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小马也来到了里面。小马问一句,怎么回事?刘鸡毛说,不知道,真不知道。
小马和刘鸡毛走近了,才看清废材车斗里装着几锹煤,废材正和一人在争夺锹哩!三个青年十**的样子,一个双手抱臂,一个伸手夺锹,另一个说,你妈比的放手,哥们就先用用。话未完一掌又奔废材后脑勺煽下了。
小马伸手架住了,小马一推动手的那个,一双眉皱成了一块。
小马说,别欺负人!
那个动手的哎呀了一声说,妈比的那来的小板,找死啊!伸手耗住了小马衣襟。这个青年个不高,比小马还矮半个头,不过身形粗壮。
那个夺锹的也不夺了,伸指一指小马说,我靠你妈的,你他妈的在管闲事,老子废了你!
这当儿废材也反应过来了,废材拽实了小马叫,小马哥,你别啊,锹我给他们先用。没事,真的没事。
刘鸡毛一扒拉废材说,那你干嘛先前不给人家用啊!
一见后面还有刘鸡毛,废材忤了。废材被刘鸡毛欺怕了,见人就矮半戳。废材恹恹地说,我不是怕小马哥挨打吗?
刘鸡毛一听就生气了,现在刘鸡毛心里真的生出了正义感,刘鸡毛说,你就不怕他们打你么?
废材想也不想,随口答,打我没关系,我习惯了。
那个伸指的说,**比的,别他妈给老子再费神了啊,在他妈费,老子弄死你。说完伸手去车里拿锹。
刘鸡毛说,哥们没事,这他妈多大事啊,不就用个锹吗?这也不叫个事啊。
那个动手的一扬手说,妈的,早他妈的识趣点,也省的浪费形象了。刘鸡毛说,那是,那绝对的是。
刘鸡毛凑近身,手里卷烟朝动手的递过去,那个动手的也没想到,同样是学生,高个的硬挺,矮个的这也他妈的太猥琐了吧!
刘鸡毛说,大哥,煤场不叫抽,烟先给耳朵夹上。刘鸡毛一个劲的叨咕,突然刘鸡毛送烟的手握紧了拳,刘鸡毛巨吼一声,是你爹个啊!抬手一拳,兜在动手人下巴颏上。
这一拳兜的实实在在,那人早泄了劲,这一下触不及防直挺挺的仰面倒下。
那边小马早憋得快不行了,刘鸡毛一抬手,小马飞起一脚踢拿锹人面门上了,紧跟着上去横肘一击。那人本来就弯腰拿锹猛受两记,顿时重心不稳,也躺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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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哥抽的就是个寂寞
这一开打煤场里场面有点乱,煤灰粉扬在空中,两个十**的青年触不及防下,吃了大亏。
刘鸡毛那是得理不饶人的主,先一步抢上前,骑上动手那人身上,左手按实了脖颈,右拳泼风似的往死里砸。
只两拳,那人头砸煤灰里了。
那个双手抱臂的一看急了,紧跑两步一脚朝刘鸡毛后脑踹去。
从来不弄事,不打架的好学生废材傻了。在红旗中学只有小马护着他,对他好,废材没想到一贯欺负他的刘鸡毛会第一个上手帮自已,这一刻废材突然很感动。
废材很想冲上去,可是手脚就是不听使唤,废材也想吼两句,喉咙里就象被抹布堵上了。
眼前煤尘飞舞,一个虎头虎脑敦实的身影豁然越过板车,伸手抄起了铁锹,寒光一闪,那个双手抱臂的青年轰然倒下。
满眼肃杀的花城,一锹掀翻了抱臂青年,吼一声,起来。转身一锹将另一人直接拍煤堆里了。
此时,小马和另一人滚在了一起,毕竟年岁上有差距。这一会的功夫,小马鼻孔穿血了。刘鸡毛扑身而上,箍死了这人脖颈,小马吼,弄死他?
刘鸡毛双脚蹬在煤窝子里,手用力,那人一阵窒息,手脚都松了。小马得空腾出拳,一锤接一锤的砸。
煤场里变得很静,除了两台扎蜂窝煤机一上一下的咔吧声,所有的声音一下子都远去了。
许多人惊讶的看着这三个少年,目光里带着种不可思议的震撼。
花城单手支锹,渊渟岳峙,那个气度直接藐视天下。
八六年底花城单人独刀力拼血麒麟,血染南门湖公园,霸气彰显,被江城道上誉为大巨之后的第一猛。
那时候的废材据守在天上人间大舞厅,废材对花鸡说,花城就不知道什么是怕,在花城的字典里根本就没有怕这个字,他天生就是个出来混的料。什么是大哥?花城就是!
