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中国字吗?怎么不是中国人?咱们都是中国人。那人愚昧,就容易受蒙蔽,跟着瞎胡闹。有些人是被迫的,“一人不去,杀你全家”。这些人都是鸟枪土炮,还有长矛大刀,骨千有枪,呼号着带头往上冲。我们就专打冲在前边的,把他们打倒了,后边的就退回去了。
我们侦察连都是加拿大冲锋枪,每人300发子弹,不敢打连发,不知援军什么时候到,得节省着用呀。恭城发生暴乱,县委向军分区报告,没讲完,电话就断了。县委书记姓田,带县委、县政府一些干部、家属,也在大院里,帮我们搬弹药、做饭。田书记原是我们师解放团政委,县区乡不少干部是我们军转业的,好多被土匪杀害了。
我们连7班和434团一个排,在莲花镇,也是守着个大院。那院墙坚固,现成的枪眼,四角还有炮台,院里有井,仓房里有粮食、花生,守上个把星期没问题。打到第二天晚上,土匪更多了,排长要突围,他被土匪的气焰展吓住了。土匪里三层、外三层的,怎么突围呀?7班长不同意,副班长也说出去是送死,结果就7班跑回来一个人。
7班长杨生林,是个侦察英雄,快4O岁了,精明、厚道,是我们侦察连的老大哥。副班长王福,20多岁,小伙子长得帅呀。他俩都是翻身农民,黑龙江安达县人。两个人,两支枪,怎么抵挡呀?王福还负伤了。两个老太太,说我们把你们藏起来吧,藏好了,就去报告了。土匪冲进来,杨生林开枪自杀了,王福被土匪扯成个“大”字,钉在墙上,开膛破肚。广西土匪狠哪,吃人心,吃不了,腊起来。1952年南宁搞个展览,就摆着土匪腊的人心。
夏发老人说:
我们连在柳江县三都区几个乡,协助区乡政府征粮。当时部队高度分散,一个营负责一两个县,一个连分管一个区,或几个乡,一个班分在一两个村。暴乱一起,到处告急,2排一个班在里高乡被土匪包围了,3排在个什么乡被土匪围攻,其余的没有音信,更让人着急。连部在水源乡,我和连长带人分头去救援。我带个炊事班和门小炮,黑灯瞎火往里高乡跑,那险冒大了。那时一个连都不能轻易离开驻地,一个连、一个营的驻地,土匪也敢攻击。2排上街买菜,大天白日,一个战斗班,还加强一挺机枪,那还不是土匪闹得最凶的时候。那也被土匪打了,3亡1伤。
过个石门坳,土匪设卡,也不知有多少土匪,问什么人,我们也不答话,冲上去把哨兵打死。东北人,不能说话,一说话土匪就开枪了。20多里路,挺顺当,不到一小时跑到了。土匪怕炮,恍吮几炮,土匪散了,我们进去了。天亮了,土匪又把我们包围了,那人黑压压的。团政委程怀山,是老红军,带个炮兵营去了,这下把土匪打跑了。
韦统泰老人说:
土匪包围玉林,丁盛在那儿,发电报,我带个营,从大容山北边赶去救援。一路上,到处暴乱,到处土匪,到处打你。我们和土匪打仗,还有看热闹的。我们喊叫让他们躲开,到了跟前,他也打你,也是土匪。
我们不怕呀,地方干部惨了,到处跑呀躲呀藏呀。见了我们,有的还不跟我们走,他们得坚守岗位呀。有的说,你们能不能住一夜呀,让我们睡一觉。
快到玉林了,有个樟木乡,20多个南下干部被土匪杀害了,在路边野地里。男的把心刻走了,女的用棍子从下身捅进去弄死的,那时也没有眼泪了。
吴瑞刚老人说:
我带个加强排,押4辆卡车去南宁送药。机枪架在车顶上,一路瞪大眼睛,不时见车辆歪在路边,翻进沟里。在座桥头,不知哪个部队的7辆大车,也不知拉的什么,都被土匪抢光了,押车的都牺牲了,衣服扒光了,身子还没硬。
快到大墟,老远听枪声炒豆似的。我穿便衣,司机是地方派的,桂林人,我俩去侦察。那里有个南下工作团,女学生挺多,土匪去“抢老婆”。有个警卫排,打了两天两夜,伤亡不大,子弹不多了。我让汽车拉开距离,机枪在前,步枪、冲锋枪摆在两侧,开足马力朝前冲,一齐开火。土匪以为援军到了一轰散了。
广西解放后,广西军区以50%以上兵力,守备城市和交通线,其余分散农村剿匪。恭城暴乱后,仍是如此。兵力不足,战线长,哪里暴乱调往哪里,被动应战。6月下旬,土匪再次大规模暴乱,到处扩大组织,建立政权,攻打县乡区政府。用一些老人说的话讲,是“越剿越多”。
越剿越多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对土匪一俘即放,宽大无边。像百色地区土匪头子施胡子,捉放三次,每次都是放虎归山,继续为匪作恶。连恭城暴乱头子钟祖培,被俘后也未镇压,教育了事。
时任广西军区副司令的李天佑,认为这样不行。
在3月底召开的省委、军区高千会议上,这位一口广西话的四野名将,主张把军事进剿与发动群众结合起来,而发动群众的关键在于坚决镇压匪首。当群众还没有发动起来和觉悟起来的时候,当人民政权还不巩固的时候,对罪大恶极的匪首,必须给予迅速、坚决有力的镇压。有的地区未能有计划有组织地对举行基动的首恶分子,采取必要的镇压,是不适当的。
