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队在黄土高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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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队在黄土高坡- 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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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黑又高五十岁上下的老乔说:“当然得收,我是打电话向他要的。”

张兰便让拉碎石的大卡车进门上磅,秤过登记一下数量便罢,管它扯下水流如注,或是淅淅沥沥,又进几车沙子,张兰仍问老乔:“沙子来了,是赵老板他们车——”下边话都不说。

老乔肯定站起身,亲自到门口去迎接,因为头一辆卡车里,肯定坐着梳着油头水滑,大背头的赵老板,一定见了项目经理老乔跳下卡车,和老乔又握手又拍肩的到值班室喝茶抽烟,称兄道弟,嘘寒问暖去了。

张兰便道地秤钱,给拉沙的车秤一下份量,把数字登记在本上。张兰不知这送货的老板为何和项目经理老乔这样亲,但是经常在星期六的下午,这几个送沙石料的老板,邀请老乔欧阳秋,张兰和两个技术员到饭馆撮一顿,买单都是这些老板。

“这些老板肯定有大赚头,不然他们这样大方?”张兰背地对欧阳秋说。

“有钱大家赚吗,有饭大家吃吗!”欧阳秋说。

楼房的建构打完了,一座十八层的高楼水泥框架也平地而起,工地不再用什么打水泥的碎石料了,沙子也用的少了,张兰在收最后三车碎石料。

“张姐,您在呢。”头一辆大卡车里下来一位穿着高筒深红色飞靴,水貂皮黑色毛领,紫色羊皮大衣二十七八岁的女人,她围着红色纱巾,擦着口红,咯噔咯噔地来到张兰身边。

“梅老板来了?”张兰忙站起来,知道这位女人是个干练的女人,二十七八岁,已有五辆装运碎石和沙子的大货车,每辆大货车都是外国产,价钱都是几十上百万一辆,雇着司机和装卸工人也二十来人,是个有名的女老板。

“张姐,来,先把料过了,今天下午,我请你们吃饭!”说完,咯噔咯噔地穿着高筒高跟皮靴,进了工地办公室。

张兰过完秤,回办公室,见这梅老板整合老乔有说有笑,还看到老乔手里攥着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

“你今天真漂亮啊!”张兰对这个近似工棚的办公室里坐着的穿戴时髦高档的梅老板说。

“是吗?”梅老板睁着漂亮的大眼睛摸了摸自己被冻的有些红晕的脸蛋说。

“你这脸蛋就像昭君出塞,恰逢风雪,被冻的脸蛋白里透红。”欧阳秋坐在椅上笑着说道。

“老欧阳啊,你当着你老婆面夸别的女人,不怕你老婆晚上让你跪搓板?”梅老板一阵调笑。

“我们老夫老妻了,不至于。”欧阳秋说。

“你这件皮衣挺棒的,貂皮领,羊皮的,意大利的软皮子吧。”张兰随口说。

“姐,你瞧这衣服不错,哎,我看这衣大小你也能穿,咱俩身材差不多,姐,你穿上试试!”梅老板马上就站起,脱下皮衣。

“我试,上班弄的满身土,把衣服再弄脏了。”张兰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姐,女人趁年轻不打扮,男人便会对别的女人注意了,你穿上这皮大衣,给欧阳哥瞧漂亮不漂亮。”

“这?”张兰仍迟疑。

“梅老板让你试试,你就试试。”欧阳秋添了一句。

张兰在他们的劝促下,只得脱下工装蓝棉袄,把那貂皮领子的皮大衣穿上。“真漂亮啊,姐穿上,光彩照人,虽得像二十岁大姑娘!”梅老板那会说的小嘴啪啪啪啪地称赞道。

整理布。

正文 第五章 住房问题

“就是好衣服架人,张兰一穿上这件衣服,哪还像咱们工地保管,简直像个官太太。”老乔也称赞其来。

“得,试也试了,穿也穿了,脱下吧!”张兰要脱皮大衣。

“姐,你说什么,这件衣服就是你的了!”

“太贵重,我不能要。”张兰仍要脱。

“姐,你别脱,你脱我可不高兴了,咱们姐妹还分什么你我,你的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梅老板说着,把张兰那间穿了些日子的工装棉袄穿在身上。

“张姐,给过过份量。”司机拉着一车废钢筋头对张兰说。张兰刚要让车上地秤,老乔忙止住说:“不用过秤了,估计也就一吨一吧。”说着对张兰点了下头。

张兰掏出记录本,记下卖出钢筋头的份量。车带都压的有些扁了,怎么才一吨一,怎么也有三四吨。张兰思量。

那收废铁的把车开出工地后,返身回来,递给老乔一摞钱。“乔哥,收下吧,下次还有货,打个电话。”

“行,哥就不留你了,走好。”老乔说着,把那收废铁的送出门外。

“来,你把这钱收好,入了张。”老乔从一叠钱里掏出二百块,递给张兰,随后说:“晚上咱们项目的正式工,撮一顿去。”

晚上来到饭馆,张兰看到二十来个正式工,脱掉了白天干活的沾水带泥的工作服,穿的干干净净都来赴宴了。酒过三巡,饭过半饱,老乔从座位上提起个黑人造革包,从里面拿出两大摞钱,“啪”地放到桌上。

