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习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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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习作-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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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面墙壁,不,是两面半墙,满满的都是CD,有古曲乐、摇滚、爵士、蓝调和舞曲,最多的是舞曲,放眼望过去,片片皆是精彩的收藏。临着窗台的书桌上,还架着一台称得上老古董的点唱机,和十几片唱盘。
  剩下来就是书了,旧书摊一般东一堆,西一堆,仔细看才知道,绝大部分是关于舞蹈以及哲学。
  这是一个颓唐败家子的栖身之所?
  她十分好奇的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
  “先去洗个澡吧。”阿忌随便从床底下揪出一件衬衫丢给她。“才穿过一次,不算太脏。”
  安采妮吓死了,赶紧把衣服掷在床上。
  “哈哈,骗你的,今早洗衣店才送来,不信你闻闻看。”说着就把衬衫凑上她的鼻子,吓得她花容失色。
  “不要!”她像身瘟疫一样,避到角落去。“我、我就这样,没有关系……”
  “嘿,你这人有洁癖啊!”阿忌卯起来,管她要不要,非叫她闻个够不可。“男人的味道多迷人哪,别人求都求不到,告诉你。”
  终于得逞的他放了手,她朝窗外缓过一口气,差点没呛死她。
  “你这人总是这么喜欢强人所难,这么粗鲁吗!”她衣服拿在手里,她很犹豫,究竟要不要换上。
  “只有对我未来的老婆才特别礼遇。”他挑起浓眉,一脸的坏相。“快进浴室去吧,你不洗,我要先洗喽。”
  为了免于伤风感冒害苦自己,她百般无奈走进那从外头看来毫不起眼,其实有如一间顶级套房那么大的浴室。
  浴室墙壁中央镶了一幅油画,画中风起云涌,兽群狂奔至无垠苍穹,石破天惊于涛涛怒海。
  油画的左下方,立着一个衣衫飘飘,集力与美于一身的舞者。
  这气度恢宏的手笔,是出自一个外传不学无术的浪荡子?
  安采妮被画中的气势和人物给深深的吸引住,要不然门外有个臭男人鬼叫似的吵死人,她真会就这么呆立在画前,一动也不动的度过今晚。
  稍后,夹着氤氲的水气,安采妮穿着一件既宽且大,还绉巴巴的衬衫走出浴室。
  “嗯,美,真是美极了。”阿忌盯着她,露出一口皓齿,笑嘻嘻的说:“我是指我的衬衫,三百九呐,全部就数这件最贵。”
  安采妮白他一眼,啥也不想说,疲惫的跌往屋内唯一张藤椅上。
  “啊!”什么东西?
  “糟糕,你压到我的宝贝了。”阿忌惊慌的把她推向一旁,小心翼翼的从座椅下方,捧出一团白色毛绒绒的东西。
  “老鼠?”安采妮尖声道:“你把老鼠养在屋子里头?”
  “是天竺鼠,你生物课一定不及格。”他像呵护婴儿一样,轻柔地对着那小东西说:“阿姨压痛你了,幸好没受伤,我们就大人别记小人过,原谅她这一次。”
  安采妮快变脸了。“它是大人,我是小人?”
  “比喻而已嘛,”他把天竺鼠放回笼子里,确定已经关好小铁门,才安心的抬起头来正视她。“你这人太严肃了,成天绷着一张脸,怎么快乐得起来。”
  “我的事不劳你过问。”小女子我就是喜欢拒人于千里之外,怎样?
  “问题是,一个不快乐,也不懂得如何快乐的游魂怎么去爱人?”
  “当然能,我、我有我爱人的方式,你不需要明白。”
  阿忌简直受不了她,“明天我就去找你暗恋的那个对象,问他到底是聋子、瞎子还是蠢蛋,居然感受不到你对他的一往情深。”
  “不,千万不要。”安采妮一阵没来由的紧张后,不禁哑然失笑。她是怎么了,从来也没跟旁人提起过那个虚幻的魅影,到哪儿去找?只怕连她自己也找不到埋入心湖深处的那个伊人。
  赧然地抬起眼,赫然发现一双幽邃的黑瞳在咫尺处紧盯着她的脸。
  “为何这样看着我?”这样的眼神令她无端地感到慌乱。
  “你有秘密,你很固执,而且小气,近乎自虐。安采妮……”
  “你的衣服,”安采妮急于打断他的话。“你的衣服再不换下来,会生病的。”
  “冷酷的关怀。”阿忌摇摇头,放弃再对她做较深入的剖析。“一个把心锁得死死的人,没有资格言爱。”
  “你懂?你明白何谓地老天荒?”她的质问仿佛苛责。
  “不懂。”他坦言道:“但,等我找到了我的挚爱,我会明白该在心里头添加温柔、甜蜜、体贴……这些元素,来营养我和我的情人,来建构我们的未来;我将会懂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永恒的承诺。”
  她很想用冷笑来回应他的大放厥词,可她没有,即使讥笑他是自欺欺人,但,她自己呢?她有能力和心爱的人相守一生,至死不渝?
