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七年谁的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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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七年谁的痒-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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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很深了。李剑睡着了。叶晓棠一个人躺在被子里,心焦灼,乱如麻。
  那个晚上和谭伟发生的事,一幕幕在眼前过。她试图把握她内心变换动荡的情绪,但是抓不到,摸不着。
  那个男人的面容表情,不受控制地,一点点变得清晰,清晰得几近深刻。他不经意般的淡笑,眼神中深浓的兴味似乎有着致命的诱惑,让她不自觉想躲避。
  叶晓棠知道,谭伟是个只可远望的男人,他不露声色,游刃有余地将她掌控在指掌之间,心思机巧,不可窥测。
  他是什么人,而他又能爱她什么,她做的饭,打扫的房间,还是劝慰他母亲和女儿的技巧?
  这些东西对于他,又真算得了什么,只要他想,会有比她更年轻,更漂亮,更乖巧的女子为他去做,欣然受宠,甘之若醴。
  而她,已经不再年轻。不再相信爱情,更不再相信凭着三拳两脚,就灰姑娘变皇后的童话。
  
  叶晓棠的心渐渐冷下来。
  开心吗?一个那么有钱

的男人,爱上自己,向自己示好,对自己用手段,给自己买衣服。而自己,青春已过,生活困顿辛苦,老公一事无成。
  叶晓棠苦笑。爱?她还是用错了词,他怎么会爱?
  自己还是高估了他。他用的手段也没什么高明,不就是利用自己的困顿,给予工作的机会,打出诱人的许诺,再赤果果地施以恩宠?
  让她,一夜得宠,许以他身边的高位,做他的女人?欢爱一时间,然后呢?
  他身边有多少这样的女人?不过是一个多月以前,袁心晴还找上门来,说怀了他的孩子。
  若真的是年轻十年,聪明漂亮,即便是知道那个男人劣迹斑斑,可是有这么好的条件,她还不惜一搏,或许相信这个男人的信誓旦旦,总以为男人会因为自己浪子回头,总以为自己是特殊的与众不同的那一个。
  而今,她怎么会那么天真。
  那个男人,他有花天酒地拈花惹草的资本和条件,那是他地位的彰显,他几乎不可能全心全意去照顾一个家,去爱一个女人。
  难道她,为了他打赏的几个钱,或是为了他给的一个工作,就与之欢好,去面对他母亲的责难,去伤害他女儿的心灵,去毁了她自己的家!然后任凭年华越发老去,成被抛弃的情妇,受旁人的指责嘲弄。
  他又能新鲜她几时?一个月?三个月?
  
  叶晓棠抓着头发,埋首在枕头里。他会给她钱,给她体面的稳定的工作。然后交易就此结束。然后她呢?
  她是穷,她是没工作。这些磨人的现状,一夜放纵就可以解决。她可以安安稳稳去上班了,她不用再和李剑吵架了,她没有后顾之忧,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过自己喜欢过的生活了,甚至,她有了愧疚之情,就更能容忍李剑,甚至讨好他,他们就更和睦恩爱了。
  李剑。宁淑华。晶晶。身边所有的亲友。
  叶晓棠一下子就笑了,担心他们干什么,这种事,只有天知地知,她知谭伟知,谁还拿出来宣扬?那些人不可能知道!
  那么大的一个诱惑,她偷偷做了,别人不可能知道。可是别人不知道,就可以去做吗?
  叶晓棠盯着光秃秃的天花板,在心里问自己,可以吗?
  
  路灯透过窗帘,轻柔黯淡地盈满房间。叶晓棠调换着睡姿,突然一下子发现,自己离床边已经很近很近,几乎就可以掉下去了。
  她的心一阵酸。翻过身,看见李剑窝得像个大虾米,早就超过了他的那边,头,都已经枕到了她的枕头上来。
  叶晓棠一下子想起她过去在网上看到的夫妻睡姿表明的含义,她这种睡姿,代表着她潜意识的想逃离。
  她要离开他吗?叶晓棠苍然而泪下。
  她今天在谭伟面前说,她爱李剑。
  爱吗?什么叫爱?人与人厮混得越久,爱的概念越模糊。
  叶晓棠在淡淡的光晕中,细细地看李剑。浓眉,重睫毛,挺而大的鼻头,棱角分明的嘴唇。
  睡容静谧,偶尔眉动,身体变换姿势,又似乎说明他睡得并不安稳。
  
