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町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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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町物语-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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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开门,义量原本自然下垂着的手掌瞬间攥紧了,因为他看见的是贑仁衣裳不整的伏在地上,似是在哭,那肩膀正在不停的抖动着。
  
  注意到有人进来,贑仁猛的抬起头,看见是他,开始慌乱的想要把自己的衣襟拉拢,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越是想要把衣服拉上,那衣服却是越往下滑,只把那还印着刚刚某人在颈项和胸膛上留下的红印露了出来。
  
  视线里突然猛的跳入这刺眼的红印,义量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嗡”的一声。然后他看见贑仁的嘴唇在动,但是却听不见对方在说什么,他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攥紧了手中还没来得及放下的笏板。
  
  攥得发白的手掌,突然被人握住了,义量却猛的将手抽了回来,看到对方脸上浮现出有些受伤的表情,他欲言又止。
  
  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其实都知道,这些事……他只是不能接受……自己是真的看见……他原本是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眼前这个人是天皇,他是半神之身的人,有着这世间最尊贵的血统和身份,正是这样的人,又是多年前那样温柔对待自己的人……
  
  他怎么能够让这样一个近乎完美的人被……被别人玷污……哪怕对方……是自己那至尊无上的父亲……
  
  突然,他的脑子里闪过一个人来,于是他顾不得贑仁的呼喊,匆忙的转身离开了夕雾阁。他的脑子里翻腾着那个人临走之前说的那句话,以至于他根本没有察觉到那个被他奉为“尊上”少年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v= 
因为报名参加学车,现在又是记时打卡……学满30个小时才能参加理论考试……最近我回去重新做学生了……手里还没有存文……偷懒的结果……我恨我自己……
下个星期要开始上车学习了……啥时候啊……啥时候我才能完结这个文啊……
掩面哭……




第 79 章

  摸了摸自己的脸,贑仁开始慢慢的整理着散乱的衣襟,手指碰到胸前的红印的时候,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似是有些鄙夷,又似是有些嘲讽。
  
  看来,这个方法还真的是如此有效用呢?虽然有些不耻……利用了对方对于自己那暧昧不明的仰慕……
  
  不过说起来,即便是在那紫宸殿里,支撑着自己帝位的依旧不过是公卿们对于自己高贵血统的认同,从这一点上看来,这个孩子倒是和那些人没什么不同……撇开了那高贵血统……自己还真是什么都不剩……
  
  只是啊,自己偏偏就是这样的身份了,不是吗?
  
  夺取权利本身就是件很残酷的事,说什么道德底线,一切不过都是些骗小孩子的不切实际的伪善 ,杀害一人者为犯罪者;讨杀百万人者即为征服者;招致灭绝者則是为神,做到极致的那一个才是最后的赢家,眼下的自己,比起那位将军大人来,做的还远远不够。
  
  更何况……彼非君子,我何以为善?
  
  14岁,该是知晓世事的年龄了。
  
  所以,将那位将军大人那肮脏不堪的欲望展现在其最重要的继承人面前,也不算得什么过分的事……
  
  不多一刻,出乎贑仁的意料之外的,义量突然的折返了,回来的时候,手里似乎攥着什么东西,脸上更是有一种难以言表的表情。
  
  义量攥紧了手里的东西,动了一下,似是有些迟疑,所以缩了回去,但是很快的,他又好像是下定了什么样的决心一般,狠狠的攥了一下,然后递到了贑仁的面前。
  
  那是一封信笺,信的封口处,被火红的漆泥给封住了,封头上的漆印被义量的手给遮住了看不十分真切,只是那信封上的字体贑仁倒是看得十分清楚,亦是十分的熟悉,那是侯昱的字体。
  贑仁眯了眯眼睛,半晌才道:“这是?”
  
  义量低着头,不看他:“侯昱先生临走前几天在御小所外偷偷塞给我的,让我转交给陛下您。”
  
  没有说话,贑仁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伸手接过了那封信,然后当着他的面拆了开来。信里没有多余的内容,只一句话:惊蛰;天龙;中煞;宜出行;忌沐浴。獭祭鱼。鸿雁来。草木萌动。
  
  这句话,令贑仁的脸上笑意盈然。
  
  呵……侯昱……平时嘻嘻哈哈的一个人,虽说那三年相处下来,觉得他是个饱学之士,也有些执政的本事,只是却是不知道对方是有着这样的盘算。
  
  如果他是个日本人,是某个和将军大人有着敌对情绪的大名,他的这些心思,倒也是情理之中。只是,他原本是明国人,看上去还和将军大人曾经交好,为什么又突然的此般反目成仇?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将信纸叠进信封然后塞进了自己的衣襟里,贑仁看了看眼前的这个孩子,道:“多谢了。”
  
  听见他道谢,义量猛的抬头,摆着手,支吾道:“不……这个……我……”
  
