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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年？”
“18年。阿姨您要是不贷款，也不成问题。贷款的话，也能贷，就是年头少。”
“我不贷款，”阿姨开始感兴趣，“就是怕太破，也不愿意死过人。”
“您放心，那不能。小房收拾的挺干净，原来一直住着两个老师，这要到国外享儿女福了，才卖的。”
“什么时候能看看？”
“有钥匙的，随时看。”
“那看看去吧。”大胖答应好，收拾东西带人出去了。
就这样，宋学嘉眼看着被人就这么把客户抢走了。她不怎么在乎，本来就是磨洋工的，再有两个多月就拜拜了。
可是小米不这么想，抱着个本子蹦过来：“大胖最能跟人抢单了。”把本往她手里一塞：“你脑子里得有房子，你就背几套典型的，就可着这几个卖。这里面全是我们店的可控房源，你好好的记熟喽。”
怎么也不能辜负人家的好意啊，宋学嘉接过来诚恳的点点头，但是心里还是得过且过吧。然后她接着晃荡到晚上，很多人来店里开会。
每周例会，区域经理下店总结工作。区经说，我们要加强带看，及时回访，增加房源。减少折单、爆单。房源是我们战场上的弹药，没有房源你们卖什么？所以每人每天一个房源，做不到的罚款十块。带看是成交的基础，所以没人每天三个带看，数量不够罚款十块。
宋学嘉在下面合计着，罚款是政府行为，任何集体和个人都没有这样的权力。但是，事实上，这些规定在现实面前完全的苍白啦，老板总有一句话，叫做：干不了你走人啊。
在草纸上写写画画，这要是完成不了任务，底薪700基本就都扣没了，一个月白玩。她是来磨洋工的，但是不能给人干白工，得加油。
经过一晚上的深思熟虑，第二天宋学嘉决定从带看开始解决问题。她拿着本子看看，熟练的拨着号码：“喂，韩哥？我是XX的小宋。”
“啊？”韩正元一愣，没猜出来是谁。
宋学嘉翻白眼，继续努力：“韩哥，你不要在南岗找个房子吗？优度这儿有一套，挺适合你的。”
“啊！你啊！这是演哪出啊？”
“那行，下午一点，五十九中那见吧。”
“你这是要我出来吗？”韩正元抓紧机会确认着问题。
“那不见不散啊。”午饭吃了个面包，宋学嘉就赶去地方了。
有几天没看见她了，韩正元还有话想说却开不了口。看她在太阳底下满头是汗，韩正元不自禁的给她擦下去。她没躲，并且接受的那么自然。韩正元心情大好。扬着嘴角笑着说：“真带我开房去？”
“看房！”宋学嘉瞟他一眼，“怎么说我也是出来干活的。带你看个小房吧。”
然后他们一起去看了一个房虫子的房，一个四十几平的单间。房虫子就是倒卖房子的人，往往低价投资一个小房，办个委托登记，装修一下，转身提高价钱就卖出去。听小米讲，有一次，一个虫子上午在店里买了一个二十一万的房子，俩小时办下了委托登记。跟着店员回门店取车的功夫，就把钥匙扔在这了，说二十四万给我登记吧。他连装修都没有，直接就这么平地涨了三万。
私人的小中介也是这么留房子，往往卖房的时候还要找人演戏，几个人轮班扮演房主。房价就是这么被抄起来的。店里的人都骂，主要只因为越是这样，他们这些老百姓就越是买不起房子。但他们却又不得不依靠于倒房者，虽然虫子都给比较少的中介费，却是他们最可控的收入来源。这是不是明知是虎，却为虎作伥？谁都有点良心，但事实面前良心却不得不低头了。宋学嘉不喜欢这样，所以她不给人推荐虫子的房子。
但是今天带了的是韩正元那就不一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整章更新完毕，这几章要过渡，然后就精彩了，请忍耐~~~
今天还要出门去。成年人的世界哦，真是辛苦。
二十二、一双更小的鞋
虫子开门的时候冲着宋学嘉乐，说来了？宋学嘉说，来了，好像他们是自己人。其事实上，房虫子和中介基本就算是自己人了。
韩正元在屋里绕了一圈，又往窗户外看了看：“这房子挺干净，正适合结婚用。”然后回头对着宋学嘉傻乐，又跟屋里比划着说：“这儿放电视柜，再买一个大个的布衣柜放这儿。那边放一张大床，双人的，两米二乘两米。”
“韩哥，放不下，放下啦就站不了人了。”宋学嘉乐了，也不管房虫子的眼神。
“站人干什么啊，人来全上炕啦！”他表情可谓是认真，引来宋学嘉难得的温柔眼神和微笑。又一次，韩正元觉得这样也许可以到永远，好像他搂着老婆，说，媳妇咱家就这么装。
又绕了一圈，宋学嘉象征性的问：“韩哥看的怎么样啦？”
