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光沉沉,积蓄起满满的哀愁,我扬起头回望他,莫名的恐慌,紧紧搂住她的腰身,生怕他说出什么让我无法承受的话来。
“你笨得让我心都碎了……哎哟!肝也碎了啊!”
这不是明晃晃的贬低加挑衅么,我狠捶他一拳,他龇牙咧嘴的叫唤,吓得我急忙堵他的嘴。
他收敛了夸张的表情,双眸温柔如暮霭,温热气息喷薄在我的掌心,濡湿的触感丝丝麻麻。
我涨红着脸抽回手,他嘴角翘着,略微粗糙的指腹摩挲我的手腕,倾身从眉心连成一道起伏的线路啄吻到我的下巴。
“没关系,我就是你的智商。”
“?!”……
临睡前我猛然想起不知唐玮最近怎么样了,撑开他昏昏欲睡的眼皮,问了句。
他茫然的张开眼,懵懂的慢悠悠地眨了眨,睫毛扇啊扇,终于从鼻腔里轻哼出声,闷声闷气的说,“人已经没事了,正在办出国手续吧?我交代专人去做了,哪来的美国时间天天惦记他……”正要接着睡,想了想又说,“喂,他可能回来A市,没事……有事也别见他了。我不想监视你,自己自觉点。”
还想要监视我?!雇私家侦探么?!
“嘁~你才要自觉点呢!我就这么点事儿,不仅过去了,你还全都清楚。可是你嘞,有多少事?别说芝麻绿豆的我不可能晓得,就算是西瓜那么大的,你也没让我了解过。”
我说得很是委屈,不作假我是真挺委屈的。不是没想过翻箱倒柜有一说一都问出来,可到那个关头,每次都打住了。
以为他未必会说是一方面,怕自己显得小家子气也是一方面。
再说了大川哥他从来也没对我刨根问底,他不过……碰巧全程参与罢了。
过去都过去了,就那么着了。单说现在,他身边环绕,或者可以说环伺着的若都是曲桐那个级别的,我这清粥小菜谁天天吃不腻啊。
莫非我这正是所谓危机感?
“呵,小东西,改日你想知道什么都告诉你,现在必须要睡觉了,听话,不闹了啊。”
看看,这就是代沟,不同的年纪觉得重要的事永远不一样。我明明很认真地,他却觉着我是在——闹!
第二天九点不到我就被我妈揪起来了,我惊醒的昏头胀脑的四处瞧,确定许南川不在屋子里才安心下来。
我穿戴整齐强打精神,走到贺家院子前远远就瞧见他颀长身影伫立在院门外。
冬日透明的金光洒落他一身,镀上一层氤氲的金边,恍如《我的父亲母亲》里的画面。
换了个人觉得更是惹了眼,入了心,很温暖,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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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肥的一章有木有,我斗志高昂有木有?!
第二百二十四章 炒粉摊〓
老家A市的冬季有着凝冽的温度,空气中仿佛都悬浮着漫天漫地细密的冰珠,每一粒的冰珠里包含着的是一场季节盛宴的精髓,冷到极致又纯粹。
下着雪的时候要比平时暖和些,只有雪停时阳光映照反射着,温度才比正常低那么一两度。肋我和许南川从家里出来,正赶上头一天下过一场鹅毛大雪,蒙着围巾呼出的哈气能在布料和眉毛上结出白色的霜花。
他有好多年没去过老街了,他少年时估计也是去不上几次的,这人挑剔讲究的紧。
老街之所以出名,除了名副其实古老的巴罗克式建筑群,还有品种繁多各色卖相一般味道绝顶的小吃。
听说他少时满挑食,不干不净绝不能认作是吃了没病。我就亲眼见过一次,从树上直接摘下来的杏子,云北问他,“哥,给你。”
他轻蹙眉头,望着杏子的眼神不可抑制的染上抹嫌恶,咳嗽一声避开了,“还是不要了,你们拿屋里洗洗再吃。”
北北“哦”了声,转回身冲我们挤眉弄眼,他私下里也没少觉着表哥忒讲究,尤其是对他这样一个日后翻山越岭风餐露宿的流浪摄影师来说。
我拉着他跳上公交车,很豪爽的扔了两枚硬币进去。我悄悄看他,还挺从容的,一点也没有乘坐公共交通工具的局促。想当年我蹬自行车上学,人家跟个旧社会小少爷似的坐军区家属车。我问我爸为啥他就可以?我爸说是为了保障中央领导子女安全。
如今我深感欣慰,这朵温室的花朵终于长成可以室外培育的小树了啊!
乘车点距离始发站不算太远,我们还能有座位,车行渐远,乘客也多起来,到后来为了给人让座我们两个都只能站着。
他握着车上的把手,稳稳当当的伫立着,我抱着他腰两侧,他勾过我的脊背。
哪怕是山呼海啸的拥挤人海,我也只在他的臂弯里,恍若与一切隔绝开,这场景莫名的让我脸泛潮红。
“脸怎么这么红?都说开车出来,要是冻感冒可怎么办?”
明明训斥的语气,可我听着便如温泉入了心,所以其实我是传说中的M体质么?