  贑仁笑了笑,并不言语。他知道,这个孩子是犹豫着的,侯昱离开日本已经快一个月了,这个孩子想来是极其崇拜和忠诚于自己父亲的,如果没有自己之前的那一番举动,恐怕这孩子也是会一直将这封信压在不见人的地方了。
  
  慢着,这个孩子!?贑仁心里突然猛的咯噔了一下。
  
  侯昱曾经是这个孩子的先生,两个人的关系自然是不同寻常的,送信原本也并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按道理,这孩子也不会一直将信压了这么长时间……除非……除非这孩子知道点别的事!?譬如……侯昱和那个男人为什么反目成仇的原由……
  
  贑仁勾了勾嘴角,脸上挂上一抹笑意。他轻笑着拉过义量的手,问道:“听说你前些日子病了?”
  
  “是的。”义量只觉得那双拉着自己双手的手细长柔滑,而且温度灼人,于是他回着对方的话的同时,不停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贑仁松开他的手,继续问道:“身体可好了吗?”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义量揉搓着被他握过的地方,低头回道。
  
  “听说你母亲身体也不太好,上次见你的时候,你好像在给她送药?”贑仁问着,脸上的笑意更深。
  
  “是的,母亲的身体一直不太好。不过有侯昱先生配的药方,所以母亲的病情也一直稳定着。”
  
  “侯昱先生?”贑仁笑着眯了眯眼睛,他突然想起多年前,侯昱说过去给吉门女院瞧病,原本以为对方是搪塞的理由,眼下看来倒是真的了。
  
  “是的,侯昱先生给母亲诊病已经有很多年了。”话说到这里,义量突然转移了话题,“今日进御所,听典内侍说藤壶女御身体欠安,已经在昨日被右大臣大人接回娘家修养了。”
  
  贑仁脸上的神色瞬间黯淡了下来,眼中闪着几分焦虑,义量瞟着他,继续道:“典内侍说,如果陛下您有什么话要转给藤壶女御,可以写下来,让我转交。”
  
  摆了摆手,贑仁只道:“你先退下吧,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
  
  动了动嘴唇,义量欲言又止,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只得无可奈何的退出了房间。
  
  能说些什么呢?说自己不是有意将对方一人丢在清凉殿?还是说自己并不是不想娶她?贑仁苦笑。不管说什么,自己还是在这金阁寺,去不了任何地方。自己欠对方的东西,恐怕不是只有一两句话就能说得清的。
  
  大婚之夜,皇后和天皇并不在一起,婚后三日之后,本应该一同出席的赐宴也被取消,想必那些在宫里只知念人琐碎的八卦女官们早已经闲言乱传。回去家中,还有怜惜她的父母在,这样便是最好的,而后……待到他日,自己能回到清凉殿之时……
  
  躺在锦垫上,贑仁一直看着那门外的景色,眼睛里闪着灼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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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的日子,义量总是能够隔三差五的来看望贑仁,并时常带一些典内侍相托的一些信件和日常所需之物。对于义量的频繁造访,贑仁倒是不觉得奇怪,唯一诧异的是对方如此竟未引起那个男人的反对。
  
  问及此的时候,方才知道那个男人已经因为镰仓关所所发生的意外事件而赶去镰仓了,只是当问到镰仓究竟出了什么事的时候,义量确是摇头不知。即使问不出什么,贑仁也并未打算让义量去朝中问,毕竟即使那个男人不在,但这总归是他的处所,四处布满了对方留下的眼线。
  
  义量每次来的时候,贑仁惯例的会问到其母亲的事。对于此,义量总是会带着小小的感激和淡淡的羞涩说母亲身体渐好,但是当贑仁提到能否见其母亲的时候,义量总是毫不犹豫的以母亲身体抱恙不能见客为由推脱。
  
  理由是这样,却是退不了贑仁心中想要寻找某个答案的念头。口里是说着不会去打扰吉门女院一类的话,实际上却是不动声色的在吉门女院下榻的那个佛堂附近盘亘了数次。
  
  最终,在一次晚膳之后,贑仁避开了时刻不离自己身旁的女官和侍从的视线之后,推开了那个佛堂的大门。
  
  佛堂里的光线有些昏暗,烛火光影憧憧,在落日之后的环境里看上去有些恐怖。等到眼睛完全适应了里面的光线之后,贑仁才看清楚里面其实装饰得十分清幽,真人大小的观音木雕,慈眉善目的矗立在佛堂的神龛位里,下首燃着永不熄灭的长明灯,盘龙一般的檀香紫烟缭绕。木鱼槌并未放在应该放的位置,而是落在蒲团的一旁,看样子,人好像离开并不久,而且也会在片刻间返回。 
  
  贑仁在蒲团旁坐了下来,不多一刻,他便听到从内堂里传出脚步声。那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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