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越国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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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越国诏-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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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说吕赢放弃抵抗,那么赵无恤便是彻底的缴械投降于自己的欲念了,他低哼一声,已管不到今昔何昔,身下这人是何等样人,只管将他抱紧。

  便在这时候,突然门前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房门被拍响了,吕赢一惊,慌忙地推开赵无恤,赵无恤却紧搂着他不放,他心情不快地沉声问道:“谁?”

  门外朱秋那低压而急迫的声音道:“无恤,咳,你果然在这里!……快……快跟我走,朝廷旨意下!”

  

  赵无恤迅速整理起衣衫,毕竟这三更的黑夜,竟有旨意到,给人太过突兀的感觉,将他焚烧的欲火劈头浇灭。

  吕赢如蒙大赦地跳将起来,赶紧穿好自己的衣服,奈何他本是个不需自个穿衣服的人,无恤开门,朱秋闯进房里的时候,他依然是衣衫不整,

  赵无恤根本也没想遮掩,吕赢却想找个地缝往里钻。

  朱秋本是一脸焦炙,突然看到房里的情景,又是一个大震惊,简直要站立不稳了。

  赵无恤急忙拎了他出去,问道:“什么旨意,你这十万火急的模样来找?”

  朱秋的冷汗潺潺而下,面色苍白,手颤抖地抓住赵无恤地胳膊,哑声道:“你……你还有闲心在这里做……这荒唐!大事不好啊!”

  赵无恤一惊,忙道:“子恙,你别着急,且明白说与我!”

  朱秋一把扯过他,镇静一下自己,然后道:“说话不便……你跟我来罢!”

  吕赢在一边,觉得事情不寻常,可是与他没什么干系才对,待要不去,朱秋却左右望望,而后用复杂的眼光审视他,压低声音道:“你也来……只是你听过后,万不可张扬失措!”

  吕赢莫名其妙,却见先前两人已经行迹匆匆走了,他便一路急行跟在后面。

  

  途中诡异地安静,不见圣旨到来的喧闹,虽然中夜,竟好似特地隐蔽什么事似的特意的静,叫人难耐。到了中厅,只见闲杂人等一概不见,只凤琅及年老的聿城司都在,他们见赵无恤来,都簇拥上前。

  “朝廷有旨意?”

  “有,可是……”朱秋压下声音道,“事关重大,非军情可比!——你知道为何这么多天,朝廷未曾有回音么——奉邑出大事,逆贼庆举犯上作乱,一同攻入王宫!”

  吕赢听见,顿时着急地失声叫道:“怎么!是谋反,牧!小牧他……怎么样了?他在哪里?”

  朱秋面色如死灰,道:“所传旨意是代公发来……命回军勤王……旨意上只盖了半颗国玺……想是匆忙间……。”

  “旨意呢……拿来我看!”赵无恤也是额头见冷汗,面色惊诧。他也不管其他了,看递过来那道旨意,那黄绢分明是后殿里藏书库的东西,不是正式的国诏卷轴,上面墨迹淋漓写着一行字,正是兄弟的亲笔,命四方忠勇臣子带兵回都勤王。

  国玺竟来不及按实,一半湮没……可见事态之紧急。

  “这书谁送来的?”赵无恤问。

  “他。”凤琅指着一个精壮汉子道。

  那人一身褴褛,但仍旧能看出其彪悍气概,想是一名军士。

  “代公安然,请众位大人放心……小人是宫门侍卫刘弁,那日护代公出都城,小人在侧。”那男子跪地,不需人询问先将事情说了,他面色严整,虽然疲惫不堪,满眼血丝,却还强自支撑着,“几日来,新朝初定,军情紧急,代公昼夜不休,终于抱病,庆举趁此机会,勾结都卫副长方朔一同闯宫,奉邑大乱,代公当时,拖着病体带领宫中侍卫应对,奈何卒不及防,终于叫乱贼占了长乐宫!三枚国玺里独有信玺在代公手中,公只得以此玺发诏书四封,命小人与其他诸名侍卫分交于带兵驻防的三位州守及大司马,调兵勤王,代公忙乱中出了奉邑,由其他人等护送去了曲波,那里还有少许军队,可以对峙,以图后着……可是前都卫将军早已带兵到了莱溪,忠勇之士未及召回,城关中奸人党羽众多,奉邑实在无有可信可倚之人了……而且……更有许多臣子,不服代公王位,欲迎回废君。”说罢,已是沉痛之极,抱头无语。

  吕赢急道:“那,那现在……牧不是仍旧很危险么!?”吕赢一心想着自己的弟弟,焦急地问那兵士:“那在曲波还有多少人?还能抵挡多久,可有其他人已经去救……不,是勤王保驾!”

  

  ——身边有个被废君王,朝中那位新大王却又被奸人所害,如此一来,行越内忧外患,危如累卵……众人也都知道这到底意味着什么,这确实比军情紧要得多了。

  那军士没见过吕赢,惊诧地望着他。

  赵无恤上前捂住吕赢越来越激动的声音,道:“你冷静些,半夜机密之时,容你如此喧哗?不怕城中有云楚细作……若动摇军心,你小命不足抵偿!”

