时迟,那时快,我大喝一声,「等等!」

    被我这么大喝,承宁吃了一惊,「怎么了?」

    「我……我肚子疼。」我立刻捂住了肚子,配合著弓起腰,呻吟得凄凄惨惨。

    偷眼瞥向承宁,他仔细望了我几眼,眼神闪了闪,原先的几分紧张从他的脸上消失了,居然还哼了一声。

    「在朕面前不要耍这些小花样。」

    糟糕。这套哄哄老爹娘亲可能还行,看来是哄不住陛下的。

    我悄悄朝四处望望,靖扬?今晚看来我是撑不过去了,你在哪里啊——

    「你在找谁?」

    下巴被用力抬高,承宁似乎又有些生气了,嘴唇紧紧的抿起来。「在朕面前都心不在焉的。」

    「我……」总不能说实话吧?

    憋了半天,我说,「臣在看风景……」

    一说出口我就后悔了。

    只见承宁的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最后勃然大怒,「朕还不如外面的风景好看?」

    我吓得往床里面缩了缩,小声道,「陛下你很好看,非常好看,当然比外面的风景好看……」

    承宁的脸色稍微缓和了点,淡淡的反问道,「是吗?」

    「是的是的。」我拚命的点头说好话,「我是说真的,陛下您现在的脸色是纯正的白里透青,比外面小苹果、小桃子、还有小苍蝇翅膀的颜色都漂亮多了……」

    「……」

    眼睛对眼睛的僵持了片刻,承宁腾的站起来,深吸几口气,喝道,「来人啊!把夏侯大学士绑出去,让他看苹果桃子还有苍蝇翅膀看个够!」

    唉,事实证明,本小侯爷是做不来恭维这种高难度的事情的。
第七章
    半夜三更的时候,我被四肢大开的绑在床柱上,连著龙床一起抬到和宁宫外面乘凉看风景。

    幸好宫人都没有睡,齐刷刷的站在外面陪我看风景,不然我会觉得很寂寞。

    为什么他们不睡?理由简单得很,陛下还没有睡,他们怎么敢睡嘛。

    为什么陛下不睡?理由也简单得很,气得睡不著。

    透过今天晚上,我很明显的感觉到,承宁还是一个很称职的皇帝的。就比如说在气得睡不著的时候,他没有招几个妃子打发时间,也不举办什么歌舞酒宴,而是令人把书房里的奏折都搬过来,又命人把几个大臣半夜三更的从家里揪起来,叫到宫里论政事批奏折。

    「今年北部大旱,三个月没有降雨,辽领,吉领,荆领,这三个地区土地大旱,土壤干裂,庄稼尽数坏死。与此同时,南部的沛领,陕领两地遇水洪涝,洪水冲破堤防,灾民流离失所。」

    左相谢子韵指著桌子上摊著的北疆地图,侃侃而谈。

    承宁叹息道,「每年春夏之交都是这样,北旱南涝,真是伤神。」

    一群大臣聚在灯火通明的宫殿里议论个不停,说到灾民的惨状,不由纷纷摇头叹息。

    我被绑在龙床上,本来已经快睡著了,又被他们的说话声吵醒。

    这是北疆的政事,我实在不想听。但实在是声音灌进耳朵里,不得不听啊。

    被迫听了好久,大臣们还在吵个不停,我实在困得不行了,于是插嘴道,「你们就不能把多余的南水往北调一调?一边多一边少,调匀了不就正正好嘛。」

    这句话说出来,那边的声音顿时没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我满意极了,于是立刻用唯一能活动的头推了推枕头,把枕头推到合适的位置,然后舒舒服服的睡下去。

    头才挨到枕头,和宁宫那边突然像炸开了锅了似的,好多大臣的声音同时大呼大叫,「对啊!以北疆全国之力凿开一条运河,南水北调,这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啊!!」

    咚咚咚的声音响个不停,隔了很久之后我才反应过来那是官靴踩在地面奔跑的声音。

    然后那些大臣呼啦拉的全部从宫里拥出来,围著龙床团团站住,激动的道,「夏侯大学士果然学识渊博!见识过人!!」

    「……你们吵死了!」连著两天睡不好,我痛苦死了。

    又是一阵咚咚的脚步声响起,这次是子韵陪著承宁走出来。

    承宁对大臣们挥挥手,「这件事要好好计划,我们明日朝上再议。你们先回去吧。」

    眼看著大臣们纷纷离开皇宫,周围顿时清净了,我又满足的蹭蹭枕头,上眼皮一搭下眼皮,准备继续会周公去——

    咦,我的眼睛不是闭起来了吗?为什么还看到有人影晃来见去的?

    放大的脸庞,远山般的修眉,黑玉石般的眼睛,抿紧的嘴唇……

    承宁他……他……

    混蛋!竟然敢用手指把本小侯爷的眼皮给撑开了!

