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秘史水黛笑结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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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秘史水黛笑结缘-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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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老天偏偏不让我们这样乐和的活着,非要硬摊是非在我们头上。当年有人安心告诉我父王:说什么先皇有遗命,我父王才是真命天子。他老人家耳朵根子软,又兼着本不服气,被人一撺掇就生了异心,一定要将当年先帝立储的事查个水落石出方罢。我做儿子的,虽觉不妥,但又能怎么着,劝也劝不住,只有跟着往前跑。可谁知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父王落的丢了命,我如今又……”

  水淇的话说的低沉,也相当流利,并不像一个将死的人,他用手摸着插入自己体内的剑柄道:“纵如此我也不怨天尤人,怨的是我的命。今日之败是早就注定好了的,愿我们父子心太软,想的太多,太过瞻前顾后。再加上那执棋人早想好了一步又一步的棋。

  我枉忙活一场,留了骂名在人世,活该受人唾骂。以后说不得也被人当成奸臣逆子来让人千踩万踏。怨就怨我错生在帝王将相家,始终逃不脱做棋盘上的棋子。那么昊清,看到我的下场,你,还要这么艰难、这么违心的和他们周旋下去么?我倒愿你的命能强过我们父子……”说到这里,就当着水溶的面,缓缓将那剑又往身内一送,登时眼睛口鼻里也滴出血来,这才倒在了上阳禁宫华丽的毡毯上,咽气时,双睛尤自睁得大大的。

  目睹此情,听着水淇发自肺腑的话,水溶眼里忽然觉得涩涩的,那是他从没有过的感觉。他近前来,想为水淇合上那死不瞑目的双睛,

  这样想他就这样做了,谁知不测在这时发生,方才那丑面狱卒并未真正气绝,此时缓过一口气来,竟用尽全身力气将一枚利器掷向水溶。而水溶,手刚触到水淇的眼睛。他忽觉左肩处一痛,便知不好,可他仍忍痛将水淇双目合上,这才转身。

  那狱卒因用尽力气,血出得更快了,水溶随即反手又补他一剑。看着血流到自己的脚边,水溶连眼睛都未曾眨动。

  侯一切尘埃落定,水溶方撤身出来,并无一人敢拦敢问,谁都聪明的当作没有任何事发生。走出后不久,上阳宫才有纷乱声传出来,赵全火速使人给水淳报信——水溶冷笑一声,故意在别处转了个圈儿方才往重华宫而去,他知道水淳一定会随后而至,可这又如何?

  这就是黛玉知道的始末,她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对水溶的了解根本就是皮毛而已。

  她不由想到:这高高耸立的宫墙之内,哪还有一寸干净的地方?这坐拥天下的滔天权势,又有多少人能真正放得开……,那么,为了巩固北静王府已有的地位,即使自负清高如水溶,又有多少力量去抵挡那能左右人心的权势的召唤呢?或者,他根本连挡都不想挡,也许他亦是那追赶权势的人。

  这想法黛玉拿不准。如果有可能,她希望自己的推想全是错误的。

  于是她苦苦思索着这个问题,越想越觉头痛得厉害:自己不是水溶,哪知他心中真正的想法。自己甚至猜不到,或是不敢猜:——若水溶身在帝王的高位,是否在一定时候,也会如铁网山不念半点恩情的当今皇上一样,拿其他无辜人的性命来换得自己江山的一时稳固呢,一如皇上对元春……

  正陷入这个死结挣脱不得,耳边忽传来一人隐含怒意的声音:“你去哪儿了?我不是说过么,这几天无事不要走出重华宫,敢情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看来这重华宫是盛不下你了!”

  巧遇

  发话的人是潋音,她在没头没脸训斥一个宫女,一点儿情面也不留。那宫女黛玉依稀见过,想了半天记起她姓尹。

  “并没有去哪里,”尹宫女低着头,一张脸通红:“方才只是往凤藻宫去了一趟,今晚是贤德妃起灵的日子。”

  闻听黛玉一愣:下意识往窗子旁走,二人就在自己窗前不远处。

  不想走到跟前已没有了声音。黛玉大抵想到潋音没有出口的话,——贤德妃,已是过眼烟云了,何苦还去作这面子活儿给外人瞧。可潋音终究没有这样说。

  黛玉想,这个很会来事儿的承御大抵是为了自己的面子而偃旗息鼓的吧。

  这段小插曲就此过去,黛玉却因此而活动了心思,她想:于其在这里呆着胡思乱想,不如去送大表姐一程。自己倒要看看,皇上会如何料理元春这个皇室应该心怀愧疚的、曾经最为他宠爱的妃子。

  于是黛玉悄没声息的换了素服,一言不发往重华殿外就走。

  潋音第一时间赶上来:“王妃要去祭贾娘娘?潋音认为使不得。”

  “她除了是贤德妃,还是我的大表姐,”黛玉淡淡看她一眼:“为什么我不能去,我认为整个宫庭最应该去的人就是我。”

  “王妃的话自是没错,可王妃忘了,您正在养病期间,虚着身子去送阴灵,只怕会撞到什么,老辈人都是这样说的,”潋音竭力劝服黛玉:“何况,若此事传到慈宁宫,太后必定会不高兴。”潋音用下巴遥点殿外:“宫里人多口杂,会有无事生非的人去向太后搬弄是非‘林王妃能去凤藻宫,却不能来向太后请安,’王妃要妨那些屑小之辈对您的中伤啊。”说完看着黛玉,眼内流露出急切的光芒。

