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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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蚊- 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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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我们也算是有背景的了。”那男子笑道:“上阵不离父子兵,下马不离亲兄弟。干完这事,我们也该找个地方好好发展了。”

“你不会接受招安吧,反正我是跟定你了。”青年说道:“你这样有理论又有实际操作能力的大哥如今江湖上已经罕见了。”

“你说乌海算个什么人呢?好人还是坏人?”那男子问道。

“就算是好坏人吧!”青年回答。

“我就是觉得做了坏事就应该得到惩罚,不然太便宜这家伙了。”那男子眼中飘过一丝乌云,那是一股杀气。

那男子名叫李丕魁。李丕魁曾经就读于一所体育学校,他学习的是武术专业。本来毕业后按照学校一直以来的惯例,李丕魁和体育学校里的师兄弟们都是要被分配到各个学校去做教师的。李丕魁对于教师这一职业非常向往,他常常把自己憧憬成古时的武师,带着一群弟子苦练武功,除暴安良,扶贫济弱。

这天一早,李丕魁到教育局去打探问询自己的归属问题。教育局回答,就等翌日区教育局的通知到来就可以分配了。虽然文件还没有下来,但是李丕魁已经被内定到偏远的南江中学去任教做体育老师。而南江中学翌日就要开学了,时间紧迫,不知今年区教育局发函为何如此之迟。

反正一切已经明朗了,到不如早点去南江中学报道呢。李丕魁当即收拾好铺盖行装,就风尘赴赴地朝南江中学赶去。一路颠簸,李丕魁先乘公交车,又转拖拉机,在坐牛车,最后步行,终于赶到了那所中学。此时,天早已经黑了,校园里一片漆黑,李丕魁摸黑朝学校旁边的教师宿舍走去。

一间灯光昏黄的屋前传出了阵阵猜拳声,李丕魁走过去一看,屋里有几个人正在喝酒。

“干什么的?”看到有人在外张望,里面的人喝道。

“我找南江中学。”屋里乌烟瘴气的,李丕魁实在受不了这烟熏火燎的气味,只好向后退了几步。

“站住,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几个人喝高了的人立刻步履蹒跚地围了上来,大声质问李丕魁。

“我叫李丕魁,是到南江中学来支教的。”李丕魁见对方误会,连忙解释。本来这几个人对于李丕魁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但从行头上看,他深知自己很可能今后就将要在这些人的手下混饭吃了,所以也只能忍了。

“你就是那个会武术的老师吧。快进来坐,先吃饭。”一个脸色黝黑的男子说道。

“我吃过了,不饿。”李丕魁实在是不想进那烟雾缭绕的屋子。

“他就是南江中学的校长。”有人介绍道。

“你好。”李丕魁把推荐书递过去。

“终于来了一个有能耐,能派上用场的了。”校长一边看推荐书一边高兴得直点头。

“是啊,这才叫真正的专业对口啊。”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好啊,村领导也在这儿,你给我们练几手看看。”校长说道。李丕魁怎么也想不到校长竟然提出了这么个建议来。

“好!好……”大家竟然拍掌叫好。

“谢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看样子,不露一手是不行的了。李丕魁抱手作了作揖,借着微弱的灯光开始练起了拳来。顿时,喝彩声在黑夜中不断向远方飘荡。

是夜,李丕魁被安排到了校长的隔壁居住,这儿条件比较好。按照当地的标准来衡量的话,绝对属五星级标准。不知为什么,李丕魁有点隐隐的不安,在床上辗转难眠。难道这儿的人们好武,可看校长和村领导打量自己的眼神,分明是另有原由的。就这样,李丕魁听了一夜的虫鸣蛙叫,那叫声响彻夜空,犹如栖息在田间地头的昆虫们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本来一切都挺顺利的。但是,仅仅一个夜晚的时间,一个令李丕魁出乎意料的消息就来到了这个偏远的小村。李丕魁没资格任教,区教育局已经取消了所有体育学校的毕业生的分配任务。

当校长把这个犹如晴空霹雷的消息告诉李丕魁时,李丕魁呆若木鸡。他突然觉得本来顺着转的地球,现在突然反着运动了。朝令夕改,区教育局的举动让李丕魁陷入了尴尬境地。按道理他得马上卷铺盖离开南江中学,但在校长和村领导的再三挽留下,李丕魁最终还是决定留下来做个代课老师。

能遇到如此喜爱武术的上司,还有什么理由不留下呢?钱应该不算是个问题,因为校长答应有机会就让他转入正式教师行列。李丕魁当时就这么想。

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李丕魁才慢慢了解到了这儿的情况。和这儿相邻的一个村庄位于河道的上游,在每年开春需要灌溉田地时,上游的村子为了自己有充足的水源灌溉田地,就把河道给堵了。而处于河道下游的村庄由于无水耕种,村长就带了炸药去把堵住河道的堤坝给炸毁了。于是,为了争水,械斗就在两个村庄不可避免地发生了。还有,这儿还处于刀耕火种的境地,他们甚至有令李丕魁感到不可理解的习俗。每年年底在他们过古老的神节的时候,老人们都要带领小孩到城里乞讨,并且还要讨够百家饭或者百家衣。对于他们来说,乞讨到了一切,将预示着来年的丰衣足食。

