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晓窗倒真的敛了笑容,到厨房里端了面包和咖啡出来。
杜嘉文三下五除二地解决了他的早餐,提起公文包匆匆说了一声“又见”。项晓窗叫住了他,迟疑了一会儿才说:“他… … 也在收散户的… … ”
“他跟你说的?”杜嘉文笑,“放心吧,我的杀手铜,他绝对料不到。乖乖地在家里等我晚上我们去喝庆功宴。
项晓窗怅然地看着他出了门,忍不住苦笑。庆功宴?不管是哪一方的庆功宴,她都不会真正释然吧。
今天的书,是看不进的了。只能拿起扔在茶几上的毛衣,打开了电视机心不在焉地打着。
到底谁胜谁负?杜氏是继续姓杜还是改姓刘?
项晓窗的脑袋里翻来覆去地想着这样的问题,日匣于把一只袖子打到无限长… …
懊恼地瞪着小小的毛衣,叹了口气,又慢条斯理地把打得太多的部分拆了下来。电视里只有偶尔关于杜氏今天上午召开董事会议的报道。
等待,是一种撩人的旅程。项晓窗觉得自己可能比两个当事人还紧张,连拆毛线,都会拆得两只手心都沁出了汗。
哪一方败了,都不是她所乐于见到的。
寒冷在这个城市的上空肆虐了几天,阳光就一直暖昧不明的在天空里游荡着。好容易今天的冬阳特别灿烂,在空气中隐约可以看到飘浮的灰尘,却像是为杜氏的前途,作了背景。
电视机的镜头,拉到了熟悉的翔鑫大厦,项晓窗停下了手中所有的动作,一瞬不瞬地盯着电视屏幕。
“还有五分钟,翔鑫公司的董事会就将要结束。今天的会议,据内部人士透露… … ”
第2卷 第五十九章 江山易主
( 本章字数:2292 更新时间:2009…10…26 9:25:00)
五分钟,对于项晓窗来说,简直如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她早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电视屏幕。
好容易等到主持人一番冗长的介绍结束,又插播了一条广告,镜头才又拉回翔鑫公司大厦气派的台阶。
“各位观众,我身后就是本市的龙头企业诩金集团公司。作为排名世界五百强的企业,翔鑫公司有着悠久的历史… … ”
忽然一阵嘈杂声,杜嘉文和杜康同时出现在镜头前。
“稍后将召开记者招待会,现在无可奉告。”杜嘉文的表现,无可懈击。杜康也从容淡定从两个人的表现,谁也看不出谁胜谁负。
项晓窗比两个当事人还紧张,至少他们己经得到了结果,而她还是一头雾水。两个人孰胜孰败,她都会患得患失。
眼看着主持人又开始介绍起翔鑫公司的“历史”,项晓窗闭了闭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等待着镜头拉到记者招待会的现场。
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是一则洗发香波的广告。模特儿滑亮的长发,仿佛滑过了她的心,带起一阵轻轻的战栗。
记者招待会的现场,记者们己经人满为患,身为主人的杜氏当家人,还没有露面。好半天才见杜嘉文在新任助理的陪同上,走上了主席台。
项晓窗心里一沉,果然是杜嘉文胜了!她的眼睛焦急地搜寻着电视屏幕里的杜康,却始终没有他的踪影。心里猛地沉了下去,站起身来,几乎要奔出家门。
杜嘉文脸上的笑容,依然完美而不带一点瑕疵,看上去,就像是希腊的古典神像。
“我宣布,杜氏今天将完全易主,临时股东大会,将在二十天后举行
“易主?”… …
即使隔着遥远的距离,项晓窗也能听到嘈杂的人声。这些有着无数经历的记者,都忍不住窃窃私语,项晓窗更觉得心口堵得慌。
杜嘉文,他果然是胜券在握。属于刘家的产业,终于还是物归原主。心里却是酸酸涩涩的,只有那个鬓边已经发白的挺直背影,还沉甸甸地压在她的胸口。
胡乱打发了午饭,勉强打起精神做了几个菜,却始终}受有等到杜嘉文回来。想要拨电话过去对着杜康说两句安慰话,“嘟嘟嘟”的忙音一直从中午持续到了晚上。
但直到菜凉汤冷,杜嘉文仍然没有回来。项晓窗坐卧不安,总担心其中有些什么变故。
虽然觉得倦意深浓,但躺在床上,却偏生怎么也睡不着。竖着两只耳朵,稍有一点风吹草动,就支起身子。
终于听到钥匙插进穿孔的声音,项晓窗一个激凌,残存的一点睡意,立刻散到了九霄云外。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长久的等待,让她的喉咙有点沙哑的微痛。
“嘉文… … ”
“晓窗,还没有睡?我终于成功了!”杜嘉文的脸上,有着一抹兴奋的余韵,“我终于完成了外公的遗愿,让杜氏重新姓回了刘氏。
是吗?项晓窗茫然,他的兴奋,衬托出了她的怅惘。
杜嘉文却没有往意,语调轻快地急着表功:“我不是一直告诉你,我有一招杀手铜吗?〃
项晓窗点头,这一招,他从来都投有告诉过自己。说到底,自己并不是被他信任的一个。
不知道为什么,项晓窗觉得被子里也有一丝寒意,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那是外公留给妈妈的股份,足有百分之十五。所以,那些收购散户股份的举动,其实我只不过是做人杜康看的。有了这百分之+五,我和妈妈己经稳稳地立于不败之林。当然,如果杜康把散股都抢到手,未必投有反戈一击的机会。所以,我也半真半假地收了一点散股在手里