  看他走进浴室,她踩着蹒跚的步伐,跟身窗台边,仰望遥远星空。雨不知何时停了,玄铁般的天际出现点点星辰,出奇的璀璨华美。
  这不起眼的小公寓,竟处处藏着惊喜,林少夫这家伙的品味也不是太低嘛。
  一个好逸恶劳的富家男,为什么要窝在这种地方?很显然的,他并没有仗持家里惊人的财势,让自己过着挥金如土的生活。
  是因为林家刻意封锁他的经济来源?
  不,据她所知,他的母亲对这个独子宠爱有加,他能一颓废就是好几年,至今依然不改其志,多半就是他老妈给纵容出来的。加上林镇福深爱其妻,光是以妻子名义所成立的基金会就多达四、五个,登记在她名下的财间,更是高到数十亿元。只要她随便拨点零头,就足够让林少夫长村温柔乡了。
  耳畔传来轻快的乐曲,她知那讨厌的男人浴沐完了,转头看只见他在腰际裹了一条大毛巾,蹲在床前的衣篮边东翻西找。
  “麻烦你先把衣服穿上好吗?”不知道这样有碍观瞻吗?就算、就算他拥有一副好得诱惑人心的好身材,也不该这么、这么……
  呵!他的身材真是不可思议,匀称完美得找不出丁点瑕疵。
  “哈,找到了。”他忽地转过身,正对上安采妮怔仲、陶醉的眼神。“嘿,你可别暗恋我,我是很挑的。”
  自大狂。
  她见他把一件穿得领口、袖口全磨得脱线的T恤套上,底下则很随意的穿着一件四角平口裤。
  “给我看看你女朋友的样子。”她两手抱胸,懒懒的倚在窗边,没好气的望着他。
  “看一次五十。”他戏谑的回睇她。
  安采妮抓过皮包,掏出一叠千元大钞,“每一个的长相、电话、住址,我统统都要。”
  “这是干什么?”
  “审阅。”她话锋一转,又谈到他最憎恶的话题上,“避免当中潜伏商业间谍,或意图不轨的上班女郎,危害到我们彼此的利益。”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又凭什么以为你可以这么做?”
  “凭你太滥情,凭我是你的未婚妻。”
  她说话时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好像那本来就是至理名言,谁都得选取行不悖。
  “未婚妻这名词,对你我有特别的意义吗?”他站到她面前,两手叉在腰上,浓眉深皱的打量这不可思议的女人。
  “当然有。”他高大的身躯令她产生极大的压迫感,得朝后退出两三步,才能平稳的说话,“为避免落人话柄,引来不必要的闲言闲语,这三年内,我希望你私生活最好检点些。”
  “那你呢?”一气,顾不得男女有别,他居然拿手指头戳向她的胸口。
  “请你放尊重点。”安采妮嫌恶地拍了几下被他戳得生疼的胸前,“至于我,你大可放一百二十个心,这三年我会洁身自爱,为你们林家维持最佳的形象。”
  “就像圣女贞德?”阿忌啼笑皆非地攫住她的肩头,将她猛力地往自己怀里一带。“搞清楚,这才是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你要当游魂,咀嚼寂寞,享受孤独,那是你的事,但别逼我跟你一样,当个行尸走肉。”
  “我不是!”她激动地大吼。“我不是你说的那样。”
  “噢,是吗?”他目光冷洌地扫向她,“那可稀奇了,我以为你连身上流的血都是冷的。”
  望着他光亮慑人的黑眸,安采妮近首愤慨的回答,“你太过分了。”
  “生气?很好,这表示,你冷血得还不算太彻底。”他低下头,出其不意地含住她的唇。
  她感到她的胸部紧实地顶着他的胸膛,她的心跳呼应着他的。
  “这才叫过分知道吗?”他悍然推开她,转身倒向弹簧床。“你不仅是个Chu女,也没接过吻,或和人拥抱过,你的感情世界一片空白,你不懂得关怀,也不希罕别人给予的热情,你讨厌和人接触,却又不得不在一大群人之中周旋。总括来说,你根本就是既矛盾又乏味,我这辈子还没见过比你更不快乐的人。”
  他从架上取出一片CD,温柔的女低音立刻流泄在屋内的各个角落。他戴上大型耳机,借此拒绝聆听她的任何辩解。
  安采妮愤愤地望着他,无措地杵在屋子一隅,不知如何是好。
  在整个生命的过程中,她从来不曾彷徨,永远清楚下一步路该怎么走,走向哪里;纵使在永安面临最困难的境地,她照样能从容面对,坚强熬过,为何此刻她却软弱得想大哭一场?
  是潜藏内心多年的心事遭到无情的挖掘?这坏家伙三言两语就道尽了她所有不为人知,也害怕为人所知的秘密。
  满怀伤感的悲情,她乏力地贴着墙壁滑向地面,蜷缩在书堆旁,兀自静静流着清冷的泪。
  枯坐了许久,突然感觉有人伸过长臂将她揽紧,让她的头靠在一副伟岸硕实的肩膀上。
  安采妮不安的肢体颤抖了下,抬眸时正好交织上阿忌投射过来的星芒。
  紧捱着的两人,鼻息可闻,唇瓣几乎贴着唇瓣。
  她蠕动着干涩但依然美丽的小口,问:“你可以再、再吻我一次吗?”
  “需要付费吗?”这娇娇女,什么都要算钱,而且都是令人咋舌的天价。
  她苦涩地一笑,一颗晶莹的泪珠正巧落至唇角。
  阿忌低下头,捧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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