为了让这儿摆脱愚昧状态。刚开始教学时,李丕魁给学生们传授习武的宗旨是为了强身健体,以及习武者应该遵循的武德。如此教了几天,谁知不但没学生愿意听,还有学生公然提出了挑战。其实,说是学校,也只有不到百人的生源,老师除了校长就只有李丕魁和一个已近古稀的老头。而这些村民对学校根本没有什么概念,认为那只是个耽误时间的地方。所以学生也就没把心思往书本里去,每到农忙什么的时候,学校基本就是空荡荡的。这儿超生相当严重,一般第一胎和第二胎都是女性,而后面属于超生的才是男孩。女孩们几乎就不读书的,她们每天都到山地里摘茶,或者做其他的农活。

现在,面对自己的学生要和自己过招的窘境。李丕魁很为难,他既不能和学生动武,又要打掉挑战者的威风。无奈之下,他只好当众演练了一套拳术。可是学生们似乎对这花架子不感兴趣,反而对这些招式指点有加。这时,校长恰好路过,见此情形,便对李丕魁说道:“跟他练练吧,否则你以后就甭想上好课了。”

“他是学生啊。”李丕魁不想和学生动武,这是原则性的问题。他甚至对校长说出这样没有标准的话来而感到吃惊。

“你以为叫你老师你就是老师啊,他如果比你强,那你就应该叫他老师了。更何况你也大不了他几岁,他去年就已经是弱冠了。”校长接着说道:“不比试怎么知道谁强谁弱呢,不是说三人行必有我师吗?”

“他真有二十了!”李丕魁惊讶这儿竟然还有二十岁的初中生。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改了年龄读书的多着呢。我也是当年压低了年龄才读上书的,现在要多工作好多年才能退休了。”校长见怪不怪。

“好,比试就比试。就请校长做个裁判吧。”李丕魁同意了,他把那学生看成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对手。

为了震慑其他人,李丕魁一交手就使了八成力,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踢出了五米远,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动弹不得。所有人都看呆了,李丕魁赶忙跑过去搀扶对方,并对一旁的学生说道:“都愣着做什么?快来扶他去休息一下。”

大家立刻来搀扶那超龄同学,他们的眼神里对李丕魁充满了敬畏之情。李丕魁心里只有一句话:杀鸡给猴看。

这以后,李丕魁的教学就步入了春天,他带了一帮弟子每日练习刀枪棍棒,过得很是惬意。直到有一天,校长突然要李丕魁跟他到村长办公室。路上,李丕魁从校长那里得知,在上游的村子又把水源给堵上了。村里正准备去挖了堵住水源的堤坝,双方肯定会有一场恶战。由于没有搞到雷管炸药,这次只能靠锄头挖了。

到达了村长办公室,只见平时和自己学武的弟子们都手拿刀棍。他们已然成为了“敢死队”的成员了,这儿规定在受到外来干扰或是村中有什么大事时,每户人家十六岁以上的男性都必须参加。在头人,也就是这儿权威最高的族人头领的鼓动下,他们准备进攻上游的村子,夺取水源,使田地间的农作物能得到灌溉。李丕魁还从未见过这种阵势,他紧张不已。但李丕魁还是要求加入“敢死队”,成为其中的成员,他要和弟子们在一起。当气势汹汹的村民们在堤坝上和上游村子早有准备的人邂逅时,双方短兵相接,立即打成了一片。

李丕魁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虽说以前在学校时,有学友受到外校成员欺负后,经常是来找武术系的学友求助的,所以李丕魁大小也参与过一些斗殴场面。但是,现在这不是斗殴,是拼命!箭在弦上,李丕魁不敢露出丝毫的胆怯,因为身后是头人在督战,“敢死队”成员一旦退却,就将成为自己人的刀下鬼!一番拼杀后,李丕魁所在的村庄占领了水源。他们把堤坝挖开,让已经断流了的生命之源流向远方,让它滋润村里的农作物,滋润村民的希望。当得胜归来时,村里早已杀猪宰羊,摆好宴席,迎接他们凯旋而归了。这些猪羊都是村里各家各户凑的。那天,李丕魁喝得烂醉。如果不是这样,那他晚上一定会失眠的。因为那些被刀砍得伤残的村民的模样,已经深深地烙在了李丕魁的心里。血,刀上跌落的血,重重地摔在了那片孕育万物的土地上。也重重地滑落到了那条养育万物的河流中,画面在此凝固,再也翻不了那沉重的一页了。

失败,李丕魁感到了惨痛的失败。自己平日对弟子们所宣扬的武德,在面对争夺水源的时候,显得那么的苍白和脆弱,那么的不堪一击。

俗话说近乌者黑。年复一年,不觉三年过去了。李丕魁蓦然回首,还真是个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在这期间,李丕魁经历了大小数十战的撕杀,早已习惯了这刀头添血的日子。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那能不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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