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他什么目的不？”韩正元放下筷子，坐正。
“他目的很明确。”宋学嘉也坐正：“想追求我，满足他自己的虚荣心。”
“你还知道啊！”他扔了筷子，“你知道还跟他回家？”
她没有纠缠于这个问题，而是说起了另一个想法：“他能给我很多，很多我所需要的物质条件。”宋学嘉数手指头：“房子，汽车，稳定的收入，还有。研究生。”
他想皱眉，想掀桌子，但终究没做出来：“你想要这些？”
她撅撅嘴：“至少这些，在目前都是我靠自己的能力得不来的。”
“跟他好，也是你能力的一种表现啊？”从来不知道，认识二十几年的人居然这么陌生。韩正元有点想笑。
宋学嘉瞟他一眼，还真是事不关己，说得多轻松啊。她墩墩筷子，夹了片胡萝卜：“是啊，他出钱买我的青春，等价交换。”
“等价交换？”韩正元终于笑出来：“宝贝儿，干买卖没有不想赚钱的，这世上就没有等价交换这个道理！”为了加强可信度，他很不明智的以身试法：“我交的那些女朋友，就没陪过一分钱！”他很激动。
“陈蕊呢？”她平静。
“她除外。”
然后短暂的沉默，宋学嘉没忍住脱口而出：“你激动个屁！这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谁呀你？乐意管，管陈蕊去！”她更激动了。
“陈蕊？人家用不着我管，”现在都不知道管着哪个呢，再看眼前这个：“人家跟我这么长时间，一直洁身自好，都是朋友，你也好好学学。”
“洁身自好？”宋学嘉吐了嘴里的香菜叶：“都ABCD了，还洁身自好呢，你别在这儿恶心我，不要……”这不是没事找添堵吗？既然话不投机，那真是半句也多，咽下后的脸字，她拍拍屁股走人了。只剩下韩正元掰折了方便筷子，还付了饭钱。
回寝室接到老四的电话，这丫头好像过的还挺好呢，絮絮叨叨，说准备换个男朋友。宋学嘉骂她神经病，给你一百个种儿，你也没那本事。神侃了一会儿，哄着她放下电话。可是电话刚放下，手机又想了。如果这不是东方留下来的念想，她还真想不用了，忒烦！看看来电显示，她突然肾上腺素分泌旺盛，心想，老这么分泌肯定老得快。接起电话，她换了语重心长的口气：“林经理，这么纠缠真没什么意思。”
“你不给我机会怎么知道我不行呢？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我实在没时间培养感情，临毕业事情是很多的。”
“所以说我是最适合你的啊，跟我在一起不但可以培养感情，还能多很多时间。你可以专心的写你的毕业论文，实习这边我会给你个好成绩，你不来都没关系。到期末我们公司还给你们一个校级优秀论文的奖学金，那东西怎么说都有理，你说是不是？”林立石突然发现自己说了这么一大堆，电话那边居然没给什么反映，连打断都都没有。
宋学嘉已经懒得再说什么了，这人根本就是破布缠腿：“您说的条件很诱人，但是我，不，需，要。再见。”挂了电话，拆下电池。大骂，真他妈的，什么人都有。从来没见过这么磨叽的男人！
林立石被挂了电话，更来气，还真没被人这么拒绝过。他不说自己帅，那东西没用，但是凭着自己对女朋友的慷慨基本一两轮都能拿下，这回都这么直接了，她居然还拿翘！真是不给你点苦头，你不知道什么是幸福。真他妈的，从来没跟女人这么磨叽过！
二十一、小鞋儿
经历了摔电话，宋学嘉想林立石应该会给他小鞋穿，兴许在工作上折磨她，那倒不怕。就怕他直接告诉她实习不及格，那就麻烦了。要是那样，她就是闹到校长办公室去，也得给自己讨个公道。不过林立石应该不会做的那么直接，翻来覆去的想，最终也是猜到了开头却没猜到结局。
再上班的时候会突然间接到调令，摇头苦笑：“没辜负我的期望，还真是个小人。”
“说我吗？”林立石出现在门口，他现在真是太喜欢看宋学嘉那副苦恼样，掏出一张纸巾擦擦眼镜：“你不是不喜欢水到渠成吗？顺应你的意思，让你去锻炼一下，年轻人应该多经历点历练。相信，以后你会感激我。”
“林经理我现在就已经在感激你了。”宋学嘉收起通知书，依旧笑得甜美。
在众人的瞩目中，收拾东西，准备去门店报道。
原本想，置业顾问也不错，也就是售楼小姐的别称。但是到了地方宋学嘉有点懵，她怎么不知道林立石他们的房地产公司还做二手房买卖？
实际上，她的实习关系被转移了，从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行政文员变成了二手房的置业顾问。
