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欲火喷薄而出。他生涩地替她解开腰间的带子,素白色的棉质袍子顺从地从她身上滑下,露出她细腻如瓷的肌肤,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银色。
她很瘦!仿若只要他轻轻一捏便会破碎。他怜惜地抚摸着她光洁的肩。
她是受苦了吧?
他真傻,竟会娶错了皇后……她心底该是多么怨恨!
他叹息,一遍一遍吻遍她身上每一寸柔软,一点一点勾起她的回应。画扇颤抖着,她咬牙,握紧了双拳,尖锐的指甲狠狠地掐进手心,才获得一丝清醒。她笑着,含着冰冷的泪,紧紧地贴上他。
她能感受到他体内的温度,滚烫。她能看到他迷离的眼神。
“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她吻着他,哭着低声喃喃。
连宸祈一惊,却还来不及反应,便被席卷而来的一股热流冲遍了全身。他再无法思考,身体已经不受自己控制,敏巧地褪去她身上剩余的衣物。
画扇亦不再说话,她只感觉到自己体内亦有小小的火苗燃烧,愈加剧烈。她伸手去,摸索着替他解开玄黑色袍子上的一颗颗盘扣,伸进自己的手去。她的手冰冷,却带着一层不真实的滚烫。他身子一抖,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这一刻,天与地只余他们两个,再禁不住情欲似火,冲破他的皮肉,将他完整地笼罩在情欲之中。
他抱住她,温柔却又有些粗野地,将自己送进她的体内。
她嘤咛一声,娇喘不已。
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和自己所爱的人融为一体,是这样的奇妙,飘飘然如在云端一般,他的每一次离开,都撕心裂肺的痛。
只是,若没有这阴错阳差的错过,她的心中该有更多的喜悦吧……如今,却只有凄凉。
依然是皎洁的月光。
画扇愣愣地躺着,身下剧烈的疼痛清楚地提醒着她,方才发生了什么。她侧过头,药物的作用下,他已经沉沉地睡去。她仔细地看着他的侧脸,听着他均匀的呼吸。
这是第一次,这么接近他。
画扇伸出手去,轻轻在他的脸颊摩挲着。他的脸颊光滑,带着他身体的温度。
连宸祈,连宸祈……
或许,我们本不该遇见,不遇见,便没有了这许多的事情,即便你最终还是娶了若如,亦与我无关。姑姑不会死,我心中亦不会有恨。
她默默坐起身子。
床榻一边,是一大扇窗子,她轻轻推开一些,于是月华更加清晰皎洁,静静地泻在藏青色的棉被上,她用棉被裹了裸露的身子,只留一双光洁的脚在外面。
月光映着藏青色的棉被,她的脚亦是青色的,宛若盛开了一朵青色的梨花,袅袅亭亭。
她起身,穿好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一丝不苟。却不愿意穿鞋,好在地是木板的,倒也不冰。
她裸着足,踩在地板上,走出几步。又回身看着榻上熟睡的人儿,唇边是一丝淡淡的笑。连宸祈,若有一天我要杀你,你待如何。
68、犹是深闺梦里人(五)
醒来时,连宸祈只觉得脑袋剧痛,他茫然地坐起身子,赫然发现自己全身赤裸,一时竟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他抬起头打量四周,才发现一个素色的身影,正依靠在小窗边。
猛然,记忆如潮水一般涌进。
“你……”心中涌起满满的奇异的感觉,仿佛是喜悦,又小心翼翼。她说,她才是那个和他定了终身的女子,她叫做……
叫做……
云画扇!
听到他的声音,画扇转过身子,脸上原本麻木的表情,在转身的一刹那转化为畏畏的神色,她抿着唇,小心地看着榻上的男子,只是在见到他裸露的躯体的一刹那,忽地又想起昨夜的事情,顿时只觉得双颊发热,低了头不敢去看。
“奴婢……参见皇上。”她恭顺地福身,声音是敬畏的。
连宸祈一愣。
她自称奴婢?
这时门外想起吴意子的声音:“皇上,可是起了?”
连宸祈只是盯着画扇的脸,随意地嗯了一声。吴意子便应声而进,随后跟着的是贴身侍女悠儿,并一众伺候梳洗的侍女。
瞧见皇帝的样子,吴意子知道昨夜定然是发生了事情了,不禁心里偷笑。悠儿瞧见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皇上在庵堂中宠幸婢女,可是对神明的大不敬。这个该死的吴意子,竟不知道拦一拦,看他今日在太上皇和太后面前有什么说的。
想着便转身去看那个女婢,只觉得眼前一跳,惊叹原来是这样的一名绝色,难怪皇上竟会犯了戒律。悠儿扬起笑,走进画扇道:“姑娘是哪个房里的,可要悠儿去通报一声?”
画扇一愣,眼睛看向连宸祈。
这边吴意子已经伺候连宸祈更了衣,见画扇看向自己,连宸祈皱眉,沉默了半日,终还是问了:“你究竟是什么人?”
