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鱼爱上猫- 第12部分

　　我的手机又响了，我知道一定是他们打过来的。手机不停地响着，我第一次觉得手机这个东西是那么地烦人。我毫不犹豫地抓起手机向江中扔去，一个泡沫都没有冒起就沉下去了。可是，烦恼扔得掉吗？但我终于是清静了，再也没有人来打扰我了……我在旁边睡了下来，任由眼泪流淌，任由头脑麻木。　

　　最好的朋友……最爱的女人……最痛的我……　

第五章　
说不出的对不起　

　　学生不可能永远逃离学校，就好像“好人”是不可能逃得过灾难一般。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神情麻木地回到学校，翻过我们宿舍外面的那面墙，来到宿舍门口。宿舍里还有微弱的烛光，一定又是在打牌。因为我是一个男人，遇到再大的事，我也是不会示弱的，更不会让别人来可怜我。所以，我整理了一下衣服，以为这样就可以连心情也一块整理，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一脚踹开大门，大声叫道：“抓赌啦！”紧接着是蜡烛熄灭，一阵杂乱声响过后的宁静。　
我无奈地笑了笑，说道：“是我。”　
　　话还没说完，几本书已经向我飞来，之后是一片骂声，蜡烛又重新亮了起来。　
　　“还以为你小子进‘非典’中心去享受免费服务了呢。”毒品开玩笑地说。　
　　我看了看，果然打牌这种事向来是少不了董的。他看到我，想说什么，但是最终却是什么也没有说。　
　　“睡觉吧。”醋罐看出了气氛有点不对。　
　　谁都没有说什么。董吹熄了蜡烛，大家很快静了下来，只传来窗外不知名的虫子的“吱吱”声。我想他们一定都　知道了，神情颓废的我拉开床帘准备睡觉。　
　　竟然有人！我赶紧坐了起来，叫道：“是谁，他妈的就不怕得‘非典’！”　
　　“我。”　
　　她完全不用说第二个字，我就已经知道是谁了。是鱼！我不可能听不出来，不知所措地看着她。过了一会，我终　于反应了过来，“把蜡烛点着”。可是，刚才还精神抖擞的那群混蛋现在却好像死猪一样的谁也没有动。昏暗的光线　中，我依稀见到鱼的轮廓和我这几天不知想了多少遍的一张脸。　
　　她伸手过来拉住了我的手。我沉默中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感觉到有一滴眼泪掉到了我的手上。她紧紧地抱住了　我。那一刹那间，我才知道，我是多么的白痴，竟然会怀疑一个这么爱我的人。我不知所措地为她擦掉眼泪，手碰到　她额头上，好烫手。　
　　“你感冒了？”　
　　她在我怀里摇了摇头，我的手心里满是她的眼泪。她紧紧地抱着我，在我怀里轻轻地抽噎。那一刻，她像一个受　了惊吓的孩子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母亲一般。我这才知道，她对我是多么地依恋。　
　　我站了起来，一把拉开董的被子，大叫道：“董，你他妈的是怎么照顾她的！我是怎么跟你说的！我进‘非典’　中心之前打电话给你，要你好好地照顾她。你小子是怎么答应我的！”说完用手把他推到一个角落，对他大喊，“她　现在病了！她现在病了！”我的心如刀割般痛，却又找不到恰当的话来说。　
　　鱼站了起来，拉着我说：“不关他的事！他叫我去看病，是我没有去。”　
　　我放开他，董一把推倒我，对我就是一拳，“这一拳是还你今天的。”　
　　我嘴角溢出了血。哪知道我还没有反应过来，那小子紧接着又是一拳打来。　
　　“这一拳是替鱼打你的！你小子去‘非典’中心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要瞒着鱼！你以为瞒着鱼，不　让她去‘非典’中心，就是对她好了？！你有没有想过她会有多么地担心你！”　
　　鱼的脸上全是泪痕。他看了看鱼，“好，好！她终于病了！我叫她去看病，她说到操场走走就没事，她说要等你　小子回来陪她一起去，她说你肯定马上就会回来的！她每打一个喷嚏，就说一定是你在想她！她不停地给我说着你他　妈的怎么怎么对她好，直到在操场上昏了过去。而你他妈的还不是个东西的乱搅一通！”　
　　说完他爬上了自己的床铺，再也没有做声。　
　　我站在原地，嘴角早已给他打出了血，可是却一点也不觉得痛。鱼走了过来，为我擦了擦伤口。我抱紧了她，抓　着她的手，好想好想跟她说声“对不起”，可是却一直开不了口。原来，人真的做错了事，“对不起”这三个字竟然　是这么地难以启齿。也许，是因为觉得这三个字是那么的无力吧。　
　　我抱着她，对她说：“你睡吧。我看着你，明天我们一起去看病。”　
　　她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又睁开，看着我，伸出小拇指说道：“答应我！别再在我睡着的时候离开我。”　
　　听到这句话，我终于忍不住的眼泪流了下来。我伸出小拇指和她的紧紧地勾在一起。我实在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　么，承诺些什么，因为承诺有时在最需要的时候会变成最大的伤害。她很快在我怀里睡着了。半夜里，我还听得见她　　在梦呓着：“猫，别离开我……”　
　　才六点，天已经亮了，太阳终于出来了。眼角还挂着昨晚的伤痛，我看着在我怀里熟睡的她，不小心动了动。她　醒了过来，看到我还在身旁，幸福地对我笑了笑。我握着她的手，轻轻地吻了她。那一刻，我觉得我们的心贴得是如　此的近，近得好像彼此融合在了一起。　

