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米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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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米情人-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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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乔川深深地锁起眉头,抄手拿过烟盒和火机,“算了,当我没问。”
收回这个问题,只是不想听他用善解人意的姿态解释原因。
我不想听你讲大道理,不想听你分析这之中究竟孰对孰错,你只要告诉我:你不爱我,也不会爱上我,我甚至不需要一个理由。

任远看到他脸上烦躁的表情,喊了他两声也得不到回应,只能在他转身经过的时候伸手拉住他的手臂,骆乔川挣了一下,一时竟未挣脱开。
他抬起眼睛来,直直地望向任远,毫不躲闪。看到男人欲言又止的表情,所有的倔强、期待、烦躁夹带着强烈的不甘汹涌而来,燃烧在他黑夜的瞳孔之中。

“因为是男人,所以不行吧……?”

并非是什么复杂句子,然而任远听到后却仿佛浑身一震,紧紧抓着的手掌并未松开,可眼神却惊讶到走了神。

电光石火之间,便感觉骆乔川贴了过来。跨一个半步的距离,还不及反应就已是两唇相接。侧开的角度,微妙地避开了鼻尖相抵的尴尬,任远看到那张瞬间被放大了的脸庞,那人的眼睛并未闭上,而是直直地盯着自己。热切的真挚无法掩藏,寂寞的甚至有点危险,这双眼睛,这一刻这么近。他这才发现,居然从来没有哪一次,这样看过他。
蓦地清醒之后,任远手上用力试图分开,可那人不依不饶,两人你推我搡,谁也不愿退步。骆乔川拗不过他,原先被捉着的手腕此刻被抓地感觉到了痛,索性向后倒着靠到落地窗上,抬起的右手主动揽过任远的颈项,将面前的男人顺势拉了过来。原本点到为止的亲吻终于也伴着这样激烈的动作变得蛮横。骆乔川只顾紧紧抱住身前比自己还高的男人,深吻中几乎要将舌头送到他的喉口,感受他的逃避和他的无处可躲。
对这个人的一切渴望了太久,幻想了太久,最后却以这样的方式得以实现。
骆乔川合上眼,恍惚间只觉得怎样都还不够,狠命的亲吻和用尽全力的拥抱像是要将自己融入那个人的骨骼里,这样便可以理所当然的在一起。

任远清楚地看到面前的那双眼睛自然地闭着,睫毛垂着,有着不似主人的乖顺。勾住自己的右手挪到后脑,手指在亲吻中插入发丝,紧紧贴在一起的身体在黑夜里仿佛一碰就会闪出火花。这样的体验,哪怕只是十几秒,就已足够震撼。

最终还是被猛然拉开,可骆乔川毫不退却,甚至舔了舔下唇顽固道:“……说你讨厌我。说讨厌我的话,我就放弃。”

27



【他在史基浦机场的候机厅里坐了一个上午,却没有看到一个长的像他的人,于是决定还是等他。】



侧着身子盯着面前白色的墙,一夜无眠。同一个房间里的人,躺着听不到一点动静,大概是抵不住疲倦,所以睡着了。
从来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期待过天亮。骆乔川躺在那张陌生的多用沙发上,心里空空荡荡,像是被挖去了一大块什么一样。不觉得沮丧,也不感到喜悦,眼里看到的空白墙面就如同大脑此刻的状态。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从天黑到天亮,也不过只是如此。
凌晨五点未到,阿姆斯特丹的天就已全亮。他翻身起来,才发现床上的那人半靠在床头,竟也是一夜没睡。

花十分钟简单洗漱,换好衣服。回到卧室的时候,任远正站在床边,弯身去拿矮柜上他的烟盒和打火机,递过去后听到骆乔川淡淡道了一声,“谢了。”没什么波澜的语气里,充斥着刻意的生疏。
跟着他下楼,见他已有离开的意思,任远忍不住发话,“喂,吃过早饭再走吧。”
骆乔川一夜没睡的脸看起来却比那人精神很多,“不用了。”
这一切,都仓促地宛如几个刹那,“……骆乔川!”
已经跨出大门的人终于还是转过来。他站在阿姆斯特丹稀薄的晨光里,笑得有些惨淡,“昨晚借宿……谢了。”
那个人站在门里,双眼因为缺乏睡眠而微微发红。看到这样的他,骆乔川心里不禁还是颤了一颤,他温和地样子见了太多,可这种温和而又憔悴的愧疚神色,却是第一次。
任远,你根本不用觉得愧疚,你不用这样的。
想要说一句什么道别,却不知怎样的语言才算合适。索性,就不再开口。

最早一班飞回国内的班机还要等五个多小时。
骆乔川只觉得累地很,坐在机场的大厅里,哪都不想去。耳机里嘈杂的音乐声与这个静谧的清晨格格不入。他闭着眼,不觉得困,偏偏想起昨晚。

……知道按他的好脾气,不可能说出“讨厌”这样的字眼,于是就狡猾地问出那样的问题,妄想将那人逼退到死角。明明也知道自己想听的话,那人给不了,可在吻过他之后就忍不住地奢望可以得到更多。

“你分明就对刚才的吻有感觉,为什么偏偏不愿承认?……跟我在一起,你敢不敢?”

