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呆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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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呆皇后-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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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君!”天儿认真地回答,脸上只有盼着大人夸奖的期待。

  唉,“那天儿是燕大哥的谁呢?”每天第二问。

  “娘子!”回答正确,她完成任务,挣开他的手臂开始做她的布偶。

  燕宇心中的无力感没有任何言语可以描述,他该怎么办呢,教会天儿看懂他的心,明白他的情呢,谁来帮帮他呀?

  晚饭后,燕宇一向到书房中看会兵书,其实他很怕看书,但他一想起天儿手上那个笔茧,他怕有一日天儿神智清醒过来,两口子月下谈心,没有任何共同话题,天儿心中会瞧不上他。天儿以前必是聪慧的,燕宇没有理由,就如此肯定。

  除了兵书,他能勉强看几眼,其他之乎者也的八股文章,他实在没办法多看几眼。

  云南僻远,传到京城是蛮夷生事、边境不稳,其实是这个地方民族众多,各族有各族的风俗,只要彼此尊重,一般都可相安无事地过日。云南知府平大人深知此道,把云南治理得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燕宇乐得做个挂名将军,日日带兵操练下,就可以回到将军府守着天儿了。

  书房中添了张小书案,还添了张古琴架,这是给天儿的,但至今她的注意力还没转过来。

  燕宇拨亮了灯蕊,让书房中明亮一些,晚上有点闷,他只着了一件家常长衫,总管送进一壶花茶,明目清神的,燕宇砌上一杯,翻开书,没看几行,门开了,天儿在外面张望着。

  她刚洗过澡,头发湿湿的放在身后,白色的宽松长裙纤腰一收,清丽光洁的面容如落入凡尘的仙子,燕宇不禁看呆了。

  “燕大哥!”她含笑走了过来,拉过小书案后的椅子,对着他而坐,又好奇地把他面前的书挪过来,低头细看着。

  燕宇情不自禁伸手抚着她的发,一下三下的,他爱极了她这美丽的长发。一股不可思议的甜蜜风暴,瞬间席卷了他的心湖。

  “六六三十六,数中有术,术中有数。阴阳燮理,机在其中,机不可设,设则不中。第一计,瞒天过海,备周则意怠,常见则不疑,阴在阳之内,不阳之对,太阳,太阴。第二计,围魏救赵,共敌不如分敌,敌阳不如敌阴。。。。。。。”天儿掩上了书,轻声吟诵着。

  燕宇迷醉的心忽地被这甜润的嗓音震住了。

  “第三十五计,连环计,将多兵众,不可以敌,合其自累,以杀其势。在师中吉,承天宠也。三十六计,走为上,全师避敌,左次无咎,未失常也。”

  一本《三十六计》,她从头至尾,一字不差地背了下来。他看了几个月,至今才看了前三计。燕宇瞠目结舌,不敢相信地看着天儿,她是人吗?莫不是天上的仙人不慎落入山间,被他捡到了。

  他顺手从书案上拿过一本《孙子兵法》递给她,她埋头浅翻着,不一会,便合上,看着他,“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道者,令民于上同意,可与之死,可与之生,而不危也;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地者。。。。。。”

  她过目不忘,话语清晰,吟诵有轻有重,令听者耳目一新。这不是一日两日之功,而是天赋异禀。燕宇凝眉深深地看着她,他以为天儿聪慧,识些字,却没想到她居然会是这样聪明绝顶。他认识的人里从没有过这样的人,不,不对,记忆中,在凉州的雪山上,有个俊美的男子曾经说过:他有一个长处,那便是过目不忘,当敌人飘过他的眼前,记忆就一下刻住了,梅大人。

  燕宇猛地呆住,眼前之人的容貌与梅大人一下重叠起来了,还是时间太久,他想不起梅大人的样子,要不是他确定天儿是女儿身,他几乎就相信天儿是梅大人。

  不对,梅大人是堂堂男子,成亲三年了,而天儿还是一个闺中少女,怎么可能是同一人呢?

  是他记忆混淆了,他一向记忆不好,聪明的人不可能长一个样的,日后见了梅大人,一定要让他见识下天下还有与他匹配之人。

  匹配?燕宇愕然摇头,不能让天儿与梅大人见面,要是他们英雄惜英雄,相见恨晚,他该怎么办呢?

  一个多时辰,天儿背完了《孙子兵法》,想来有些口干,端起他的茶碗,咕咚咕咚喝了下去。喝得有点急,不慎呛了一口,她哇地喷了他满头满脸,就咳个不停。

  燕宇不忙于抹去脸上的水,起身扶着她,轻拍着她的后背,眼神幽幽,喃喃说道:“天儿,你就保持这样吧,不要太聪明,傻点小点都没关系,不懂男女之情也不要紧,你刚才那样我很怕,象个陌生人似的,我一下就象失去了掌控,抓不住你了。”

  天儿止住了咳声,不懂地仰头看着他,他忧郁地抚摸着她的面颊,“我也不想看到你原来的样子了,这样的天儿是最好的,离我很近很近。”

  “那天儿以后不背书了。”学着他,她轻轻拍着他的手背,安慰道。

  “书也不要看了,天儿养花种草,燕大哥守城,我们就在云南过一辈子。”

