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爱,请深爱(第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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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爱,请深爱(第一部分)-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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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如果爱,请深爱(第一部分)已完结小说  清凉版 浪漫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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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风到哪里去了(1)         
  宝宝问,   
  风停了以后,   
  又到哪里去了呢?   
  妈妈说,   
  风停下来时,   
  它其实是吹到别的地方,   
  让那儿的树跳舞去了。   
  风到哪里去了   
  作者 / 苏枕书1   
  当我发现自己的二十周岁生日已经过去的时候,还是颇自伤感地甩甩脑袋,对木瓜说:“以后装嫩都没有机会了。”   
  木瓜龇牙咧嘴:“我比你小,我比你小!”   
  木瓜其实是个很美的女孩儿儿,丰臀细颈,标准的油画美人样,可惜她自己并不这样以为,而是时常对镜忧愁:“为什么,这么肥?为什么?”   
  我会恶毒地打击:“最好还是认了吧。”   
  我生日在二月,还没开学,所以她不必请我吃饭。她生日在六月,我就得请她吃饭。她二十岁生日一整天都和男朋友在一起,中途就发了一条短信关照我下楼吃饭,又说如果懒得走可以把她桌子上的抹茶小卷吃掉。我问:“猕猴桃可以吃不?”她答:“只许吃一个,另一个我回来吃。”我为她一见男人就丢下我而表示愤慨,不仅吃光了很精致的抹茶小卷,还把两个猕猴桃都送下了肚。 
  
  她黄昏回来,情绪却不大好,爬上床把头埋在被子里。基本上,每次她这样,要么是痛经,要么是和他吵架。显然这天还不是痛经的周期,那么,我就该很严肃地慰问她:“又和他怎么了?” 
  
  她哼了声,懒洋洋地侧过半边脑袋,居然哭过。她说:“我想出去唱歌。”   
  好,不就是飙歌么,没问题,姐姐我请你。今天是你生日,二十岁,不许哭。   
  那晚我们在幽暗的小房间里很深情地点蜡烛、许愿、吹蜡烛、切蛋糕,唱各种难听的歌。归途中风很大,鼓起我们的裙摆,像灯笼。她扁扁嘴,好像要哭,又好像要发表几句感慨,最后只是咧咧嘴,一笑。 
  
  第二天木瓜和他分手了,也没有明确的原因,就是木瓜突然发现他很幼稚。她不能容忍和一个比她还幼稚的男人在一起。我问:“他哪里幼稚了?”木瓜也答不上来。好像生日一晚上她就长大很多岁似的。女人真奇怪。 
  
  就好比我可以在二十岁生日的第二天喜欢上赵远一样。   
  我和木瓜双双长大了。   
  2   
  在我和木瓜看来,四美无疑是个感情丰富的姑娘。她精瘦,长发,穿松松垮垮的衣服,锁骨扬起一个骄傲的弧度。木瓜惊叹过无数回:“多么完美的锁骨!”四美很不谦虚,点头说:“那是当然。”当我和木瓜呼呼大睡时,四美则开一盏节能灯抱着电脑写小说。我总能迷迷糊糊地听见她咯吱咯吱嚼饼干的声音。 
  
  初夏有许多清爽恬静的日子,天气还不是非常热,栀子花开了。四美揣着新稿费,穿着新裙子,和新认识的朋友出去旅游。回来后那个朋友成了她男朋友,她也为他写了篇小说,有关皖南某个山清水秀的小镇。她说:“那真是一个滋生爱情、适合天长地久的地方。”又假又煽情,不过木瓜信了。她非常激动:“我也要去那里滋生爱情,天长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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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风到哪里去了(2)         
  尽管我很不情愿,后来还是跟木瓜去了那个叫霞坑的小镇。霞坑在歙县,最美是春天,旧居错落,湖山掩映,油菜花铺天盖地。这都是四美笔下的记述。可惜我和木瓜去的时候已经是初冬。江南初冬最难将息,冷雨敲窗,阴寒漠漠,我们窝在旅舍里睡觉、发呆、吃零食,在走廊里逗主人家的狼狗,并没有任何与爱情有关的事情出现。 
  
  四美因此受到木瓜的无情谴责。   
  光阴急转,到了我们毕业的时候。宿舍里另一位消失很久的姑娘施施然回学校拿毕业证书和学位证,她是连理。   
  我们太长时间没有见到连理,她比去年冬天要瘦一些,穿手工印染的宽脚裤,浑身都裹着风。四个人聚齐吃饭,杯盘叮咚。饭吃到一半四美被男朋友接走了,尾声时连理也被男朋友接走。剩下我和木瓜风卷残云,讨论着四美和连理的八卦佐菜,转念自身,不由唏嘘。 
  
