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人仙，‘人’在前面，是最重要的，‘仙’是次要的，有需要的时候随便问好了。”
沙延祺开心地笑了。“你比神仙还厉害呢，仙怎么会是次要的？”
“神仙的强大靠的不是法力，也是精神。锅仙的精神还不如一块烂铁呢，你也能胜过他。”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那你告诉我怎么才能胜过他。”
“天机不可泄露。”
“你刚才还说有需要的时候就能问你要答案呢，骗人。哎，你别走……”
回到客栈，跟大家说了刚才的情况。
“大爷的，以后我吃饭都有心理阴影了。”沙聚成骂道。
“你有什么阴影，又没进过厨房？”沙延祺笑道。
“我这肚子里不也藏着毒根吗，万一哪一天再发芽了，我不还得受罪？”沙聚成说。
“我也有啊，咱们现在一样了。”马牛都有点欣喜了。
“一时半会应该不会，起码得九个多月吧。”兰儿开玩笑说。
“赵员外利欲熏心倒属正常，那锅仙为了那点油水竟把整个米字坡变成了毒窝，真是罪该万死。”王谷说。
“原来神仙里也有败类。”王田说。
“神仙不也是人变的吗？”李修说。
“你们说，锅都能成仙，我也应该差不多吧？”沙聚成故意这么说。
“修仙可得戒色。”兰儿别有深意地低声对沙聚成说道。
“算我没说。”沙聚成回笑道。
“这件事想想确实有点后怕。”陆言之说。
“那个锅仙很厉害吗？”沙延祺问。
“那倒不是。如果有一天，所有的粮食菜果虽然长得比原来好无数倍，但是里头有毒；我们当然不知道，还以为日子过得比以前幸福多了，等到毒素累积致命，戛然西去，连抚摸过去的机会都没有，那该是多么可悲啊！如果有一天，所有的猪牛羊长得飞快，肉多得吃不了，但是里面也有毒；倘若我们被肉给毒死了，死后会不会被那些猪羊嘲笑？”陆言之低沉地说道。
“怎么可能呢，锅仙的事都已经解决了，人类总不会自己给自己下毒吧？”沙延祺说。
“马牛，你一直瞪着我干什么，也想毒死我是吧？”沙聚成怒言。
“我要是锅仙就好了，天天看着你，让你一直毒发，但就是不死。”马牛说。
众人不语。
“因仇恨毒杀人，虽残忍但也在情理之中；若有人因一己私利，向无辜的众人施毒，则非杀不可。”王谷说。
“谷王所言甚是。”陆言之说。
第二日，陆勇回来了，临近州府的菜粮已到城外。陆言之将当地知府叫来，让他负责分发，并严办赵穆，没收其所有家产。
临走的时候，沙聚成将马牛单独叫了出来：“马牛，这里一片繁华，动乱过后商机众多，我给你钱，你在这买处宅子，开间店铺，到时候再娶个美娇娘，怎么样？”
“放心吧，我不敢毒死你。”
“我不是说这个。”
“我也不是说这个。”马牛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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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行了一阵，众人在路边休息。
“兰儿，我想跟你说说话。”马牛走到兰儿身边说道。
“说吧。”沙聚成也在兰儿身边，不经意地说。
“这是我们夫妻间的私事。”马牛说。
“我跟你可没什么私事，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吧。”兰儿不耐烦地说。
“兰儿，我对你的情意你是知道的。”
兰儿不语。
“没有你，我真的活不下去。”马牛继续说道。
“以前没有我的时候，你不也好好地活了二十多年吗？”兰儿说。
“那时还没有你。”
“是啊，那时我没出生呢。”
“兰儿，我的意思是说那时我还没有拥有过你，有过你之后我就再也不能没有你了。”
“没有马的时候能活，骑过马之后没马还不能活了？”
“你不是马。”
“是啊，我连马还不如呢。”
“兰儿，我不是这个意思，你……”
“啊——，我撞到了一个人！”小云惊声喊道。
“你刚才没撞到我啊，就算撞到了也不用那样鬼哭狼嚎吧？”沙延祺笑道。
“小姐，不是你。”
“那就怪了，就我在你旁边。除了我，最近的就是王田了，你那身板有一丈长不成？”
