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画扇,红泪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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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画扇,红泪未央-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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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情:“胡闹!佛前殿后,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你这是折了大玥朝的福!”眼眸间亦不再是平日素来淡然的笑,多了几分不怒自威。 
  连宸祈自知理亏,亦不敢辩驳,只跪了在地上:“父皇母后恕罪,儿臣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愿意受罚。” 
  “你不该请我们恕罪,该到佛前去请罪才是!”华清铁青着脸,别过脸去,似是气到不行。顿了顿又道,“把那女子给我带上来,我倒要瞧瞧,是什么人让我们的皇帝迷了心窍了!” 
  吴意子原本是畏畏地站在一般不敢言,见华清这样说,急忙应了一声便下去了。 
  连锦年讪讪地吃了口茶,静默不语。 
  他是太上皇,这儿子后宫的事,自然是不太好管的。 
  不多时,吴意子便领着一个女子进门来。 
  华清斜眼一看,不禁有些发愣。 
  是那日在那水池边见到的女子。当年她毁了容,曾也用纱巾遮脸一段时日,那些日子她常常冲纱巾后看人,也养成了看人双眼的习惯,一见这星眸流转的光彩,心下自然便想起来了。 
  她是皇后的陪嫁丫鬟。 
  不觉心里已经有几分不悦。 
  女子款款走近几步,行了个大礼:“奴婢拜见皇上,太上皇,太后。”只觉得她一举手投足,是不尽的风情,宛若有淡淡的轻风清辉萦绕在身。 
  华清瞥了瞥嘴。 
  倒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饶是她这在皇宫这样的地方住了大半辈子的,亦没见过几个比之更娇俏可人的。 
  只是她总觉得奇怪,这女子的眉目间,怎么越看越像一个人。 
  皇后云若如。 
  “你叫什么名字?”不禁端坐了,华清开口问道。 
  画扇抬头,见到坐上的女子,心中一惊。原来她便是太后!那日在水池边遇见的女子,是太后!她还跟她问起过那帕子的事情! 
  只是微微的一愣,瞬即便回过神来,画扇含笑,恭敬恭顺,却又小心翼翼,怯怯地:“奴婢贱名云初,原先是皇后的陪嫁丫鬟,如今在公主身边服侍。” 
  云初,又是一个姓云的! 
  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怎么这偏偏都是姓云的,又都长得如此相似的容貌!大兴国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你可知道,佛前殿后这勾引皇帝的罪名,可不是你一个小小的侍女担得起的。”不知为何,想做出一副威严的样子,可语气就是凶不起来。难道是这女子眼眸中温顺纯净的目光,让她狠不下心来? 
  一个人的眼睛,是最能看出其心性的。 
  画扇早知道她会有这样一问,心中不惊,只是脸上却惶恐:“奴婢该死……奴婢只是,只是思念亲人,便在溪边吹奏一曲家乡的小曲……” 
  连宸祈看在眼中,不觉心疼,宛若五脏六腑都纠结在了一起。眼眸黯淡,唇边浮起一个若有似无的笑。 
  “母后,是儿臣的错,与她无关。”他垂首,无人能看见他眼眸中的光华不定。 
                  71、犹是深闺梦里人(八)
  连锦年闻言倒是吃了一惊。 
  他可从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居然会为了一个小小的侍女求情,从小便是帝王的教育,他身上有帝王的一切脾气。 
  华清亦是吃了一惊,一时间有些讪讪的。正待要说话,只听到屋外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若梨便似一阵风似的刮了进来,一边嘴里嚷嚷着:“母后,您快来瞧!” 
  只见她蹦跳着进门来,手中捧着一团白绒绒的东西,淡胭脂色的衣裙旋舞,屋子里沉闷的气氛顿时缓和不少。 
  “哟,这是什么?”绿萝好奇地凑上去,惊喜地,“兔子!主子,是兔子!奴婢还以为是雪球呢!公主,您哪来的这兔子?” 
  见绿萝这样惊喜的模样,若梨得意洋洋地:“是林佑礼给我逮的!他可厉害了,一扑就准!”言语间是毫不掩饰的崇拜。 
  “林佑礼?”华清嘴里默念着这个名字,眼神不禁看向连锦年。连锦年亦是疑惑的神色,不约而同地看向她。 
  “定远侯收的那个义子?”连锦年若有所思,仿若自言自语般。 
  若梨拼命点头。 
  “父皇,您可不知道,林佑礼的骑射之术多精湛。怕是大大皇兄也比不过的……”兴致勃勃地,忽地才看见跪在地上的自己的皇兄和一个陌生的女子,“皇兄,你们俩跪着做什么?”她好奇地。 
  华清摇头,一门心思早跑到那个林佑礼身上。她是过来人,见若梨脸上的表情,心中便猜了个七八分。初怀春的少女,脸上的甜蜜是怎样都掩饰不住的。可是这林佑礼到底是什么人,她还未见过。 
  虽说是林远带回来的,可边境蛮荒之地长大的,总让她心中有隐隐的不安。 
  不觉竟头疼欲裂,苍白了脸上。连锦年看在眼里,急忙心疼地扶住。 
  “罢了罢了,都先退下吧。皇帝你随师太前去正殿,在佛祖面前好好思过。”便同绿萝扶了华清进去。 
  画扇愣愣地,偷偷抬头看了一眼跪在身边的连宸祈。 
  却,发现他也在看着她,眼眸中的心疼,竟让她心中一揪,疼得无以复加。他,真的信了她的谎言,信了昨夜里的云画扇只是他的错觉吗? 
