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得自己水平会高于那个出身小混混的校长,那么自己该比他更强化一些才是,他搞军校,咱就搞军校,技术学校,儒家学校,他玩师生之谊,咱干脆把部下老婆也当成学生,搞双重将学生!
反正这些其实也花不了多少钱!而且就是没有结婚,也是难得的高级劳动者,也不会吃亏的,刘白羽点了点头:
“这个不贵,钱不是问题,关键是性格要好,不互相嫉妒,旺夫,而且忠诚度要高……这个很难吧?”
“怎么会?!这些善于财务的,本来就是用来给大户人家当妾的,出这种岔子,就是砸招牌了!”
“那就好!”
刘白羽和张天宏一起离开了杜光九家,这次收获极大,不但收获了白手套一只,还知道了本地的商业信息,地下情报网一个,人力资源来源一个,奢侈品销售网络一个……看来这仪式性的工作也能有收获么。
不过,这收货也太大了吧!杜光九才三十六岁啊,就能做到这许多事情?难道说这杜光九是一个极为厉害的人才?属于三国志那种智力九十以上的隐藏武将?
不过刘白羽回忆了一下,发现这杜光九除了实际事务做的多之外,还真没看出智力高到哪里去!那么……刘白羽终于摸到了明末汉民族崩溃的另一个原因了,原来如此!
由于八股取士和科举制度结合造成了最聪明的一部分人脱离实务,而扎根实务,有海量实际工作经验的,基本都是杜光九这种道德败坏的家伙【没有巨大的利益,谁愿意去做大量实务?】。聪明人和做实事分离,造成了高级人才素质先天就不足。
更重要的是满清打过来了,扎根实务的人多是道德败坏的家伙,让满清迅速控制中国,而善于清谈的,则是除了平时袖手谈心性,危难投水报君王之外没有其他办法。
以前看到明末清初一个很奇怪的现象,那就是满清不得人心,反抗满清的运动此起彼伏,同时满清政府居然还能照常运作,曾经百思不得其解,现在经过思考,这背后的原因就是,明末清初扎根实务的多是道德败坏家伙的原因。
满清获得统治权之后,一方面继续八股取士,让实务和聪明人分离,一方面大量的任用捐官,家奴,虽然只吹出了吃红薯的所谓盛世,却也半死不活的撑了下来,这种诱导有能力,有思想的人原理实务不能说不是一个重要原因。
不过话说回来了,刘白羽毕竟是反贼预备役的身份,大明朝越是搞聪明人不扎根实务,对他越有利不是,毕竟大明朝的牌子现在还好用,能招到大量的聪明人,刘白羽只能玩家奴培养,瘦马管事这套本质上和满清无异的玩意——除非他在成了读书人眼里的大儒,能招来一些能独当一面的人才来……
不过要成读书人眼里的大儒,先得有人鼓吹才行,而这第一步,就是过了县里的教谕李天才这一关!
“我和兄弟你说,这李天才吧,是最为方正的一个夫子了,你说就教谕那两个钱,不从学生那里挂两个,能活出个官员样子么?再说哪个县的教谕不是这样喝学生血的?这位呢,就偏不!结果日子过得……”
“所以大哥你宁可从邻县给我弄个秀才功名过来?”
“可不是么?顶迂腐的人,最重视道德礼节这些不实在的东西,总之你高帽子多少送点,在关老底面前用的那激将法呢,是绝对不能用的!”
“知道了,我会顾全这老夫子的面子的……”
刘白羽被张天宏说的脑子都快炸了,只好换个话题,问起来县学的情况来了。
县里的教谕李天才是个老秀才,在县里当这个“穷官”已经是十多年了。本来山东作为孔圣人的故里,教育尚属发达,鼎盛时除了县学之外,还有两所私立的“书院”,其中大名鼎鼎的冬梅书院可以追溯到宋代。农村的私塾也不算少见。不过随着小冰河期异常气候折磨的地方失去了元气,县学的状况自然也变的相当糟糕。
拜大明朝的小财政特色,经费匮乏始终困扰这里的县学。论及教育投入。明太祖时期县的学田足有四五百亩之多,不可谓不重视了。学田是官田的一种,照例有官佃佃种――这种体制在洪武,永乐年间还算执行的不错,但是时间久了不免弊端丛生。随着私人逃税的种种花招,官佃的负担过重,加上几年间的水旱灾害不断,逐渐的佃户们就开始逃亡,到现在已经是十不存一。
招佃应的人不少,却是收了庄稼就跑的多。李天才是个死读书的书生,哪里知道经济之道,除了到处求人之外【主要是张天宏这个本县首富】就束手无策了。
白白把县门外的好几百亩山东珍惜的水田都给荒废了,县学却穷得叮当响,连每年几次祭孔时候用的猪都买不起了。县学里的秀才们好些年都领不到膏火银子了,也很少到学宫来,甚至还私底下嘲笑老教谕是清而无用,把自尊心极强的李天才气的要死要活的,不过再怎么生气也没什么好办法,县学里一片荒芜。窘迫的修缮文庙的钱都拿不出来,著名的冬梅书院也成了危房。
