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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漪舞-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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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掌柜连忙取出干毛巾,上前递过去,道:“三位大爷,这雨淋的,先拿去擦擦。络腮胡接过毛巾,往脸上一抹,随即就扔了,道:“妈的,还有一股油酸臭。”说罢,脱下衣服就死劲拧水。老者道:“三第休要无礼,那边还坐着一位姑娘。”

  老掌柜捡起毛巾,道:“那是老汉远房的侄女,三位大爷请先坐会。”老掌柜取出三条凳子,让三个人坐下,老者道:“有什么东西可以吃的,给兄弟们热乎热乎,最好有点酒。”老掌柜赔笑道:“对不住,爷!我这铺小,酒是没有的,要不给您几位下点面?”

  络腮胡不耐烦地说道:“那赶紧下面条,爷们饿坏了。这鬼天气。”

  老掌柜转身去下面条,三人围坐在那仅有的一盏油灯旁。老者端坐着,小心翼翼地甩着身上的湿衣服,络腮胡子上身精光,使劲地拧衣服。那瞎了一眼的独眼龙从进来就没说过话,现在也眯着仅有的一只眼,直挺挺地坐着,仿佛身上没湿一般。

  姑娘静静地坐在角落吃着面,自三个汉子进来,不曾说话,也不曾抬头。稍稍一瞥,只见那独眼龙背后热气腾腾,水蒸气不住上升。姑娘心中一惊:“看来这独眼龙不是一般的人物,内功竟然如此深厚,居然用内功来烘干衣服。”

  那络腮胡说道:“大哥,二哥,要我说,咱三明天就回幽州吧!这临湘城里不是一般的复杂,朝廷,江湖上的人不知分了几派在这里斗,这么小小的一个地方居然有那么多人物争夺,咱不淌这浑水了,三太子的钱……”

  “老三,住嘴。”老者呵斥道。络腮胡不以为意,继续说道:“怕什么啊,大哥。这一个老的,一个娘们,还会是什么人物?反正明儿咱拍拍屁股走人,三太子的钱咱还他……”

  “还多嘴。”老者有些动怒了,压低声音,悄声道:“那女的不是一般人物。”老者说得很轻很轻,几乎是用一丝的内功传送过去,可这句话还是让姑娘听到了。

  姑娘起身,手端碗,走到老掌柜旁边,道:“叔,我吃完了,帮你下面吧?”老掌柜一怔,随即会意:“好,好的,你去把火烧大点吧。”

  老者压低声音对其他两人说道:“临湘城里的人物都不简单,咱们必须小心在意。三太子的事交给咱三兄弟了,就是信得过我们,说什么也得帮他做点事再走。”独眼龙依旧没说话,只是点点头,络腮胡也不在反驳,只得道:“好吧,既然大哥如此说了,咱三兄弟自当齐心协力。只是对手实在不弱,就连三太子给咱们的‘除名录’中最弱的‘开碑太保’李岩都那么难对付,其他九个人要一一除掉,不知要花多少功夫。”

  老者继续压低声音,道:“李岩属白丞相一派,白丞相的势力在朝中被三太子打掉不少,白丞相自顾不暇,不必担心,还有白丞相的人给李岩报仇。”老者将声音压得更低,说道:“其实这份名单中,只要咱们除掉一个人,三太子就满意了。”

  络腮胡问道:“谁?”

  老者凝声,极轻极轻地说道:“王大将军余党,‘奔雷府’余孽,‘红衣门’首领。”

  “王渐青?” 络腮胡脱口而出。络腮胡又问道:“为什么王渐青会如此重要?”

  老者道:“红衣门虽然人数不多,但个个是亡命之徒,且与三太子有深仇大恨,这几年来不断的阻扰三太子的大计,一直是三太子的心头大患,除了他,就是帮太子除了一个重要的敌人。”

  络腮胡道:“要除掉王渐青,恐怕不易啊!据说他还有一个姐姐,在江东,江南一带很有名气,武功颇高,还有一把宝剑叫‘血影’,二哥,那女的叫什么来着?”

  一直未开口的独眼龙,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尖锐而又非常难听,好象一只鸭子被人掐着脖子叫唤。他缓缓说道:“‘血红襟’王漪。”

  
  似乎过了很长时间,似乎经历了几个轮回,似乎在波涛惊浪中翻滚过,似乎坠入过看不见底的深渊,王漪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她用力支撑起来,感觉身体有知觉了,却又没有恢复半点力气。王漪瞅瞅四周,小枣红马和踢雪乌骓静静地在吃草,摸摸腰间的佩剑,仍在。只感觉右边大腿伤口处还有些麻麻的,却是能灵活活动了。

  王漪突然想起什么,瘸着一条腿从地上挣扎站起来,四处张望:“陈紫翰呢?明明记得他帮我吸的毒血。”想到自己的裤子被他脱下过,大腿也给他瞅见了,不由得一阵脸红。可现在陈紫翰的人怎么会不见了呢?踢雪乌骓还在,难道刚才一切都是做梦吗?可地上有那么一大滩血的毒血,就连伤口的唇温似乎仍有感觉,怎么一下子他人就不见了。

  王漪心中有些慌了:“他帮我吸了毒血,自己肯定也中毒不轻,不知他跑到哪里去了,他不会武功,手无缚鸡之力,片刻便会毒发身亡,该如何是好?”

  王漪顾不上失血过多的疲惫,也顾不上体内余毒未尽,一拐一拐地四处张望,一边找,一边喊:“陈公子,陈紫翰,你在哪里?”