  天儿轻依在他胸前,悄然叹了口气,晶亮的双眸隐隐蒙上了一层水雾。

  
正文:三十七,孤灯寒照雨,深竹暗浮烟   中


  云南的七八月,一天十场雨,十里四季景。刚刚还阳光艳丽,一会,天空就阴着一张脸,乌云密集,雨势滂沱,时而雷声轰隆,街上行人瞬息就无影踪。

  燕宇皱着眉守在府门前,天儿一早就和金花上山采茶花去了,至今还没有回来,他不禁有些着急。

  雨,那么大那么急,恐怕连打在脸上都会疼。

  金花对云南的风雨习惯了,而天儿才好了半年,他可不想再看到她病厌厌地躺在床上,心中稍有些对金花不满起来。金花,白族女儿,自幼在山野中长大,无拘无束,性子火火的,一开心就笑个不停,从不掩饰自已的性情。燕宇再木纳,也知金花有些爱慕自已,一双毛眼有意无意有事无事就冲他射出辣辣的火焰,他只当没看见。

  路口有两个人影跑了过来,那一定是天儿。这条路的尽头就是将军府,除了她们不会有别人的,而且那娇小的身姿,一看就知道是她。

  他想都没想,拿着油纸伞就往前跑。天儿可能许久没有淋雨了,开心得在雨中与金花嬉闹着,蓦然看到风雨中的燕宇,她快跑几步,走到他的伞下。两人的眼眸交会,四周只有雨声,燕宇心头好热好烫,像是被谁打翻了蜡烛,燃烧起一片野火熊熊。

  被他那样注视着,她举起手在他眼前晃着,笑得咯咯的。燕宇回过神来,把她的肩膀接近一些,慢慢走向屋里。

  只是一小段路程,他却希望永远走不完,就这样依靠着彼此,走完这一生。

  天儿根本不知,淋湿的她,曲线分明,周身都是神秘的女儿幽香。他都快被火烤焦了。

  进了偏厅,收了伞,燕宇拿着干布走了过来,他拉着她坐在椅上,自已站在她面前,从她的头发开始擦,瞧她全身都在滴水,这怎么得了?

  想想,唤过管家在天儿的寝楼的木桶中放满热水,泡过热水澡,天儿可能就不会冻了。

  几乎大脑都没有特意思考,他抱起天儿直奔寝楼,自如地欲帮她宽衣解带。这事情在山洞中时他就做过,没想过此刻会不会不适宜。

  “我的花篮。”天儿忽然挣脱他的怀抱,哭着向门外冲去。

  屋子中确实不见她常提的那个花篮,那可是她的宝贝,燕宇怕她冻了,抱着她,低声安慰道:“天儿乖,我去找,你自已洗澡哦。”

  天儿瞬刻就平息了下来,懂事地点点头。他微笑着摸摸她的头,走了出去。刚下楼,就听到门“怦”一声就紧关上了,然后就是闩门声。燕宇站在楼梯口,不可思议地回首,天儿长大了,知道害羞了?

  事实好象不是。

  洗好澡的天儿在曲廊上逗一只猫,他喊了几次都不愿进去吃饭,这是长大人的行为吗?燕宇黯然地摇摇头。

  “天儿,现在是看书,还是做布偶?”燕宇温声问一边忽然沉默不语的天儿。自那天她秀了一番“过目不忘”之后,就真的没什么再碰书。燕宇心中微微有些不安,如果看书是天儿的爱好,他要求她不再碰书会不会太残忍。趁着这一天的烟雨,他无法带兵出去操练,就待在屋内和天儿好好勾通吧!

  天儿眼光落在书房的笔墨和画纸上,久久不愿离去。

  “天儿,想画画?”燕宇顺着她的目光,猜出了她的心思。天儿点头。

  他忙清出书案,为她腾出空来,铺上宣纸,身子让到一边笑着边磨墨边说:“那本将军今日就委屈下做个书僮吧,天儿小姐请呀!”

  天儿秀眉拧着,象有什么心思,她缓缓走到床前,拿起笔,太久没有碰笔了,她只有一刻不适应,抽出一张便笺,试写了几个字,手很快就自如了。那字如其人,秀丽清雅,笔风飘逸,燕宇又暗暗叹气了。

  天儿深呼吸,轻轻落墨,浅浅几笔,勾画出一个人的面容,然后她细细地描绘着头发,看得出,她想画的这个人有一头茂密的头发,然后是额头,很饱满的前额,英挺的眉毛,到眼睛时,天儿忽然停下了笔,脸色发白,呼吸急促。

  “怎么了,天儿?”燕宇心慌地问。

  天儿指着胸口,轻轻地说:“这儿很疼很疼。”

  燕宇诧异地看看画像,“是因为画上这个人吗?”

  “不知道,就是好疼!”天儿抱着双臂,小脸苦成一团。

  “那我们别画了。”燕宇欲卷起画纸,天儿抢按住,“不,天儿要画,不然以后天儿就想不起来了。”

  “天儿记得这个人?”

  “不,突然想起的。”天儿又起身,拿起笔蘸满墨,轻轻落了下来。朗目,高鼻,薄唇,天儿细细地画着,随着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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