韩正元点头，说：“还行，回头跟家里的再商量一下。”边说边穿鞋出了门。外面一片阳光明媚，他兴致高，随口问：“我说，跟我吧，给你买房子。”
可能早已习惯了他们之间的调侃，习惯了他这种半真半假的口气，宋学嘉完全不感冒，恰到好处的回他：“就这小房子？就让我跟你？林立石可能比较大方。”
明知道她只是信口开河，根本无心。可他还是像被泼了一盆冷水，透心凉。什么兴致都没了，韩正元学着她的样子瞟她一眼，“干完活了还不赶紧回去？等着挨说啊？”
“你得给我签字。”宋学嘉拿出单子和笔。
“干什么？一出来就让我签字画押？”
“什么签字画押啊？让你证明我干活了。痛快儿的。”
韩正元看看单子，就是证明你来看过哪个房子，然后你不能自己联系房主跳过中介的协议。“哦，就是防止刨地沟啊！有用吗？”
“屁用！”宋学嘉就不信，公司会为了几百块钱的中介费，拿这么张破单子去起诉。要是中介费高的大房子，买房的也不差这点钱。顶着太阳宋学嘉有点烦躁，“你到底签不签？”
“签！你拿一本来，我都给你签上。”说完就哗啦啦的开始签字。
跟着小米一阵子，宋学嘉学会了怎么去网上找房源，俩人也会互相写看房的确认单。也知道怎么找朋友签假带看，就光韩正元都已经有四个姓氏了。
正当宋学嘉以为就这样可以混到实习结束，却低估了林立石的能力。就在她暂时安心放松警惕之际，林立石悄然而至。
下午四点多，宋学嘉在好不容易抢到的电脑上搜索房源，林立石敲敲显示器跟她微微一笑。没说一句话，跟区经叫上店长进了里屋。
六点，下班的时候，林立石和区经走了，宋学嘉被店长叫到里屋。
“小宋，刚才区经来了。”他示意宋学嘉坐下，继续说：“上面有话，新规定，实习生成绩以成交来评定。”
新规定？明白，就是她想混日子不可能啦。
“要是能成套买卖，那成绩肯定是优，租赁的话，有一套都能及格。但要是一套都没有，那也实在说不过去，你说是不？”
宋学嘉点头，心说，是，你们这群王八羔子！
“小宋，你也别为难，我可以帮你。成交得靠运气，但租赁还是很容易的。你这个月弄个租赁就行。”
她再次点头，却没说一句话。说话都跟放屁一样，林立石能轻易放过她？
店长知道，宋学嘉就是个忤逆了林立石的小丫头。他本不想难为的，但是他不难为她，就有人难为自己了。没学历，没人力，找份工作不容易，他还能怎么样？
从里屋出来，小米就蹦蹦哒哒的过来耳语，宋学嘉但笑不语，心想着这单要怎么去做，怎么才能让林立石没有难为的办法。实在不行，让陈蕊买个二手房结婚吧！
于是，迫于压力，她第一次懂得怎么去认真对待这份工作。努力的上网找房源，努力的企图翻破需求本，努力的打着电话编着瞎话，努力的叫着连自己听着都恶心的哥哥姐姐。
就这么努力着，一个晴朗的下午，宋学嘉凭自己录到了一条租赁房源，便决定这就是她毕业的救命草了。
第一次来看房子的是两女一男，女的衣着光鲜，一个岁数大，一个岁数小。男的挺着这一个将军肚，看起来很有钱。
房子是老式的多室，有三个屋两个厅，一条长长的走廊。一起来看房里年纪比较小的女人撇嘴说：“怎么跟个宿舍似的。”
宋学嘉只能赔笑着说：“老房子格局是这样的，胜在干净。院子也收拾的好，虽然不是物业小区，但这是人家厂子的职工宿舍。住的邻居都是正经人，治安也到位。”
“这些我都用不着，再说，职工宿舍也是什么人都有啊。”漂亮的小女人借着白炽灯的光翻着白眼。宋学嘉真怕她是要羊角风发作。
房主听这些话挺不高兴，但毕竟还是有文化有修养的人，不便发作。这次房子是肯定看不成了，看着那小女人扭扭捏捏的推着男人出来，宋学嘉也只能跟房主小声道歉：“叔，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老头摆摆手，说没事。
到了门口，街上已有初上的华灯，照耀着院门口的奥迪A6。上车之前，岁数大点的女人终于开口：“小妹儿，麻烦你了。”态度很礼貌，接着又说：“下回那房子，你先给看好了再找我们来吧。”
然后三个人扬长而去。同行而来的小米对着冒烟的车屁股骂：“二大爷的！一共挣你一百五的中介费，提成才十二块。还给你跑八百趟啊！贱人。”
宋学嘉在一边劝：“顾客就是上帝，咱们得伺候着。”
“对，下回他们再来，准备六根板条。”看宋学嘉不明所以的表情，小米一边用手比划着十字，一边说：“伺候上帝嘛！都给他们挂教堂去。”
他们是赚着微薄的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