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习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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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习作-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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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指天咒地,表明自己有多么的豪气干云。
  “放心,”她半带慵懒,半是万分同情的语调说:“等我入主齐美以后,你就可以啥也不用做,整天跷着二郎腿享清福了。”
  “什么意思?”张家玮充满危机意识的站了起来,紧盯着她,紧张的问:“你想一脚把我踢开?”
  “不要反应过度,我有那么说吗?”安采妮始终不肯正眼瞧他,只顾着浏览餐厅内美轮美奂的装潢。
  “你,不然你是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她的不愠不火,让张家玮简直要按捺不住。
  “瞧你,坐下吧张副总。”她迷人的笑靥果然很具安抚作用,张家玮抓着后脑勺,不安的跌回原位。“我们两人呢,是合者两利,分者两害,你说是不是?”
  见他一脸惶恐,她正色道:“别告诉我,林镇福的弟弟林镇财和你没有任何利害关系。”
  张家玮胸口一下涨得满满的。这女人果然不同凡响。
  “你是想把他——”
  “嘘,有些事情只能做不能说。吃东西吧,菜都凉了。”她莫测高深的抿嘴一笑。
  张家玮开始觉得头脑发胀,他不是来给这安采妮下马威的吗?为何却觉得她反客为主,掌控一切。真是荒谬的体验,他还没摸清楚这女人的底细,她竟已经透悉他骨子里头的阴谋。难怪林镇福中意的儿媳妇,始终非她莫属。
  寒风飕飕,安采妮从餐厅走出来时已近凌晨,快步跑向对街的停车场,她不经意地瞟见验楼下玻璃窗内,贴了一张醒目的海报。
  那是封明廉的舞团,另行加演三场的公告。
  一名舞者双臂张扬如翅,凌空而起,恍如在天际翱翔的苍鹰。
  安采妮耳畔宛如响起竖琴和萨克斯风的温柔交会,海报中的舞者跃然于纸上,舞出令人不舍移开目光的华美。
  梦中的伊人呵!
  颤抖的手忘情地轻抚着海报中的人,心中低回着阿忌两字。
  是千年的记忆,仰或累世的情缘。她竟这般的深深迷恋于一个虚幻的魅影?
  霎时雷声隆隆,雨势来得又急又快。
  有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猛一回头——
  “豹仔!?”
  “嘿,不简单嘛!”背着包包,穿着雨衣的阿忌咧出两排整齐洁白的贝齿。“连这鬼名字你都打听出来了,唔,越来越有我老婆的样子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侧眼望去,正好见到他半边的脸与海服中人半边的粉墨容颜相叠。
  多么相似的神采!是错觉吧?
  “我每天都在这里,呃,鬼混。”阿忌在午夜中格外灿亮的瞳仁,朝她闪了闪,一看就知道他在胡扯。
  安采妮抬眼上望,除开一楼的精品店面,往上的狭窄楼梯上,阴阴暗暗的,瞧不出任何端倪。
  “你呢?三更半夜出来压马路,还趁四下无人调戏海报中的人,行为很不检点哦。”迷人的笑容在他无与伦比的清俊脸孔上绽出,令人不禁一阵恍惚。
  安采妮涨红了脸,忙辩解,“不许胡说,我只是……只是非常非常欣赏这名舞者而已。”
  “是吗?”阿忌留意到她连续用了两个非常。看着画中迷死一缸子小女生的自己,的确英姿焕发。“他不会就是你的梦中情人吧?”
  “当然不是!”安采妮否认得火气十足。“我累了,我要回家了。”
  雷电交加,大雨倾泄而下。
  “送你一程如何,你一定没在下雨天的晚上骑机车出游,非常非常过瘾剌激而且狼狈不堪。”
  安采妮惊诧的望着他三秒,“你开什么玩笑,我明天还要上班呢。”疯狂的行为不适合她的身分和年龄,二十八岁的她心境上已经苍老得连脚踏车也骑不动。
  阿忌自觉无趣的朝她挥挥手,走往停车场另外一个方向。一部黑色重型机车,经雨水冲刷后,显得更加的帅劲十足。
  引擎刚发动,背后蓦然悄立着一个人,令他一愕。
  “回心转意了?”他回望着淋得湿答答的她,忍不住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帅!上车吧,抓稳点,脸贴在我背上,耳朵聆听风的呼唤,来一次全新的体验,保证你回味无穷。”
  第四章
  机车驶入一条蜿蜓崎岖的玻道,强风无情地拉扯着她的长发,路上行人渐杳,雨幕中的街景出现了难得一见的凄清。
  阿忌载着她行经松山机场后方的草地,忽然一时兴起,问她要不要下去散散心。
  安采妮望着如瀑的大雨,连续抛出了三个疑问词,才喟然长叹的跳下机车后座。
  这是个率性又疯狂的男人,难怪齐美上上下下,统统拿他莫可奈何。
  两人并肩坐在湿渌渌的草地上,安采妮觉得痛苦死了,阿忌却神采奕奕,那凛凛晶灿的双眸,一如每数十年才划过天际一次的彗星。
  “你一向都这么狂放自在吗?”