李天佑主张实行“重点进剿”的战略方针和机动灵活的战术。不能平均分配剿匪兵力,要有重点地配备军队剿匪。军事进剿与驻剿应相互交错,紧密结合进行。土匪集中,我们即集中兵力进剿。如果土匪被击溃或分散隐蔽,我们也立即适当地实行分散驻剿。
在如何处理“民枪”上,也有分歧。一种观点是,广西民间向来枪多,一些枪是防匪自卫的,收枪要分清民枪,还是匪枪。李天佑认为,地主富农的枪曾是用来防匪的,可现在许多人成了匪首、骨干,应该把地主富农的枪收上来,转到基本农民手中。后来又主张见枪就收,因为反动势力还很强大,无论枪在谁的手里,都会被匪乱所用。民匪不分,收上来再说,打个收条,证明确属民枪后,再交还本人。
1950年8月,毛泽东在一封电报中,批评广西是全国剿匪工作成绩最差的一个省,领导方法上有严重的缺点。n月10日,毛泽东又指出广西剿匪镇反存在“宽大无边”倾向,限期1951年5月1日前完成剿匪任务。4天后,毛泽东再次批评广西剿匪工作为全国各省剿匪工作中成绩最差者。其原因必是领导方法有严重缺点,希望广西全省主要匪患6个月内能够肃清,并要叶剑英前去广西帮助张、莫、陈、李①工作一时期。
①‘张”为广西省委书记、省人民玫府i冷、广西军区司令兼玻委张云逸.”莫”为省委.l书记录军区创政委类丈砰.“陈”为省委侧书记陈泛远,”李”为李天佑。离休前为某兵站参谋长的骆华老人,当时是49军147师440团3营教导员。
老人说:
抓住土匪不绑,像对待正规军俘虏一样,给他们讲政策。开头他跑,趁你不注意,抱住脑袋就往山下滚。天热,敞着怀,你揪住他领子,他一扭身就挣脱了,钻进树林草丛就没影了。后来也不跑了,抓了就放,还跑什么呀?头头脑脑的还弄去县里吃一顿,嘴巴一抹,回去吹嘘一通,好像共产党把他当个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惹不起似的,反倒更能妖言惑众了。
贴布告,让上缴武器,他也缴,都是些破烂,能打响就不错了。登个记,写个保证书,就算缴械投降了。有的都登记几次了,“张三”、“李四”、“王二麻子”,不是一个连抓的,还真搞不清就是一个人。
夏发老人说:
土博乡有个七十二山弄,有土匪,我们去剿,找个向导蒙光照,是这个乡的土匪头子,哪知道呀?领我们转了一天,哪儿难走领我们去哪儿,我们成了瞎子、聋子,像电影上的日本鬼子被领进了迷魂阵。老百姓明白呀,可谁敢说呀?你今天抓、明天放的,这是剿的什么匪呀?“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共产党讲宽大。”那时老百姓不怕土匪,怕解放军,怕你找他,老远就躲了。土匪见谁跟解放军说句话,就是告密,杀他全家。政策不对头,咱们脱离群众了。
李俊峰老人说:
在钟山县清塘镇,碰到个熟人,是在沈阳投诚的国民党团长,叫魏江,清塘镇人,回家了。见面挺热乎,连长挺信任他,还给他支马枪。一天晚上,他来报告,说有股土匪在什么地方,我们去了,老乡说土匪刚走。个把星期后,又来了这么一次。我觉得不对劲儿,也没问出个子午卯酉,把枪收回来就算了。他是识大局的人,共产党得天下了,他想为新中国出点力。可土匪那么猖狂,共产党只讲宽大,该杀的不杀,这匪能剿得了吗?后来我琢磨着,他是觉得两边都得罪不起,就当个两面派吧。
叶帅叶剑英到了广西,陶铸也去了,落实毛主席指示,宽严结合,开始镇压了。土匪头子、骨千、有血债的,杀。逢墟时杀,杀完布告一贴,赶墟的来了,都看,影响大,有震摄力。这么一来,情形就不一样了。老百姓敢举报了,土匪不敢玩假投降了,就好剿多了。
王世轩老人说:
我们师在南宁地区剿匪,10多个县,3个团散卿哪都是,形不成拳头,对土匪也就形不成展慑。10月份开始重点进剿,情报说宾阳县大桥乡有千把土匪,师里集中两个团去打。战前动员,政治部王仲如主任讲话:今天咱们白天睡觉,晚上出发,门板不用上,铺草不用收,这次不算违巧以己律,打好背包就出发。
那时进剿,一般都是晚上出动,拂晓包围,天亮就打。土匪不抗打,一打就散,钻山,要想歼灭他,先得包围他。土匪情报快,你得神不知、鬼不觉地奔袭,才能包围他。咱们东北那山,顺山梁这山到那山,广西大都是馒头山,下了这山才能上那山。那地形人少了不行,晚上也不行,白天好搜山。
在大桥乡捉住个土匪头子韦源乡,他爬山钻洞到处藏,3天没吃喝,老百姓领我们抓到的。
大桥乡有个村子,40来户人家,不听土匪的,没一个人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