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的心被刺痛了,他明白那个眼神所包含的一切——晃司在害怕!他在害怕自己会丢下他。
“干嘛啦,我不是说过马上回来吗?你……到现在……还不相信我吗?”
泉有些受伤地说。
像做错了事的孩子,晃司低下了头。
“我马上回来!”
泉硬着心肠转过身去。
突然,晃司从后面将他紧紧抱住。泉感觉到了他想把自己融入身体的欲望——他想合二为一,他想形影不离!
泉没有动,他真的无法离开了。
晃司拿起他的手,在掌心写道:“比赛,你一定会赢!要加油!我有信心!我——爱——你!”
最后三个字,他压得那么重,像是要刻在泉的掌心似的。
眼眶一热,泪水马上就要喷涌而出了,泉急忙挣脱晃司冲出门去。
听着那远去的脚步声,晃司将握过泉的手放在唇边,久久地吻着……
比赛以高滨台的胜出而顺利结束了。当队员们的兴奋平息之后,他们发现,自己的队长早就不见了,只有邦秀看见泉飞奔而去,匆忙得连打招呼的时间都没有。
急急忙忙来到超市采购晚饭的材料,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食材,擅长料理的泉居然有些为难。想到晃司的身体刚刚复原,本该吃一些有营养的东西好好补一补,可是那家伙,这个不吃、那个不吃,偏食居然还长得那么壮,真是令人不可思议。
挑挑拣拣犹豫了半天,掂量着口袋里所剩不多的钞票,除了买食材外还要给晃司买衣服,最后,泉决定晚饭吃有营养、又便宜、味道好、量又多的咖喱饭。
出了超市,泉一路走一路看马路两边大大小小的时装店,看到“GIANNIVERSACE”的牌子很眼熟,好象经常出现在晃司的衣服上。他没有犹豫,一头扎进了那家装修华贵的店面。
大约过了一两分钟,泉满面通红地跑出来站在街上直喘气。刚才在店里,他看到了一件晃司曾经穿过的衬衣,还有一件自己觉得满适合晃司的夹克,可是一看吊牌上的价格,他舌头上的汗都被吓干了——衬衣一件28万,夹克一件85万!
这超级离谱的价格远远不是他能够想象的——真是丢脸!
买完所有的东西,泉立刻一分钟也不耽误地朝住处飞奔而去。当他气喘吁吁地打开门,说了句“我回来了”,就边脱鞋边开始叨叨:“啧!28万的衬衫谁买得起啊?你老是穿那么贵的玩意儿啊!开什么玩笑,1980元的衣服就够了!晃……司?晃司!”
当他转过玄关,顿时僵在那里,手里所有的东西“哗啦”一声全部掉在地上。
屋子里空荡荡的,不见晃司的人影。泉急忙回头一看,玄关下,晃司的鞋子也不见了。
一股寒气瞬间窜遍了全身,让他忍不住哆嗦起来,脑海里刹时被各种念头塞满……
——怎么了?
——跑哪里去了?
——难道是谁发现了他,把他带回去了?
——还是……他自己……回去……了?
眼前一黑,泉的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一行清泪唰地顺着脸颊流下来。
“哎——!真是的,害我买了这么多,跟白痴一样。预支的薪水几乎都花光了,怎么办?吃不完会坏掉的!我……真像个……白痴……”
他颤颤地长叹一声。
正当他独自懊恼的时候,身后的门“吱”的一声打开了。泉急忙回头,看见晃司手里提着一瓶酒,鬼鬼祟祟地走了进来——这家伙,跑到店里顺酒去了!
心尖滑过一阵喜悦的颤抖,泉扑过去一把抱住晃司。
“你……这个……混蛋——!你为什么老是……那么让人为你担心呢?我不是叫你不要从这里出去吗?你根本没在听!你这种人……我最讨厌了!”
他抽抽噎噎地痛哭出声。
“我刚才……差点疯掉!‘他只有靠奇迹才会醒来’——当涉谷这么……对我说的时候。你的手不能动,眼睛不能睁,你混沌的意识无法叫我的名字,虽然你依旧有体温,依旧呼吸着。你的身体明明……还那么暖……”
泉哭喊着,恍惚觉得,自己此时不愿离开晃司的感觉,和当初不愿离开倒在血泊中余温尚存的爸爸是如此的相似——那种一离开就会无依无靠的感觉。
——这是怎么回事?
他惊讶地暗问自己。
——怎么会这样?
他无法回答。
可是,不这么做的话,他觉得从脚底到头顶都要支离破碎了……
——为什么?
他迷茫着。
晃司吮去他的泪水,轻啄着他的眼睛、面颊,吻住了他的唇,将他紧紧抱在怀里……
——为什么?
全身心地接受晃司的亲吻,泉心里仍然不断地自问。
——为什么?我不是已经习惯自己一个人生活了吗?