  三月雪清清,北方吹未尽,似花开,点点枝头。 
  连锦年环了华清在怀中,华清感觉到他强有力的心跳,一颗心渐渐平静,头疼居然好了许多。她苦笑:“看来我这辈子还真离不得你,你竟能治我的病!” 
  连锦年亦笑:“离不开才好,咱们找一处清幽之地,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说话间,忍不住抱紧了怀中的人儿,用力地吸了吸鼻子。一股清淡若无的花香,袅袅入鼻。 
  “哪有那么容易!”华清垮了脸,叹息道,“这祈儿的后宫,似乎也乱得恨……还有梨儿,那个林佑礼到底是什么身份?不行,我得找林远问问清楚!”说着便要挣脱连锦年的怀抱。 
  连锦年无奈地皱眉,却是抱住了她。 
  “过几日再问罢了……也不急在这一时。” 
                  72、飘散露华清风紧(一)
  几场春雨下过,枝头的桃花已经开了大半,惠风和畅,满目是绿意盎然花影重重,春意渐渐地浓了。 
  白玉盖碗里是浅红的玉梅羹,轻雾缭绕,袅袅在半空,兰指轻翘,捏住了白玉包银的小勺,轻轻搅了几下,勺了一星点,樱唇微张,抿了一小口,才漫漫不经心道:“没事儿,翻不了天去。” 
  吴嫔生的银面朱唇,一张小小的樱桃小嘴总是抿着,似做撒娇模样,是此次进宫来的妃嫔之中最为娇俏的,平日里总是一副甜甜的模样,此时却是蛾眉微蹙:“既非大选小选,小小的一个贱婢,竟做了主子,实在让姐妹们心里过不去。”一边拿眼瞧了瞧身边的粉衣女子,示意她说话。 
  王才人得了吴嫔的眼神,不自然地抿了抿唇:“表姐说的是……”声音低如蚊蚋,简直要听不见了。吴嫔气恼地狠狠瞪了她一眼。 
  叶贵妃不动声色:“过不去?本宫做了贵妃,她们就过不去。如今又过不去!”见吴嫔便了脸色,又悠悠地叹了口气:“总归是这边出去的人,咱如何劝得?”叶贵妃一派素来以太后做靠山,既然是公主宫里出去的人,自然也不好明着得罪。 
  吴嫔还是担心:“可臣妾听说,这女子是皇后的陪嫁,娘娘就不怕这是皇后使的计?太后虽疼着娘娘,可不至于公然与皇后作对吧?” 
  叶贵妃看定了她,一双柔目顿时凛冽起来:“怎么,妹妹以为太后不敢?”吴嫔吓了一跳,急忙低下头去:“与己无益的事,太后亦是个聪明人,又怎么会去做?” 
  叶贵妃笑,又抿了一口玉梅羹,想了一想,才道:“妹妹怕是忘记了,几个月前皇后宫里出了件不小的事。” 
  “不过是死了个老侍女罢了,这事不是已经了了么?”吴嫔细细的回想着。 
  “表姐,听说这那老侍女,那贱婢喊作姑姑的。”一直默不做声的王才人忽地插嘴道,却对上叶贵妃似笑非笑的眼神,又怯怯地低下头去。 
  吴嫔闻言,眼中露出惊喜之色:“娘娘的意思是……” 
  叶贵妃摇摇头,道:“妹妹且宽下心,咱们隔岸观火,且瞧着罢。” 
  吴嫔却不太信似的,只是知道叶贵妃与太后一向亲厚,想着方才的话怕是冒犯了她,讪讪地吃了几口羹,聊几句家常,便再也坐不住了,拉着王才人起身告辞,叶贵妃也不留,遣侍女送至垂花门外罢了。 
  虽已经开春了,昨夜却耐不住天寒地湿,地上总有薄薄的一层冰,让人脚底直打滑。吴嫔与王才人各自坐了小轿,分别由两个人抬了,从叶贵妃的玉炉花影出来,便上了小拱月桥,四名抬轿的内侍走得极为小心,不禁慢了些。吴嫔心中不悦,如今更加是大做文章,直把旁的人都吓得屏气敛息,一路骂到观远亭下。 
  “一大早的,吴嫔娘娘好大的火气。”一个戏谑的声音自亭上传下,若梨探出了脑袋,笑嘻嘻地望着吴嫔。 
  见是若梨,吴嫔连忙展开一个甜美的笑靥,与方才判若两人。“公主怎么一大早便起来了,可别着了寒,太后心疼,臣妾看着也揪心。”说着便下了轿子,由侍女扶着拾级而上,才发现亭子里还有一名女子,烟霞色的宫装,梳个简单的园髻,并无十分的修饰,一张脸未施粉黛,却已然是让她心中嫉妒,顾盼之间眼波流转,让人恍惚间失神。 
                  73、飘散露华清风紧(二)
  那女子见了她,连忙起身行礼:“初儿见过吴姐姐。”听得她自称初儿,吴嫔心中冷笑一声,脸上却仍是笑靥如花,语气中却有了淡淡的讥诮:“原来是云妹妹。妹妹圣恩正隆,怎么也能和咱们这些闲人一样,一大早便闲的慌。” 
  画扇听出她话中的意思,脸上不禁有些发烫。只是若梨年纪尚小,不十分明白,好在也不问,便招呼着两个吃茶。 
  茶是春季里常吃的梅子茶,只是有些烫,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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