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难忘之续前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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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难忘之续前缘- 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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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从前一般躲避,不料却没了动静。瞥见他放在膝上的手,不自然的一缩,又缓缓舒展开。飞鸾心中并未感到欢喜,默默一叹合上双眼,将身子尽力靠向凤弦。似乎下一刻,便有人拿剑指着他,也可处之安然。
    天色已过午饭时辰,凤弦特意寻了间不熟的酒家进去。大堂里稀稀拉拉还剩几位食客,酒保陪着笑脸,将他们请上二楼雅座。飞鸾懒得听那酒保啰噪,只吩咐将拿手的菜送上。又叫洞天先下去用饭再来当差,他诺诺的答应着退出去却在不肯走。
    少时酒菜齐备,飞鸾叫住酒保,撤下小杯换大杯来饮。又亲自执壶与凤弦斟满,望着他举杯道:“我自罚三杯你随意便好。”说罢连饮数杯。凤弦本想劝阻,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下。一面与他布菜一面道:“果然帮着自家人说话。罢了,看你的面下不与他计较便是。你慢些吃小心醉了。”那杯子足可装下三两酒。飞鸾平素虽有些酒量,但此时心中悲苦难言。一连急饮三杯,酒入愁肠其实的有了些醉意。听了凤弦的话,一手扶额挑眉望他笑道:“醉了好啊!醉了便无知无觉,无思无忧,无悲无愁。难怪凡人仙家皆爱它,果然是个妙物。”话未讲完便又斟满一杯,两眼望着眼前之人慢慢饮下。凤弦见他斜倚桌旁,面染烟霞薄唇含丹,桃花眼中泛起一片水色。在不想这等美艳的皮囊下,竟有着与之不符的歹毒心肠。本打算趁机套问芳华的下落,又恐一招不慎引他怀疑,只得道:“我这受气的还不曾有什么感慨,怎么偏你这许多话?倒像受委屈的是你。”说着执壶要与他斟酒,却不料那壶中已然空了。飞鸾一把抓住他的手道:“你方才还劝我少吃,怎么又……哈哈,莫非是想……想有意灌醉我?”
    凤弦被他说中心事立时沉下脸,将酒壶重重的往桌上一拍道:“是你拉我到此吃酒,又自愿罚酒三杯。我看你今日喜欢便应承了你,怎么又说是我灌你酒?当真醉了不成?罢了,罢了!你若留我在身边,诸如此类之事只怕难免,莫若打发了我去大家干净!”说罢作势要走。飞鸾猛地起身上前将他抱住,望着近在咫尺的唇,不顾一切的吻上去。当凤弦的手指在他颈侧点落时,两滴泪自飞鸾眼中滚落,绝望与不舍中,似听他唤了声那人的名字。凤弦抱着失去知觉的飞鸾,缓缓跪坐在地。分明心中对他有怨恨,到此时却只剩下一声叹息。怔怔的望着躺在怀中的人,只觉心中五味俱全。
    凤弦收敛心神唤洞天入内,吩咐他将车夫稳住。只说是太子要往城外游玩,不许旁人跟着,戌时在安上门候驾。洞天见他单qiang匹马哪里放心得下,执意要跟从。此去一路凶险祸福未卜,飞鸾醒来看见他在,岂容他活命。凤弦不想坏了洞天性命,只得借故说他乃内臣,一旦被人窥破身份,定会引来追兵,洞天听他说的有理只得作罢。忽然想起什么要紧之事,问凤弦道,太子醒来将如何应对?望向怀中安静“沉睡”的人,只要保住他性命,便是用强也顾不得了。洞天点了点头,又问他想好了去哪里?身上有无盘缠?凤弦说出来时已有准备,至于去哪里,且先出了城再作打算。洞天又叮嘱几句,向着飞鸾端端正正叩了三个头,这才帮着凤弦将他负在背上。
    望着远去的马车,车夫小声嘀咕道:“人都醉成这般了,路上有什么闪失可怎么了得?”洞天低声道:“后日便要行大礼,在想出来肆意玩耍只怕难了。子叔官人的话殿下还是听的,有他在无甚大碍。”车夫点点头,二人遂回酒家用饭不提。
    凤弦驾着马车穿过繁华街道,径往安平门而去。约莫疾行两三里路,方缓缓停下。凤弦想着飞鸾只怕要醒了,掀起帷帘朝里张望。尚未看清,便觉脑后风声不对,就势俯身躲开。一眼看见前面四个,着短衫农夫打扮的蒙面人冲了上来。凤弦见他们眼神犀利,似乎有备而来,心下不由大惊。瞬间明白了什么,只是为时已晚。一面大骂苍鸾阴险,一面摸出匕首与那些人斗在一处。
    原来,苍鸾欲除其兄甚急,却无从下手。料到凤弦对他有不忍之心,因此故意传信进来,令他在大典之前除去飞鸾。凤弦不会背叛君上。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千计百谋,将飞鸾带出宫去隐藏起来。如此在半路设下伏兵劫杀,岂非容易得多?即便被凤弦识破,只消说,要将他与飞鸾的事告诉芳华,他自然会守口如瓶。对外便说,太子抵死顽抗死于乱军之中。不久果然有人回报,凤弦与太子乘车出宫,没有扈从,只濮洞天一人相随,动手的人已跟了过去。自从上次太子起了疑心,唯恐凤弦逃走,命人将他看得死死的。休说出皇城,便是东宫大门也不许他迈出一步。即便为了昨日枢密使之事,要讨他欢心,也不该一个亲军都不带呀。凤弦身手与太子在伯仲之间,若当真不顾一切强行离去,没有帮手凭他一人之力,几乎无法阻拦。苍鸾虽有些疑惑,想着精挑细选出来的人,便止不住一阵窃喜。