暖意在泉的心间不断扩散,让这小小的房间都莫名其妙地变得好大!
——这样的我,连自己都不认识了!
他下意识地回应着晃司的吻……
(3)
“痛……”
不知过了多久,泉才感到舌尖被吸吮得生痛。他轻呼一声离开晃司的唇,红着脸问:“你为什么……昨晚会……出现在那里?”
晃司静静看着他,没有任何表示。
泉看着那双温柔的眼睛,又问:“你不可能听得见我在叫你的。你为什么……会来?晃……”
未等他说完,晃司再一次将他抱紧。
泉感到晃司的心脏在自己的胸口擂鼓般地跳动。他不断地、不断地亲吻着泉,滚烫的泪水濡湿了两人的面颊,代替了他无法诉说的情怀。
“你看,你又哭了,笨蛋晃司!长得那么大个儿,还哭成那个样子,晃司!”
泉轻拍着晃司的背,用自己受伤的心灵柔声安慰着他。
晃司哭得更厉害了。
“真拿你没办法!别哭了,晃司!”
泉替他擦着流个不停的眼泪。
“嗵嗵嗵!”
“拓人,你在吗?”
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和喊叫声。
泉吓了一跳。情急之下,他猛地把晃司从玄关往屋里一拉,晃司猝不及防,“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头重重地磕在地板上,而泉则一个箭步跨过晃司的身体,急忙答应着把门打开了一条缝隙,将脑袋探了出去。
“哈哈哈,来了!有事吗,老板?”
他打着哈哈问。
“你在这里养大象吗?”
酒吧老板听到屋里的动静好奇地问。
“哈,没有啦,我在打蟑螂。”
“今天的东西买了没?”
“啊,买了。”
“那就好。怎么脸那么红,发烧了吗?眼睛也很湿……”
“没事!你放心!哈哈……”
“你不用讲那么大声我也听得见。”
“哈哈……对不起!”
泉一边道歉,一边目送老板满脸疑惑地离开,回头看见那个被怀疑为大象的人正坐在地上揉着头上鼓起的大包。
他觉得有些好笑,正想说什么,晃司的肚子忽然传出一阵“咕碌碌”的响声——是啊,这人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泉板起脸,像呵斥小狗似的指着晃司——
“去!去那里坐着。我要做饭了。”
晃司听话地坐到泉指定的位置,目不转睛地看着泉做好饭,在地上支起一张小桌子,把香喷喷的咖喱饭和热腾腾的饮料摆上桌,听到泉说“过来!吃饭!”他才乖乖地坐到桌子旁,香香地吃起来。
看着晃司心满意足的样子,泉忽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这家伙真像狗!一旦认准了主人,想丢都丢不掉,以后干脆叫他小晃好了!
感觉到泉凝注的目光,以为泉有话要说,晃司询问地抬起了头。
泉笑了笑,掩饰地拿起遥控板打开了电视。
电视里的新闻很快吸引了泉的注意。
屏幕上出现的画面是一座古老日式宅院的门口,一群人乱哄哄地围在那里。屏幕下方滚动打出“南条晃司大冲击!声音丧失?”的字幕,主持人语速很快地说:“这里是南条晃司的家门口,各位可以看到,大批的记者已经涌到了这里。啊……好象有人回来了,我们去采访他一下。”
广濑出现在屏幕上,记者们迅速围住他开始七嘴八舌地提问。
“听说南条晃司发不出声音来,请问是真的吗?”
“他真的要从演艺圈引退了吗?”
“其他还有继承家业等问题,我们想请教他本人。请问他在家吗?”
面对记者们的围攻,广濑处乱不惊、泰然自若地回答道:“晃司是真阴流条统的继承人,他不在这里。因为身体虚弱,所以到空气好的地方静养去了。至于引退的事,我们会正式发表声明的。失陪了。”
广濑走进那座沉重的大门,随行的保镖将记者们拦在门外。主持人又说:“涉谷制作公司方面对这件事保持沉默,他们只说南条晃司不可能引退。另外,昨晚深夜,有三名采访此事的杂志记者被一个酒保模样的男子袭击,其中一个人颚骨被打碎,受了重伤。警方认为可能是歌迷所为,正在调查嫌疑人的身份……”
泉的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没有理睬电视新闻只盯着泉的晃司忽然明白了他受伤的原因,忍不住捂着脸笑起来。
发现晃司掩面偷笑,泉的脸红了。
“你笑什么?我才不是歌迷!我只是不小心打了他们,根本不是为了你。”
听了泉强硬的辩解,晃司笑得更厉害了。
看他笑得肩膀乱颤,却发不出一点声音,那不协调的感觉十分的怪异,泉的心忽然像被鞭子抽了似的痛不可当。
“你发不出声音……是由于我的缘故吗,晃司?……是我害的你吗?”
他难过地问。
晃司猛地收敛了笑容,受惊似的定定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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