他的脸上带着为难的表情。不是没有考虑过,偏偏是考虑过了,才做这样的决定。不会有的未来,就不要一起去走错的路。不去澳洲、不打电话,想把一碗水端平,想着不要错给你希望。可在凌晨的酒吧里找到你时,却忍不住想要弥补什么。

骆乔川无奈地笑了。这人好像不知道自己早在九年前就给了他希望,虽然事后又被硬生生地掐灭,可它始终都还亮着微弱的光。
他也还和那年一样。温和,但却将人拒之千里。
轻描淡写,伤人三分。

可骆乔川就是不愿买他的账,气急败坏,像是得不到信任却又急于想保护别人的小男人,“可未来还没有来,你又怎么知道我不能给你?”你为什么就是不愿为爱冲动一次?

“……任远你真是没胆……,妈的我看不起你!……操!”
谁都没有错,骆乔川知道。
错的是自己一错再错的痴情,错的是他清醒自持的理智,错的是自己试图改造直男的痴心妄想,错的是时间,是地点,是九年前遇到那个人。

他闭着眼,听周围不多的人来回走动的脚步声。
心想着痴心妄想的天真事,也只做这一次。
六个多小时的时差,南北两个半球,天空和地面的距离,这些都代表着什么?他确实都不曾想过。都说,一个人愿意为了爱你而付出一切代价的时候最难得。错过了这一刻的自己,任远他会不会后悔?

他在机场大厅的过道边坐了整整一个上午,数不清有多少架飞机起飞降落,更数不清有多少人经过,但很奇怪却没有看到一个长得像他的人,想来想去,还是想等他。
骆乔川的眼睛酸涩地快要睁不开。他自暴自弃地想,明明求不得,却又舍不得,自己他妈的是不是病了?

28



【没有真正等待过的人,无法体会站地双腿僵直甚至无法弯曲的酸痛。】



穿着三杠副驾制服的翁晓宸刚踏进机场就接到任远的电话,“如果是要补请我吃饭的话,建议你最好改期。”
光是听他说话的语气,就能想象他一脸的邪笑。只可惜任远今天似乎没什么心情和他开玩笑,在网上查到了今天的班次和机组人员配置,就想要给他挂个电话,叮嘱些什么。
年轻的副驾显然没有闲聊的时间,一手拖着小型行李箱,另一手拿着一杯咖啡,歪着肩膀才勉强把电话夹在耳边,“喂,我现在没手呢,一会就进去体检了,你长话短说。”
“……”任远靠在昨晚那人抽烟的露台上,阿姆斯特丹居然也有了冬意,“他可能是搭你这班回去。”
在机场大道上快步前进的人懒得思考,“说谁呢?”
“我说骆乔川,你见过的那个。”
“噢……”翁晓宸一下子倒像是成了明白人,也不过问状况,只淡定地承诺:“行了,替你留个神。还有什么?”
“其实没什么事儿,我挂了。”
翁晓宸应了一声扣掉电话,心里无奈地笑起来,任远你这思前想后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改?

机长Van已经提早进入机坪,负责飞机加油以及外部检查等直接准备工作。翁晓宸和观察员一起进舱,等到机长后便着手输入执行计划,打开综合显示器,系统指示器,检查各项仪表正常。在一切准备就绪后,翁晓宸在机长的指示下联系控制塔台,申请放行。但却因为目的地的雷雨天气而接到延误通知。所有乘客已经登记完毕,机舱也已完全关闭。飞机在向后挪动了十来米后,停靠了下来。

在不断与塔台联络的同时,机长及时通过广播系统向乘客解释了延误的原因,并通报了当下的起降情况。
“很抱歉我们的班机由于天气原因而晚点。根据控制中心给出的数据,目前在等待起降的飞机有49架,但好消息是我们并不是那第49架。我们前一班航班将于50分钟之后起飞,估计等待的时间约为1个小时10分钟左右,再次感谢您的耐心等候。”
听到Van的这段话,翁晓宸紧接着播报中文,心里却暗自笑,不愧是“荷航一枝花“——Van老头到了这奔五的年纪,魅力却是有增无减,他的航班从来就没有出过岔子。回想自己做观察员的时候,也常由Van带着飞,不相熟的时候还误以为他不苟言笑,久了之后才发现这个被大家戏称“老头”的荷兰男人的人格魅力。有的人大概就是这样,处久了才懂得他的独特。

临飞前,接到塔台的确切消息,前一班已经顺利起飞,预计在十分钟之后就可以进滑行道。翁晓宸走出驾驶舱到机舱前方,亲自通知飞机上的所有乘客,并要求乘务长再一次检查乘客的安全准备情况。

骆乔川坐在机尾处的临窗座位,看到穿着机师制服的翁晓宸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恰好坐了他的航班。男人笑起来的样子职业化,安抚着每一个等待已久的乘客,就像那个人一样。只可惜,那样温暖的笑容,都是送给了别人。

十多个小时候之后,顺利达到。
即便这个城市下着雨,五边降落却下地很稳当,Van笑着对右座上的翁晓宸比了一个拇指。
看着身边的人在飞机停下后,忙着站起来取行李,骆乔川坐在原位却不着急。终于回来了,走了一趟澳洲,前后两个多星期,却像是比两个月还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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