  “你不用说了,我是一定要去的。”黛玉承认潋音说的有理,可这次她却想固执一回:“我知道你是怕无法向你家王爷交代,只管放心,我会告诉他没你的事。”

  潋音一愣:“我并没有怕什么,实是为王妃着想,宫里的人……”

  黛玉实在不想听下去,她发现今日今时的自己不能听‘宫里’这两个字。于是沉着脸往雪地里走。

  ——不想那尹宫女又从旁边屋里挨出来,她接着潋音方才的话道:“可是承御,贤德妃是那么好的人啊,”

  黛玉发现尹宫女手里端着一盆水,大概是在擦洗什么东西吧,只听她怯怯道:“像我吧,也并没有伺候过贤德妃,就因为敬重娘娘的为人,方才去了一遭。咱们王妃可是娘娘的亲表妹。”说完偏头小心翼翼看了黛玉一眼。

  “你不跟着劝,反倒添火,到时候有其他的闲言碎语传过来可怎么着,不知道舌头下能压死人么?”潋音盯住尹宫女:“你安的什么心,仔细王爷回来揭你的皮!”

  “不用说她,”黛玉依旧往外走:“别人爱说什么就让她们说去,我还兴她们说我是装病呢。”

  话到此处潋音便再不能说什么了。紫鹃抓着披风从内室跑出来,原来方才她在看着人给黛玉熬药,紫鹃始终认为:有些事,还是自己看着更能放心。

  “姐姐就别劝我们姑娘了,她就是这样的性子,重感情,有时爱钻牛角尖儿,”经过潋音身边时紫鹃低语:“我看姐姐不如多盯着方才那丫头,我总觉得她巴不得我们姑娘去似的。”嘱咐完紫鹃忙忙赶向前——,黛玉已走出重华宫十几步远了。

  顶风冒雪,踏着寒气黛玉主仆来至凤藻宫。这里,已没有那天初来时的重重禁军,但阴霾、森然的气氛更重,即使里里外外都是穿着孝服的宫女太监、众多的人来人往亦不足消除那令人窒息的绝望和伤感,他们只给这里添了忙和乱,整个的感觉凤藻宫就像一个失去了依傍的离群孤雁。黛玉忽然有些不敢往里进。

  “妹妹,就知道你会来,”一个人如众星捧月般从里面迎出来:“我就说,哪有不来的道理,到底是被我猜对了!”边说边向着黛玉伸出手去,黛玉发现是一身素服的太子妃。

  “她们都在内殿呢,大家都想来送贤德妃一程,”太子妃紧紧拉着黛玉的手:“皇上下了旨,贤德妃奠礼依贵妃制——宫中除皇后外,所有妃嫔、公主都要至少守灵一日,臣工们凡受恩封诰的命妇皆入朝随班,并依国礼按爵守制。这还不算,皇上念贵妃生前恭谨淑德,索性开例敕谕天下,且令礼部颁旨:凡家有官爵在身之府宅,半年内不得筵宴喜乐,百姓庶民亦三月不得婚姻。你说皇上怎么会这么样对贤德妃念念不忘?”

  太子妃一番话说的满面春风,不象是说一个死者,倒象是说什么喜事,黛玉怔怔瞧着她一张一合的口唇。——原来她们都是这样的厉害,一个个都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竟理所当然的粉饰太平!

  “那柳娘娘也来了么?”悲意泛延前黛玉凉凉问道:“皇上可曾命她亦守灵一日?”

  “她?”太子妃笑容尴尬在唇畔:“独她没有,在皇上颁旨的前一天她就病倒了。”

  “这倒巧,她竟也病了,”黛玉笑一笑:“她不来,那这般掇弄的纷纷攘攘的又有何用,我虽只见过贤德妃一面儿,但也能看得出她是一个沉静的人,她不会喜欢别人在她面前这么闹——我也一样,不愿看到这许多人,”

  黛玉看定太子妃:“储妃肯定以为我是专程来祭贤德妃的,实话告诉你——,并不是,贤德妃并不待见我,尤其是此时,虽然她已没有了知觉,应是更不想见我,”

  而我,虽知她的意思,却还是来了,储妃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黛玉的笑容凄凉飘忽如风:“我来本是想趁机会问一问柳娘娘,问问她铁网山皇陵是否很寂寞,贤德妃去那里会不会感到孤单,她若想回家,能不能找到回京都的路。”

  “妹妹,我不懂你说的是什么?”听到黛玉清晰却摸不着头脑的话,太子妃有些错神,她惊鄂的以帕掩唇:“你可是担心昊清王弟过了头,以至有些心神不宁,请放心,宗正府哪敢动他们哥儿几个一根指头。

  太后派了慈宁宫的总管去,向那些奉旨问皇子们话的臣子们说了‘若她的孙儿们,有哪一个少一根儿头发,她老人家就用头去撞他们,且就此搬至宗正府,再不踏入内庭一步’皇上听了这些话,立即紧跟着也下了旨,说‘问出些什么最好,问不出,就肯定没有什么’,”

  太子妃拉着黛玉袖子往凤藻宫内边行边行:“旨意是午时让夏守忠去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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