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里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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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里的陌生人-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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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了,他把手指□她的长发里,吻她的脖子。“茵陈同志,那样的话,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谈到这一步?”

茵陈仰头看他,让长发披散在腰下。她说:“也许永远不会到这一步。我一个人的时候,会让理智占尽上风。我会想出我们之间的各种距离,找各种借口。”

“那么……”甘遂的手沿着她的长发往下梳,然后停在她的腰里,他搂紧她。问她,“你要那一种结果?”

茵陈闭上眼睛,说:“吻我吧,还没有人吻过我。”

我不想做一个二十八岁老姑娘,她心里说,趁我还在青春年华,趁我的头发还乌黑发亮,容颜还娇美,还有勇气接受一段来势汹涌的爱情。不管结局如何,让我知道在一个可爱的年轻的男人怀里被拥抱被亲吻是一种怎样的美好滋味。

甘遂得她允许,将她抱紧在胸前,先吻她的耳垂,慢慢滑过脸颊,最后落在嘴唇上。他技巧娴熟地含住她半片唇,让她无师自通地也含住他的下唇。随着他的吮吸,她的战栗一波又一波袭上来,让她双腿发软。

亲吻原来是如此美妙的一件事,茵陈想,如果错过了,我将不知道我失去过什么。她学他的样子深深地吻他,让心里去感受喜欢一个人会发现出什么样的举动。

就像他说的,如果不喜欢,怎么会想去亲吻一个人呢?

从他们相识的第一眼起,他们的眼中就只有彼此。他对她的凝视与微笑,早就让她心动加速。他对她的青睐,让她有一种知遇之感。从她步入大学的那一天起,她就与男生们在男女挑选的同一个平台上了,可是他们谁也没看中她。

他们只看到她的稚嫩的面孔,那让他们觉得距离遥远,他们越过她,放在了与他们更为相配的异性身上。他们没有看到她内心的美好,她的安静,她的娴雅,甚至她的美丽都不足以让他们动心。只有甘遂,只有这个才一见面就对她微笑,才一见面就要在她面前卖弄的男人,他认识了她,对她那么好奇,探究她名字的意思,毫不迟疑的对她发出进攻。他只看到了她的本来面目,年轻,美丽,值得男人倾心。不去考虑任何世俗的因素,哪怕是茵陈自己,都做不到这一点,就像她承认的,如果他给她写信,她会找各种借口,提出他们之间的差距。

茵陈太需要甘遂这样的爱了。好比树林里的两只鸟儿,雄的发现了雌的,发现她是那么好看,那么吸引他的注意。于是雄的就抖开羽毛,亮出歌喉,想尽方法使尽手段去吸引雌鸟的注意,这是一种原始的求偶本能。

天知道茵陈太想要这样的本能了,她被人品评挑选得太久,他们都失去了雄性本能,他们的脑中只有人类商贩的算计,他们不肯付出一点真心和真性情,勇气和果敢。

这个时候的茵陈,像伊甸园中的夏娃,已经吃下了那枚智慧的苹果,甘遂给她开启了一扇情爱的大门,哪怕被逐出天堂的花园,也绝不后悔。

她和他在法国梧桐的茂密树枝下热烈拥吻,她在他的唇间低语,问他,为什么是我?

甘遂吻遍她脸上每一处地方,回答说:“为什么不是你?我第一眼看见你,就心跳加剧。你是学医的,知道心跳为什么会忽然变快的,是不是?”

“我知道我知道,那是因为血液循环加快了,涌向心脏的血液增多,心脏要泵出的血液相应也就多了,它在加速工作。”茵陈说。

“你看,这是一种自然现象,它不受人为的约束。一个男人在见到他喜欢的姑娘时,血液会替他做出选择。如果再细看,会发现他瞳孔会放大,鼻孔在翕动,他在接受她发出的讯号,回馈到大脑,血液会呼应,它们冲向心脏。你感觉到我的心跳得快吗?我的小中医,我在这一分钟里,心跳是多少?”甘遂把医学用语说得像歌德的诗歌。

“超过一百。”茵陈说。它超过一百,她心里知道。

“我在你手心出汗时,就知道我没有领会错。”甘遂将她抱得更紧,让她丰满的胸脯贴着他。“所以我就吻你了,我知道你不会拒绝我。”

“不会。”茵陈在心里说。当我为你心脏狂跳手心出汗时,我怎么可能拒绝你?我等你等了那么久。

Chaptre 5 疼痛尺

果然第二天他们又去看那个场次的电影,还是那部喜剧二战片,还是《逃往雅典娜》,只是这次他们仍然没有看明白这个故事讲了些什么,怎么就有一个脱衣舞娘去德国人的军营里去跳脱衣舞了。他们买了后两排的位子,甘遂在整部电影放映的时间里,一直握着茵陈的手。两个人用极底的气声断断续续地说着话,随着故事的进行,场景的变化,银幕会忽明忽暗,在那短暂的一黑的间隙,甘遂会借这个机会吻茵陈一下。

茵陈一边害羞着一边躲避着,一面又欢欣地接受着。她要全身心地投入,谈一场她渴望已久的恋爱。电影放到一半,茵陈已经放松下来,在银幕亮的时候,她靠着甘遂的肩看着银幕上的男主角耍着帅,和脱衣舞娘打情骂俏眉来眼去幽默风趣地调着无伤大雅的小情,在银幕黑的时候,她会仰起面,迎接甘遂的热吻。银幕上下都在谈着恋爱。银幕上是英俊的007号情报员詹姆斯·邦德的真身罗杰·摩尔,银幕下是英俊的军医学者甘遂。

