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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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步-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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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儿。”那男子突然低声念道,“前尘往事蜀英楼,踏马归蹄暮沉舟……”

    “你说的……就是她么……”男子身旁的女子靠在男子身上,颤声道。

    “只有这一次我不知发生了什么,相信我。”那男子搂住女子,向焚花长吁道,“令儿,且慢动手!”

    其实焚花早已听见他最初的“令儿”了。可她不想听!她听见这个人这么称呼她,她就悔恨不已:“穆良诚,你这混蛋,恶人,贼子,无耻之徒,王八,扫把星,泼皮,无赖,地痞,流氓,淫贼,登徒子,老油条,伪君子,十恶不赦,禽兽,桀纣,安禄山,赵高,花花公子,纨绔子弟,社鼠城狐!”

    别人那是饥不择食慌不择路,焚花却是怒不择言。

    这男子的脸青一阵红一阵:“令儿冷静!我,我不是跟你解释过了吗!我祝诚,绝不是这种人!”“好一个不是这种人!好一个穆良诚!好一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禽兽!”焚花反斥道,“亏得你吹得好曲子,拜你所赐我失了这条腿!”

    萧涟不仅愣了:“祝诚,先前你和她……”

    “令儿,你要是恨我你就杀了我好了!”祝诚苦笑道。

    “好,我就杀了你!”焚花甩针入梁,轻飘飘一荡便出去了,也顾不上周皖与葬花。

    周皖急追出去。

    祝诚将身旁的女子安置在一旁,冷静地看着焚花。焚花靠在墙边,嘟囔着“不得好死”,却没动手。

    “你当我童子功都是用来玩儿的么?你当我对你无情无义么?你对女人那一套,都是酒,都是诈!”焚花疯狂地大笑,笑声出奇的悲苦凄怆,“苍天有眼,让我再见到你好杀了你!”

    “令儿,你不必害他们。”祝诚闭上眼。

    “你睁开眼,你看看我,被你害成什么模样,所以,我当然要,大开杀戒!”焚花又要舞起针线。

    只是她舞不了了,因为她浑身因气愤而发抖,没有一块肌肉听从她的指挥。

    周皖连忙趁此机会,点住了焚花。焚花不能反抗。

    “祝兄,这里面又有什么故事,一会儿再说罢。这焚花在两个时辰内都动不了……苑主,您说怎么处置?”

    “周公子,这些事……我一定会给二位一个解释。”萧涟恳切道。

    周皖只是一笑:“妥善处理吧,我去陪陪葬花姑娘。”

    葬花不愿再忆起先前的惊心动魄。十余年的姐妹,今日却毫不留情地要杀她,多么可怕!周皖只是搀扶她起来,安慰几句:“这里太乱,你先去我屋里歇歇吧。你放心,焚花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了。”

    “她……她死了吗?”葬花打了个冷战。

    “没有,她只是被旧情扰乱了思绪,去找别人麻烦了。”

    “谁?”

    “穆良诚,也就是祝诚祝公子。”

    “穆良诚!”葬花似是知道了什么,“原来……是祝公子。”

    “来,我扶你去歇。”

    “不用扶我,我还能走。”

    “是么?”周皖做势要放手,葬花立时就腿软了,周皖连忙环住她肩膀,右臂扶她胳膊。

    “还要麻烦周公子了。”葬花轻声道。

    “玉瑶,可再别这么逞强了。”周皖略有些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

    “周……”葬花闻听,暗自窃笑,苍白的脸上泛起了红晕。

    “你好好歇歇。萧苑主去处理这事儿了,我呢,给你收拾收拾屋子去。”

    “你很累了,歇一会儿再去吧。”

    “我可不累。”周皖笑道,“你渴了就喝茶,饿了那儿还有些吃的,别嫌弃,也别太矜持。”

    “嗯。”

    周皖放下谦常剑,轻轻抚摸了片刻,走了出去。

    “可别太逞强。”葬花捏着衣角,低声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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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再闯玄城
    祝诚不得已下,只得把曾经发生的事与萧涟说了。

    原来数年前蜀英楼上,祝诚与焚花曾在此相识,缘故是谈论暮下的一叶沉舟与踏马过客。不过一个是去游山玩水,一个是去赴约前夕。不知怎的,二人一见如故,言谈甚欢,吹曲对酒望月,直到夜深人静。祝诚醉得头脑不清,舌头都大了,自称也就从“祝诚”变成了“穆良诚”。而焚花亦醉得不行,说出了自己心底掩埋的一个名字:禹令。因为醉酒,二人烂醉如泥地宿在了同一间。第二日,焚花酒醒,却猛然发现自己的童子功消散殆尽,便恨恨以为是祝诚假装醉酒,玩了个“酒后乱性”。可祝诚压根儿不知道这回事儿,他明明睡得跟死猪一样。结末那焚花甩了他几巴掌,兀自悔恨不已,却又不得不赴约跟人家斗几场。童子功既失,焚花必然是大败,险些丧命,最后落得个断了腿的结局。

    “如此说来,也不一定是祝公子你的错。”萧涟又侧头看了看眼睛发直地盯着祝诚的焚花。焚花脸色因气愤而奇青,似在质问:“怎么不是他的错!不是他我怎么会功力尽失!腌臜泼才,直娘贼,呸!”“你且静想,童子功只有一个办法才能破么?”萧涟推测道。

    焚花翻个白眼,依然愤怒地盯着祝诚。

    “祝公子,你真的一点儿都不记得?”