    且说那四人分工明确,两个缠住凤弦,其余二人直扑马车。谁知凤弦虽用的是匕首,却是个削铁如泥的宝物,那两个的剑眨眼被他斩成数段。因想着苍鸾曾有吩咐,不许伤他性命,在气势上便稍显不足。经历过战火的残酷,凤弦虽比从前沉着果断,毕竟苍鸾选中的人亦非寻常之辈。他似乎看出,那些人不敢对他痛下杀手。于是放开手脚,使出浑身解数猛攻上去。那两个没了兵器,又见凤弦杀气腾腾,出手招招毙命,本想施以暗器阻拦竟没有机会。另外两人有一人回身相助同伴,剩下一人毫不迟疑跳上马车。凤弦迫于无奈,只得将匕首掷出。谁也不曾想到,他会舍弃手上惟一的兵器。那人尚未立稳便被匕首插中背心,哼了一声滚翻在地。趁着另一人稍有分神,凤弦欺身上前抢夺他的长剑。眼角余光看见,先前同自己动手的其中一人,飞奔至死去的同伴身边,拿了他的剑跳上马车。凤弦急得大叫一声飞鸾的名字,撇下对手要去相救。忽听车内一阵乒乓乱响,进去的人被巨大的力量震出车外,口鼻喷血当即毙命。紧接着飞鸾冲出来。与凤弦厮杀的人一见他手指上的伤,出人意外的,立即招呼剩下的人迅速离开。
    变故毫无征兆的发生,又转瞬而止。阳光依旧亮丽,春风依旧温暖。身畔茵茵绿草簇簇野花,四周树木滴翠。不是绞尽脑汁要致他于死地吗?这些人武功相当了得,怎么肯轻易罢手?何况飞鸾还受了伤。凤弦心中感到一阵蹊跷,正盘算着如何应对飞鸾,却见他一头栽下马车。凤弦以为他酒醉立足不稳,赶过来看时才见他脸色发青,情形大为不妙。
    凤弦望着飞鸾的左手食指,伤口看起来不算长,没有流太多的血。只是伤口四周有隐隐的黑气透出,似乎有些肿胀。回想方才的情形,凤弦胸口一阵发凉。不等他说话,飞鸾偏着头望着他笑道:“我果然不曾错看你,你……你心上还是舍不下我的。”凤弦急得顿足大骂。一把扯了他的领子提起来坐好,咬牙切齿道:“你若想死滚的远远的去死,休在我面前做这些姿态。”飞鸾见他越凑越近,热辣辣的气息直喷在脸上。忍不住倾身向前,在那微微有些丰润的唇上,狠狠的吻了一记。他二人离的太近,凤弦又不曾提防,嘴上被堵得严丝合缝。软软的小舌带着酒香,气势汹汹长驱而入。万万没有料到,死到临头飞鸾还有兴致轻薄他。凤弦恼怒中,一拳将他打得仰面倒在地上。跳起身骂了几句才发现,他似乎已失去了知觉。凤弦抓了他的手看时,只见那伤口周围又黑了不少。迫在眉睫之际,为救飞鸾性命也顾不得了。凤弦扯出手帕撕成细条,又点了他手臂上的几处大|穴。往那边尸首上拔下自家的匕首,拭干血迹按住飞鸾的手,将心一横用力斩下。指断处血流如注,直到变成红色,凤弦才将帕子与他裹了伤口,用布条紧紧扎住。都道十指连心,剧痛让飞鸾浑身颤栗不止。凤弦不等他完全清醒,连忙一指点在他脑后。
    虽未想好往哪里去,不过,远离京城是最要紧的。马车不辨东西只管往前疾行,而凤弦心头的疑团却越来越大。
    无极国不许庶民百姓乘轿,若要驾车只准用牛。那马车虽朴素,却已然泄露了他们的身份。凤弦看着路人投来的目光,心中一阵焦急。耳畔忽听得有人高声寒暄,“朔州”二字叫凤弦眼前一亮。父亲在那里曾做过几任地方官,此处虽不甚繁华,难得民风淳朴又重礼教诗书。凤弦忙将车靠在路边,上前向那人询问了路径,方继续赶路。
    少时抵达前面一座小镇。凤弦寻了家医馆为飞鸾治伤。对人只说在路上被毒蛇所伤,不得已断指保命。飞鸾今日穿戴虽朴实无华,依旧难掩其姿容秀丽,引得堂上众人纷纷侧目。
    坐堂大夫验伤,上药,诊脉。一再叮嘱说,三日之内须卧床静养,以免残余的毒随血上行。凤弦听了此话急忙道,家中老父病危要赶回去尽孝。一面掏出钱袋,叫他只管将好药多抓几副,连带滋养身子的补药,也抓了一大包。那大夫见这小官人出手大方,忙令两个伙计,仔细的将药按量一一分装好。又满满写了一篇如何煎药,如何忌口等等。凤弦谢过,扶了飞鸾慢慢走出来。谁知才要登车忽然想起什么,急转身直入医馆内。少时拎着个煎药罐子出来,扶着飞鸾上车扬鞭而去。
    自清醒后,飞鸾便没有同凤弦说过话。看着他为自己忙前忙后,只觉喉头一阵泛酸。愧疚之情愈甚,而不舍之心更浓。马车一阵摇摆,眼中之泪直坠衣襟。
    凤弦沿路将一锭金子在交子铺换成铜钱,又置办了两人的换洗衣服并干粮饮水。眼见天色不早,凤弦驾车直出小镇。
    疾行一个多时辰,那马渐渐体力不支。凤弦只得寻了处,有水源且避风的地方停下。解开缰绳,由它往四周吃草饮水。因怕被人发现,故而不敢生火。所幸月色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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