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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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事-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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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烟这样一想,就觉得苏静姗还真挺合适进刘家门,给二太太做个帮手,但只可惜她是商户出身,这样的身份,怎么过得了刘尚书那一关 ?因此他建议刘士衡只纳苏静姗作个妾室,不要因为一个女人,既得罪了田悦江,又得罪了刘尚书。

但刘士衡却撇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家规矩大,寻常妾室连见客的机会都少,又怎会让她们来接触家里的生意?再说了,若是我的 房里人打理了家里的生意,那以后娶了正室,又该当如何?是不是要让她也来插一脚?要是这位正室也懂得做生意,倒也罢了,若是不懂呢? 那家里的生意岂不是会被弄得一团糟,连累得我娘又受闲气?”

刘士衡讲了这一大篇,把个松烟听得连连点头,但心里却不以为然,暗道这身份摆在那里,你再讲得天花乱坠也没用。然而当他抬头看到 刘士衡的神色,心中却是一动,不由地脱口问道:“七少爷,难不成您已经有主意了?”

刘士衡不满地朝他脑袋拍了一下,气道:“亏你跟了爷十几年,现在才猜到爷已有了主意。”骂完,看了看自己的手,又嘀咕:“拿扇子 敲你脑袋敲顺手了,如今换作手打,还真不习惯……”

他已经有主意了?松烟脑中千回百转,迅速理清了当前的形势,一溜烟地朝大安街上跑,口中道:“七少爷,小人去给您买扇子,您先回 去叫他们收拾行李”

一把扇子而已,甚么时候不能买,非要这时候去,刘士衡嫌松烟有些太过殷勤,但却又叫他不住,只得哀叹自己教仆无方,先回家宅去了 。

松烟一溜烟地奔至大安街,径直冲进苏三成衣店,不分由说,拉了苏静姗就跑,苏静姗很是莫名其妙,幸好店里还有计氏照看,不至于空 了人。松烟拉着她到了一家专卖扇子的店铺,指了那满屋的扇子,请她帮忙给刘士衡挑一把扇子。苏静姗看着他,奇道:“你家少爷的扇子, 何时轮到我来挑?”

松烟拱手央道:“小人也是没办法,连着给我家少爷挑了好几把,他都不满意,这回若是再挑不好,小人大概就要卷铺盖回家了。”

苏静姗见他说得可怜,便只得转向柜台,随手指了一把扇柄看似檀木,扇面镶金边的的扇子,心想,这般看着既贵又张扬的扇子,正好配 那只常常打扮得犹如开屏孔雀一样的刘士衡。

苏静姗选定了扇子,松烟还没细看就一个劲儿地赞好,然后价也不还就掏钱买下了,行径颇有其主之风。

苏静姗见他难题解决,便转身就走,道:“扇子我帮你选了,若他还是不满意,可别怪到我头上。”

哪知松烟还是不让她走,口中道:“苏姑娘,求您帮忙帮到底,帮我在这扇子上画一副画,或是题一副字罢,您瞧这扇子光秃秃的,我拿 回去还是交不了差呀”

这下苏静姗可为难了,她穿越前,只是小学时练过几天毛笔,穿越后虽说也跟着先生学了一年的字,但到底学的时日不多,平日里也少练 ,因此一笔字写出来顶多算个端正,若是搬上扇面,可就贻笑大方了;至于画么,她漫画画得倒是不错,可这个世界的人,能看懂漫画?她很 怀疑。

再说这是刘士衡的扇子,让她去画画题字,好像也不太妥当,因此苏静姗很果断地拒绝了松烟的请求,转身出了扇子铺,开始朝自家铺子 的方向走。

然而松烟却紧跟着追了出来,软磨硬泡,非要她在扇子上画幅画不可,还说,只画画,不题字,谁知道是她画的?

苏静姗被他缠到无法脱身,心想他这话也有道理,便只得带他回到店中,钻进里面的帐房,取出笔墨,刷刷几笔画了幅刘士衡打算盘图, 然后吹干墨迹,拿出来递给松烟。

松烟先是没头没脑地一个劲儿赞好,但等扇子拿到手展开一看,就傻眼了,但他求人在先,而且夸人的话也已经说了一箩筐,这时就算嫌 难看,又还能说甚么?只能硬挤出一个笑容来,勉强谢了几句,合拢扇子走了。

他回到刘宅,犹豫了好久才把扇子呈上,结果刘士衡展开一看就直接去敲他脑袋,骂他:“好好的,你去招惹她作甚么?”

松烟嘿嘿地傻笑一气,道:“小人这不是怕您没趁手的扇子使用么?”

“那你就准备让爷拿着这把出去见人?”刘士衡气得连敲他脑袋好几下,还是不解恨。

松烟脑袋吃痛,赶紧马屁奉上,极尽讨好地道:“在苏州谁人不知刘家七少,只要是您使用的物件儿,哪怕是把破蒲扇,也会有人大声赞 好,然后跟着学的。再说了,咱们七少爷向来特立独行,又岂是个怕人说的……”

他在说前面一席话时,头上又挨了刘士衡一下,但难得最后一句话却合了刘士衡的心意,得他赞许道:“算你小子说对了,这世上,还真 没有甚么能束缚住本少爷的,罢,今儿就饶了你这遭。”

松烟喜不自禁,赶紧奉承送上,先夸刘士衡无拘无束最是潇洒惹人羡慕,后夸这把扇子犹如他的为人一般不羁同他最是相配,直把个刘士 衡夸到头昏脑胀又赏了他几下才住口。

虽说刘士衡觉得松烟奉承他的话有些道理,但究竟用不用这把合拢华贵,展开不文不类的扇子,他还真的很犹豫。。。。

第六十三章 谋划

整理行装,奔赴码头,犹豫中的刘士衡,直到登船启程,也没得出个定论,于是只得把那扇子用个无比华美的扇袋儿装起,挂在了腰间。 等他回到苏州,见到席夫人,尚未开口,却听得席夫人问道:“路上可曾碰见我们家遣去东亭田家的媒人?”

