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平静下来仔细一看,是个老头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抽烟。他大大地吃了一惊:包老爷真是通神呐!
他走上前去一问,正是伸冤的,便带着老头回到了府衙。
“有何冤情快快招来!”包拯道。
“青天大老爷……”张老头把经历说了一遍,拿出瓦盆。衙役马上把瓦盆呈到案上。
包拯拿起瓦盆上下左右地仔细看了看,是个刚刚烧制的夜盆,盆外还有两朵玉兰花。他想,看来只有让这夜盆说话了。于是在盆沿上敲了三下。
书生附在夜盆上的魂魄便将自己如何被盆罐赵所害的过程详细述说了一遍。
包公立刻派人连夜把盆罐赵夫妇捉拿归案,查明罪行,凌迟处死。
奶奶说,是阎王帮了那个书生。
郝宇还听奶奶说,阎王曾经处死过两名徇私枉法的判官。
“今天就能见到这位大名鼎鼎的阎王了。”郝宇不知是喜还是惧。他走进了主殿,只见高高的宝座上,阎王的样子跟传说无二。宝座后面站着牛头马面,各拿一把闪着寒光的钢叉交错在阎王身后。宝座两侧左文右武各站着四个官员。宝座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副画,画面是一轮红日从海上冉冉升起。
“在阳间红日象征正大光明,可阴间的太阳是白的呀?”郝宇思索着,怎么也想不明白。实在憋不住了,小声问钟馗。
“阴间虽然没有红日,但作为承担阴间终极审判职能的阎王殿,审判的对象都是来自阳间的鬼魂,用阳间的红日象征执法的清正廉明不正合适吗?”钟馗小声说。
“哦——”郝宇连连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这时,他又研究起墙上的一副对联:
善至此地心无愧
恶进我门胆自寒
“真是一副好联!做恶的人到了阎王殿哪有不心惊胆颤的!”郝宇想着,又感觉此联似乎在哪里见过,忽然想起,这是台湾新竹市城隍庙的门联。
“难道城隍庙的人会过阴?不然怎么把阎王身后的对联移到了阳间?也许,是阎王的手下到阳间发现了此联,觉得写得好,就抄写下来,挂在阎王身后的吧。”郝宇想着。
郝宇继续观察着大厅,只见左侧的墙上写着一首诗:
善恶到头终有报,
只争来早与来迟。
人间不报阴间报,
阎王殿里论曲直。
伸冤告状的鬼魂跪满了大厅,却听不到一丝声音,大厅里静得有点儿渗人。
“哪个庙都有怨死鬼这话真不错!”郝宇看着这些冤死的鬼魂,真的有些感慨了。
“宇,你好!”一个女鬼从门外走进来,笑着和他打招呼。
“你——”郝宇愕然了。眼前这个女鬼除了脸外,身高、体形、年龄,甚至举手投足都很象史婕,但郝宇确实不认识她。
“我是余秋菊。因为借尸还魂失败,已经还原成本来面目,所以你不认识我了。”女鬼见郝宇有些疑惑,自我介绍着。
一听是余秋菊,郝宇想起她把自己关在石室里的事,气就不打一处来,举起拳头便砸了过去。
“年轻人不要冲动,余秋菊无大错,她只不过是还阳心切罢了。”钟馗急忙阻止郝宇。
“其实,你得感谢余秋菊。要不是她,你也来不了阴间啊。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看来你对史婕真是情真意切,堪比当代的祝英台呀!否则,我是不会把我家的钥匙给你的。”见郝宇放下了拳头,钟馗继续说。
“对不起了宇。我对你做的一切,一是因为我还阳心切,二是我确实爱上了你。我已把咱俩这几天的经历都跟阎王说了,还求他帮你实现愿望,你就原谅我吧!”余秋菊不但没恼怒,还面带微笑地说。
第十章 阎王(三)
“这可能是苍天对我的一次考验吧!” 郝宇想起了当年在普陀山上遇到钟馗时,钟馗所说的“那是很难的事情”那句话,气儿马上就消了。
余秋菊告诉郝宇,她来拜见阎王有三件事:一是自己虽然借尸还魂失败,但还是要感谢阎王准予她还阳之恩。二是要感谢阎王对自己的点化,使自己有了超越一般鬼魂的本领。三是想请阎王再给她一次还阳的机会。
余秋菊还告诉郝宇,她奉阎王之命,已经把史婕的遗体送回阳间。完成送还史婕遗体任务后,她变成了一个妙龄女郎,找到了孙承继,把他引到二十三层楼顶坠楼身亡。随后又变成警察,找到她儿子,告诉儿子他父亲已经死了,让他去找他的姥爷一起生活。接着,她又以郝宇朋友的身份来到了郝宇家;见到了郝宇的母亲;告诉老人家; 所有的朋友都在帮忙寻找郝宇,一定会把郝宇找回来,让老人家放宽心。
余秋菊还告诉他,殡仪馆已通知郝宇的母亲,告诉她史婕的遗体失而复得。郝母已经委托亲属和朋友将儿媳发送完毕,并为儿媳购置了墓地,安葬了骨灰。