  朱秋早就掩好了门,他道:“没想到公子对代公倒是有情谊,还当他是兄弟。”

  风琅道:“兄弟家,怎会不关怀,吕赢不要那样担忧,先想对策,只是如今这事情可好难办哪——外是云楚大军,毕环可是容易抵挡的?我家到底回师勤王,还是坚守城池静待其变?”

  赵无恤看了眼吕赢:“身边带着废君去勤王保驾,可是轻易能做的事情?——更况且在楚军面前撤军,若有闪失,全军尽没也是寻常。“

  朱秋神色紧张:“内乱的消息可万不能叫云楚知晓!如此一来,吾等必成孤军。”

  “已经是……孤军了。也就不能再顾及什么……”赵无须肃然道,“圣旨下,就要奉旨……云楚的大军,亦不足惧,自有办法叫他们退兵,我等却等不得,两日内定须出聿城 ,回奉邑去。“

  

  第二日,诸人所料不错,云楚大军开拔至聿城前,就隔着莱水扎营,列队整齐,气势正高,丝毫不见昨日被掠营的损伤。

  而这一边,军士严阵以待,易守难攻的城池好歹占了地利,而有赵无恤,大司马,以及凤琅三位名将,军心大振,是为人和。

  

  这一日的清早,云楚已经兵至城下,摆开了阵势。

  行越军持戈以待,战鼓敲起。

  云楚大将正是那位尚仙。

  他策马至城外,面沉似水,一脸冷傲,朗声道:“赵无恤何在,出来说话!”

  他离城如此遥远的距离,城头上的人竟如听平常说话一样听得清晰,行越军卒纷纷惊异骚动起来。

  赵无恤按剑在城头,从容拱手道:“小师弟,别来无恙!”

  他的声音柔和,不带一丝霸气;却能够压过了隆隆战鼓,在对手面前毫不示弱。

  凤琅在一边低低笑着,知道无恤是故意。

  尚仙咬牙道:“休与我称兄论弟!先生门下哪有你这般无用之人?如今你们困守孤城,既无军力又无接济,想支持到什么时候?不如快快献城,大王恩典,饶你们一干人不死!”

  赵无恤闻他一席话;饶是他平易;面色也沉下,冷冷笑道:“大话先别说在前头!子骁是否能克下聿城还在两说——却不知道你云楚出此不义之师,涂炭百姓,能不遭天罚?……昨日你营中大火,可扑灭了么?”

  尚仙脸色更变,恨声道:“逞口舌之利的,不算英雄,赵无恤,你敢下城来,与我一战!”

  赵无恤见他脸色就知道了答案,不禁讽刺地一笑:“若有本事,子骁请便;冒着我行越的连珠弩登上城头罢!”

  

  昨日赵无恤去救吕赢,不但为了这冒失小子,也为了先将云楚专制来克制越军的云塔毁掉。

  行越虽然国家不大,兵力不多,却有连珠弩剑这样利器,无论攻守皆是所向披靡。

  这弩原也是赵氏献于国君的诸宝中一样,赵无恤非常熟悉它的厉害。而它的克制之物则是云塔。

  这物件能叫攻城人躲于其中登上城楼。

  楚人便是造了这 “云塔”,才能在越地连连攻城略地。

  赵无恤更知道机关消息的学问乃是端木先生的藏私,一定是倾囊给了这小师弟,不禁也觉得师傅的偏心。

  

  尚仙恨道:“那好啊;我就看看你城中有多少弩剑!”他一挥手中戈,士兵立刻持盾牌上前。

  这时候正是茜花雨汛,朝云暮雨,天气变换无常;两军攻防正酣,天就下起了大雨;一时间遮天蔽日;雨也越来越急。

  两军雨中作战,异常艰难。虽然行越的连珠弩犀利,射程在大雨中受了影响,而城下攻城的楚军,行动也迟滞了,几次冲锋都未能冲上城头。

  越军素善守城,云楚军虽勇,没有了云塔,莫之奈何。

  

  阵后突然鸣金,尚仙回望见是国君下令,也只得收兵,他年纪虽轻,态度虽傲慢,但是行止有度,撤退之时滴水不漏,纵是凤琅也找不到他的破绽。

  见云楚军收兵,城上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而这个时候,众人才发现城头上只见凤琅调兵遣将,赵无恤早已经不见踪影。

  

  城楼新搭箭阁内,吕赢轻轻拿起诏书,仔细端详,嘴角挂着冷笑。

  他倚在柱旁,望望城外的战阵,百无聊赖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吕赢,世间除了自己,还有谁能相信……终究要背叛的,只是没到时候而已……骨肉情谊,都是无用的东西!”

  

  8'危如累卵'

  赵无恤已经许久不入谷了,稍微迟疑一片刻,才按照记忆中的行走方法往林中去。他知道每块石头,每株树,都各有其位,虽然熟悉布局的人可以像自家庭院一样进入,外人却会迷在其中,非主人放行,连走脱都难如登天。

  所以外人都叫这处“无还谷”,也都知道轻易不可靠近禁地。

  

  赵无恤一边走入一边留心看,注意到角落里新添了些奇花异草——师傅最近该不是又钻研起莳花或药理了?

  熟悉的水车声响在耳边,水流从身边的小渠中流过,清澈异常,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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