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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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医-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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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严锡止不住地惊讶,艰难地想要说话,却无法吐出一个音节,耳边的声声呼唤“谢掌柜”却是清晰无比,听的惊心。
  “谢掌柜。”
  紧蹙的眉头便渐渐放松,谢严锡慢慢睁开了双眼,是景桓。
  “谢掌柜。”
  直至此时谢严锡才发觉刚才的景象都是梦境罢了,但是还是有些缓不过神了,谢严锡定定地看着景桓,回忆起刚才的梦境,景桓必定不是寻常人,但又怎么都记不起那金匾上刻的字。
  “既然是噩梦,就别再想了,才四更,喝点水继续睡吧。”景桓扶起谢严锡,给他端了杯温茶。
  谢严锡并未接过,抬头看着景桓,双眼中尽是戒备与怀疑。刚才梦中的景象,让谢严锡的不安又多了一层。
  景桓愣了小半晌,轻笑一声:“莫不是谢掌柜梦到我了吧。”整句话中除了戏谑再什么都寻不到。“梦中的事,又怎能作数?谢掌柜,才第三天,学生们的病情还没有完全控制,今天也不会轻松到哪,还是抓紧时间休息吧。”说着景桓就准备躺下。
  “救死扶伤本是医者本分,
  只是若救一人而伤百千,算到头,就算是严锡害人了,景兄。”一句话说的隐晦,只是擅用言辞,心怀城府的景桓又怎会听不懂。
  “呵呵。”轻笑传来:“若是想知道答案,严锡,何不再等一等,等到你店里的伙计从京城回来,不就一切都知晓了?”
  谢严锡心中一惊,当初木棋走的时候,景桓也问过,谢严锡说是回老家了,没想到景桓早就知道自己对他的怀疑。
  突然感受到来自自己以外的灼热呼吸,才发现景桓的面庞贴近自己的距离已不到半尺,谢严锡突然感到些许的惊慌。
  景桓挑眉笑道:“谢掌柜怎如此沉不住气?莫不是想赶在下走了吧,不过,当初谢掌柜收下了景某些许财物周转逢回,而今景某尚未痊愈,内伤无数,谢掌柜又是医者仁心,想来也断不会做出此等过河拆桥之事,谢掌柜,您说是吗?”
  谢严锡不禁些许懊恼,字字熟悉,多半都是当日自己的话,现在倒成了砸自己脚的石头,句句“谢掌柜”叫的倒是正经,处处针对,咄咄逼人。
  “唤我严锡便好,我知道怎么做人,景兄不必操劳。”
  调笑过后,景桓也正色道:
  “诸多事宜,景桓已处理好,除天不遂人愿,定不会给逢回带来灾祸。”字字坚定,仿佛毋庸置疑,只是天定的事,人又怎能左右?
  “谢某唐突了,望景兄不要介意。”谢严锡艰难地说一句完整的话。
  黑夜淹没房间,再无声响。
  后几天的救治开始的时候,谢严锡已经恢复了医者的镇定,和景桓一起给学生们喂过米汤后,又开始细细检查症状,还是霍乱初期,病情都比较严重,症状基本都是腹泻,所以需要补水,以防脱水死亡,也有高烧不退的,第一天带来的物资明显不够,还好官府的师爷每日都带人送来东西,还帮忙在学堂外烧水送米,比较棘手的是,霍乱的传播能力很厉害,一定要控制好,所以这几天谢严锡和景桓照顾学生还要监督没有感染的人即使消毒,又要不停地安抚学堂外的家属,隔几天谢严锡还给景桓换药清理伤口,如此劳累下来,谢严锡也没有精力再想景桓的来历了。
  再说瘟疫,好在是在病情小规模爆发初期便遏制住了,并没有影响到黜州的百姓,再加上救治及时,患病的学生也都已基本痊愈,后来查病因的时候,发现时学生们趁学堂放假去钓鱼吃,没有烤熟便吃了而生病。总而言之,持续了半个多月的
  霍乱,总算是平息了,黜州的百姓还赠谢严锡了一块匾,上面题着:悬壶济世这四个字。谢严锡浩浩荡荡地接了匾,因为精疲力竭,逢回关门了三天,谢严锡为了不耽误百姓看病,在逢回外支起了一个无人看管的摊子,摆满了免费的药,每包药上都有主人的名字以及附注,着实把黜州百姓感动了一阵子,事实上是谢严锡和景桓都体力不支倒头就睡了,都没劲再收钱了。
  瘟疫过后,一切都恢复正常了,因为木棋还没回来,谢严锡就忙了很多,景桓外出的更加频繁,有几次谢严锡看着景桓进来询问的话都到了嗓子眼了,景桓就笑迷迷地看着谢严锡,从背后拿出个糖葫芦小糖人什么的,谢严锡简直是哭笑不得,景桓一本正经地解释:“谢掌柜,实在对不住,最近景某手头空缺,严锡,见谅啊。”比谢严锡还要真挚的语气,谢严锡只得看着景桓更加嚣张地出入逢回。
  