郝宇听到这儿,感激地握着余秋菊的手,不知说什么好。
“钟爱卿、崔爱卿,你们来了。”这时,阎王处理完一件冤案,抬起头,就看见了钟馗和崔珏。
“阎王。”钟馗和崔珏连忙向阎王施礼,说明了来意。
阎王让手下去看了孽镜台和德镜台,查史婕的前生和今生的人生档案。待手下回来向他禀报后,他对郝宇说,史婕的前生曾经把朋友委托她保管的一笔财产寐下,所以今生只有36年阳寿。另外,史婕做生意斤斤计较,有短斤少两的欺诈行为,所以未能增寿。虽然你们真心相爱,但这成不了增寿的理由。
郝宇看了看钟馗,想请他再求一下阎王,钟馗会意地点点头。郝宇还想说什么,只见一对牛头马面押着一个鬼魂走上来。
“禀报阎王爷,您要的罪犯带到。”牛头朗声道。
这时,一个中等个头,舔着个大肚子,身子胖胖的鬼魂被押了上来,和郝宇打了个照面。
“这不是贪官关小萸吗?”郝宇一眼就认出了他。
郝宇还记得,两年前孩子得了猩红热,大夫给开了最贵的一种新药,据药品说明讲,此药是经过一万例临床检验,对猩红热有药到病除的奇效。可他给孩子用药后,病不但没好,反而越来越重,从发烧、关节疼发展到尿血,最后变成急性肾炎险些丧命;后来才发现买的是假药。
郝宇犯了拗,找到药厂理论,药厂老板竟拿出了极为权威的正规生产批文和他与药品监管高官关小萸的合影。老板说,为搞到这个批文,他花了四十万元才见到关攸臾。并挑衅地对他说:“有能耐你就去告!”他一看,关筱萸官太大惹不起,只好忍气吞声。没想到,今天在这里碰到了。
“我要看看阎王怎么审判他,不行再给他加加码!”郝宇想着,站在一旁没走。
“下面是谁?报上名来!”阎王威严地说。
“关小萸。”
“你可知罪?”
“知罪,知罪!”关小萸磕头如捣蒜:“在主管药品监管这几年,我收受贿赂,致使假药满天飞,吃死许多人。”
“阎王,关小萸身为药品监管大员,进行权钱交易,受贿高达645万元。导致假药满天飞,一些奸商还趁机把廉价药品改名换姓抬价……那些吃了假药命丧黄泉的冤鬼们一起把他告到了阎王这里。2007年7月10日,关攸臾被执行枪决一命归阴。”差役陈述着关筱萸的罪行和死因。
“怎么?把你打入第十八层地狱你不服要申辩?”
“阎王,阳间给我定性为受贿罪和渎职罪。几天前我查看了《大阴律》和《十八层地狱量刑细则》,这两种罪都不该打入第十八层地狱呀。”关小萸边说边想:“你阎王也得讲法吧?”
“按一般受贿罪和渎职罪,本不该打入第十八层地狱;可你拿老百姓的生命当儿戏,是伤天害理的勾当,罪加一等!”阎王的眼中喷出了火苗。
“那……阎王爷爷……我冤枉啊!这是我的申诉书。”说着,关小萸从怀里掏出个信封,双手举过头顶。心想:当官不打送礼的有钱能买鬼推磨,我这里是百万元汇票,就不信摆不平这场官司!
生前,他曾用金钱不止一次地改变了审判结果。
“呈上来!”
鬼差把信封拿给了阎王。
“阎王爷爷,别急……”关小萸急切地劝阻着,心想,哪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拆信封呢?
“哈哈哈哈……”阎王昂首大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想干什么。收起你这套把戏吧!在阳间你靠行贿几次逃脱了法律制裁,阴间可不吃这一套:“行贿本官,罪加一等,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阎王瞪起威严的眼睛。
听了对关小萸的审判,郝宇心花怒放。看到阎王拒贿的情景,他又从心底里产生几分敬意。
“请阎王爷为我伸冤!”
一声呼喊,使郝宇反过神儿来。只见关小萸已没了踪影,一个年轻人跪在阎王面前。
他不是抢着过奈何桥的那个年轻人吗?郝宇一眼就认了出来。
“你慢慢道来。”
“我叫方世君,山东济南人,父亲方鸿瑞是福天集团董事长。副董事长安光绪一心想谋取董事长的职位,就联合几个心腹罗织罪名,将他挤出董事会。父亲心中不平,急火攻心,突发脑溢血死亡。我一心替父报仇,只身闯入福天集团找安光绪理论,却被赶了出来。安光绪为避免后患,竟雇人把我杀了。”
第十章 阎王(四)
“他所言属实吗?”
“阎王大人,方世君所言句句属实。我们已找到了他在阴间的父亲,据他父亲提供的线索,又派白无常去阳间查了安光绪的笔记本电脑,掌握了他挪用公款、行贿受贿、偷税漏税、造假帐以及诬陷方鴻瑞的罪证。”书记官介绍着。
“查《人间记录》,方世君无不良行为;查生死簿,他还有50年阳寿。”差役说。
“放其还阳。派黑白无常把安光绪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