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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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医-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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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外堂,木棋一脸期待地看着他:“怎么样?”
  谢严锡自信满满的笑着:“没问题的,先去把那些东西当了吧,再买个账本,马上就要有大笔进账了。”
  几日后,果不其然地,逢回有史以来第一次有了进账,景桓的伤还未好全好后便出去过几次,谢严锡看无妨也都不拦着,景桓最后一次外出回来的时候交给了谢严锡几千两银票,外加一句“景某可否在这常住?一点心意还望谢掌柜不要拒绝”,便开始与谢严锡木棋同吃住。
  谢严锡通过景桓给他的几千两银票便更加肯定了景桓是富家子弟的想法,本来一开始还是满心欢喜地收下了,后来突然把木棋叫到了书房道:
  “木棋,你可否替我去趟京城?”
  “去京城做什么?”京城离黜州少说也要一个月的路程,现下正是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却突然要动身去京城,严木棋不禁感到奇怪。
  谢严锡并未说话,将握拳的右手摊开在严木棋的眼前。
  掌心中躺着一节断箭,箭身上刻着一个精致的小篆的“月”字。
  严木棋一头
  雾水地看向谢严锡:“掌柜的,这是?”
  “当时给景兄处理伤口的时候,掉落了一截断箭,今日我无意间捡到了它,上面刻的“月”字,如果我没记错,这应该是黑月赌庄的箭,木棋,你我都清楚黑月赌庄里呆的都是什么样的人,你也知道黑月赌庄做事手段的狠辣,一旦他和黑月赌庄有过节,或者他是逃出来的赌客,那么赌庄里一定会派人追杀他,如果牵连了其他人。。。。我不想给滁州带来灾难,我想你去京城里查清结果。”
  闻言木棋的神色也严肃起来,确实,不能因为救了一个人而害了百姓,“掌柜的你放心,我现在就去。”
  “好,麻烦你了,京城那边我们还有些亲戚,到了京城就去找他们。木棋,照顾好自己。”
  严木棋点了点头,便回屋收拾了行囊向黑月赌庄出发了。


