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亲狈友·上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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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亲狈友·上部-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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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
  魏南河无奈:“你都来了,我还能赶你走吗?”
  麦涛的主业是开酒吧,他的酒吧遍布全市高等消费场所,以价格昂贵而闻名,其实这人有个微妙的身份,是黑道九帮十六会的大佬,近些年随形势变化一步步隐退了,只挂个虚名。除了开酒吧,麦涛的洗钱方法可谓是五花八门,相对来说,魏南河给他提供的古玩收藏投资保险一些,古玩的价格趋势只涨不跌,况且说出来也相当高尚,最适合粗人附庸风雅,钱多人傻就是指这一类人了。麦涛比较喜欢青铜武器,偶尔买些瓷器或杂件,他总有古怪的渠道能购买到国宝级文物,偶尔有假,不过东西是真的还是仿,他倒不是十分在意,只要中意那件东西便砸票子,但不愿当冤大头。他平时不怎么找魏南河,只有买回些什么玩意儿才会亲自上门请魏南河掌眼,毕竟用大把钞票换回来的东西是个什么货色,自己得心里有数。
  这个大大咧咧的黑道大佬平时还算低调,一不住豪宅二不乱换情人,既不开名车也没有一堆私生子,俨然一副居家男人的模样,没有地方摆放他那些带着土渣铜锈的玩意儿,便寄存在魏南河的地下室,几年下来足有一大批件青铜器,其中一小部分是新仿品,其余都是实打实的出土文物。仿品一般是麦涛早些年入手的,东西做得以假乱真,魏南河认为这样的东西不算古玩也算艺术品,颇具收藏价值,于是如实告诉麦涛。麦涛做了然状,后来买入的东西仿品越来越少,这两、三年更是杜绝了,这是一个很奇妙的现象,就魏南河所知,麦涛的眼力是十年如一日的低劣,对古玩的了解永远处于小学生水平,完全看不出真假,不知道他使的是什么手段每每必捡大漏买到珍品。
  魏南河往里走上几步台阶,问:“有大半年没见你败钱了,最近又搞到什么玩意儿?”
  “我爸前一段时间过寿,有人送他一套茶具相当漂亮,我瞧着挺喜欢就顺手牵羊拿回来了,”麦涛递给魏南河一个锦盒,“据说是名家做的,你给我看看值不值钱。”
  魏南河打开盒盖,里面摆放的赫然是他做给杜佑山送人的那套古彩茶具。
  麦涛见魏南河一脸哭笑不得,疑道:“很值钱吗?操,我儿子皮得要死,我刚拿回家就被他摔碎一个杯子。这个驴日的败家子!”
  魏南河摆摆手,“一般一般,也不会很值钱,普通工艺品吧。你要给我看的就是这个?”
  “哪能啊,”麦涛从另一个锦盒里抽出一把青铜短剑,将锦盒丢给魏南河,呼呼挥舞短剑,兴致高昂:“你看看。”
  “喂,我说,你挥什么挥啊?”魏南河步入小厅里,把茶具随意摆在桌面上,朝他招手,“你倒是给不给我看?”
  麦涛乐呵呵地递上青铜剑,“便宜得很,我才花了三十几万。”
  魏南河扫了眼,讶道:“三十几万,你是抢的吧?”这是一把春秋时期的吴越短剑,长四十多公分,品相完好,剑格双面各有金银错鸟虫铭文,剑首环列十二字。魏南河掂了掂,踌躇许久,说:“我不太能确定,得给我爸摸一摸。”
  麦涛愕然:“难不成又是假货?”
  “我看是真品,不过这上面的铭文我不熟悉,乐正七不在,不然可以让他翻译一下。还是先让我爸确定一下比较保险。”魏南河拎上短剑,走到工瓷坊回廊,弯腰对正在听广播的魏老说:“爸,我朋友有把剑,你给摸一摸。”
  魏老正听昆剧听得高兴,不禁恼火道:“曹铜鹤你这老王八蛋,给我滚一边儿去!”
  “爸,我是南河,”魏南河把收音机关了,握住曹老的手放在剑身上,“你摸摸这是什么?小心,别划破手。”
  魏老的指腹抚过剑身,摸索着摸完剑首上的铭文,咂嘴道:“越王不光剑呵!”
  魏南河笑了,转头对麦涛说:“和我看的一样,国家一级文物,你从哪弄来的?”
  麦涛耸肩,“一个放高利贷的哥们弄来的,有人欠他钱还不上,他带弟兄去抄家,抄到这些破铜烂铁。”
  “这些?”魏南河惊觉:“这么说还有?有些什么?”
  “没什么好看的东西,破酒杯什么的,还有一个铁锅一样的东西,我不感兴趣。”麦涛点起一支烟,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魏南河惊出一身冷汗:“傻的啊!那些八成是礼器。你快给给你朋友打电话!多少钱都买。”
  麦涛痞笑:“怎么,很值钱吗?”
  “我说,叫你有空多补充一点知识了,有些东西不是用钱可以估算的,”魏南河激动地拍拍他的肩膀,“快打电话!”
  麦涛低头拨通电话,呼啦啦寒暄一阵,切入正题问了一番后合上手机,遗憾地摊手,“剩下的东西都被人包圆儿了。”
  “谁包的?”
