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家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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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林家嫡子- 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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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了。长辈们自然诸多劝解,无奈黛玉性子执拗,定要在贾敏跟前尽孝,众人自然不好阻了她的孝心,只好吩咐丫头奶娘们加倍用心伺候。

    丫头们端了茶果上来,宝玉劝黛玉多少用一点点心,两人抬起头来,彼此可以清晰望见对方眼里的种种情绪,惊恐的不安的无措的。宝玉慢慢地说了一句:“妹妹别怕。”一面伸手去抱她,学着贾敏一般将她搂在怀里,轻轻地拍了一拍。黛玉早就泪湿巾帕,抽抽搭搭道:“我好害怕。”宝玉只是反反复复地念叨:“妹妹别怕。”眼里早也就坠下泪来,他也怕得狠呢!丫头们见两个小主子哭成一团,赶忙围上来,七嘴八舌地劝解开导。

    宝黛二人各自哭各自的,谁的劝也没听在耳中,哭了半晌没了力气才停了下来。彼此看了一眼,满脸泪痕,头发乱了,身上衣裳也皱了,两人都觉得有点不好意,由着丫头们上来服侍洗漱。贾母听了回话,这才走了过来,皱眉道:“两个小祖宗,怎么一会子不见便哭成这样?是不是宝玉欺负妹妹了?”黛玉抢先回答:“是我自己哭的,二哥哥劝不住我,才跟着哭的。”贾母心知肚明,把黛玉细细劝导了一大篇,黛玉点头领训,只说再不哭了。

    闲话少叙,转眼又过了五六天,王氏又来探过贾敏两三回,终于把事情敲定了,王氏送了一对汉玉凤钗、一双珍珠八宝穿就的并蒂莲权作插戴,贾敏则给了一个通红汉玉的福禄长生和一对翡翠如意为定,只是通瞒着上下,贾家只有几个长辈知情,林家却被瞒得密不透风。年关将近,贾母也不便再住下去,便带着宝玉告辞要回贾家去。宝玉万分不舍,抱着贾敏哭得面红耳赤、声噎气堵,把贾敏心疼得了不得,一步三回头地被贾母牵着去了。

    黛玉也掉了两滴眼泪,将贾母和宝玉送到垂花门口,依依不舍地惜别了。次日起来,她往承瑛堂侍疾时,只觉着心头空落落了,再没人陪着她劝贾敏吃药,陪贾敏闲话,给贾敏背诗,描红给贾敏看,抢着答贾敏的对子,也没有人陪着她一道为贾敏掉眼泪,也没有人对她的害怕感同身受。走了一两次神,贾敏便察觉了,心疼道:“是不是这些日子太累了,要不要回去歇着?”黛玉摇摇头,只是将脑袋轻轻依偎在贾敏的手臂上,坚持道:“我要陪着妈。”

    贾敏的状况却很不好,这一日又是昏睡过去,中途只醒了一次,用了半碗药又睡了过去。到了傍晚时分,风雪越发大了,林母怕下了雪夜路难走,早早就打发人来把黛玉接走。冰雪枯守在床前,到了上灯时节,林海走进来瞧贾敏,压低声音问道:“太太还不曾醒?晚饭可用了?”冰雪摇摇头,林海便在床前的圈椅上坐了下来,等了大约半个多时辰,贾敏才迟迟醒来,开口便是:“冰雪,天黑了么?怎么不点灯,屋里这样暗?”林海听了心头一颤,干涩道:“我怕你睡不好,才不叫她们点灯。”冰雪转过头去看床前高几上的山形烛台,上面密密插着六七根明烛,那光亮刺得冰雪都张不开双眼。

    贾敏呢喃:“老爷来了么?”林海伸手去握贾敏那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的手,轻柔道:“我在这里。”怕声音略重一点便会把贾敏吓得融化似的。贾敏睁大双眼,眼神没有焦点,呆滞道:“好暗,我都看不见老爷了。”冰雪又多点了几支小儿手臂粗的高烛,贾敏才隐约看得清林海,像是察觉到甚么似的,嘟囔了一句:“我的眼睛越来越坏了。”林海连忙掩饰:“方才没有点灯呢。”贾敏才不再提这茬,温声缱绻问候林海:“老爷可用饭了?这几日衙门里忙不忙?”

    林海一一答了,贾敏甜蜜一笑:“老爷可要好好保重身子。”林海点头应道:“我会的,你别操心了。”贾敏面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伤感道:“只怕日后想操心,我也操心不上了。”林海怎堪此种话语,恍如万箭攒心,字字泣血道:“别胡说,不会的。”贾敏岂不知他的伤感,忍痛道:“我若去后,唯有黛玉不能放心。我想把她嫁回贾家去,老爷你说好不好?”林海攥紧双拳,青筋乱迸,咬着牙道:“黛玉尚小,待她大些,你再考虑这个也来得及。”

    贾敏摇头道:“来不及了。如海,我活不到那个时候……”那声音平淡轻缓,里头却蕴含着无数的疯狂,泄漏一丝听在林海耳中,只觉万分凄恻。“如海,我这一辈子就剩这一个心愿了,你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我死不瞑目吗?”林海整个脑袋乱哄哄的,仿佛有一百个人在他耳边放鞭炮似的,闹得他思绪乱作一团,勉强说了几个字:“敬庄,黛玉还小……”贾敏也不再逼他,顺着他的话头往下说:“可惜黛玉不是儿子,是我对不住你。以前你不是老说要让珩儿兼祧吗?我再不拦你了。”
正文 第116章
    林海以衫袖搵泪,有些诧异道:“好端端,怎么又提起此节。”贾敏缓了胸中一口闷气,徐徐道:“从前自忖或臻寿考,尚可有暇扶持培植嗣子。不料命薄如斯,未届不惑,竟要捐弃此身,教子已成空谈。心下不甚惶恐,一则未能替林家延绵宗嗣,二则灵前冷落,恐无子弟摔丧驾灵,这才起了这个念头。老爷或者看在我命不久矣,兼已悔过的份上,答允我罢。”林海见她字字句句说得通透,心下不免踟蹰,并没有一口回绝,只说:“再斟酌罢。”