“哦。”项晓窗只是敷衍地点头。
杜嘉文脱了外套,只穿一件浅灰色的细格子衬衫,不耐烦地解开了领口的两颗扣子,露出了麦色的肌肤。
有一瞬间,项晓窗只看得到他喉结的上下滚动和嘴唇的不断盒合,而没法捕捉到他话语里的意思。结果,她己经从现场直播里知道了,如今的翔鑫,是杜嘉文的天下。
微微垂眸,明明那个父亲对她几乎没有尽过一天父亲的责任,可是最近的频臀造访,还是让她的心里,对他有了牵挂。
“晓窗,怎么了?”终于注意到项晓窗的神思恍惚,杜嘉文走过来坐到了床畔。
没有什么,只是在想着你的胜利… … ”项晓窗这句回答,显然是在敷衍。杜嘉文仔细地看了她一眼,微肇的眉尖,似乎有着薄薄的怨忿。
“对不起,一直投有打电话来告诉你一声。
“我己经从直播里知道了。”项晓窗淡淡地回答着,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了双肩。
“啊’是的,电视肯定有直播。”杜嘉文微笑,“之所以在事前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漏了消息走给了杜康准备的时间。如果去联络外公当年的老朋友,事情就要变得棘手得多。
“商场上的事,你跟我说,我也不见得懂。”项晓窗快快地回答,“他… … 杜康,我爸爸,他到哪里去了?〃
“董事会议结束以后,他就走了。我忙着招待会和庆功宴,倒没有注意到。怎么,你担心他么?不用担心的,他大概回了杜宅。
“嗯。”项晓窗心事沉重,只是勉强应和了一句,“还不去洗澡?〃
“好,你等我洗了澡来陪你。”杜嘉文心情很好,笑着去了。留下项晓窗,又拿自己的手机拨了一次电话。
“嘟嘟嘟”的忙音,一如既往。
“担心杜康?; ;
项晓窗被杜嘉文的问话,吓得手机都掉落到了床上。杜嘉文皱着眉替她捡了起来:“怎么了,我是洪水猛兽吗?
“不是,只是突然冒出来一句话,我吓了一跳。”项晓窗汕汕地说着,接过了手机。
“傻瓜,担心他就告诉我啊,我帮你拨电话。”杜嘉文温和地笑着,果然拨通了杜宅的电话,说了两句以后挂断,回过头来看到项晓窗黑白分明的眼睛,正看着自己。
第2卷 第六十章 担忧
( 本章字数:2293 更新时间:2009…10…26 9:25:00)
“他没有回杜宅。”杜嘉文语气平静,“妈妈从庙里回来,本来想好好陪他。毕竟二十多年夫妻做下来,他对我们至少还不错。
“那… … 他会去哪里?”项晓窗猛然觉得一阵冷风,直直地灌到了自己的心头。一时间,竟然手足冰冷。
这个世界上,除了杜康,她己经别无亲人。
“不知道道他会在哪里”杜嘉文皱着眉想了想,又拨了一个电话,“我打个电话人他的司机,应该知项晓窗没法可想,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
“哦,那就好,你看着先生一点。”杜嘉文似乎松了口气,轻淡地吩咐了一句就收了线。
项晓窗拉着他睡衣的袖子,杜嘉文似乎若有所思:“他去了项家的祖宅… … ”
“啊?是我妈妈她们生活的地方?〃
“是啊,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把那块地买下来了,打理。看来,他并不像我想像的那样心狠手辣,全无人情味
而且一直维持得很好,有两个佣人
杜嘉文自嘲地笑着,又甩了甩头:“我们睡吧,如果你担心,明天再打电话人来叔,就是杜康的司机,他从结婚的时候,就一直跟着他了。
项晓窗答应了一声,习赓性地枕在他的手臂上,忽然又心惊肉跳了起来:“嘉文,他… …
不会做傻事吧?
杜嘉文怔了一下,才明白她的意思。失笑着摇了摇头,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脸颊:“不会的,杜康不是那种软弱的人。他赢得起,也输得起。就如这一仗,如果我输了,也只会对着你诉诉苦。我想… … 杜康他也是这个意思,项氏姐妹在他的心里,地位到底还是重的。
项晓窗也一时无言,这其中的恩恩怨怨,三言两语还真排解不开。自己的母亲和思槐姨妈,还有刘沁芝,四个人纠缠了一生一世,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赢了还是谁输了。
杜嘉文因为这几天绷紧了一根弦,好容易尘埃落定,搂住了项晓窗,头一挨枕就睡了过去。他轻浅的呼吸,仿佛只是一种伴奏,项晓窗在黑暗里大睁了双眼,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在这个夜里,长成了一波蔓蔓的水草。直到天光微亮,她才勉强朦胧地有了睡意。
却被杜嘉文一个翻身,又吓得醒了过来。
“被我吵醒了?”杜嘉文的声音里,含着歉意,“晚上喝多了,去一下卫生间,你继续睡啊?〃
“嗯,好。”项晓窗含糊地回答了两个字,却再没了睡意。直到杜嘉文再一次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