是代表刘家去退亲的媒人罢,刘士衡摇了摇头,将自东亭带回的礼物奉上,想先讨席夫人一个欢心,再同她提自己的亲事。

但没想到,一向稀罕他的席夫人却满面忧色,对他奉上的礼物也只是略略看了一眼,道:“你祖父称,人不可言而无信,何况田知县还是 他的门生,因而他坚持不肯退亲,而且,不但如此,他还让我马上遣媒人前去东亭,与田知县商议婚期,要趁早把你十三妹嫁过去……”

看着席夫人的满面愁容,刘士衡却没来由地心头一松,脸上不知不觉地带出笑来。

席夫人见了奇怪,便问道:“怎么,是田知县家的公子病好了么?”

刘士衡这才意识到自己反应的不妥,连忙收敛笑容,道:“孙儿这次去东亭,不曾见到他,因此不知他病情如何。”他想了想,觉着反正 田悦江的病是装的,迟早都要痊愈,还不如就此顺着席夫人的话朝下讲,也好解释为何他十三妹即将嫁给一个病人,而他却还面露微笑,于是 便补充了一句:“不过听说有起色,兴许马上就要好了。”

“当真?”席夫人听后很是欣喜,一叠声地唤身边的妈妈们,叫她们赶紧备一份厚礼,请那位常到家里走动的丁太医去东亭走一趟,替田 悦江瞧瞧病,好让他早些康复。这位丁太医,乃是一位告老还乡的老太医,医术深得席夫人信赖,每月的平安脉都离不得他的,若非田悦江即 将成为她的孙女婿,她还舍不得让他去东亭奔波呢。

刘士衡瞧着席夫人心情挺好,就清了清嗓子,准备开腔,但哪知席夫人却突然嘴角下垂,抚着荷叶边袖子上绣的**叹道:“要不是你爹耳 根子软,听了你母亲的话,也不会就答应了田知县的提亲;要不是同他家结了亲,也不会闹出如今这许多事来,害我一把年纪了还整天提心吊 胆地担心着你十三妹。”

刘士衡听着觉得不对劲,朝门口一看,果然是他娘来了,这番话明着是对他讲,其实是说给她娘听的。

他的娘亲甄氏脚步一顿,随即面带微笑地走了进来,仪态万方地向席夫人行礼问安,随后站到了席夫人身侧,问她午觉睡得可好,想不想 吃甚么。

席夫人不高兴了,道:“去和田家议婚期的媒人只怕都到东亭了,你还只惦记着这些有的没的,难不成家里的人都得**心不可……”

甄氏静静地立着,不论是从身形还是从表情,都看不出一丝不满。但面对此情此景,刘士衡还怎么把向苏静姗提亲的事说出口,只得把心 事暂且压下,挖空心思地搜罗出些奇闻趣事来转移席夫人的注意力,好叫他的娘亲早点脱身。

好容易哄得席夫人面露笑意,刘士衡也失了最佳的游说时机,只好闲话三两句后行礼回房,另想办法。

本来没能达成目的,他是满心烦恼,但双手枕头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后,他却开始庆幸没有草率地把心事讲出来,不然真是打草惊蛇了。… …此事若就这样贸贸然然地讲出来,别说席夫人,恐怕就连他那好脾气的父亲都不会同意的,还是使个计策,从长计议的好……刘士衡想着想 着,一个计划在脑中渐渐成形,唇边露出微笑来,仿佛现在就已能预见自己将来的胜利……

没过会子,已近饭时,席夫人房里的大丫鬟来请,刘士衡想着甄氏也是要去席夫人那里伺候的,便打发了那丫鬟先回去,自己则去了甄氏 处,趁着与她同行,打探口风:“娘,咱们家就数你最累,最能干,却受的委屈最多了。”

甄氏脸上的一抹难过之色一闪而过,嘴上却道:“休要胡说,我能受甚么委屈。”

刘士衡扶了她的胳膊,嬉皮笑脸地道:“不如孩儿给您娶个厉害的媳妇回来,教她给你作个帮手……”

“胡说些甚么”不曾想,一向和风细雨的甄氏此时却是柳眉倒竖,喝斥刘士衡道,“你平日里油腔滑调也就算了,但自家亲事,岂能挂在 自己嘴上,没得让人笑话”

刘士衡不满地嘀咕道:“我又不是养在闺阁里的大姑娘,怎么就不能自己提了?”

甄氏正色道:“你是刘家的嫡孙,多少人瞧着呢,怎能叫人抓了把柄去,就算不是闺阁中的大姑娘,也不可把这样的事挂在嘴边,凡事有 你祖父祖母作主呢,再不济,还有你爹和我,赶紧给我把这样的话收回去,以后休要让我听见你再提,不然家法伺候。”

甄氏这样斩钉截铁,刘士衡哪里还敢再提,只暗自庆幸,幸亏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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