  后来木瓜举着手机按下一串号码,接着那位“幼稚”的前男友来了,木瓜要对我支吾什么,我摆摆手:“去吧,我把剩下的松鼠鱼吃掉。”   
  小包厢静下来。我也终于可以,战战兢兢趴在桌角,拨通赵远的电话。   
  3   
  那一刻我酝酿了许多缱绻与忧郁要说给赵远听,可是拨了几遍他都不接,这才想起不到中午十二点他是不会起来的。   
  我和赵远其实是旧识。大约是十一二岁的夏天,我暂住在姑姑家避暑。姑姑比我大十六岁,做一家时尚杂志的总编,家里填满匪夷所思的东西,譬如一截破船,一张织纹诡异的羊毛毯,一缸透明的热带鱼。我最喜欢的还是她家那口巨大纵深的浴缸,真奢侈,我完全可以在里面游泳。每天帮姑姑整理完几页剪报,我的任务也完成了,可以抱着绘本去泡澡。那个暴雨初停的黄昏,我翻完夏洛特的《风到哪里去了》,风没有停,只是吹到别的地方去了,让那里的树跳舞。浴缸的草莓味泡泡渐渐退下去,我像很多女孩儿儿一样喜欢草莓样粉嘟嘟的物事,泡个草莓泡泡澡,裹条草莓花纹浴巾,浑身滴着水踏在光净的木地板上。我径自开冰箱拿牛奶,转身时突然发现客厅沙发坐着个年轻男人,端端正正捧着茶杯。我瞪大眼,蹭一声溜进另一间房。外面的姑姑笑:“我哥哥家的女儿,估计被你吓了一跳。” 
  
  若干年后姑姑辞掉工作,嫁到法国,对时尚杂志失去了兴趣。她常常往我邮箱扔很多照片,大多是她亲手种植的蔬菜、花木。我曾问她是否还记得当年那个来喝茶的赵远,她很认真地回答,到她家来喝茶的人太多了,实在不记得有个赵远。 
  
  我也曾问赵远:“你还记得陆编辑哥哥家的女儿吗?裹一条浴巾踩了满地水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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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风到哪里去了(3)         
  他则是很温柔地笑道:“当然记得,像只兔子。”   
  这是我们刚开始接触时的对白,是童话风格的文艺腔。   
  我二十岁,赵远已经三十二岁,是本城电视台的总编。我在电视台打工赚外快时,有人指着他小声说:“那个人很难伺候,你要小心。”恰好他转身,我看到他,吓了一跳,马上想到光净木地板上的水脚印。他一时当然不记得我,连看都没看我一下就从我和那位八卦姐姐身边走过去。 
  
  我们很快又碰面。他指着我反复修改了多次的稿子,微微皱眉否定地说:“这是访谈节目,不是舞台剧、话剧。”我心里想,这都是四美改过的,你还通不过?要是我告诉你这篇是青春美女作家钱四美的作品,你肯定屁颠屁颠地说太好了太好了。 
  
  当然我的稿子的命运还是得到他毫不留情的一句话:“重写。”   
  我一面诅咒赵远,一面回忆多年前坐在姑姑家沙发里文质彬彬喝茶的男青年,又愤怒又好笑。   
  那篇稿子最后还是通过了。天色已晚,我转头看见收拾东西的赵远。他居然笑问:“你姑姑现在怎么样?”我一怔,渐而转怒:“你认出我来了?”他摆手笑:“和那时候一点没变,一惊一乍。”这句批评无疑有了亲近熟稔的意思,我语噎,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做,如何说。他却已邀请:“一起吃夜宵?” 
  
  糕团店的灯光铺落他身上,他样貌看上去和从前一样。我几乎忘记了他已经三十二岁,以为这些年来只有我一个人长大了,他原地不动。   
  他吃海鲜烩饭,我吃酒酿团圆。他含笑谈窗外风物、刺绣馆、书画院,一草一木都有故事。我来不及赞叹他的博闻强识,只记得他手指洁白修长,眉目圆润温和,声音饱满低沉。不久之后一起吃宵夜的时候,我已经能很自然地从他碗里搛蛤肉和笋片吃。 
  
  这一幕很快出现在他的小说里。我抱着那册期刊朝他笑。他淡淡地,似是心照不宣,又似是毫不在意。我一愣,脸缓缓涨红,原来有很多个女孩儿儿可以和他吃海鲜、从他碗里搛自己喜欢的蛤肉和笋片。 
  
  4   
  毕业后第一件大事就是参加连理的婚礼。   
  到场宾客还有木瓜和四美,以及男方几位朋友。先时我以为是连理在玩过家家,后来发现她和男友居然真从民政局回来,手里捏一本小红册子。我与木瓜瞠目,四美抱着水果拼盘吃得开心:“你们真笨,她老公要去美国,不领结婚证怎么办陪读手续?”我与木瓜面面相觑,没想到连理就要去美国了。四美闪闪眼:“连理是偷了户口簿出来的,等明年她也在美国申请到了学校再告诉父母。”有勇有谋啊!我与木瓜大为叹服,又羡慕不已,唯有埋头吃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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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风到哪里去了(4)         
  连理的男友,哦,现在已经是丈夫,是个瘦瘦的眼镜男,吃饭时帮连理剔鱼刺,又帮连理布菜,我和木瓜眼红极了,不停赞美:“啊,连理你太幸福了,真的太幸福了!”大学几年,连理行踪不定,很少住在宿舍,常常揣张地图只身出游。有时候连期末考试时间都不记得,比四美还糊涂。我和木瓜不止一次忧心,这丫头怎么嫁得出去?想不到她倒是我们之中嫁得最早最好的一个呢。 
  
  席上连理换了一条长裙,四美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枝卷丹百合,别在连理耳畔。连理垂目微笑,我竟如初见她一般,觉得她便是桃夭灼灼的新妇,处处稳妥,真好。酒饭最后还有扔花球一项,连理捧花,闭目,扬手一抛,木瓜和四美都去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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