  想离开他吗?这个男人刚愎固执,喜欢冒险,对她也并不太会呵护。
  叶晓棠静静凑过去,在他的脸边,淡淡看他笑。李剑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气息,一伸手脚,就把她抱了个满怀。
  李剑手脚并用地把她搂在怀里,似乎在她脸旁脖子边亲近地蹭了蹭,重重地呼吸。
  说不出来的一种浓重的男人的味道。这个男人,肯定又不刷牙。
  叶晓棠却是窝在他的怀里落下泪来。
  他是没钱,将来也没什么大出息。他是不能稳重明智地掌好舵迎接所有风浪为她遮风避雨。他是有这样那样的小毛病,懒惰,不够体贴。
  可是他有一颗对她纯良忠诚的心啊,在漫漫的长夜,在睡梦里,仍向她靠近,摸索。
  什么才是爱?有人说,浪漫富足的生活是爱,有人说身体力行的关怀是爱,有人说忠贞不渝的相守是爱。
  她和他之间,如果有,是哪一种爱?
  结婚这么多年,她上班,做家务,花自己的工资。一朝改变,她落魄了,也老了。
  受到冲击的,不止是她自己,也还有他。
  他刚从部队转业,恰逢她失业。她是不可终日的惶恐,他是急不可耐的拼杀。他秃斑掉头发地炒股,她一退再退地去做保姆。
  他从来依恋她。他从来为娶到她而庆幸,十二分地满足。他从来觉得她大家闺秀般只适合做个大学老师,连小学生也管不住。他是要保护她的。
  虽然他的方式让她越发觉得惶恐不安全,虽然他在她面前,懒散着,觉得她做做家事没什么了不起。
  饮食男女俗世夫妻,柴米油盐磕磕绊绊的生活,她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小姐,他也不是一考即中高官厚禄的大才子。普通百姓的日子,有艰辛,有起伏,有荣辱,有患难。
  教堂上的婚礼,牧师代表神,庄严地问那一对新人,是否,无论是贫穷还是富有,疾病还是健康,都始终爱他(她),忠于他(她)?
  他们之间最大的问题,不过就是她没有工作,他炒股赔了钱。
  诚知此恨人人有,贫贱夫妻百事哀。她已经是那个打破幻想年华老去的马蒂尔德,心已然被生活磨出了茧,她何曾再需要一挂项链和一个风光鼎盛的夜晚,来揭破她的茧,让她露出鲜血淋漓的嫩肉?
  一个稳定的工作,她努力考博就能搏得。他赔了钱,也不是就一蹶不振永世不得翻身。她为什么,要用自己已然惨淡的青春和肉体,去满足一个惯经风月的男人一时心血来潮的爱慕。
  她不过是渴,谭伟却是拿着一杯清澈芬芳的鸩毒,来为她解渴。
  喝吗?
  他的风光表象,又有几个女人真能轻松消受?每一个不爱他的人,都觉得林惠傻。其实谁比谁也傻不了多少,真的爱上他,就会和林惠感同身受
  叶晓棠伸手轻轻地抱住了李剑。她想与一个赤诚相爱的人携手白头,她无需桃花运,也不要露水姻缘。
  
  叶晓棠交了辞职信,李剑从后面抱着她道,“你没答应谭伟去做保姆吧?”叶晓棠道,“没有。既是离了,又怎好再回去。”
  李剑笑着亲了叶晓棠一口,故作苦脸调笑道,“这谭伟,让你白在他家干了那么久,给你找了个这么破工作,就是敷衍一下。”
  叶晓棠不置可否地笑笑,李剑道,“越是有钱人越抠门,是吧?要是我,有这个能力,在我家尽心尽力干了这么久,怎么也给人介绍一个差不多点的工作。”
  叶晓棠笑道,“你净在那儿说什么呢,要是咱家将来有个保姆,你就当亲人似的,给操心费力找人介绍工作啊!”
  李剑道,“要是我有能力,人家真的对咱家好,我还真就给操心费力找工作!”
  叶晓棠瞥了他一眼,“那我得花点心眼了,你这真操心费力给小保姆找工作,是因为啥啊!”
  李剑嘿嘿笑着,伸手捏叶晓棠的脸道,“看上人家了呗,是吧!”
  叶晓棠笑着,“是啊,趁着我操心费力带孩子,你还不和小保姆勾搭?我将来,请个上年纪的,能当你妈的,看你怎么勾搭!”
  李剑凑过来,调笑道,“别,还是找个年轻漂亮的,孩子和孩子他爸,一起照看了!”
  叶晓棠道,“可没有那么好心的后妈,孩子他爸或许能照看,孩子,可就难说了!”
  李剑自动收住话题,抱着叶晓棠,笑着,亲着,说道,“你这个臭家伙,当保姆当得太好了,上哪儿找你这么一门心思的傻瓜,那谭伟只想着让你回去再做保姆,介绍个工作累死个人,越发让你觉得去他家当保姆合适。”
  叶晓棠道,“嗯,他是愿意我回他家当保姆,多给钱也行,可我不识抬举,不想去做,人家谁还给你找工作啊。要是你,咱家正缺人,保姆却要辞职,磨着你给找工作,你愿意啊!”
  李剑道,“那肯定不行,给我滚一边去!”
  他话说完,两个人于是笑。李剑凑在叶晓棠耳边,“你说什么理由不去做保姆啊,说实话,与其看着你那么累,我还真觉得不如做保姆,又怕你不高兴,所以昨天晚上,我就没出去吃饭去。”
  叶晓棠道,“我说我要怀孕生孩子,他就没有力劝。李剑,做保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或生孩子,或考博,还是得趁着年轻为将来考虑才是。”
  李剑道,“我们先生个孩子吧,过了这年 ,我34你33,论虚岁,就更大了,是得有个孩子了,孩子稍大点,你再考博什么的,行吗?”
  叶晓棠笑道,“行,挺好。”
  李剑一下子翻过身把叶晓棠压在身下开始动手动脚,叶晓棠笑着推他,他抱得更紧,嘴里道,“要孩子,你还推我干啥,推我你能要孩子吗?”
  
  谭伟怔怔地握着电话,直觉得气闷。陈总打电话来,说晓棠辞职了,这女人倒是和他玩潇洒,那边辞了,他这边也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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