    连日的睡眠不足化成满腔的愤怒,我再也顾不上他在月色下显得多么美丽,睁大眼睛,恶狠狠的瞪他。

    承宁倒是无动于衷,专注的望了我许久,清峻的眼神渐渐柔和,最后化成一声轻微的叹息,摸了摸我的脸颊,

    「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建功立业,流芳千古,在你看来,都比不上好好睡一觉吧……」

    「夏侯晓辰,这世上到底有没有事情值得你用心呢……」

    「当然有啦。」我咕哝著,「外面好冷,请陛下把龙被再赐给臣一条吧。」

    「……」

    「还有还有,最好是熏了薄荷香的被子。」

    「……因为其它熏香的味道你都不喜欢?」

    「不是。因为臣这两天的经验发现,薄荷香特别驱蚊子。」我得意的宣布,「对于南疆和北疆的蚊子对气味的不同喜好,臣很用心的发现了不少小窍门哦。」

    「……来人,听到了夏侯大人的话没有?照做。」

    对陛下提出要求的结果,就是宫人们搬来了几大盆的薄荷香放在龙床旁边,浓烟缭缭,比庙里的香火还要盛,我在龙床上头晕脑涨。

    这哪是熏蚊子啊,分明是熏我!

    至于龙被……

    一阵夜风吹来,我缩了缩衣衫单薄的身子,望著头顶上方三尺处的龙被,欲哭无泪。

    被子倒是赐下来了,被四个小太监拎起四个角在半空中扯开,看得见盖不著,我都觉得自己真可怜……

    呜呜……

    靖扬你这个混蛋,我又倒霉了,你人又在哪里!!

    在宫里的第二个夜晚,就在浓重到可怕的熏香气味和阵阵的夜风中度过了。

    朝阳的第一抹晨曦射向大地的同时,我狠狠的打了个喷嚏。

    虽然已经是春暮夏初的天气了,被捆在外面吹夜风还是很冷的啊……

    承宁和那些大臣都是整夜没睡,方才一起赶著去上早朝了。

    估计他们今天就是商讨我昨天随口说出来的「南水北调」那四个字的具体施行方案。这是他们北疆的重大内政,所以当然不能让我听了去。

    可是……

    就算不要我上朝,也至少帮我松绑啊!!!

    我四肢大摊的被捆在龙床上,盯著小太监小宫女们来来往往,无比哀怨。

    真是的,看到了连眼皮都不抬的,他们居然都把我当作隐身人?

    南疆的小侯爷做到我这么衰的,估计这几百年来还是头一个。

    「喂,你们几个提著被子角的,真的不打算把被子往下再放几尺?一尺?一寸也不行?」

    「喂喂,你剪完花枝了吧?能不能顺便帮我把手脚上的绳子也剪一剪?还有你们几个,捧那么多盘点心很累吧,给我留两盘下来好不好?」

    「……你们不要跑啊,我又不会吃了你们……」

    没人跟我说话,也没人敢搭理我,我只好自己跟自己说话……

    「好—冷—啊——」

    「好—饿—啊—」

    「好——」

    第三句抱怨还没出口呢,只听几声「咕咚」闷想,站在龙床四边,提著四个被子角的小太监们不声不响的齐齐倒了下去。

    我猛地吃了一惊,后面的几个字硬生生被吞回嘴里。

    太阳还在地平线上,光线不甚明亮。还没看清楚周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觉得眼前一花,几道白光闪过,然后手脚被捆住的地方几乎同时的一声轻响,绳子应声而断。

    睁大了眼睛再看时,靖扬站在床边收剑归鞘,对我微微一笑。

    我揉揉眼睛,再揉揉眼睛,确认无误之后,立刻扑过去——踢打。

    靖扬搂著我,轻轻揉著我的手脚被勒肿磨破的部位,任我对他动手动脚。

    唉,反正他也知道他皮厚,随便我怎么打他也没事。

    打了几拳,踢了几脚,突然觉得没意思,动作就停下来了。靖扬趁势把我抱起来,说,「闭上眼睛。」

    我偏把眼睛睁得老大。

    他也随便我,瞥了眼周围方位,运起身形,一提气,轻飘飘的就掠上了几丈高的朱红宫墙。

    我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隐身在琉璃瓦的阴影里,眼看著下面无数手执明晃晃枪尖的皇宫侍卫从脚下走过,我突然发觉这个皇宫建筑的有多么阴险了。

    成千上百条路,全部建成笔直的,无论你在哪里都没有遮挡,只要那些侍卫跟你在同一条路上撞见,隔了几百丈就能发现你。

    唉唉,忍不住为我们今天的运气担忧起来。

    靖扬似乎察觉到了我的不安,凑近到耳边,用极低极低的声音道,「不要担心。」

    我疑惑的望望他,他回了个安慰的微笑,弯下身,轻轻啄了啄我的唇。

    不知道为什么,看了他那笃定的笑容,顿时就觉得刚才心里的不安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点点头,表示了解。

    再低下头,盯著又有几排侍卫从脚下走过,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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