    ☆、第三章

  不出几日,谢严锡拿着景桓的饰物去了当铺,去的路上还有些愧疚,毕竟有些暗抢的味道,出于内心的斗争,谢严锡犹犹豫豫地从怀里只掏出了那块通透的白玉放在柜台上,看的狡诈的当铺掌柜直了眼。
  拿了当票和银两,算是填补了逢回的亏空。
  日子安稳地过,谢严锡依旧认真地诊治救人磨药看医书,景桓恢复的也不错,虽是伤势未愈,但是能下地走动,偶尔还能在清闲的时候和谢严锡下盘棋。
  才说着安宁,几日后滁州东城的学堂里就有好几个学生害了病,形势不容乐观,谢严锡听说了便立马赶到学堂里开始救治。
  “谢师傅您来了,早上正上课的时候,有个学生就嚷嚷着肚子疼,不一会,好多学生都开始上吐下泻。。。。”学堂里的年轻先生焦急地说道。
  谢严锡无暇顾及心中的不祥预感,匆匆向学堂里走去,学生们都躺在桌子拼凑的“床榻”上,脸色苍白,不停地相互搀扶着朝茅房的方向走去。纵然是见过伤患无数的谢严锡,仍是感到了问题棘手,如今大体看来,应了心中不好的预感,似乎是霍乱。正是心绪不宁的时候,耳边却传来清朗的声音:
  “谢掌柜,不应迟疑。”
  谢严锡闻声回头,对上的是景桓傲气却坚定的眉眼。
  一句话把谢严锡的思绪拉了回来,来不及过问景桓为何也来到学堂,定了定神,开始一个个为学生把脉。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谢严锡挨个把完了脉,站起了身才发现腿脚酸麻,还好学堂的先生在后面及时扶住了谢严锡,先生焦急地问;
  “谢师傅,孩子们怎么样了?”
  谢严锡神色凝重地说道:
  “症状和脉象看来,应该是瘟疫的一种——霍乱,患上这种疾病,主要都是饮食不洁所造成,而现在大多学生已经发病,照时间看来,又不像是传染,先生,他们是否有在一起吃过东西?”
  “先生。。。。我们去学堂之前。。到湖边钓了虾吃。。。”听到了谢严锡和先生的对话,旁边一个小脸发白的孩子唯唯诺诺地说到。
  “好,那么就更加确定病因了,霍乱散播的可能性就极大,我们不能让更多的百姓感染上霍乱,所以我们可能要封锁学堂了,来时我没料到会这么严重,所以药品带的不足,先生既然现在依旧健康,就要麻烦您归家取些东西,我需要糖、盐、洁净的水还有大米。”先前的些许混沌荡然无存,谢严锡一
  项一项仔细列举着需要的东西。
  “好的,我现在就去取。”学堂先生就立马跑出学堂,回家取东西了。
  谢严锡转身查看药箱,发现还缺少几味药,便习惯性大声地呼喊木棋:
  “木棋!回药铺取药,香连丸十五粒,神圣香黄散十包,分装黄精枸杞各二十两。”喊完才回觉过来,木棋已经动身去京城了,不得不起身寻找别的人帮忙,却意外地看到了景桓向学堂外走的背影,下意识地叫道:
  “景兄,你去哪?”
  “木棋不在,我回去帮你取药,你放心,我会把你要的药带回来的,谢掌柜你快照顾病人去吧。”景桓是背对着谢严锡说的这句话,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谢严锡隐隐地感到,他不会临阵脱逃,时刻紧急,还来不及细想,谢严锡便又立马去照顾重病的孩子了。
  学堂先生回来后的半个时辰后,景桓也回来了,之后官府的人也来了,黜州的县官下令派兵封锁了整个学堂,好在食物都带回来了,景桓也把药材取了来,甚至黄精枸杞木香也是捣碎了包好拿来的,这便省了不少的时间。
  “先生,麻烦你把水烧开,按照学生的人数倒水,每个学生倒两碗水,一碗溶盐,一碗溶糖,先喂盐水,再喂糖水,景桓,你去熬米汤,每人一碗。”如是安排好了之后,谢严锡就去炼丸药,等一切都准备好了后,景桓、先生帮着把糖盐水和米汤都给学生服下,谢严锡给每个学生都服下香连丸后,又到后堂熬药,忙碌了一天,夕阳下山了。
  因为学堂已被封锁,所以所有的人就都出不去了,学堂里房间本来就少,先生住在外堂里,为了时时刻刻照顾学生,谢严锡是医生,要需要充沛的体力才能进行救治,便单独为他腾出了一间房,因为景桓还有伤在身,不能挤在外堂,便和谢严锡同住一屋了。
  夜半子时,忙碌慌乱的一天,谢严锡也是心绪不宁,想来便不禁辗转反侧,可能是弄出了声响惊醒了对面的人,景桓开口问道:“谢掌柜还不睡?”
  “抱歉,景兄,吵到你了。”
  “无妨。”
  “今天手忙脚乱的,让你见笑了,今日虽情况危急,但幸好及时遏制,只是不禁想到曾经京城也爆发过瘟疫,那次死了很多人,有些后怕。”
  其实,远远不只是后怕,当时谢严锡住在京城,爹娘丧生于瘟疫,不得已才带着木棋逃出了京城,亲眼目睹过流离失所,以及为了遏制疾病的惨无人道的封锁捕杀,如今
  似乎是重演的前兆。
  “滁州不是京城,京城是天子脚下,朝中之臣人人顾忌龙体安危,很多朝廷重臣也不能轻易倒下,所以牺牲了很多百姓,但这里不一样。”语气平淡,不起微澜,但若是白天,便能看清景桓双眼中隐隐跳起的星点火光。
  “虽不比京城,但滁州的官也不是什么善类,封锁了学堂后,如果药物不够,我们又出不去的话。。。。。”
  “谢掌柜,你尽管安心救人,若是有需要的东西,我可以替你取来。”
  “官府已经下令,景兄,你还怎么出入学堂?”
  “这个我自有办法,谢掌柜不必担心。” 
  清早
  景桓轻声出了门,独自向学堂门口走去,刚刚挨近,两边的衙役便凶声恶煞地挡住了去路:
  “闲杂人等,不得出入!”。
  景桓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摸出四张银票,二衙役立马低头哈腰,态度有了极大的转变,
  “爷,您要出去也成,但可别再回来了,这让人看着了,兄弟就没饭吃了。”
  景桓冷哼一声:“放心,不为难你们,我不出去,这银票给你们,只是拖二位小哥给县丞带个话,就说在下有厚礼相赠,望亲自来取。”
  谢严锡起床叠被时还在想药物够维持几天,一走到外堂,发现不断有衙役进进出出地送水送米,还帮着倒水打杂,不禁十分讶异,怎不知这些恶霸几时如此热心?视线偏移到一旁靠在柱子上看着自己的景桓,一切,了然于胸。


    ☆、第四章

  第二天,很多学生都高烧不退,谢严锡忙得焦头烂额,换洗毛巾、烫水桶,喂药喂米汤,一天下来,骨头都要散了架,好在亥时的时候,学生的体温渐渐凉了下来,谢严锡才得以躺下休息,顷刻之间,便沉沉睡去了。 
  万马奔腾,惨叫叫嚣不绝于耳,兵戈闪着银色的光芒,顿时血光四溅,城门已破大势已去,百姓逃散,牌坊倒了,摊铺杂乱,整个城池火光冲天,国,亡了。
  突然,场景转换,谢严锡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游荡,脚步虚浮。平日拥挤的黜州城今日格外空荡,谢严锡转进一个小巷,走了数十步,竟然看到一个府邸,红门金匾,上面刻着龙飞凤舞的几个字,不由自主地走入府邸,却看到了一片败落颓唐之景,花园早已荒芜,水池也已干涸,只剩青苔,虽然不合乎礼仪,谢严锡还是不禁走入了里堂,眼前一片模糊,只听到清朗的声音传来: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是熟悉的声音,但谢严锡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的声音,明明睁着眼却看不清一切。
  “谢掌柜,近来可好?”
  这次眼前的景象便是真真切切地看见了,傲气的眉眼,金色发冠高束,华服锦袍,堂上之人正端着茶杯,轻挑着颔,注视着谢严锡。
  谢严锡止不住地惊讶,艰难地想要说话,却无法吐出一个音节,耳边的声声呼唤“谢掌柜”却是清晰无比,听的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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