正在喝酒的人目光一下都向钱聚去。“这钱啊,是人家卖咱石子,沙子,水泥的老板送哦,还有咱们卖废钢筋头留了点,我数了数,两千来块,一人一百,这是咱们工地私底下的事,和外人不要说,不要弄得大家花了钱,再弄我和欧阳秋犯错误。”

“谢谢乔头!”“还是跟乔头干好!”“乔头真够意思。”喝酒的工人纷纷议论。

“老乔行啊,想着这帮兄弟!”张兰低声对欧阳秋说。

“项目经理吗,当然心胸开阔了。”欧阳秋说。

张兰回京后,住在欧阳秋家。欧阳秋家平房虽是三间,但两个弟弟都已结婚,各占了一间,剩下一间,欧阳秋和父母住。欧阳秋在张兰没回来时,他一般都在工地住,星期天回家,在父母屋里挤一挤,将就将就住一宿。

张兰带着乐乐回来了,父母屋里挤不下了,欧阳秋从工地捡了两车工地废的半截砖,要了点木料,便在院里挤空盖起一个长条形十米大的一间小屋,把院中的道路占用不少,过道只够单人行,两人并排都过不去。

小屋盖成,欧阳秋三口搬了进去,屋子虽小,终究是自己的家,关起门来,三人在屋里也其乐融融。

欧阳秋不相信自己长久会窝在这个小屋里。他认为,凭自己的本事,不用几年,自己肯定能弄个房子住,而且是大些的房子。

果然,没过两月,公司说有一批房子分配给无房职工,想要的报名。欧阳秋问张兰:“要不要?”

“房子给,为什么不要!”张兰说。

欧阳秋便去看房子,一看那房子还真叫房子,都是路边简易工棚改造的,以前都是单身建筑工人施工时住的,工地迁走后,工棚没拆,分给有家口的职工住,住这里的老职工又分大些新些的房子了,腾出旧房,再分给无房的职工。

这些房子又低又矮,都是红砖和沙灰砌的,顶棚也是薄薄的瓦楞石棉板,四面透风,夏天热冬天凉,不大的屋,中间再支一个火炉子,更显得面积狭小。而屋外,路面时躺倒半头砖铺的路面,长年住无人管理,半透砖铺就的路面盖着一层黑黑半干不湿的泥,凹处还有积水,散发着无名的臭味。

欧阳秋又进屋里看了看,丈量丈量,每间面积都不打,只有十二米,看完回去对张兰说了个大概,张兰说:“我也”

于是二人又到哪里转了一趟。欧阳秋说:“算了,这么小的屋子,又脏又破又臭的,咱们等下一批吧。”

张兰想了想说:“下一批不知等到驴年马月呢,有这个小房,我觉得应该要。这就好比登台阶,上了第一级台阶,才能上第二级,上了第二级,才能上第三级,有小房才能换大房啊。”

“那房那么脏,环境又那么差,咱们乐乐又是个女孩子,怎么住啊?”欧阳秋觉得这里的小屋子和自己理想的房子差太远了,于是说。

“咱们非要住啊,咱们占着不住,还住你妈那里,等哪时候再给咱们调大房子了,咱们把这小房子交了,搬到大房子再去住!”

“你不住空着,每月还要交八角钱房费!”欧阳秋说。

“八角就八角,一年才九块六,顶多三四瓶酒钱,那是房,再次也是个房!”张兰坚持要。

欧阳秋找领导说要下这房,领导说:“想好了,说要这房,最少要住五年,才能再分房,别后悔?”

“不后悔。”欧阳秋表现得义无反顾。

一年后,建筑公司又分房了,像欧阳秋这样项目副经理以上的干部,可以分给两居室,也就是使用面积四五十米,项目经理老乔分了一套,一家人高高兴兴地搬进去了,乔迁之喜,大家都是祝贺,欧阳秋自然也是去了。

看着老乔新搬进的楼房白墙水泥地面,厨房厕所贴着瓷砖,打水不用出门,上厕所不用出屋,欧阳秋羡慕的眼睛都冒出红光,肠子都悔的发青,暗说道:“张兰啊张兰,你哥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当初听了你的话,要了那个又脏又破的小屋,如果不要,现在咱们也住上这窗明几净的楼房了,女人与小人难养也,女人和小人的话更是不可听。”

从老乔家走回,一路上他看着路边楼房里一间间亮起的灯,心想:安得广厦千万间,能让塔下寒土尽开颜,别说天下所有寒土了,我就是盖楼房的,又是个干部,也没住上楼房啊,这亮着灯路边的楼房一间间,哪时候才能有我一间呢?

他回家对张兰说了老乔搬进新楼房的事,极尽能事地夸赞楼房的好处,心想:张兰肯定和他一样,因要了小*平房而没分到楼房懊悔,可是张兰听后只淡淡地说了一句:“不就是四五十米嘛,比故宫的太和殿小多了。”

又过半年,北京市道路改造,欧阳秋住的小屋那片要拆迁,一个是给安置房,一个是给两万块钱,任你选择。欧阳秋高兴的对张兰说:“这回咱们住上大房子了,咱们三口人,至少给一个一居室!”

“一居室咱就干了,咱们最少也要两居室!”张兰口气挺大。

“你就一间二十米的小*平房,给你换一个三十五米的一居室你还觉得亏啊?”欧阳秋问。

“亏倒是不亏,但是也没占多少便宜?”张兰撇撇嘴说。

“那你要什么啊?”

“不要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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