  “杜佑山。”麦涛噗噗往外吐烟雾,那口气轻松得像是今天想吃咖喱鸡盖浇饭,偏偏没有咖喱粉了,没得吃就算啦,以后再吃嘛。
  魏南河苦笑,“卖给他了啊……”
  
    有钱就是爷

  乐正七还真的没有去买浆糊,他和同学约好去打台球,几个半大男生点了两桶鸡块当午饭,全由他买单,把那一百块钱花的一毛不剩,还欠了同学五十块。小孩觉得爽极了,后知后觉地体会到人生的一个道理:有钱就是爷啊!
  魏南河驱车到学生街找了几圈,没找到他家小孩,漫无目的地游荡来游荡去,路过杜佑山的画廊总店,便找个地方停下车,进去看一看。
  柏为屿为期十天的画展结束了,所有画搬回画廊,卖出去的画正在分批打包托运,几幅非卖品选出两幅挂在画廊里展示,剩下的交还给柏为屿。
  魏南河走进画廊时正巧碰上武甲在安排托运的工作,便打个招呼,问:“杜佑山呢?”
  武甲礼貌性地笑了一下,合上手里的文件夹,“杜老板在办公室,他有客户。”
  “是吗?”魏南河顿了顿,“那我逛逛就行了,不打搅他。”
  “不,魏教授,您往这里请。”武甲扶了扶眼镜,往二楼比划:“杜老板今天本来打算去工瓷坊找妳谈些事,可那个把柏为屿的画全部买走的越南华侨来了,所以耽搁了一点时间。”
  魏南河有些好奇,往楼上走了几步,回头问:“那人不是请代理购买吗?怎么,还亲自来取画?”
  武甲在下两层台阶,漠然仰视着他,“我不太了解。”
  魏南河边往上走边试探武甲的口气:“妳们的古董行最近有没有入手什么东西?”
  武甲跟在后面,不冷不热地回答:“每天都有,魏教授可以到店里去看看。”
  魏南河扬了扬嘴角,不再多问。
  两个人走上二楼,沿走廊拐了一个弯,看到走廊末端的办公室门开了,杜佑山和一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笑着往外走。杜佑山看到魏南河,笑得更加热情洋溢,招呼道:“唉哈,真是巧,我正要去找妳!”
  “听说了,我也是正巧路过。”魏南河走过去,冲那个越南华侨笑笑,对杜佑山说:“武甲说妳有客户,我还打算在楼下看看就走呢。”
  杜佑山指向越南华侨,“给妳介绍一下,这位是富顺橡胶贸易公司董事长,钟和顺先生。”
  “钟先生,妳好。”魏南河与对方握握手,心下纳闷:在越南搞橡胶的,怎么会对柏为屿的画如此感兴趣?
  杜佑山继续介绍:“钟先生,这位就是美院的魏南河教授,是柏为屿的师兄。”
  只见那钟和顺眼睛一亮,用力握住魏南河的手有力地摇撼几下:“妳好!为屿这几年多亏您关照,不知如何感谢!”
  魏南河疑惑地看了眼杜佑山,用眼神询问:这口气怎么跟柏为屿的家长似的?
  果不其然,杜佑山淡然道:“钟先生是柏为屿的父亲,他带了不少送曹老的礼物,都寄放在我这,一会儿妳带去妆碧堂。”可不是?只有当爹的才会无偿下血本捧儿子。
  柏为屿不是说他的穷教书爹死了么?哪里又跑出这一姓钟的财主爹?魏南河抽抽嘴角,将这话吞回肚子里,换委婉一点的语气,犹豫地问道:“是继父吧?”
  “不,我是他的亲生父亲,”钟和顺满脸堆笑地解释道:“为屿的户籍没有和我挂在一起,外界都不知道,这事还是保密的好。”
  魏南河点点头,“说的是,那么,为屿知道妳过来了吗?”
  “我打电话和他说过,他没听完就把电话挂了。”钟和顺悻悻道:“因为一些家事,我们父子关系比较僵,呵呵……”
  魏南河皱皱眉,“您下榻什么地方?我通知为屿,叫他……”
  “魏教授不用费心了,”钟和顺歉然拍拍魏南河的肩,“这孩子犟得像头驴,给他打了一晚电话他都没接,我本来想在这多呆两天,和他见上一面也好,可是公司有急事,今晚就得回河内。”
  魏南河缓声劝道:“钟先生,妳们家什么事我不知道,不过为屿也没那么不讲理,我找他说说,叫他晚上陪妳吃个饭,然后送妳去机场。”
  钟和顺苦笑:“算了,我们父子俩是一见面就吵得不可开交,不见也好,见了还让我生气。” 
  钟和顺走后,魏南河感慨道:“为屿这小子挺争气,学费生活费都是自己赚的,漆画的成本这么高,也不见他向家里要一分钱,我还真的以为他爹早死了。”
  “父子间哪能有什么深仇大恨,柏为屿年轻不懂事,”杜佑山坐下来翘起二郎腿,“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他早迟会后悔。”
  这个话题太沉重了,魏南河叹口气,转移话题:“佑山,那几件釉里红的铜料不太好配,我烧了几个窑,发色都不对头,得拖一段时间让我琢磨琢磨。”
  “不急啊,”杜佑山保持微笑:“慢工出细活嘛,妳都不急提款,我怎么好意思催着要货?”
  魏南河两手插在口袋里,踱到窗边往下张望,若有所思地问:“佑山最近有没有收到什么青铜器?”
  杜佑山片刻踌躇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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