门店很小，两台电脑，四个男孩一个女孩，还有脏得没法上的厕所。电脑显示器的左下角贴着纸条，上书“每天三个带看，五十个回访，一套房源。”她没受过岗前培训，这些她都不明白，所有的一切都显得无从下手。
店长是个很瘦的小伙子，对宋学嘉的到来好像并不愿意，与之相反另一个女孩子就非常高兴，终于有同性了。
第一天，店长拿了一打画得很规整的图，都是这附近的社区图。“小宋，你拿着这些先把社区走走吧，做二手房必需得熟悉地形。等跟客户介绍房子的时候，你能说出有几个垃圾桶，那客户才信任你。”
于是，本着能说出几个垃圾桶的信念，宋学嘉开始踩社区。挨栋楼的穿行，就像扫雷的在排查，但是她完全没有目的性。一会儿拿图出来看看，是这个社区，那这个圆圈中间带个叉的是什么？走了一上午才明白，是烟囱！基本是锅炉房的位子。
炎炎烈日，宋学嘉就觉得口干舌燥。这么个走法能记住个屁啊？还说晚上回去考？神经病！索性什么都不管了，她找个小卖店喝汽水。一边喝，一边跟老板娘探讨电视上的娱乐节目。再看表三点多，打道回府。
回了门店，店长没说什么，也没有考什么试。宋学嘉坐在店里看着几个上门求租的客人来了又走，然后看着同事背后骂客人SB，再然后天黑了，下班。
第二天，店长拿了两把钥匙，“小宋，今天上午你还是去踩社区，然后去看看这些可控房源。记住他们多大，什么情况，再画个房型图。”
于是一天又开始了。踩完社区已经是中午了，店里唯一的女性同胞小米自告奋勇带她去看可控房源。
房子在三楼，双阳，黄色系的简单老式装修，前面有一栋六层的多层。小米介绍完基本情况开始背着手在屋里踢地板，很有节奏。
宋学嘉绕了一圈，用小本子照小米教的方法画房型图。“这里会不会挡光？现在这个时间看不出来啊。”
“这个问题好办啊！”小米跳到窗前，指着对面的楼说：“你站在窗前一米左右的地方，个儿高的往前点，个儿矮的往后点。然后看能不能看到对面的楼顶。露出来的天越大，光照的时间越长。”
还有这样的道理呢！宋学嘉站在一米开外的地方看，有那么一点点的天。
小米又说：“这个房子，我可以很确切的告诉你。”她转过身高兴的说：“挡！”
宋学嘉喜欢这个人，总是那么开心。“那这房子怎么卖？”
“挡光而已，照样能卖，”小米开始掰手指：“第一，便宜。第二，楼层低。第三，面积小。卖给年轻人结婚用，过渡期，最适合了。”
分析的真有条理，很专业。暗暗点头，随口问：“这房子登记多久了？”
“五个多月。”小米又笑了，“比我在这店里的时间还久。”
晕了，宋学嘉纳闷，“你说的这么好，怎么这么久都没卖掉？”
“因为没有合适的人啊！”小米又一次掰手指：“楼龄23年，就算找我们做也很难贷款了。虽然不临街是优点，但是到公车站太远啦。而且你没发现这个是拐子楼呢，虽然年轻人不迷信，但是楼道里太背。”
宋学嘉又一次猛点头，真是有道理。这么多专业人士都没能把这房子卖掉，看来还真是难哦。“那要是想卖掉该怎么办？”
看来掰手指是小米的习惯性动作，第三次她只掰了两根：“一、让房主再降价。二、遇见一个冤大头。”
“就不能有个卖房子的神人？”
“那个叫奇迹，不在预料之内啊。”
“小米，你来多久了？”
“快四个月了。”
“那转正啦。你卖过房子吗？”宋学嘉觉得自己问的小心翼翼的，就怕万一言中。
“有，店长帮我从小中介挖的，挺缺德的呢。”那表情倒是一点愧疚的意思也没有，反倒是兴奋无比。
于是第二天在宋学嘉无限的崇拜中度过。
然后第三天，第四天也都是在相似的熟悉业务中度过啊。
宋学嘉社区已经走完了，在店坐着，电脑、电话都抢不上，又不会干什么。只能瞧着别人干活，想着也许可以偶尔接待一下进店的客户。
阳光充裕，和风徐徐，这么好的天儿看房子的人也多起来。走了个大爷，又一个阿姨进店，正赶上前屋没人，宋学嘉照着房源纸做简单讲解。
正讲着，里屋一个叫大胖的男孩端着水杯走过来：“阿姨想要个什么样的啊？改善居住环境？”
“不是，孙子在这边上学。”
“那是想要学区房喽？”他站到宋学嘉面前，完全取缔了她的位置。
大姨转过身来，不记得宋学嘉的存在：“那倒不用，我孙子考上了。想让儿子他们搬过来，就近。”
“那真不错。我这有个小房儿挺好，四楼南北，三室一厅，不临街，不把山。就我们店儿后身那小区的，八十三平。”
“一平多钱啊？”
“和着5300一平。”
“太贵啦吧。”
“我地阿姨呀，这地段，这价钱很便宜啦。八十三平，没公摊。四楼南北不把山，哪还有这么好的房子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