54非主流教谕
所谓病急乱投医,李天才眼见县学衰败一天不如一天,要县里拿钱出来维持是不可能的了,找士绅捐助也非长久之计,毕竟老求张天宏也不是办法。还是要从整顿学田着手。但是他身为世代读书人,实在不懂的怎么种地,又怕收了庄稼就跑,听说张天宏的义弟刘白羽又很多种地的秘法,也不管刘白羽愿意帮忙种地,李天才就死皮赖脸的要求刘白羽帮忙了。
李天才要这么干他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本县最要紧的古迹冬梅轩都快坍塌了,县学也破烂不堪,他至今一文修缮经费都没拨给过,还是靠着刘大霖和本县士绅的捐助才算勉强修修补补。这几年来,李天才除了自己可怜的俸禄之外,就没从县里得到过一文钱。靠着到处拉赞助才把县学这摊子维持住。
都到这个份上了;还是坚持原则?刘白羽还真是不知道骂他脑子问题太大;还是夸他极有风骨才好;反正这样的人就是明末的特产;办事情百无一用;临危一死报君恩……不过这李天才的地位比朝廷上的衮衮诸公差了许多罢了。
要知道;教谕这玩意看似清苦;实际上只要不要脸;却也是大有油水的;没错;这秀才啥的教谕帮不上什么大忙;不过呢;其实很多偏僻地方只是有个读书人的身份;'增生之类的县学读书人'能和三班六房的小吏沟通;对家业就是极大的助力了;这就是李天才这个教谕一句话的事情。
当然;这种走后门进来的;很多人不是来学习的;只是想要社会地位;最大的心愿基本上是做一个破靴党;李天才如果这钱捞多了;名声就立刻臭烘烘的了;但是这教谕轻松干净的钱也不是没有。
那就是类似现在三本学校滥发文凭那一套;很多有钱的乡绅都喜欢给自家的孩子花钱买个增生之类的称号;虽然在读书人里面;这种花钱买的资格就是一个笑话;不过在非读书人圈子里还可以作为奢侈品显摆一下不是?
而且就像现在有风气败坏的地方;有钱人弄个低保是表示自己和政府里面关系好;有路子一样;孩子们都有一个增生之类的头衔;在明末也证明可自己和官府亲密的关系;这几乎都从潜规则;变成明规则了;可是李天才这个迂腐的老夫子;这也不行!
既然你不帮我;事情也不要求我了!所以除了张天宏这里还能求一点银子之外;李天才就没在当地士绅里得到什么好脸;甚至张天宏隐约怀疑;这学田里不断的佃户逃亡也是士绅们做的扣子;就是为了给李天才颜色看呢!
“这人要想做成事情;和光同尘也是前提之一;黑钱不碰固然是应该的;这已经成为惯例的东西也不承认;就是自找麻烦了;这样如何能有作为?这人是迂腐的可以了!”
“那是,贤弟在他面前,千万不要用钱砸,要斯文一些,合乎礼法一些?嗯????”
张天宏这句话说完,远远的看了一眼,差点没从大毛驴身上掉下来;眼睛瞪得几乎从眼眶中暴走,嘴也和上了岸的鱼一样,一开一合的,半天才对刘白羽说道:
“今天就算了,这李天才教谕大约是失心疯了,不宜拜访!我们先回去,找个医生来!”
刘白羽却是以为自己张天宏幻听了,远远的望去,哪里有什么教谕老爷?分明是几个落魄的佃户而已,都还拿着锄头呢!
“张员外,老夫可没有疯,是这个世道疯了!那位年轻公子是刘白羽吧,你要做个秀才,银子给我就是,为何舍近求远去邻县呢!”一个冷冰冰的老者声音传来,刘白羽一眼看去,也是雷的不轻。
“老夫子个毛啊,还方方正正的?我看是非主流教谕吧!当官当成这样,比吴典史那个不像官的奇葩家伙也差不多了!”
刘白羽也是脸直抽抽吗,有抽自己几个嘴巴,怀疑自己是做梦的冲动……
这也不怪刘白羽和张天宏这个样子,原来李天才干脆就和学田的佃户们一个打扮,也是手里拿着一个锄头,穿着一身破烂的衣服,而且这还不是李天才大人喜欢cos,而是真的干活了,看他那被太阳晒得黝黑的脸庞就可以作证!
这叫什么事啊!就是现代中国,做领导的意思一下不也就是了么,还真的玩角色表演啊!不过这些事实如何震撼张天宏和刘白羽是另一回事。人家李天才可是泰然自若的,还对两人拱了拱手,微笑起来。
李天才率领学田剩下了的几户佃户,包括学田的庄头,算是半个管事人,只是看模样比其他人好不到哪里去,还不见得比张府的粗使奴才体面。这十来个人候在地头,恭迎张天宏和刘白羽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