  王漪正自着急,忽然瞥见不远处一个小土丘上趴着一个人,看着像是陈紫翰,王漪连忙一拐一拐走过,只见那人胸口,唇边都是紫黑色的污血,脸色青得快成了黑,双唇不住发抖,一个劲喊:“冷。”不是陈紫翰是谁?

  王漪顾不得少女矜持,跪下身去,抱住他的头,焦切地问道:“陈公子,你怎么样?你怎么跑这么远?”

  陈紫翰睁眼一看是王漪,扭曲的脸上竟有了一丝笑意,颤着声道:“荒郊野岭,孤…孤男寡女,我……我若死在姑娘……姑娘身边,岂不……岂不污了姑娘名……名声?”

  王漪的泪再也止不住了,紧紧抱住陈紫翰的头,哽咽道:“你这书呆子……”

  陈紫翰涩然一笑,道:“姑……姑娘没事就好,我……我,请……不要伤……伤心,我……我见孔夫子去……去了……”

  陈紫翰的声音已近若蚊吟,说完之后就没了声息。王漪大惊,一探陈紫翰鼻底,幸好尚有微弱鼻息。

  王漪心中转念:“现在只能把他带回家中,凭爹爹的高深武功和崔叔叔的医术,或许能把他救活。” 王漪抹了泪,打个哨,小枣红马马上奔了过来。王漪打量一下小枣红马,又叹了口气,小枣红马虽然是千里良驹,但年岁尚小,如何载得动两个人?可让陈紫翰独乘一骑,显然又不行。王漪心中想:“要是他那匹踢雪乌骓肯听我使唤就好了。”

  那踢雪乌骓竟果真扬蹄走了过来,王漪惊叹:“果然是好马,竟通人性。” 踢雪乌骓似是知道王漪的想法,走到王漪跟前挺下。王漪支撑着站起来,用力搀扶陈紫翰。陈紫翰虽是文弱书生,可仍是百来十斤的躯体。王漪流血过多,切残毒未尽,又瘸着一条腿,要想把陈紫翰扶上马有些力不从心。

  王漪正为难,那马还真通觉人性,突然前蹄子一跪,后蹄一屈,竟蹲了下来。王漪十分欣喜,使劲将陈紫翰头朝下,横放在马鞍上,自己也上马一手执鞭,一手扶住他,踢雪乌骓“呼”地直起。王漪“驾”了一声,又道:“马儿,马儿,你必须快点啊,可又别颠坏了你家主人。”

  踢雪乌骓疾步驰去,驮着两人也速度不减,而且十分稳当,那小枣红马也似知道主人的意思,不远不近地在踢雪乌骓前面带路。 。。

雨微散  洒轩户
当独眼龙说出“血红襟”王漪后;三人都不再说话;似在沉思什么。这时候;老掌柜将三碗面下好了;放在托盘上正要端过去。姑娘走过来说:“叔;让我端过去吧。”

  老掌柜一呆;说道:“小心烫着。”随即将托盘递给她。姑娘端着三碗面;走到三人面前;柔柔说道:“三位大爷请用面。”三人个自端过面。络腮胡上下打量了一下姑娘,坏笑道:“没想到山野之间也会有如此标致细嫩的姑娘,哈哈!”姑娘脸上一红,低语:“大爷休要取笑。”取回托盘,转身便走。

  就在姑娘背过身去后的那一瞬间,那老者左手执汤碗,右手一扬,筷子激射而出,射向姑娘的后脑勺。筷子去势极快,势要穿透姑娘的后脑勺,老掌柜惊恐几分,只张嘴叫出个“啊”字来。

  就在筷子离姑娘的后脑勺还有半寸的时候,突然力道全无,“吧嗒”掉在地上。老者寻思:“若是武功高强之人必会躲避,看来她全不会武功。”

  老掌柜惊魂未定,走上前去,跪倒在地:“大爷,我老汉小本生意,孤独一人,只有这个远方侄女来看看老汉,大爷可别为难她啊。”

  老者单手扶着老掌柜道:“老掌柜的,不要害怕,我只是试试她会不会武功。”

  老掌柜道:“乡下人家,只求平平安安过日子,哪会什么武功啊?”

  姑娘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从地上拾起筷子道:“大爷稍后,我再给您拿一双。”

  “渔灯暗,客梦回,一声声,滴人心碎。好大的雨啊,好一个潇湘夜雨。”帐外突然传来声音,姑娘心儿一颤:这声音好象他啊。

  只见帐外出现一个青年书生,头扎方巾,腰挂佩玉,早已淋成个落汤鸡,却仍站在帐外打拱作揖:“天黑雨大,晚生恳求进帐一避,可否?”

  老掌柜忙把书生拉进帐来,道:“客观哪里话,快快进来避雨,地方小是小点,还好能避雨。”说罢,又取出一块干毛巾给书生。书生双手接过卖劲,折成方块,在额头细细擦拭。书生见帐里还有人,便向三个汉子和姑娘一一作揖,三个汉子顾自吃面,未曾理睬。姑娘一呆微微一笑,转身便走开。

  书生擦完额上雨水,又小心翼翼地拧干,双手递回给老掌柜,道:“多谢老丈。”

  老掌柜笑着接过毛巾,道:“客观这么晚的天,这么大的雨还出来走走啊。”

  书生叹道:“晚生本想郊外观夜景,不料天降大雨,落得如此狼狈,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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