是云画扇……还是那个云初?到底她和若如是什么关系,他竟搞不清了。
画扇愣了半日,一双星眸定定地望住他。一时间,他觉得那眼中有千回百折的含义,却总似隔了一曾淡淡薄薄的纱,他揭不开又猜不透。
云若如,云画扇,云初……
他只觉得脑子隐隐作痛,似有针刺一般。到底这当中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他爱上的,究竟是哪一个?
“奴婢名叫云初,原是皇后的陪嫁丫鬟,如今在公主宫中服侍。”终是平静地说出这一段早便想好了的话,她嘴角是淡淡的。
再没有云画扇,再没有了。
连宸祈,云画扇已经和姑姑一起死在了你的剑下。
听她这样说,连宸祈的表情漠然。轻轻挥了挥手,吴意子便领着众人下去了。
小小的房中,又只剩下两人。
画扇站着,低着头看着脚上一双藕色绣花鞋,上面星星点点的红梅刺目,似鲜血滴滴溅开的一般。地板是褐色的木,擦得发亮,却映不出她的脸。
连宸祈慢慢地走过去,一手轻轻捏起她的下巴。
她有一双那么美的眼,眼波流转,是摄人心魂的光彩,只是那淡淡的哀愁,若有似无地笼在眼眸中,迷迷蒙蒙的,他看不见她眼中的自己。
69、犹是深闺梦里人(六)
另一手挽起她随意披散着的乌黑发丝,那柔软的触感带着滑腻,如蛇一般在他指尖缠绕着。他捋起一把,轻轻抚在她的脸上,只余一汪明眸似水。
仿佛是有人,轻轻拨动了他心中的弦,他只觉得心中一颤。
“是你……对不对?”他开口,声音生涩哑然。这张脸,真真的像极了她,比若如还要像,更甚的是一双眼眸,虽然若如有一双一模一样的,那眼中的光彩却全然不似。
画扇的身子一颤,宛若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间奔腾起来,她抬起头,深深地看住他。他的脸,是在她梦中出现过千百次的脸,依然是那样好看的眉眼,一点都没有变。她曾经那么深那么深地想念着他,当发现那个可笑的错误的时候,她又是那么渴望能够告诉他真相。
如今她的脸已经痊愈了,他亦肯相信她。只要她简单的一个“是”字,一切都可以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只是,她忘不了姑姑的死!
即便他是失手错杀的,姑姑亦是死在他的手里的!
终是慢慢地平静下来,她红着脸,仿佛是不经事的小家碧玉,羞涩却迷茫地:“奴婢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
颓然地垂下手,连宸祈失望地。
“不是吗?”难道昨夜的一切都是梦吗?”那昨夜……”
“昨夜,奴婢扶皇上回房休息,那知道皇上突然抱住了奴婢……”画扇装出一副羞赧不已的样子,头低得不能再低,手指不断地交缠着,真的就似深闺女子初见男子一般。
看着她的样子,连宸祈默然地,想了半日,眼中有古怪的光芒流转。画扇不敢抬头,只是眼角余光略微瞥见,却不知他究竟在想什么。只是愈加沉寂,她心中愈是慌乱。
“罢了。”他终是淡淡的,嘴角浮起一丝捉摸不定的笑,凄然无奈。“既然朕要了你,便会给你个名分。”便喊来悠儿,交代在旁整理出一间干净的屋子让画扇住下,便起身往前殿去了。
父皇和母后那里,还需要费点精神呢。
不多时,悠儿便收拾好了屋子。庵堂中本就不甚奢华,临时收拾的屋子,也略简陋些,不过一床一几,靠窗立着一个架子,挂了件藕色小衫,底下又又水绿色的流苏细裙,并一双杏色平金绣花鞋。
“姑娘如今也算是个主子了,虽还未册封,总不好穿着婢女衣衫的,先换了吧。”悠儿笑着道,便要替画扇更衣。
画扇急忙推了几步:“不劳烦姐姐了,初儿自己来便好。”总是不习惯人伺候的,在南王府里便是。
悠儿见她这样说,亦不勉强。她是皇帝身边贴身的侍女,连皇后都无需伺候的,便福身退下了。
搂了衣衫在怀中,画扇慢慢地在床边坐下。这床铺得极软,悠儿只不过照了宫中宝林的规格,底下铺了一层棉,上又是一层细棉,才铺了玲珑纱的垫子和藏青色的被子,只是于画扇,已经是再好不过了。原先在南王府里,虽然锦衣玉食,只是终究觉得渺然,如今这床,才仿佛是她的一般。
她紧紧地搂住怀中的衣衫,将自己蜷缩起来。
手脚冰冷,如死了一般。
云画扇,你要坚强些。她轻若无闻地告诉自己,眼中泛起盈盈的光,嘴角却是一丝笑,凄然,绝望,却又决绝。
70、犹是深闺梦里人(七)
正院房中,华清气得将手中的青花瓷茶盅狠狠地掼在小几之上,一双凤目微眯,蛾眉紧蹙。连锦年见她这样,急忙劝道:“何必这样动气,小心气坏了身子!”转身对连宸祈,亦是严厉的表情:“胡闹!佛前殿后,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你这是折了大玥朝的福!”眼眸间亦不再是平日素来淡然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