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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漪舞-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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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掌柜笑着接过毛巾,道:“客观这么晚的天,这么大的雨还出来走走啊。”

  书生叹道:“晚生本想郊外观夜景,不料天降大雨,落得如此狼狈,真是有辱斯文。”

  老掌柜笑着给书生搬了条凳子,道:“客观来碗热腾腾的面吧?”

  书生道:“有劳老丈了。”

  书生坐下,又冲三条汉子拱手道:“晚生有礼了,三位兄台从何处而来?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雨中相聚,实在难得。”

  络腮胡子将面碗一搁,不耐烦道:“穷酸书生,什么‘子曰’,‘爹曰’的,别来烦老子。”到是老者和气些,道:“我们也是过路避雨的,公子请自便。”那独眼龙更是连头也没抬一下。

  书生一阵尴尬,打了个哈哈坐下又朝姑娘望去,只见姑娘坐在角落,面向帐外,一个人望着大雨发呆。书生见姑娘单身一人,就不好上前搭话,于是顾自低吟:“晚秋天,一霎微雨洒庭轩。槛菊萧疏,井梧零乱乱惹残烟。凄然。望江关…”

  老者压低声音对两个兄弟说道:“只怕这个书生有些古怪,要是没什么关联,雨小一点咱们就走,尽量少淌些混水。” 络腮胡也低声道:“大哥放心。”

  姑娘望着帐外,心中却乱如麻,这个书生的装束,语气与当年的他是那么相似,就连眉宇间都有几分相似。她似乎见过这个书生,却又想不起何处何时见过?

  她心乱如麻,又意念的等待,难道又是一年的空白?

  小枣红马和踢雪乌骓双双驶进“奔雷府”,早有护院家丁上前打礼,道:“小姐,你回来了?”又见王漪脸色苍白,马上还躺着个书生,忙问:“小姐,你怎么了?他是谁?”

  王漪喘口气道:“你别问了,快去叫爹爹,请崔先生来。”家丁一听,连忙转身跑开去叫。

  崔先生名叫崔长命,有一手活死人肉腐骨的医术,是王漪的远方表叔。有他在,陈紫翰的命该保住了。

  又有几个家丁上来,忙把王漪和陈紫翰扶进厅堂。这时候王听雷大步流星地赶了进来,一见虚弱,脸色苍白的王漪,急问:“漪儿,你怎么了?”又看见满脸紫黑,不省人事的陈紫翰,惊道:“这不是陈家老三么?”

  王漪流了很多血,残毒未尽,为了救陈紫翰的命,凭着顽强的意志撑到家里,精神一松,此时已虚弱不堪,断断续续说道:“我…我被毒…毒蛇咬,他…他救了…救了我的命,你…你让崔…崔叔叔,一定要…一定要救活他…”

  说完,王漪就晕过去了。

  王府上下忙成一团。

  也不知过了多久,王漪悠悠地醒转过来,睁开眼睛一看,发现已躺在自己的闺房中,床头前站着满脸焦急之态的哥哥和已急得快要掉眼泪的弟弟王渐青。

  哥哥王廷赞见王漪睁开眼睛,顿时愁眉舒展,忙问:“妹子,你终于醒了,你可把我们吓死了,你现在感觉好点了么?”

  王渐青见姐姐醒了,乐颠颠地转身跑去叫嚷:“爹爹,爹爹,姐姐醒了,姐姐醒了。”

  受在门外的王听雷和崔长命快步走进来,王听雷拉起王漪的手,柔声道:“漪儿,你总算醒了,你都昏迷了三天了。” 王漪看着欣喜万分的父亲,一向刚健英武的父亲似在三天内苍老了许多。不由泪在眼眶中打转,答道:“我没事了,爹爹,我真的晕迷了三天吗?”

  王听雷点点头,起身对崔长命道:“崔先生,你再给漪儿把把脉。”崔长命上前指搭王漪纤纤细腕,拈须沉思片刻,道:“门主请放心,漪儿体内的余毒已经清除干净,只是身子虚弱,调养几日便可恢复。”

  王听雷道:“多老崔先生费心。”崔长命道:“门主客气了,漪儿活泼可爱,便似我亲女儿一般,她受了伤害,我也焦急万分,现下门主稍可宽心,待我去开一剂药帮漪调养。”

  王渐青年小嘴快,道:“姐姐你可醒了,这三天哥哥,爹爹还有崔先生都为你急死了。” 王漪感激得望着众人,突然想起一事,问道:“爹爹,陈…陈紫翰呢。”

  众人相视一笑,王廷赞笑道:“妹子放心,那小子命大死不了。有爹的高深内功和崔先生的精湛医术,死了都给你医活了。”

  王漪脸颊微红,并不言语,王听雷正色道:“漪儿,你别担心,我哟内内功将他的毒逼出大半,崔先生用药祛尽了他体内余毒。现在陈阁老把他接回家中去修养了,不出半夜便可痊愈。” 王漪顿时心头大宽,长吁一口气。王听雷又道:“漪儿,今年你也有十八了,普通人家的姑娘早已出嫁了。爹想问问你,把你许配把陈家老三可愿意否?”

