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人，需要拿别人做谈资。于是，总有人会成为别人的谈资。
法国……巴黎……浪漫之都，爱情之都。不过从车里向外望去，也没啥感觉。只是感慨法国人真的是懂得生活品质，建筑尽管不新却十分和谐，住宅区的商圈都不像国内一样，遍地高层牢笼。
唐晓萌想，没有了抑郁压抑，人就比较容易放松，享受爱吧？
爱是能够拿来享受的吗？也去只有一段时间如此吧？爱情就像最自以为是的老师出的最令人窝火的试卷，再踌躇满志，也总会碰到至少一道令你不知如何是好从而注定丢分的题目。
下了飞机，看到不少人马上拿出智慧型手机在上网，她很奇怪。说真的，唐晓萌不是很喜欢上网，也不太理解别人为何如此热衷？网络上那些发帖、博文、微博，以及相应的回帖、评论和转发，总有很强的煽动性。就像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那个混乱的时期具备的传染性一样，直接导致人们的感性越来越泛滥、愤怒也越来越廉价，鼠标点击的一瞬总是快过大脑的运转。最终，到底是谁支配了谁？总之，她觉得自己并不会感觉到享受。
“你总是想太多了，”耳边响起了他的声音，下意识地回头才反应过来者不是爱琴海边而是洲际巴黎酒店（Intercontinental Hotels Group）的套房里，可是，好像比那里空旷寂寥地多……甩甩头，无奈地笑笑，自己也有什么也不想的时候啊。那段日子是那样平静幸福，却对她自己来说又是多么不经思考只凭感觉的疯狂选择？
踱步到卧室，像是瘫痪般地倒在床上。尽量将注意力转移到房间精美的吊顶上，拍拍自己的脸，自己怎么越来越矫情。
第一夜休整之后，后面的生活简直比国内还像打仗般紧张。
在吴子锋的带领下参加了数不清的正式或非正式的谈判、商讨，还好之前王月姐提醒过她，资料、联系准备的还算充分。就是她那悲催也就只有订房间和机票水平的法语，令她惭愧不已，还号称第二外语修的语言，真是丢人啊。
令唐晓萌更加佩服的是吴子锋，如果说她忙碌的是文件、记录、联系等具体事务工作——同军队的后勤补给的话，他的则是亲上战场的将军。每一次会谈绝对会刷新脑细胞死亡数量的纪录，可他没有一丝疲态，人前人后都那么难以挑剔。
看着眼前L品牌让·法罗和吴子锋签订的合同，唐晓萌心里松了口气，终于，在昨天签到了M公司的投资之后，完成了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合同。都说法国人浪漫，可整个商谈的过程中，唐晓萌才知道，严谨也不仅仅是德国的专利。
二人起身握着手，让·法罗微笑地对他说，“没想到你来讲解，我以为会请你们的技术人员和工厂负责人来讲解。”
“如果我都不了解，不清楚自己的产品，如何能够让大家信服我们公司研发的产品？”吴子锋抱以回应式的微笑。
“今天晚上，我们公司的新品发布酒会，吴，你一定要和你那美丽的助理一起参加。”
“一定到。”
“领导，向您汇报一个事情。”
“嗯？”靠在汽车座位上的吴子锋按压着他的睛宁穴，最近真是累惨了。
“晚上我就不参加了吧……”
“保罗都邀请你了，你想给他们言而无信不给面子的观感？还是，”闭目养神的男人身上依然透出上位者的压迫感，“想让我一个人去现眼？”
“……”靠，这帽子也真大，“我没带衣服，”（离婚后她也没拿走那些礼服）唐晓萌嘟囔道，“最近冲你抛媚眼的法兰西大美妞多得是，揪一个过去不就行了？”
吴子锋缓缓地睁开眼睛，像是看透一些似的，还带着玩味的笑容，“我可以看做你是吃醋吗？”
“……”吃你的大头鬼。
“不行，我还就得你陪我去，”他的语气又一转，甚至带点语重心长，“要是王月姐，她自然陪我去。”
“……”得，您这装的比玛丽苏还耶稣，我能咋办？
“去香榭丽舍，”吴子锋一边对司机说一边缓缓闭上眼睛，“省的别人说我虐待员工。”
分明看到他嘴角微微地笑意，唐晓萌又晕又有点糊涂，怎么搞的好像自己在要衣服，“我可不是在……”
“对，你不是在要衣服，是我钱多没处花。”这声音那股愉悦对于她身边的男人来说，是这么陌生。
“这……太暴露了吧……”
在克里斯蒂·迪奥（Dior）的店里，唐晓萌盯着店长拿出来的黑色大漏背晚礼服。
“你是去参加晚宴，又不是木乃伊秀，”男人靠在沙发上，拿着一本杂志眼也不抬地说着。
“换一件吧，”唐晓萌看到店长又拿出来一件大红色的拖地礼服，没有任何花纹，除了收腰的以外，只是肩部有一个很自然的抓皱，“这，太艳了吧。”
“就这件，要不你就直接穿内衣去，我到没什么引荐。”
唐晓萌就奇怪，你老人家为毛眼睛不抬就知道？同时感慨，他是一个滴水不漏同时又很会展示自己的男人，连看本杂志都这么优雅。