我和鸵鸟一样把脑袋埋进他胸前蹭了蹭,掩盖掉嘴角犹如M并发症的腻笑,真是腻啊!
“哎,你在国内利用过公共交通没?”下车后我问他。
他认真想了想,摇头,“好像……没有,怎么?”
“行啊,还知道要给老弱病残孕让座,很有发展,公交车上的座位应该多被你这样的人占领,以备不时之需。”
许南川的嘴角抽动两下,呼吸间蒸腾的白雾弥漫在眼前,依稀间他似乎赏了我一个白眼儿,怨年颇重。
“小丫头,这是夸人呢么?这算常识好吧。”
“别说,还真不是人人做得到。走了,我想吃炒粉。”
站在炒粉的摊位前,乌漆抹黑的大炒锅里,摊主掌着大炒勺翻飞手腕拨炒着黄澄澄软趴趴腻呼呼的米粉,一大坨啊一大坨。
许南川不可思议的瞪视着眼前的状况,唇半张着半晌说不出话来。
“要几碗?”老板中气十足的喊着,掀起眼皮看了看许南川,上下打量了一圈,转而看着我问,“几碗?”
“一碗,大份儿的!”
“不好意思,我们不要。”大川哥急忙出声阻拦,还抬手跟交警似的比了个停的手势,拉着我走开了。
“宝贝,那东西不能吃。”他深呼吸几下,无波无澜的说。
“能吃,可好吃了,你试过就知道了。等我,乖。”我跳起来摸了下他的头顶,又回到摊位前。
等着摊主盛炒粉,撒香菜辣椒的空当,我悄悄看看摊主,油滋滋的羽绒服外套着又是油渍又是锅底灰的白色围裙,也难怪大川哥会纠结成那个样。
“老太太,给外孙买炒粉来了?”摊主吆喝了声,看起来是遇上了熟客。
档口很小,我向旁边挪了一步,无意间瞥见身旁的老人家,看起来似是有些眼熟。
“嗯哪,外孙回来了,他要出国留学了,回来看看我。”老人家眉开眼笑,脸上被岁月雕琢的痕迹堆积着骄傲。
“哎哟!这是大好事啊,是学校公派不?将来可是有大出息喽,今后也能好好孝敬孝敬他姥姥,看他姥姥这么辛苦。去哪个国家啊?”
“听说是得了个什么奖,公费的,要不我哪供得起,那孩子可知道上进了。去那个叫什么……典当?……不是不是,有个典字来着……”
“瑞典。”我无意识的接了句。
“对,对,就是瑞典、瑞典,小年轻都知道。”老人家拍着手冲着我笑,那时只是看到她睡卧病榻的样子,这段时间恢复的真是很好。
“老太太的外孙学习可号了,在北京念大学呢。给你姑娘,三块。”
我从兜里掏出十块钱,递给老板说,“连这位姥姥的一起。”
“使不得姑娘,这可使不得啊。”老人家急忙摆手推托。
“没啥使不得,被我赶上了,我就想沾沾喜气成不成啊,姥姥?”我握住老人家的手微笑,毛绒手套上满是细小的绒球。
“都别争了……姑娘,找你的钱,老太太的炒粉算我的。”
“年年,怎么还不过来?”许南川的长腿几步迈了过来,不明所以的视线向这边投来,抿着唇有些不悦。
“姑娘,男朋友着急了,快过去。”
“哎……姥姥,路上滑,您当心些。”
“你怎么这么自来熟啊?”转身离开后大川哥特无奈的说。
“快吃,堵上你的嘴。”我挖了一勺炒粉递到他嘴边,他吸吸鼻子,痛苦的张开嘴吞咽。“怎么样?还可以?……”
“……凑合……再给我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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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毕!
有进步,有进步!早了点,早了一点呢!
第二百二十五章 博弈'VIP'
许南川在A市停留了四天就必须要回去了,我估摸着他是不是该安排的事都安排完了呢?
晚上他会偷偷爬进我卧室,早晨我还没醒的时候就离开了。我猜贺爷爷必定是知道了什么,否则不会见着我就一副怪模怪样的表情。肋这样算起来大川哥就是白天也和我在一起,晚上还是在一起,唯一能背着我做点什么的时间大概就是我、夏宇语和阮宁请三个人去冰雪节玩的那一小段时间了。
这俩人儿手牵手走到我面前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定睛再看确认了,我差点没蹦起来,边扯着冻僵的嘴角憨笑边埋怨他们怎么不早告诉我。
谁说不能相信爱情啊!像宁清这样美得万紫千红的女孩儿这么多年只死心塌地喜欢一个人,最终还修成正果了,怎能不说是件美妙的事。
夏宇语咱都是知根知底的啊,长相文雅俊秀不提,人品好学业好能力好,三好男生啊!
只是他再好,怕也不是宁清周围最拔尖的,所以说啊,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啊,该是你的双方都逃不过。
他们在一块儿起腻,弄得我像个电灯泡似的,尤其是夏宇语还一本正经的伸出手跟我道“恭喜”,就更让我觉着别扭了。
我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