  王漪起先不知父亲说什么,乍听此言,将脸大半个藏进被子。

  王听雷继续说道:“虽然说陈家是书香门第,个个手无缚鸡之力,但毕竟陈家与我们王家在临湘城也算门当户对。况且…况且你被蛇咬伤之处被他看了;虽然我们江湖儿女不那么讲礼教大际;但人家对你有思;咱们不能无义。陈家老三虽然是个书生;倒也肯不顾安危救你。”

  王听雷顿了顿,又道:“你娘死得早,我答应过她给你找个好婆家,眼下就看你愿不愿意?”

  王漪将脸遮住,早已满颊绯红,心儿如兔子乱跳,也不知是羞是喜。

  王廷赞道:“妹子放心,他不会武功,就不会欺负你。” 王渐青小小年纪不太明白,也嚷嚷道:“姐姐放心,我也不会打他的。”

  王听雷见王漪不答话,急道:“漪儿啊,你愿不愿意倒是吭个声啊?”

  崔先生也在一旁说道:“我看那陈紫翰也挺硬气,去毒药搅得他五脏六腑乱翻,他楞是忍着不坑一声,江湖中人也少有他一般坚强!”

  王听雷道:“漪儿,你若是愿意,爹爹过一个月后便去跟陈阁老说去,让他来提亲。你倒是坑一声啊!”

  忽地,王漪将被一掀,涨红了小脸,嚷道:“不吭声就是愿意了!讨厌。”又飞快地将整个头蒙回被内。

  王家父子和崔长命相视而笑。。 最好的txt下载网

夜未央 雨微凉
帐外的雨总算小了些,只是绵绵仍下不停。

  络腮胡道:“大哥,我看雨小了些,咱们走吧!”老者道:“雨还在下,再坐会吧。况且今天晚上我们能去哪?”说完,老者又压低声音,极细极细地说道:“这个书生和这个娘们有些来路,说不定就是咱们要找的人。”

  络腮胡也低声道:“大哥刚才不是试过娘们的功夫了?她没有一点武功,怎么会是名单上的人?”老者道:“错了,她不但会武功,而且功夫不凡。” 络腮胡道:“她要是武功不凡,大哥暗器放过去她怎么会不躲避呢?就算是伪装,也敢拿性命开玩笑?”

  老者拈须,低声道:“镇静,正因为她的镇静,就算是不会武功,我哪一筷气势如此凌厉她会不知?那老掌柜这么大呼小叫,她会不惊不怕?从我们进来开始,这娘们始终都是平静如水,要不是内功超凡,怎会有如此境界?”

  “正是。”很少开口的独眼龙也低缓得说出两个字。

  络腮胡一惊,不由自住得摸了摸腰间的佩刀。

  老掌柜将一碗面端到了那书生手中,书生手端热乎乎的汤面,先是夹起几根面条细嚼慢咽了一番,摇头晃脑得吟道:“子曰:‘有面条如斯乎,夫复何求?”又吃了几口,念道:“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虽是汤面,道理亦如此也!”书生又猛吃几口,喝了一大口汤,连连呼叫;“好吃好吃。”只得把斯文放下。

  老掌柜看着真乐呵,直劝道:“客官慢些吃,别噎着。”

  书生一口气把咕咚喝完汤面,咂巴咂巴嘴,放下碗筷,悠悠地从怀里摸出一个小葫芦,拧开盖子,顿色酒色飘逸,芳香清冽。书生将葫芦放鼻底下,闻了闻,又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小口,叹道:“古来行乐亦如此。”

  络腮胡的眼神直勾勾地探了过去,喉结咕噜咕噜上下跳动。老者知晓三弟的酒瘾犯了,便故作道:“老三啊,你的酒葫芦呢?” 络腮胡叹道:“哎!匆忙中不知失在何处,只有干瞪眼过瘾了。”

  书生听闻,忙站起来笑道:“兄台若不嫌弃在下,尽可拿在下的竹叶青尝尝。”说罢,双手将葫芦递上。络腮胡伸手便要接,很少有动静的独眼龙却抢着接过了酒葫芦,凑到鼻底嗅了嗅,才转手递给络腮胡。络腮胡想也不想,忙不迭地便喝,一大口下去,直道:“好酒!这酒一下去,浑身都是劲!”

  老者微笑,忽道:“书生知国事否?“书生道:“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这国事我们读书人都略知一二,只是不敢妄谈。”

  老者一笑道:“书生休谦!此处地处偏郊荒野远离朝廷官府,书生不妨试言之。”

  书生直起身,惶恐道:“小生受业之时,深受家师教诲:未入仕宦,不谈国事。请老先生赎罪。”

  老者咄咄逼人:“湘西一带义军揭竿而起,###朝廷,有岳阳楼之变,书生应当知此事吧?你可认为孰是孰非?是朝廷暴政还是刁民乱国?”

  书生连连摇头,似惶恐至极,忙道:“是非公道自有天下百姓来言,小生不敢胡说。”

  老者接过络腮胡手中的葫芦,其内酒已喝了大半,老者将葫芦递还给书生,道:“多谢赐酒。”双手接还,扶凳而坐。

  老者压低声音,对两兄弟说道:“这个书生的来历探不明白,只是有些可疑,估计与湘西乱贼有勾连,须小心提防。”

  络腮胡连连点头,独眼龙不语,抬头看了一眼尚在淅淅绵绵滴雨的夜空。

  老掌柜生起的小火灶,使帐篷里微微有了些暖意。老掌柜怅然叹道:“这潇湘的秋雨,总是绵绵不绝,下得人心烦。”

  姑娘的心突然一怔,仿佛触动了内心,记忆里的一根丝弦。这句话,怎么听得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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