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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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谋-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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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边一直不缺女人。

这个时候才记得父亲很早以前曾经跟我讲过,男人只要有了名誉地位和财富,想要什么女人,迟早总会有的。

可能当时我还小,并不懂,也可能是我并不想去懂,但是到了这个时候我才开始真正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小半年,我去柳家拜访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去总是能看到寒烟眼里的恨。我知道,阮少爷始乱终弃的传闻早已在街头巷尾传地沸沸扬扬,而我却只是一笑置之。

寒烟于我而言,或许是因为当时对那抹温存的贪恋。是贪恋,是依赖,然而却不是无法舍弃。这个时候才最最明白自己的薄情。而我对她,始终是更多一点愧疚。

曾经,我以为自己至少可以给她幸福,然而到了现在我才明白,那也只不过是“以为”罢了。

佳人在侧,更多的只是逢场作戏,看多了女人的阿谀奉承,见多了谄媚娇柔,我甚至不愿意再多看几张绝色好看的脸,只去欣赏她们的身体。被褥之间,或许只有这里可以让我的手脚感到暖一些。

看似毫无规律的作为,唯一不变的是阮家在扬州基业的愈发稳固,随着父亲卧床的时间愈长,渐渐的那个阮家真正的顶梁柱也被人给遗忘了。

大家的印象中,阮家少爷,已经是阮家百年基业无法或缺的人。

也就在这个时候,柳家忽然没落。

显赫一时的柳家,突然间家破人亡,官兵冲入柳家府邸的时候,我正在品香楼里喝茶,阿哲坐在我面前,看着的是城南的方向,眼里隐隐含笑。

我不知道他在笑什么,然而嘴角间也是有一抹弧度。

其实钱并不是万能的东西,然而却足够叫人决定人的生死。这种翻手成云覆手雨的滋味,真正体会的时候才知道,其实并不叫人畅快。一手弄垮了柳家,当晚,我一夜宿醉。'TXT小说下载:。。'

最终还是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在一家青楼里赎下了寒烟,带回府中。阿哲曾经劝告过我不该这样做,然而这一次,我终究没有听他的。

柳家和阮家合力破坏了我原本有的家庭,现在是我对两家的报复,然而却并不是对她的。现在的她,和当初被带入阮府的我,又有何区别?潜意识里的心痛,我知道我对她始终感到愧疚,因此万事待她千依百顺,然而她似乎知道一些什么,一夜之间从以前那个清冷温婉的大家小姐,成了傲雪凌立的寒梅。留这样一个女人在身边很危险,但是我却始终一意孤行。

拖了一年半,父亲的病时好时坏。

买通了大夫,这就是我需要的效果。

带了立秋的时候,我知道时机已经成熟。

神不知鬼不觉之间,先前的药房又被稍有改动,乍眼看不出什么,却已下了毒。好好坏坏之间,父亲的并突然急转而下,俨然是随时驾鹤西去的趋势,阮家族里的几个人见状显然也都焦急了起来。

可是,只要有什么人稍有举动,不消半月,总会顷刻钱财散尽。

明面上依旧我行我素,然从很多人看我的眼光中我已知道,他们已经不会愚蠢到再次来“试探”。

入寒冬的时候,父亲终于病逝。

我还记得那天下着雪,纷纷扬扬,阮府上下已换作一片缟素,与周围的雪景交相辉映。我立在庭院中,前堂的人络绎不绝,嘤嘤的哭声落入了耳中扰地心神一乱,恰好庭前几点落英,我伸手时落入掌中,感觉有些冰凉。

风一拂,脸上也是几片寒意,才知道竟是自己落了泪。

呵。明明是害得我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在这个人死的那天,我居然还会感到有些伤痛。门外的哭声分明又是这样的虚假做作,就如一个个世间的人戴着伪装的面具,我亦如是。

那天阿哲并没出现过,我知道他是在堂前堂后地忙碌着。

寒烟那天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说:“阮慕白,没想到你居然狼心狗肺到了这个地步,亲手弑父。” 然我却笑,笑地云淡风轻。

寒烟一直是个很聪明的女人,我做的一切瞒得过任何人,却也从没想过瞒他。

我轻轻一笑,答道:“是。”

我本来就是一个冷漠至极的人,没有人曾经关爱,怎么可能懂得对人温柔?再多的温柔只是假相只是伪装,也是对自己的保护。本来以为寒烟是世上唯一一个懂我的女人,然而当我知道柳家的作为后,我和她也已经注定陌路。

我既无法原谅柳家,自然也没有权利要求她来原谅我。

如今,柳家已经家破人亡,阮家也有了新的主人。不论他曾经的身份是什么,如今阮家的东家始终是我——阮慕白。

阿哲顺理成章成了阮府的管事,实则我本想给他一个更好的地位,他却不要。

说起来,他是一个脾气古怪的男人,比我还要古怪的多。

扬州城里的风波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地也归入了平静。阮府中一些其他的人,在我的安排下各自过着万分“平静温馨”的日子,也不会多起波澜。