  阿忌对着微稀的天光笑开了嘴,笑声之在,直追不时响时的雷鸣。
  “跳舞好吗?”他起身,顺势将她拉起,非常不懂礼貌的帮她脱掉上车前借给她的雨衣,“别告诉我你连跳舞也不会。”
  阿忌走到机车旁,打开车上加装的音响,是火辣的伦巴舞曲。
  他气势凌人,执起她的手便来一个大回旋。
  安采妮有深厚的芭蕾舞底子,跟上他的节奏并不是太大的问题。
  一眨眼的工夫,两人已跳过三首舞曲。阿忌越跳越兴奋,舞步也越来越快。
  “不赖嘛,在地下舞厅也能混出这种身手。”她语带嘲讽。
  对于她门缝里瞧人,阿忌并不是太在意。连自己的父亲都没把他的舞蹈事业当一回事,又怎能期望一个外人深入了解他。
  “你也有两下子。”实际上她的舞艺相当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安采妮只是抿着嘴轻浅低笑。
  “你学过舞,是芭蕾,”阿忌断言,喘着气再说:“你爱跳舞极了,为什么不继续?为什么要半途而废?”
  “我没必要回答你这个问题。”只是短短的几支舞,他凭什么就认为对她已经够了解?她不需要也厌烦别人用这种粗糙的方式,来揣测她的心思。
  “你心里有障碍。”他突然凌空跃起,其意态之潇洒,令人不饮自醉。双脚才刚着地,单手又牵着她,要她跟着他的舞步比肩旋转。“你空有舞技却没有感情,这就是你的问题。”
  “我怎么没有感情?我……停,我说停!”
  安采妮内心莫名的骇异,好似什么秘密将被人揭穿了一样,她突然用力甩开他的手,她不想再跳了。阿忌却不肯放开她,他挟持着她,逼她与之共舞。
  丝丝如冰的雨乍然停歇,快节奏的舞曲也在这时候结束。安采妮像一条出水的美人鱼,和赤裸着上身的阿忌凛然对视。
  不知过了多久,他开口问:“什么时候学的舞?学多久了?”
  “十一岁学,学十一年。”她简短的回答,本想就这样打往,谁知他却哪壶不开提哪壶。
  “果然被我料中,那你——”
  “够了!”安采妮大步走向马路,“我要回家了,再见。”
  “我送你。”
  “不必。”
  “你不能就这样回去。”阿忌追上来,一把抓着她的手腕。
  “为什么不能?你放手!”火大极了,她愤怒地抡起拳头往他肩胛挥去。
  他无意闪躲,吃下她一拳以后,马上又抓着她,“你低头看看你自己,你这样子不出十公尺,就会尸骨无存。”
  “夸张。”她根本不信他的鬼话,但下意识还是低下头——
  老天!她身上这件雪白的衬衫浸了雨水后,简直跟透明的没两样。整个长半身,连里头胸罩都一览无遗。
  “让我送你回去吧。”他好意的把雨衣披在她身上。“你这样好狼狈,计程车都不见得愿意载你。”
  “都是你害我的。”
  “所以喽,给我一个补偿兼赔罪的机会。”他灿烂的笑容在这阴冷的雨夜里,特别具有温暖人心的作用。
  安采妮看着他,咽下一口唾沫,充满无力感的叹了一口气。
  “要是我因此得了重感冒,以至于明天没法去上班,你得赔我三万三千元。”
  “为什么?”抢劫啊!
  “因为我年薪一千两百万。”
  她的话听在阿忌耳里,受不了的连翻数次白眼。
  才发动引擎,雨像发了狠似的迎面兜头淋下,令他俩不由自主的打起哆嗦。
  他心头揣度,从这儿回到她家起码得半个小时以上,届时她恐怕已经冷成冰棍了。
  一个转念,他在巷底角落调了头,朝民权东路而去。
  坐在后座的安采妮不明所以,以为他是在抄小路,很安心的靠着他的背,闭起眼睛稍作休息。
  寒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很难理解的,在这样的情境中,依偎在这样一个不值得信任的人的背上,她怎么安得下心呢?
  “下车吧。”阿忌把车子停在一栋老旧公寓楼下。
  “这里是……”安采妮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置身在一处甘蔗园边。
  “我住的地方。先上去换一件干爽的衣服,我再帮你叫计程车,免得你把我害成一级贫民。”谁都知道,他虽是富家贵公子,但这些年他一切靠自己,舞团里不算太优渥的待遇,根本供不起他无度的挥霍。
  “你住几楼?”雨大得她几乎睁不开眼。
  “五楼。”
  “什么?”望着脚上那双刚买来的漂漂高跟鞋,她真想捶他个满头包。“你要我从一楼爬到五楼?”
  “不然呢,难不成要我背你?”门都没有!
  阿忌抓着布包,一步两阶,直奔顶楼。
  安采妮望着他的背影,连张口喊叫的力气都省了,极度无奈地跟在后头,一步一脚印,走得气喘如牛。
  “攻顶”成功之后,她靠在门上,足足喘了五分钟,才有力气走进阿忌恍如CD唱片行的窝。
  两面墙壁,不,是两面半墙,满满的都是CD,有古曲乐、摇滚、爵士、蓝调和舞曲,最多的是舞曲,放眼望过去,片片皆是精彩的收藏。临着窗台的书桌上,还架着一台称得上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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