    贾敏见他迟疑,绝不像向时极力赞成此事的模样,不免要问:“这有甚么可迟疑的么?还是老爷信不过我的心么?”林海叹了一口气,将秦氏的话说了一遍:“还有蝠哥儿夹在里头。”贾敏默默无语半晌,才将藏在心头的话吐露出来:“不然把珩儿过继到我们这房也好。”林海犹豫道:“你果真肯?”贾敏苦笑,惆怅道:“老爷果真不信我。殊不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字字句句都发自肺腑,倘有一字不实,只管罚我下辈子投入畜生道。”

    时人重誓,林海见她只管赌咒,心里全然信了,急忙来掩贾敏的口,啐道:“不要讲这些没边际的话。”贾敏含笑点了点头,剖析起自个的心思,娓娓叙道:“桂儿非我所诞,况年尚小,才质难辨,不若珩儿已长成,且天资颖妙、文通经史,实是克家大器,桂儿未知能及其大兄万一,此一虑也。二虑则是若我见背,二房正室虚悬,何氏不过姬妾,桂儿无人扶持教养,且以庶出之弟比肩嫡出二兄,似乎非礼,恐叫人无端猜疑。为何重庶子而轻嫡子?思虑良久,不若将何氏及其所育之子女一并归入大房,如此子女可得嫡母抚养,姬妾得归主母训导,两宜也。”

    林海不忍卒听,劝慰道:“你这样苦虑,可不是妄耗心血么?如此不知保养。”贾敏淡淡一笑,伤感道:“这也是我的一点私心。我想着日后便将承瑛堂空置下来,不要让人进来居住,你若是想起我了,便来这里走走。”林海倍感心酸,一口应承道:“何氏是依傍你才有幸住进正院,你若是想把她迁出去就把她迁出去,何必思虑良多?”贾敏如释重负,脸上浮现两朵小小的笑靥,欢悦道:“老爷已答应我了,可不许翻悔。”

    林海点点头,坚定道:“你且放心。时候不早了,你也该歇了。”一面唤丫头进来服侍贾敏睡下,冰雪一班丫头早知他们夫妻要说体己话,早早便退了出去。冰雪惟恐别人偷听,紧紧守在套房门口,任谁都不教靠近。却不想有人不顾风急雪骤悄悄躲在外头房后的小窗下,早把贾敏的谋划听在耳中,一字不漏地跑去告诉何晨霜。这也是晨霜的一点机狡之处,随侍贾敏日久,深知贾敏的歹毒心肠雷霆手段。她又屡次触怒贾敏,如今尚被禁足,只怕贾敏不肯轻饶她。

    所幸她已将身边的两个大丫头玲珑、水晶收服了,因着要服侍她,这两个丫头倒不曾被关住,还能出入走动为她打探消息。探知林海在跟贾敏说话,房里丫头都被遣开了,晨霜便知这是有机密话要说呢,心一横便冒险把玲珑支使到上房去刺探消息。这玲珑素来有一股胆气,又为晨霜重赏所激,果真摸着黑背着人,悄无声息地潜到房后窗下偷听。一路躲躲闪闪,幸而今日风雪甚大,院中寂无一人,略有点声响也被风声盖住了。

    晨霜听玲珑如此一学,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咬牙切齿道:“她好毒的心肠!”

    玲珑险些被冻出个好歹,急急忙忙灌了三大碗热茶,披着一袭厚锦被,犹战战发抖,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焦急道:“姨娘,这该如何是好?”晨霜柳眉倒竖,气得浑身乱颤,将贾敏二字含在口中千咒万骂,恨得眼中都快滴出血来,却无计可施,越发咒骂起来:“贼贱人,你怎么还不死?天杀的毒妇贱人,不得好死,活该生不出儿子,死后无人祭祀!”

    玲珑水晶唬得不敢作声,哀求道:“姨太太,低声些,叫人听见,我们都不要活了。”晨霜犹气忿难平,待要骂,又听水晶苦求:“姨太太空骂无益,还是静下来想想辄罢,听老爷的话音,竟是允了的意思。”晨霜深吸了一口气,略略镇定下来,没好气骂道:“想你、娘的辄,老爷都应了,哪有回转的余地?我还不知道她么,最会狐媚魇道,老爷被她迷得言听计从,哪里听得进旁人的话?”再说,她也不是那等愚昧无知的村妇,自然知道这个道理。正室已去,姬妾如何敢僭居正院,自然要迁出去令室别居。

    从前是她不曾虑到此处,如今细细一想,才知自己身处困局。一旦贾敏逝后,她搬去哪个院子住,还不是任由秦氏安排,她一个姬妾如何敢对不听从掌家太太的吩咐。想到这里,晨霜如坠冰窟,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窜向头顶,贾敏有心要过继大爷,此事必成无疑,那她的桂儿可怎么办?晨霜万分不甘,心里苦得都能拧出黄连汁子来了,不行,绝不能就此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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