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莞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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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莞的天空-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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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后,魏敏独自沉默地坐在沙发上。我想靠过去跟她说话,但看见她心事重重的样子,我又不敢胡来,怕她不给面子给我。我就只好陪着她保持沉默,陪着她想我自己另外的心事。

  过了大约半小时,我见夜色渐浓,就挨过去拉她的手。

  我说:阿敏,天不早了,咱们该洗漱休息了。

  只见魏敏,她突然转头盯着我说:要洗你就去洗!我又不是不给你洗。你等我干什么?

  这还是她头次对我发那么大的火。我惊愕地看着她,彼此对视。我不知道我错在哪里了,她要这么对我说话!我甚至认为这根本不可能是魏敏对我程华说出来的话。

  我的火终于爆发了,我就说:你家黄哥哥是我救上来的,你说要去看他我也带你去了,你干嘛要这样无缘无故地冲我生气呢?我错在哪里了你尽管讲出来,我会听的!我准备好了洗耳恭听。

  她还在看着我,眼睛里似乎有种轻蔑的神色。我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这种眼神了,这比拿刀砍我剐我都还要难受。真的。我宁愿有人拿刀砍我,也不准人家用轻蔑的眼神注视着我。因为我本来就那么瘦,决不允许有人再把我看矮下去。

  于是我说:怎么不讲话了?别用那样的目光瞪我,有话你就直接讲出来,讲完了我好冲凉睡觉。

  魏敏在鼻子里哼了哼。然后她说:睡觉,睡觉!就你想睡难道我不想睡吗?要说困我比你还困!我眼睛都睁不开了你没看见吗?我只是想不通黄哥有什么事非要选择轻生,瞧他那么阳光的男孩!我只是希望安静地想这个问题,你却又来了!还什么“你家黄哥哥”,你就那么吃他的醋吗?上次在人民医院,你也是这样奚落过我,当时我没发火是因为你身体有伤,现在你怎么又来了?你不感觉这样吃白醋很无聊吗?你不觉得你非常自私吗?

  我被她连发炮似的问题问得哑口无言了。确实也是,我这人在感情方面不但自私,而且正如她所讲的“非常自私”,在这方面我承认我永远是个脆弱的人,只要爱上谁眼里就容不下半粒沙子,甚至她对别人有半点暧昧的举动我都接受不了。正因为如此,魏敏对黄东的特别关照也被我视为她对他的某种暗示;而反过来,黄东的话她又是那么地关注,黄东讲什么她总是唯唯诺诺地顺从,这又使我感到呼吸不畅。

  但我明白今晚是我错了,我错怪魏敏了,我误判了她的眼神。妈的我这老近视!怎么把魏敏打瞌睡欲闭还睁的疲惫眼神看成是那种轻蔑我的眼神?其实也怪这两种眼神太相似了,刚好魏敏又在气头上!所以我就误判她了,把她半眯半开的眼神误认为是那种我无法容忍的眼神,因此我就火上浇油,使得她就更加生气了。

  该死的近视眼!该死的我的那些胡思乱想!

  我重新牵过魏敏的手,低声下气地说:对不起哦阿敏!我不是故意的,请相信我嘛。这只是场误会,误会而已啦!

  魏敏疲倦地转过头来,她的眼睛真的快要睁不开了,看得出她是勉强睁那么几下的。她把右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随即把头伏在我的胸前。

  她说:咱们去洗澡吧,你帮我洗,我要你将功补过。

  我笑呵呵地说:洗鸳鸯浴是吗?我早就盼着这天了,呵呵……

  趁她这时没发火,接下来我又得寸进尺地说:你打瞌睡的样子看上去色眯眯的,我好喜欢哦。

  她终于还口了,她说:呸!你才是色眯眯的。

  说完就开始撒起娇来:哎哟我好困,快扶人家去洗澡嘛。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二章   双向运动
第二天早晨,我去修理店取摩托,然后转到医院去看望黄东。

  当我走进病房时,却发现他的床位是空的,我感觉有点蹊跷,就打电话问许鸿伟。

  许鸿伟说他刚起床,昨晚很夜了才和罗欣离开医院,他现在也不清楚黄东的情况。

  顿了顿他又说:昨晚我们走之前黄东的状态蛮不错的,只是他总嚷着要喝水,当时我还想,你中午都喝了半桶了你还渴,我只喝了几口到现在都还腻。他拉着我的手说,谢谢你了阿伟,还有程哥和罗欣,如果不是你们救我,大雨过后我就自己浮上来了,那样的话我永远也看不到你们了。我就安慰他不要想太多,先养好身体要紧——哦,程哥,今天上午是周乐和黄静去医院,你没看见他们吗?

  我听了许鸿伟的话,感觉既好气又好笑,就先笑了笑。

  接着我再问:昨晚我们走后黄东还讲了什么?比如他为何要跳湖,他遇到哪些打击了,他有什么想不开的……他跟你们提到几句吗?