    ☆、第五章

  大清早便有人敲门,昨日晚上林伯关节肿痛又犯了,并且比前两次更加剧烈,已经蔓延到了肩背,于是谢严锡又忙到了三更,因而早起开门的便是景桓了。清脆的敲门声传来,拉开门,门前是一袭白衣的女子,那女子见了景桓,先是愣了一下,笑容漾开在清秀的面庞上,灵动的声音传来:“是景公子吧,我是周玉,逢回店里的伙计,刚从无涯谷采药回来。”
  景桓亦报以笑容:“旅途劳顿,周姑娘进来说话,谢掌柜还在歇息,稍等片刻。” 
  景桓轻车熟路地走向里堂,推开谢严锡的寝房,站在门边,看着墙壁念道:“严锡。”
  叫了很多声后都得不到应答,便不得已走向床边,不知不觉就翘了嘴角,明明是医生,知道趴着睡觉会压迫心脏,还是改不掉这个毛病,青丝铺满床铺,半张脸都遮了去,清早的光还带点绿就照射到房间里,似乎还能闻到谢严锡身上淡淡的药香,只不过外堂还有人等着,只得叨扰床榻上的人的清梦了。
  便又是一便便的“严锡”唤来,谢严锡渐渐听到了景桓的叫唤,迷迷糊糊地应着,但还是不清醒,景桓只得把谢严锡扶起,又打来冰冷的井水,拿着毛巾蘸满往谢严锡脸上擦去,这一下猛的刺激,谢严锡终于清醒过来,瞪大了眼睛看着景桓,不由得带几分惊讶几分恼怒:
  “景桓,你做什么?”
  景桓收起戏谑的表情,正色道:“外堂周姑娘已恭候多时,谢掌柜应该出去看看了吧。” “周姑娘?噢,是周玉啊,她就带着林伯的药呢,要是她昨天回来了,我昨晚也就不用那么晚睡了,你先去帮我招呼一下她吧,等我梳洗完毕就去。”
  几日来,谢严锡和景桓似乎熟络了不少,虽然景桓也觉得那番话说重了,但是终究谁也没有提那日的事。
  景桓走进外堂,径自坐下,端起了桌边的茶,对着周玉说:“周姑娘,谢掌柜正梳洗,昨日忙了半宿,还请见谅。”灵动的声音响起:“不碍事不碍事,我们家掌柜的就这个脾性。”三言两语间,好像已激起电石火光。
  “呵呵”景桓清刮杯沿,眼帘低垂,茶面不见半点波动。
  “对了景公子,我采药的途中遇到木棋,我听他说你来时身受重伤,现在可好些了?”清澈的眸子盛满了关心。
  “大体已痊愈,有劳姑娘记挂了。”
  “我还听木棋说到一事,似乎景公子与黑月赌庄有些许关系?也并非周玉生来多事,只是景公子若是说出苦处来,也许周玉可出些
  绵薄之力?”景桓依旧是淡笑却未答话,周玉以为戳到了景桓的痛处,便乘胜追击道:
  “景公子怎不说话了?莫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景桓眼眸轻闪,静静看着周玉,徐徐道来:“景某一介平民,又怎么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周姑娘说笑了。”
  谢严锡其实已经在帘子后面听了一会了,眼看着两人气氛僵化,问的又是景桓所排斥的话题,忙出来解围:“周玉,这些并不重要。”
  “哟,掌柜的啊,周玉倒觉得是挺重要的呢,虽说远来是客,但毕竟什么来历的,还是了解的一下好。”
  “行了行了,不说了,伙计都敢和掌柜的顶,无法无天了简直,让你带的药带回来了吗?”周玉不友善地看了景桓一眼后开心地跟谢严锡说话:“是啊,这次可是累坏我了,给,这是林伯差的那一味荔实,还有你要我采的苎麻漏卢什么的,都在这了。”
  “这么一来,药就全齐了,周玉,麻烦你了啊。”
  “咱俩这么些交情还说这些作什么?收着吧,我要歇着去了。”说完便莲步轻移,近了后院闺房了。
  谢严锡看着景桓,不好意思地说道:“景兄,你别介意啊,她就是疑心重。”
  “放心吧,我的气量还没那么小,这些药需要我帮你研吗?”
  “那就有劳景兄了。”相处了快一个月了,渐渐没了生疏客套,谢严锡便不再客气,毫不客气地使唤景桓。
  因为时间尚早,街上的人稀稀拉拉没几个,便也显得格外安静,只听的到景桓磨药时石块来回咣当的声音,还有捣药时规律的“咚”“咚”声。
  


    ☆、第六章

  几日后,木棋风尘仆仆地冲进逢回,把屋子里的人都吓了一跳:“掌柜的!我回来了,听说这里发生了瘟疫,你没事吧?”
  谢严锡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愣了半晌才说道:“噢,没事,瘟疫早已经控制住了。”
  木棋压低了声音说道:“那就好,还有,掌柜的,你交给我的事,查清楚了,我们去后院说吧。”
  谢严锡略微紧张地看着木棋,等待下文。
  “掌柜的,景公子不是黑月赌庄的人,也不是黑月赌庄逃出的赌客。”
  这算是好消息了,可是既然两者都不是,那么景桓中的箭上为什么会有黑月赌庄的标志?
  木棋似乎看出了谢严锡的疑惑,又道:“但是却是和黑月赌庄有些关系,据说是景公子和黑月赌庄的老板夙黑鸣是挚友,夙黑鸣有个名叫夙天娇的妹妹,夙天娇爱慕景公子,景公子却无意谈论儿女私情,只得三番五次拒绝,后来夙天娇恼羞成怒,不顾兄长的阻拦,硬是要和景公子比试,景公子自然是不肯,便任由夙天娇打也不还手,要说那夙天娇也是习武之人又任性至极,下手也是没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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