又是军人又是医生还是做研究的同行,他的三种身份的叠加散发出的迷人气质让茵陈倾心不已。职业军人未免粗豪了一些,职业医生未免严谨了一些,纯研究员未免学术气了些。只有这样三种身份放在一个人身上,并且这个人还年轻英俊,有一双会笑的眼睛,关键的是这双眼睛是在对她笑。

这让茵陈怎么能不沉迷。

电影放完,两个人没有直接回宾馆,而是沿着淮海西路慢慢往东走。

这条路是上海最具殖民地风情的马路,两边是两层小楼,马路边上是高大的法国梧桐,粗壮的枝干平伸出去,在马路的中间合拢。电影散场,快九点了,马路上行人已稀,他们像所有的情侣一样牵着手在散步。路过襄阳公园时,他们还进去转了一圈,在黝黑的没有人的角落里拥抱在一起。

夜已深,秋风起,梧桐树的叶子在风里沙沙地响。一片叶子落下来,掉在甘遂的肩上。惊醒了他。

甘遂停住他的亲吻,他捧着茵陈的脸说:“我想和你在一起。明天会议结束,我有一个星期的假,我们去南京,去中山陵明孝陵,我们可以从早到晚在一起。南京栖霞山的枫叶这个时候已经红了,我们看枫叶去。”

茵陈一分钟也没犹豫,就说好。

隔天的午休时间,甘遂外出,去火车票预售处买了两张去南京的软座票。他有军官证,买软座不用单位开证明。回来后下午的讨论会间隙,甘遂偷空对茵陈说,票我已经买好了。茵陈刚一听还以为是晚上的电影票,一想心里有点不确定,再一看甘遂的神情,就知道她想错了,他买的不是电影票,是火车票。

茵陈脸色微微有点发红,她强自镇定了,等脸色也正常了,才抬头听主持会议的人致结束词。

这一次的研讨会结束了,会议主办方在发放纪念品。这次是一叠细长的盒子,看样子就是钢笔。

会议的主办方这次的流程安排得很周到,上午学习下午讨论,最后一天仍然细心地把这这里的房间为他们保留了一夜,方便第二天乘车回家。大多数人下午都去逛南京路淮海路了,甘遂不用再避开旁人,他径自敲茵陈的房间门,来约她。茵陈正在收拾资料,和她同屋的人已经出去了,房间里就她一个人。

她打开门,见是甘遂,心重重地一跳。这是他们第一次在一个无人的私密的房间里,她已经知道甘遂是怎么的热情外向,自然有些心慌。好在甘遂只是邀请她出去玩,茵陈问去哪里?甘遂说:“百货商店你也不会兴趣,不如我们去豫园吧。上海这个园林还是可以看一看的。时间也不多,不然我们可以去苏州。”

茵陈一听是去看园林,倒放心了。她把收拾到一半的资料用一本厚书压住,关了窗户,跟甘遂离开。

到了宾馆前台,甘遂问服务员去豫园要乘什么车,服务员告诉他们,先乘哪一部,乘几站再换那一部,又问记住了吗。两个人都说记住了,服务员一脸的不相信,他们只好复述了一遍。到了宾馆外面,不远处就是公交车站,两人停在那里等公交车。

茵陈还在为刚才的事情发笑,说把我们当小学生呢,恨不得叫我们拿支笔记下来。甘遂说:“你的记性一定很好,学习好的人,记性都好。”茵陈反问说:“这是一个问题吗?我想你也是一样的。 ”

甘遂却说:“什么都记住未必是好事,要学会选择性遗忘。有时脑子里讯息太多,就容易静不下心来做事。因此不相干的事,不如忘记为好。”茵陈说:“这个说法有趣,那你怎么能就正好忘得记你想要忘记的?要忘记的话,不是都忘记了?比如一件事,对人的影响肯定是有痛苦也有甜蜜,怎么能就只记得甜蜜的,单单把痛苦忘记了?”

甘遂哈哈一笑,“这其实是人的本能,不是吗?不是有句老话说:好了伤疤忘了痛。”茵陈却摇摇头说:“不会的,伤疤好了,是不痛了,可是一但看见,不愉快的回忆就又会回来。并且会产生痛楚感。有些断肢的病人,明明伤口已经愈合,却老觉得失去的那一部分肢体在痛,会痛得人冒汗打滚。这个就叫幻肢痛。如果把疼痛的感觉刻一把尺,有的人的耐受尺的数字大,有的人的耐受尺的数字度小。”

甘遂觉得她这个比喻很有意思,笑问:“你的耐受尺的数字是大是小呢?”

茵陈沉默了一下,扬脸说:“我不知道。我曾经经历过的,和未来也许会发生的,我没法做出比较。因为那是未知的,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你呢?”

甘遂也学她的样子,想了一下才说:“我觉得男人的数字应该比较大,才好算是男人吧。刮骨疗伤的可是关羽呢。”

“这个我可不能同意。虽然女人会被针扎一下就哭哭啼啼,但历来含莘茹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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