人一少,整个阮府就显得有些空落了。

与寒烟相处,多少因为愧疚而显得有些怪异,于是我便从外头又找来了两个女人。一时间风流之名愈发四起,然我只是笑。女人对我来说,或许始终都只是玩物罢了,扬州对我来说也不过是一处玩乐的地方,渐渐地也生了倦意。

那天阿哲说,金陵唐家有三位少爷,如今的少东家也是位和我年纪相仿的少年公子,排行第三,人称唐三少。

我轻轻一笑:“只是三公子居然也能接管唐家这样大的产业,看来这个人也有不小的能耐。”

阿哲瞥上我一眼:“别的不说,这个人还是个病痨子。”

“哦?”轻轻地挑了挑眉,我不知为何感到格外有兴趣,“扬州有些无聊过头,不如去金陵会上一会?”

“随你……”阿哲的话是如预料中的回答,这时却是看着我一笑,“其实你跟人家有过一面之缘,你给忘了?”

这个时候我才依稀想起似乎记忆中确实有个黛色如墨的身影,如一汪浓浓的夜色,无止境地酿开在周围。

我哑然:“你是说那时候的……”

阿哲点头:“对,就是去商仙府上拜访的途中,中途病倒的那个公子。”

一想起那双深邃却不见喜怒的眼,我的兴趣顿是愈发地大:“这样说起来,的确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呢……”

“你是在扬州寂寞了。” 末了的时候,阿哲忽然这样说。他没有再看我而是转身离开,只留下一亭子淡淡的酒味,透着阳光有些微凉的感觉。

把最后一杯酒一饮而尽,我却是眯长了眼轻轻地笑了。

是啊,或许真的是寂寞了……虽然说烟花三月下扬州,然而对于我来说,这样的一个扬州里有着太多的回忆,在这个时候看起来反而恍然似梦,愈发地显得不复真实。

温柔乡里的阮少爷,再怎么样的多情种子,在床上柔情缱绻的时候,谁也不知道反而是更加的寂寞。不论如何把那个床上的女人深深揉入自己的怀里,都无法给自己一种安稳舒心的感觉。

如果要是让人知道这样的一个风光无限的阮少只是在夜深一人的时候落寞无眠才会落得个风流薄幸之名,谁说又不是一个叫人哑然失笑的笑话呢……

从扬州到金陵,也只是一段路程。但真正踏入金陵的时候,依旧是那些惊艳钦羡的目光,始终让我感到难免有些失望。本以为换了个环境会有不同的人,这时才知道是自己的期望太高,于是依旧是那张面具,待任何人的温和有佳,内心却只有冷。

见到唐青墨的时候,我知道,这个人是真的可以做我的对手。而从他的眼里,我也分明看到那种带着浅浅自信的敌意。看透他的同时,他却也是看透了我,对此,只可相视一笑。

可能正是因为落寞了太久,手上也早已不复干净地沾染了很多人的血,这时纯粹地多了一个敌手,商场上的事,不论胜败都早已是无谓的事。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结局是哪个,人也总归只是归落尘土。我空寂地一人独来,到时也不过一人独去而已。

只是那一日与唐青墨在漱斋的初聚,不想竟然遇到了一个了不得的角色,第一眼看去时我尚未留意,待看仔细了,才忽然发觉似乎还有更好玩的事会发生。

于是——

拉着修长的眼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直到她的身子似乎不自觉地微微僵硬,开始调侃地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逡巡……

说起来,商仙林和道的女儿,似是叫“林婉霜”。

那时也没料到,这才是事后一切的起点……

一个无意闯入的女人,成了我生命的又一个转折的点。

直到很多很多年以后,回想起那时的相遇,我依旧想不明白,明明是这样一个貌不惊人的女人,到底是怎么样可以走入我的内心的。连寒烟都无法抵达的最深处,最终却是要对她放开,看多了绝色美貌的女人,再漂亮的女人也不过只是一个玩物,偏偏在那个时候,

对这个人,要萌生了不一样的情愫……

37、第35谋 柳女寒烟

由英王下令部署,次日一早,该准备的东西也都已经准备妥当。

阿婉站在门口,遥遥看着前头的人手忙脚乱地装载着,却满是心事。前一晚在英王帐里的一聚之后,英王留下了阮慕白谈事,而林初容则是签了他走。

虽然很想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又跟英王又了牵扯,但是林初容却还是那个特别懂得先下手为强的男人,还没等她追问,就已经干脆利落地拿了另外一件事封住了她的口。

而也就因为这件事,叫她失眠不算,还让她恍恍惚惚到了早晨,看着前头那个修长的声音眯细了眼,依旧有些不知如何开口的感觉。

如果没有记错,这一次由阮慕白带离金陵的那些资产,怎样也有阮家半数的产业吧。虽然本身这就是一次冒险的举动,然而真当这一次赌博被宣告失败的时候,还是让人感觉难以置信。

现在可以说阮家的半数家财都已经付诸流水,为什么这个男人还可以表现得这样平淡?然而也正是这种泰然的态度,让她忽然感到格外的刺眼。

不是不相信这个男人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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