店长听不懂他们的对话，只是很热情地说，“这件衣服很衬你，只要要再收一点就完美了。”
“我有一个好朋友，他的名字叫机器猫……”哆啦A梦的音乐响起，吴子锋接通，（唐晓萌瀑布汗：这铃声，他什么时候改的，老板大人，卖萌不是这么卖的）“喂，好，我马上。”挂断之后对唐晓萌说，“你试完就让她改一下，去隔壁弄好妆发，晚上直接去现场。我要去会个朋友，六点半进场，现在已经三点半了，别忘了。”
留下一张信用卡后，吴子锋便急步走了出去。
11
11、File…011 巴黎（下） 。。。
法国L牌的晚会可谓是冠盖云集：从法国政商名流，到影视文艺体育界的明星们，在堪比好莱坞大片首映礼的红毯上竞相争辉。尤其女星们的厮杀更为惨烈，这边奥斯卡金像奖影后大秀美背、那边法国凯撒奖影后则女神装两项，世界小姐冠军刚刚秀出“全球第一美腿”、红透欧美半边天的超模们则接连将劲爆火辣的身材发挥到极致……她们每次出现更是引起阵阵闪光灯狂潮，绝不逊色于战争时的闪光弹。
怎么还没到？
已近进场十分多钟的吴子锋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她……不会是临阵脱逃了吧？刚才给她打电话就无人接听。
不会的，面对那么多的工作压力她都能泰然处之，从略显生涩到游刃有余，看到自己手下的员工短时期内有很大的成长，他还是十分满意的。就像她一样……
清脆的笑声再次在脑海中想起响起，久违了，不是吗？
“天啊……”
“她太美了……”
在身旁的一群男人的赞叹声令吴子锋从他最怕沉湎的回忆中抽出来，他本能地循声回过头去。
门口台阶处走婷婷地过来一个女子，盘起的长发露出光洁的脖子，露肩宝石蓝晚礼服衬得她就像大西洋底的那颗海洋之心一样璀璨夺目。
拨白菜般，挤过层层搭讪的人群，西方式礼节地握住唐晓萌的手，“怎么没穿红色那件。”
“大哥，我只是出席活动，又不是来跳艳舞的，”言语调笑，她表情却优雅得体。
“加尔布（迪奥的大师，编的名）要是听到你这么说他设计的裙子会哭的。”
“怎么会？”一个中年法国男人挽着男友走了过来，用十分生涩地中文说，“这位淑女的将我的衣服赋予了更动人的生命力。”显然，他只听到了后半句。
“是您的礼服让我重新活了过来，”唐晓萌用法语说道。她的微笑，她还算流利的法语，令加尔布印象很好。
“噢，”让·法罗也走过来，吻了一下她的手，“晓萌，你真是我见过最美的东方女性。”
“谢谢，希望我们加深合作之后，您能够多去中国，那里美丽的女性比比皆是。”唐晓萌嫣然道。
“哦，吴，你真是找了一个好助手，”让·法罗赞赏地冲她微笑，“我当然知道中国女性的美丽。”
“我以此为荣。”他微微扬起嘴角。
唐晓萌心想，必须要承认，吴子锋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专业感和高贵气度十分吸引人，尽管他脸上层层的面具令她总觉得不舒服。
同时她也发现，场内不少女性频频看过来，她想起结婚后第一次出席大型晚宴，时任丈夫的林少翔同样以自己的英俊风流吸引了无数场内莺莺燕燕的目光。当时她说不上好受也说不上难受，反倒是渐渐地把自己如制作PPT幻灯的效果一样，淡化、消失然后飘到别处去。
然后，她感受到了林少游满怀怜惜的目光……她只是抱以轻松的微笑，看着一个个惺惺地作态，有些替这些人可怜。缤纷绚丽的宴会中、流彩的灯光下，有多少心不由己、言不由衷？
现在唐晓萌身处的这场发布会办的时尚与典雅兼具，盛大隆重却不虚华嚣张，和她看到报道中程总她们公司的活动不同——在华丽糖纸的包装下从骨子里透出暴发户炫富的肤浅劲。昨天听小王来的电话说，程总雇的网络公司最近开始疯狂诋毁他们LUMOS产品多低端多不够水准，却反而引起了更多人的兴趣。她看了那些网上的炒作新闻和帖子微薄，总会在关键的时候，有人出来四两拨千斤。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盯着展示台的男人，她必须要承认，吴子锋是一个十分成功的商人。只是她很感兴趣，既然有自保能力，为什么他不去回击程总？
“怎么？我脸上画着L牌的彩妆？”他低沉的声音中透着一丝笑意。
她到没窘，只是笑说，“听闻程总最近更年期更严重了。”
吴子锋笑了笑，眼角浅浅的纹，他以前应该是很爱笑的人。
“怎么不回击？”
“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程总既然先自伤八百，我就把那一千还给她就足够了，”他顿了顿，“招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