    祝诚涨红了脸:“什么都不记得。”

    “好。焚花,这事儿我会给你个交待……”萧涟转首。

    (交待?还有什么用!我已经是个不干不净的瘸子了!)“只是接下来一段时候,你不能再杀人,威胁南苑。”

    (凭什么不能!老娘纵横江湖,杀人才是逍遥,潇洒,洒脱!你们说是作恶,我可觉得爽快!)“我得把你留在这里,直到真相挑明。”

    焚花眯起眼。

    (这就是真相!不辨是非颠倒黑白!死!你们都会死!)“好了,且先送她入‘冷宫’反省些时候。”萧涟叹道,“都是在世间迫不得已,总有得失,只看,如何待之了。祝公子,你可要好好待阮师琰阮姑娘,我怕她因为你这事儿……窝心。”

    “是……”祝诚垂首。

    ————“真是可惜了这些铜钱,花也花不出去了。”周皖不过俯身拾了十来个碎铜钱,便有些腰酸背痛,“小病未愈,行动不便。话说回来,这些碎铜片倒可以收入囊中做暗器。”周皖扶墙稍歇了一会儿,低吟道:“可惜琼墨今朝污,后世难晰昔日粹。但凭灵慧江浪翻,青靛相调是最美。谁分得清究竟是好还是坏呢?”

    周皖与前来帮忙的颜经韬等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可算拾掇好了“季桐斋”。这般清理出许多破碎的珍品,也不免让人多留恋几眼,叹息几声。

    收拾完毕,周皖神清气爽地走回“驻名厅”,却看葬花蜷在床脚,竟已安然睡下。周皖苦笑着摇摇头,把被子给葬花盖上,反关了门,径自去寻萧涟——不算是讨说法,只是想提前做些防范。

    而后,他到“冷宫”去见焚花。

    冷宫,不过是一间在地上有亮光的囚笼,这儿不小,足够一个人摆成“大”字躺下,也足够一个人“一蹦三尺高”。焚花没有了针线作武器,也就如一个废人。尤其在这坚固的监牢里,就算她指力强,臂力不弱,也难以脱逃。

    “阁主为什么要杀葬花?”周皖开门见山。

    “因为葬花背叛了寸步阁,背叛了十二花。”焚花冷冷道。

    周皖默然,这点他不能反驳。

    “你为什么要护葬花,挽花?”

    “我还想护怜花,醉花。”

    “你要么是情种,要么是有病。”

    “因为她们有自知之明。”

    “自知之明有什么用。哼,哼……等你们走了,自然会有人抓住葬花,说不定还是阁主亲自下手。”

    “哦?”周皖眼睛一亮,“这样我就可以看看阁主的眼睛究竟是黑的还是红的。”

    “你若看到是黑的,那你一定是被刺瞎了。你若看到是红的,就是你的脑袋已经被卸下来了。”

    “要不要打个赌?”周皖不甘心。

    “滚。”

    周皖见讨个没趣,也不再多问,只是回身离开了“冷宫”。

    “又该喝药了——这应当是三夜先生开的最后一副药了罢。”周皖端起碗,把药一饮而尽。

    ————过了两日,周皖与葬花便要回玄城了。萧涟特地为周皖赶制了一副人皮面具。周皖戴上这面具,呵!这人面瞬间就变得与在街上瞎晃悠的市井小人物无异了。葬花也得了一副面具,这面具倒是精致,一个水灵灵的漂亮女子转眼间就变成了散发着酸腐文人气息的白面书生。葬花还受了一柄柳叶刀,所谓是萧涟的补偿,她怎么推也推不掉。这刀名“勾月”,重量较轻,适宜女子使用,刀也很好看,柳叶一弯,线条柔而刃锋锐。

    临行前,周皖不由得又叮嘱了萧涟等人几句:“焚花一定要看好了,她似有改过的迹象,只怕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还有一点,我,只怕也是个祸端。那日我初来此地,是在市镇药铺买的药,而我的画像只怕也已传到了市镇里,恐怕……”

    “你放心。”萧涟自信地道,“我自有安排。”

    “有劳了。”

    “是朋友,就别与我太多客套。”萧涟似乎有点儿像迎枫,都不是温婉女子,做事说话都很爽快。

    “好,二爷,那我们告辞了!”

    “告辞!”

    周皖与葬花一路北行,一路见“周以容”的画像,一路皆是苦笑不已。

    要说这画像画得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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