  许鸿伟说:这些统统不提。他不提我们哪里好问,是吧程哥?他就提了刚才我讲的那几句,其余时间都在睡觉,每次醒来就吵着要喝水。就这些了。

  我Call了周乐,不见复机;又Call黄静,也没有回音;我就直接去找当班护士。

  坐在柜台后面的护士大姐见我走过去,立即站起来问我:您是程先生吗?

  我说:是啊……哎大姐,你怎么知道我姓名?

  她说:哦,是这样的,有位叫黄东的病人托我转交这件东西给你。

  说完,她递了个信封过来。是个牛皮信封,我拿在手上掂了掂,还有点沉。

  我问:那他人呢?干嘛床位是空的?

  她说:他呀,刚刚被人接走了。本来这位病人还不能出院的,可那女士说她家开有医院,要接他回自家医院去治疗——哦,我们送病人出去时,看到有辆救护车正等在门口,他们钻进车就走了。

  我又问:那大姐,你看清楚车身上写有哪家医院了吗?

  她说:哦,这个倒没留意。顿了顿,她反问我:你们不是朋友吗?怎么……

  我把信封拿在手上,慢慢走下台阶来。

  我猜不准黄东信封里装的是什么,我想应该是感谢信,或者卡片,再或者……是人民币?我甚至想到遗书那方面去。这小子不会又思想短路,再去表演跳湖的壮举吧?或者嫌跳湖太麻烦,他索性跳车——他不是坐着救护车走的吗?只要趁人不备,打开车门往下跳,整套动作就算完成了。

  正当我为我的潜在情敌隐隐感到不安,准备打开信封看个究竟之际,刚好迎面碰见走上台阶来的许鸿伟和罗欣,吓得我够呛。

  我说:怎么啦许大侠……刚才你不说周乐和黄静来的吗?干嘛又是你们两个?

  许鸿伟说:他们啊,被周老大安排到柳州去了——去度蜜月了。

  他边讲话边大口喘气,我估计他和罗欣是跑步跑过来的。

  罗欣拍了拍许鸿伟:讲话正经点嘛——哦程哥,他们是去那边采访了。

  我说:哦。顿了顿,我像在自言自语又像对鸿伟和罗欣说:黄东刚才被个神秘女人接走了。

  罗欣和和许鸿伟同声惊呼:啊?……

  有他们两个在,这时候我也不便打开信封了。

  我就说:各自忙你们的去吧,有了黄东的消息再互相通知。我们单位今天好像要开会呢。

  我驱车去到杂志社,刚进办公室坐下,抖出根烟准备点火,总编室的人果然就过来交代开会。呵呵,我随口说说的话竟然当真了!我本想先抽根烟顺便打开信封的,结果烟没抽成信封还躺在桌上,抬起头来就看见欧主任那张和蔼可亲的脸了。出门之前,我把黄东给的那只牛皮信封塞进了抽屉,向总编室走去的时候心里还老惦记着呢。妈的这小子,作为情敌我都那么在乎他!

  今天会议的主要内容,是关于讨论我们专题部如何开展工作的问题。

  其他文艺类的版面,大多依赖读者自由投稿和编辑向较为有实力的作者约稿;偶尔也上电脑摘几篇好文章下来,将别人的东西“据为己有”,但稿酬还是要付给人家的。而我们专题部的工作,性质就截然相反了,简单地说,可以用6个字来概括:走出去,请进来。即专题部的稿件来源是我们记者自己出去找到采写对象,人家也要接受采访了才可以拿到的。换而言之,我们不能跟编辑部那班人马比,他们足不出户就有大堆大堆的稿件。他们可以闭门造车,因为他们有便利的资本,有的是“供货商”。而我们必须得走出去“采购”,或近或远,比较远的也会坐上整天车;极少甚至没有哪位企业家或成功人士自己找上门来,说记者同志,我是某某某,某某某,你们来采访我吧,我特别需要采访,我值得你们来采访。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因此我们就只好走出去找了。

  今天开会,议程是讨论如何“走出去,请进来”的问题。也可以说是开展专题工作的方式、方法和方向的问题。即叫我们专题部拿出个方案,全社好好合计合计,好好策划策划。今天先借众人之脑,大家共同出谋献策,连广告部和财务部的人马也要参与进来。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三个臭皮匠,抵得上个诸葛亮。

  我还没进杂志社时,专题部只有贾主任这个光杆司令。即主任是他,职员也是他,又当爹又当妈的。不久前我进来了,他多了个助手;如今又招了两个,老贾他主任的大位就坐得比较名正言顺了。看得出他现在开朗多了,整天都笑眯眯的,估计他是感觉专题部的前景是胜劵在握了。

  其实刚刚加盟的两位大员——杨梅和陈立明——也像我过去的遭遇那样,还差两个月才毕业呢,就被老贾活拉硬拽从大学校园给拽进杂志社来了!这两位同学总体上还过得去:杨梅亭亭玉立、思维敏捷、性格直率;陈立明憨厚老实、满腹经纶、彬彬有礼。

  他们两个当然也参与了今天的大讨论。只不过初涉社会,经验不够,还非常害羞……纵使杨梅有直率的个性也不见她吭半声,纵使陈立明经纶满腹也不听他发半言。

  而我呢?比较礼让和谦虚,先给大家过足嘴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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