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死,也活不太久;一种是肤毒,作用于肌肤、内脏,腐蚀肌表,让其枯萎、坏死,这种毒药见效虽慢,但却最为疼痛;第三种是脑毒,此毒既可以是液体,固体,也可以是气味,无非是让人感官麻痹,行动失调,呼吸不畅甚至死亡;第四种是情毒,这种毒能激发感官,致人幻象,虽不会立即致死,却能让人心情大变,举止失常,抑或风魔;还有一种便是蛊毒了,蛊毒最为神秘,一向为南疆秘术,师父我知道的也不是太多,只知道多用来操控人的行为举止,但下蛊之人也往往会被反制。”
小花听了,只觉闻所未闻,脸上一片恻然之意:“师父,既然这毒物都不过是用来害人,又何必还要学它,让世人不知其所用,岂不是更好。”
终南仙翁呵呵一笑:“小丫头,你怎么和我大师兄一样,心肠倒是软的很。只是这世上的东西,既有,就会被世人所知;既知,就会被世人所用。更何况这千百年来,被毒死的人比那些饿死、战死的人少的多了,可见万物虽毒,也毒不过世道人心。”
说道此处,见小花面上仍有不服之色,嘻嘻一笑:“万物相生而克,能害人也未尝不能救人。南疆有一种花朵,名为罂粟,其果实是情毒中最厉害的一种,不过如果分量用的恰当,却可以让重病之人减少许多痛苦”。
小花听了,待要不信,却想天下之大,倒也无奇不有。心中暗暗说道,自己学毒就算不能用来救人,也决不能害了别人的性命。
终南仙翁见小花不说话,似乎也猜出了她心中的想法,叹了口气,却道:“小花,你入我门下也有一年了,从明天起,我要正式传授我五毒门的各种独门绝技给你,你可要好好用心研习。”
“五毒门?原来师父的门派叫的是这个名字。”小花听了,恍然道。
只听终南仙翁哈哈哈笑了三声:“非也、非也,我师门本无名号,只是我用毒功夫青出于蓝,已胜我师父很多,今天和你提起,觉得五毒这个名字也颇响亮,就自创了这个门派,徒儿觉得如何,可威风吗?”说罢,仰天大笑,乐不可止。
小花微微翻了个白眼,只在心中叹了口气,也不再理会,出洞自去寻那七夜香了。
果见第二日,终南仙翁终于暂时丢下那颗内丹,把小花领进了那个装着各种瓶瓶罐罐的屋子,先从认药开始,让小花逐一将几千种毒药名称、药性、制作方法一一记在心头,终南仙翁终日对小花嬉皮笑脸,没想到考核起功课来却比小花之前所有的夫子都要严格,小花一旦背不出来,即刻便要去洞前的峭壁上下百次,小花只背的每天梦中都兀自喃喃自语。
待小花终于将房中所有毒药全部倒背如流,终南仙翁便将她领进那个放有青铜丹炉的房间中,让她按自己所记将全部毒药重新做上一遍,小花只得日日夜夜于那终南山中寻访各种材料,还好终南山上奇花异草众多,矿石遍地,林中有毒之物,种类之繁也是世上罕见,因此除了少数几十种之外,倒也都能够寻觅齐全,只是又花了许多工夫,自己也被毒翻了许多次,好在每次都能及时吞下所带的解药,化险为夷。
时光飞逝,待到小花终于将毒药重新配置完成,两年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小花已经长高了两个头,身形袅娜,轻如飞燕,虽然山间奔波辛苦,但喝的是山中甘露,吃的是人间仙果,肤色滋润竟更胜幼年,只是手上脚上总不免有些伤口,小花用草药敷上,等它自好,倒也不以为意。
终南仙翁见小花学的刻苦,也放下心来,每日便又捧回那枚赤练蛇的内丹,反反复复也不知道在研究些什么。
一日晚饭后,小花牵了一条青藤,顺着山壁缓缓而下,却是要寻一株落日草,那花便是当日燕燕所中之毒万寿香的药引,小花白天便已找到一株即将开花的,只是要等到傍晚落日时分方才开放,所以见太阳往西沉了下去,小花方才慢慢下到那绝壁之上。
只见崖旁一株金黄色的小花迎着落日的余晖,正缓缓绽开,小花待它花瓣完全展开了,才小心翼翼用刀割下了中间的花房,用布裹好了,轻轻放回怀中。正要攀援而上,身边却冷不防窜过来一只猿猴,也攀附在离自己一米之外的青藤之上。
小花见那猿猴咬牙切齿,对自己怒目而向,心中纳闷。知道野猿虽然生性粗野,顽皮,平时见了自己也绝不敢这样胆大放肆,正疑惑间,忽见身旁不远处的岩石上有一处小小的缝隙,隐隐却似露着一只小猴的头。
小花恍然,知她无意间闯入了野猿的巢穴之中,不由抱歉一笑,转身就想离去,却见那野猿急急呼啸了一声,长臂一展,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小花见那野猿纠缠不休,心中也是恼怒,刷的一声拔出短剑,威胁着向那野猿比划了几下。
野猿见了,似也十分害怕,只是仍不肯离去,在崖边只是嗷嗷嘶叫,神情凄然,手臂指向小花怀中,似是在恳求什么。
小花奇怪,从怀中掏出落日草,只见那野猿面露喜色,只对着自己点头拍胸,求恳之色更明。