“小姐，我真撞到人了！我刚才一转身，真的撞到了一个人，现在头和肩膀还有点疼呢。”
“你感觉是男人还是女人？”沙聚成笑问。
“是男人，又高大又强壮的。”小云说话紧急，并未觉得不好意思。
“看来妹妹是有艳遇了。”兰儿过来开玩笑说。
“可能是遇到色鬼了吧？”沙聚成笑道。
“色鬼还用遇吗，天天不就在这？……”马牛咕哝道。
“真有鬼吗？”小云脸色都有点发白了。
“别害怕，只是色鬼而已。”沙聚成说。
“就色鬼最可怕！”马牛说。
“哥，你就别胡说八道了！小云，别害怕，咱们这么多人在呢。”沙延祺劝说道。
“那他为什么偏偏找我呢？”小云越想越怕。
“因为你最好看。”沙聚成开玩笑说。
“我知道了，小姐是大家闺秀，兰儿姐现在也高贵，所以他就欺负我来了……”
“小云放心吧，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沙延祺说。
“人仙之祖在这呢，鬼不敢捣乱。”陆勇说。
“小鬼难缠。”王谷说。
“小姐，我这下可活不成了……”
“王谷，你家孔圣人没教你怎么劝人？”沙延祺生气地对王谷说。
“圣人教的全是治国大道。”王谷说。
“没有家哪有国？没有女子哪有家？你哄不好女子，家就管不好；家都管不好，你又治什么国？”沙延祺说。
“延祺说了一个很有意思的道理。”陆言之笑道。
“有的人还破坏别人的家庭呢，这算不算叛国罪？”马牛说。
“叛什么国，国家的事跟你有关系吗？”兰儿说。
“沙小姐刚才不是说了吗，有家才有国？”马牛说。
“你家没有了国就不在了？”兰儿训斥道。
“小云，我扶你去马车上休息，”到了马车前，沙延祺对小云低声笑言，“装得太像了！不过没办法，不论什么事马牛都会提到他的悲惨遭遇。”
“小姐，我说的真是真的！”
“你不是在转移话题，还真碰到鬼打墙了？”
“小姐……”
“抱歉啊，不提不提！”
“言之，我看小云不像是产生了幻觉。”陆勇说。
“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王谷说。
“要真是鬼的话怎么对付？”沙聚成问陆言之。
“若是恶鬼为害，势必要将它铲除。”陆言之说。
“说了等于没说。”沙聚成说。
“要真是色鬼的话，你可算是找到亲戚了。”兰儿对沙聚成笑道。
“那干脆把他带走好了。”马牛说。
“说不定他们还当我是累赘呢。”沙聚成说。
“王田，你的马怎么跑了，缰绳没系紧吗？”陆勇说。
“不会啊，我系得很紧……”王田边说边去牵马。
奇怪的是缰绳并未悬垂在下面，而是在上面漂浮着，好似真有人在马上拽着一般。王田还未靠近，那马像是得了命令，猛地往前飞奔去了。王田赶紧去解另一匹马，打算去追。
“原来不是色鬼，是贪婪自私鬼，还想财色兼收呢。”沙聚成说。
“还真是不干净的东西。”陆勇说。
“鬼界也有鬼界的法度，岂可恣意妄为！”王谷说。
“他不是为盗马而来。”陆言之说。
“言之，你能看见吗？”陆勇问。
“我天眼未开，看不见。”陆言之说。
“那马突然停下了。”沙聚成说。
马跑得并不远，王田过去把马牵回来了。
陆言之前行几步，朗声说道：“何不表明来意？”
“冲撞了各位，还望见谅。”陆言之对面的空气中传来说话声。
“你是鬼是妖？”陆言之问道。
“我是人。”
“所为何来？”
“小人身负重冤，请钦差大人为我做主。”听声音，那人是跪下了。
“你如何得知我等会路过此处？”
“钦差大人在米字坡诛锅仙、惩奸商的事四处流传，小人得知消息便在此等候。”
“你又如何能确定我等会在此处休息？”
“此处距米字坡四十里，大人们到这里肯定已经人困马乏了。前路又没有可避风的歇息之处，所以我就斗胆行事了。”
“你刚才所做的事也是在试探我们了？”
“多有冒犯，还望大人恕罪。”
“也不是所有事都在你的意料之内——我们还有事，告辞了。”陆言之假意要走。
“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哈哈哈，”陆言之忍不住大笑起来，“那好，你对就对吧。”
“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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