废材说这话的时候,花鸡泪水阑珊,已经是陶里流霞酒厂技术员的花鸡从这段话里听出了花城的未来。强悍如大巨者灰飞烟灭了,一言九鼎悍勇绝伦的蓝诺也象流星一样划过夜空,情深意重誓不低头的英雄在石头岭的三尺黄土下想必早已经肉骨成泥,许多人许多事蓦然回首,已成往事。
那日花鸡踉跄而出,在街头的饭摊,酩酊大醉。
长街上灯影柔和,没有风。天空里铅云密布,一夜碎雪梨花,宛如梅香绽放……
小马在自来水龙头下洗净了,一件七层新的军衣上东一块西一块的污迹,看不出是血还是煤啧。
小马甩甩头,发际里煤灰散落在阳光里,小马啐一口,痰里带着血丝。
小马上嘴唇被砸出了个豁口,整个嘴看上去有点肿。
花城坐在车辕上,很沉闷的叼根烟,两眉间生出几道纹,纵横纠结。
小马甩着手里的水,身子挺拔。花城头不抬的说,没事吧!
小马笑笑,嘴角上翘,眼神里带着股还未完全退去的桀骜不驯。小马说,没事,能有啥事!鸡毛和废材呢?
花城斜一眼大门口对面,几家店铺生意清冷,楼上是煤炭公司的办公室,几扇窗闭实,未见人影。
废材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毛票,废材想买盒烟,几瓶汽水。
毛票很皱,废材一张张理,面值最大的一张也只有五角。
刘鸡毛掸着身上的煤灰,总觉得弄不净,素性摆头跳脚起来。刘鸡毛有点可惜这身洗得发白了的牛仔衣,那年月薄牛仔衣裤还不多见。
这一身是他哥刘文明从广州带回来的,刘鸡毛平时不穿,很珍惜。
废材理好了毛票,废材说,拿四瓶汽水,一盒青岛前门。本来废材想拿上海前门的,但手里的毛票不够。
我来!刘鸡毛推开废材,刘鸡毛说,不要青岛前门了,拿盒良友吧!刘鸡毛一张十元八层新的票子递了上去。
废材推挡着说,我来,我来!废材伸手进口袋,被刘鸡毛按住了。
谁来不一样。刘鸡毛呼啦了一把和他一样高的废材,刘鸡毛说,我哥给的,我哥来钱比你爸容易。
刘鸡毛递一瓶汽水给废材,烟揣上衣口袋里了,另一只手拎三瓶汽水,刘鸡毛拉废材一把说,别愣神了,走了。
废材眼里忽然就湿润了,活了十六年废材没有这种感受,似乎很遥远,也似乎很近,近的叫人不知所措。
小马看着红了眼圈的废材,小马说,鸡毛,你妈比的是不是又欺负废材了昂!
刘鸡毛浑眼小马,靠你妈!刘鸡毛说,你妈比的,你哪只眼看见我欺负人了,我刘鸡毛答应过的事,妈的也是板上钉丁。
废材说,小马哥,真没有。我眼里进砂了。
小马说,别叫哥,我比你小,叫我小马。
花城抬头说,没那多讲究,咱是同学,一个红旗中学的,血性哥说过,一个西街的,不拆台就是兄弟!
刘鸡毛说,那是,妈的小马就不讲究,老拆我台。
小马说,你妈的讲究吗?全红旗除阴坏就你损了,把烟拿出来,赶紧!
刘鸡毛掏出烟拆了封,一人一支。到废材时,小马说,别给废材了,他不抽,这玩意上瘾还费钱。
废材说,我试试,你们整天抽,我想知道啥滋味。
刘文明说,有啥滋味!哥抽的就是个寂寞。
小马说,草,你妈的还寂寞哩,你他妈的是发骚吧!
刘鸡毛说,我草你小马祖宗十八代,外加你姐方平的比,你妈的咋就容不得我是咋的?
你说啥?小马听刘鸡毛扯方平身上了,小马急了。刘鸡毛早绕板车那头去了,刘鸡毛说,你聋子吗?靠,你姐。
小马说,刘鸡毛,老子今天非废了你个王八蛋。两人围着一溜板车转,刘鸡毛说,你妈的,今天废不了我,你是我生的。
小马气伤了。小马说,你别跑,你妈的别叫你爹我逮住了,逮住了老子阉了你!
废材从花城那借个火,点燃了烟,深吸一口。废材没抽过一下子呛实了,猛咳。
花城拍一把废材说,别听鸡毛瞎说,这玩意伤肺,没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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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阴坏真坏
阴坏这个礼拜得闲,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了。
阴坏翻身起床,漱了口,拿张温热的饼子在门前的阳光下,嚼得没滋没味的。
隔壁国庆家门前院中,一展齐两溜白菊,花稚怒放,极为抢眼。
阴坏眯缝了眼,见程青拎着把崭新的气枪和易小剑并肩而来,两人都一身崭新的草绿色军装,四个兜。脚底一双去毛的黑色登山鞋,亮可鉴人。
隔一重屋程青叫,阴坏,见国庆没有?
没见,八成是睡死了。阴坏看一眼自已两个兜的新军装,阴坏肚里憋气,阴坏心说,妈比的国庆,还隔壁邻居呢?四套军装,妈比的凭什么我就穿两兜的。
阴坏想想生气,暗地里把国庆家女性问候了个遍,阴坏觉得不解气,又连问候了国庆妹子两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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