小花见了,知道那野猿守在此处,似也在等那落日草开花,只是不知道一只野猿要它做何用处,待要不给,见野猿神情,总是不忍,手一挥,便抛给了野猿。
野猿忙不迭的接了,转身却朝那只小猴跑去,小花见了,十分好奇,想那落日草本是剧毒之物,看那野猿却像是拿来救命,回去一定要好好问问师傅才行。攀着那青藤,自回山洞中去了。
回去之后,便问了师父,终南仙翁略想了想答道:“落日草习性特殊,据说只在清晨太阳升起时生长,也只在落日时分开花,乃是昼夜轮回,阴阳交替的平衡所在,天性便能与世间所有至阴至阳之物搭配,若单独用它自然是剧毒,和普通毒药混在一起也能增加毒性,但如果和那极阴极寒之物在一块,却能中和毒性,如果和极阳极热之物在一处,却是大补之药了。”
说道这里,只见终南仙翁眉头一展,一拍大腿便站了起来,望了望手中的内丹,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大笑一声道:“哈哈,乖徒儿,师父终于想明白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小花被他笑的莫名其妙,待要问时,只见终南仙翁一把扶住了自己的肩头,对着自己叫道,:“我得了赤练蛇的内丹,日日夜夜就在想我那大师兄会如何化解它的毒性。内丹虽毒,但所有的毒性无非是赤练蛇从其他毒蛇中吸取而来,成分虽然复杂,但假以时日,也未尝不能被我大师兄研究出来。况且蛇毒天性阴寒,自然之中许多物种深受其害,也有许多克制之物。嘿嘿,嘿嘿,如果我能在这内丹之中混入一种至刚的阳毒,再用落日草合之,那么毒性便阴阳难辨,大师兄首尾不能相顾,这次还不输了给我。”
说罢,长声大笑,也不等小花说话,身子一纵,却是出洞去了。
连着十几日,终南仙翁便日日夜夜在那终南山中寻那至刚的阳毒,又逼着小花起早贪黑,务必要再找到一株正要开花的落日草。小花好不容易在崖边守了两日,终于寻得一棵落日草,忙回到洞中,见师父也捧着一棵九叶红珠的小草,口中直呼“运气、运气”,也乐颠颠的回来了。
小花一看,也认得那草换做九龙珠,只长在万仞山巅向阳的绝壁之上,上面一颗鲜红欲滴的果实却是每隔百年才结一次。仔细打量了一下师父,果见他的长袍已被撕割成一道一道的,想必为了找到这棵九龙珠,也吃了不少苦头。
只听终南仙翁说道:“小花,你收拾一下,过两日我们就要下山去了。”
小花听了,喜出望外,欢声道:“师父,真的要下山啦?”
终南仙翁见小花笑逐颜开,也是呵呵一笑:“师父我要去昆仑山寻大师兄去,你的功夫也不错啦,也该出去见识见识了。”
小花听了,大喜,自去收拾行李去了。
这边终南仙翁却是花了足足七天的功夫,才把赤练蛇的内丹、九龙珠和落叶草炼成了一颗通体红色,晶莹剔透的小药丸,赶紧装在药瓶中,紧紧放入怀内,转身却看见小花脚下放了五六个大包裹,站在洞口,正眼巴巴的望着自己。
终南仙翁呵呵一笑:“丫头,带这么多劳什子做什么?”说完,将那些有的没的扔在一旁,却从自己房内拿出三个小小的锦囊。一个锦囊中放有一个天青色的小玉壶、一个小瓷瓶和三个金丝袋,终南仙翁让小花从药房中分别取了几十颗各种各不同颜色的小毒药丸放了进去,用玉壶盛了满满一罐千里香,又在丝袋里分别装了销魂粉、忘忧粉、含笑粉;另一个精囊却是五个小小的袖包,分别装了百绽香等**;最后一个精囊装的却是一件小巧精致的银丝小衣。
前面几样东西让小花随身带了,后面的小衣却让小花贴身穿着。又拿了个大药囊,将平时用的各种解药胡乱塞在一起,让小花背在肩上,自己两手空空就准备下山去。
小花见了,只有忙忙拿起一个包裹,装了几件换洗衣物,也急急追了出去。
这山中路径早已熟悉,一顿饭的功夫,便来到了山脚下,终南仙翁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锭银子,从猎户手中买了两匹马儿,两人上马,却是朝西走去。
小花行了半日方才回首,只见身后终南山倚天鼎立,雾霭茫茫,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只知此一去,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
第三卷 众里寻他3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7…20 14:19:35 本章字数:4286
小花三年不曾下山,看着那人多的地方便想钻过去。终南仙翁着急赶路,只催着小花快走。小花无法,只得收了玩心,快马加鞭。一路上餐风露宿,居然比在终南山中还要辛苦十分。
过了一月,小花便觉沿途风光渐渐改变,原来阡陌纵横的良田已被一望无际的草原所取代,那百姓装束也与中原汉人迥异,一个个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