第五章　
最后三天　1　


　　在写文章的时候，我尽量希望可以做到先感动自己，再感动别人。如果连自己都无法感动的文章，最好是不要拿出来，因为这本身就是一种不负责任。我认为能说出这种话的人写出来的东西一定不会差，因为他是用心去对待自己所写的每一个字，即便是写的不好，读者也可以包涵。而谈恋爱也是一样，如果用心去对待对方，哪怕是做错了什么，我想也是可以原谅的……也许，这是我为自己做错事之后找的一个绝好的借口……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学校再次打开大门的时候已经六月份了。面临毕业的感触很多，许多同学停止了找工作，没日没夜地喝酒，没日没夜地玩牌，就好像要生离死别一样。而这个时候也正是恋人分手的旺季。我和鱼在学校外面的小巷子走着。她的父母已经打了很多次电话叫她回去，说帮她把工作都已经联系好了，只要一回去就可以上班。而我的父母也是下出了第九道金牌。　

　　鱼一直在左右为难，她可以和我一起去面对外面的生活，可是她却不能不管她的父母。她家里父母都下岗了，而且还有一个妹妹在读高中，这些都是要她一个人来面对的问题。我知道只要我开口，她一定会随我留下。可是，我实在是开不了口。我怎么可以这样自私呢？我没有参加同学的任何酒会，每天都和她在一起。大多时候我们都只是静静地看着彼此，就好像两个快死的人静静地回味着他们的一生。多少个梦里我被痛苦折磨得醒来，多少次想对她说句请留下，但这一切对于我这个小男人来说实在是太难太难……　

　　七月到了，家里听说我手机丢了，又给我汇了3000元钱过来。我仅花了300元买了一个旧手机，因为我心里总是想着不让她走，想着要在武汉发展就不会少花钱。毕业证也领到手了，学校开始下了逐客令——“七月七日，所有的毕业生都必须离开”。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也许只剩下七天了，可是却好像什么事也不会发生一样，每天只是在操场上走个不停，很多时候则是在教室里一直坐到天亮。她家里不停地给她打着电话，她的笑也越来越少。该是我做出选择的时候了，我想……　

　　七月五日，一大清早，我就到火车站去买票。有七月七日的票，可我却向售票员买了一张七月八号的，只因为想把那注定的结局再推迟几天。回到学校，我装着很开心的样子去他们宿舍楼下等她。这将是我们在一起的最后三天了，我一定要让她开开心心地度过这三天。　

　　她从楼上下来，我拉着她的手向外走去。七月，武汉的天好热，我们一起在长江边上走着，那里留下了我们很多的脚印和回忆。还是一样地坐在废弃的大坝上，她依偎在我身旁，静静地看着远方。“你听说过一首诗吗？”她问我，“君住长江头，妾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同饮长江水。”说完神情凄然。　

　　我回过神来，说道，“其实这首诗并不是这样写的。君住长江头，妾住长江尾，日日思君如见君，同盼永相随。”　

　　过了一会儿，我让她把眼睛闭上。她很乖地闭上了眼睛。我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玫瑰花，放在她的手里，她轻轻地睁开眼，紧紧地抱着我。我从脖子上取下我一直挂着的戒指，给她戴上。这是我十岁生日时，我妈送给我的平安戒。我一直相信它能带给我平安，带给我好运，因为它是最爱我的人送给我的，而现在我将把它送给我最爱的人。我们谁也没有说话，只是一直坐着，希望这一刻能够永恒，希望我们也能变成石头，就像望夫石一样留下无限的期盼，最起码不会失望，也没有分离……　

第五章　
最后三天　2　


　　三天的时间真的好短，短得让我一天比一天心痛，却还要强装着笑脸。我每时每刻每分每秒地看着她，却总是看不够。到了第三天早上，我去超市给她买在火车上吃的东西，想着以后我就再也不能给她买吃的了。我拣着这看看，挑着那瞧瞧，有太多的东西都是我给她买过的，可是以后什么时候才能再给她买呢？　
　　到了晚上，我将火车票一起放在袋子里交给她，“里面有火车票和你上火车吃的东西，明天早上的车。”她看了看我，将东西接了过来，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地走了，向她的宿舍走去……　

　　我回到自己的宿舍，收拾着东西。同学都已经走光了，只剩下少数几个人也是明天的车。看着杂乱的宿舍，想着一起打牌，一起玩乐的日子，就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