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黑渊绿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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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雨黑渊绿夕阳-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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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论述的祖传秘籍。书中简略介绍了阴宅的各种流派,并记录了每种流派的秘诀。我仔细听问之后,才知道咱们这一支,是四十三种流派中唯一一支与江西风水术毫无任何瓜葛渊源的明末‘灵龚门’的‘霸气劫脉术’。这一支传下了‘柳、林、燕、席、李、高、寒、段、魏、王’十个支派,王家的‘七星打劫术’只是从‘霸气劫脉术’中幻化出的一种,隶属于雷天甲木,就是哟借助于树王之力。依据‘灵龚门’的‘霸气劫脉术’总决而知,咱爷种下达到这棵树,其目的就是让王家出一不世英才。所有的希望,都寄托于此,眼看再有十年就可以大功告成,岂能砍树伐木?”

王木夸张地打了个哈欠,以示“我听的都要瞌睡了”之意,道:“这样说来,咱爸给你起名王甲,给我起名王木。也是有深刻含义了?——那咱拔不是也成了大师了?”

王甲缓缓点头。

“我正有此怀疑。”他表情更为严肃,“爸毕业于测绘学院,对水文地理、各类建筑,都研习很深,从军期间,足迹遍布祖国大好河山,甚至远到珠峰,专业时达团级,返乡后却不曾从事一官半职的。甚至改行从文。若仍操旧业,纵然不愿为官,也至少会在折戢市水文地质队为泰斗身份,然而却没有。他一生谨小慎微,对文革时的惧怕,已达不可言明的境界,宁愿以什么也不懂不会的外像呈之于外,甚至于辅导我们功课时都要请老师,明知辅导有误也不敢指正。这一切,都说明了什么?——他是不是大师,除了他自己,还会有谁知道?”

“离谱!”王木摇头。“爸胆小我早就知道,不过他的确很多东西都不懂。你所说辅导有误的事,我也了解,——他不可能时时检查老师辅导的习题解法的,否则不如自己来辅导算了。王家的人都迷信,他只不过迷信老师罢了。”

“你不懂!”王甲道:“很多事,只有你身临其境后才会知晓,你对祖传的一切都没兴趣,又怎么会仔细思索其中的疑问呢?我正因钻研风水术,才想到了很多历来的事,对爸的知识层次产生了怀疑。”

王木叹口气,“王甲呀王甲,你一向最会顺杆爬,我看你越来越走火入魔了!我又不能给你个一官半职的,拍我有什么用?”

“阿木!”王甲的神情有些难看。

王木毫不在乎,“好好,算我说错了。咱回过来说。”停了停接道:“阴宅风水或阳宅风水,其目的都是为了让人过得更好,求财、求权、求势、求智、求力……。可你看看咱王庄!”

王甲道:“王庄怎么了?”

“王庄怎么了?”王木冷笑,“有没有出过乡长以上的官?有没有一个名震四乡、德高望重的人?土改时最大的地主有什么?——三头牛六只猪四十只鸡鸭四十亩所谓的良田。村里出过秀才没有?出过一个名牌大学的学生没有?最好的也只是咱爸,专科!有没有一个交游四海、独挡一面的人?有没有战场上的英雄公门里的豪杰或者敢于作奸犯科恶名震乡里的人?有没有一个能灵活解释理论,不照本宣科的人?闹了一辈子的风水改运,有谁改了自己的运?一个个老少死时谁不是择时择地,又有谁达到后代大变样?面朝黄土被朝天的村里人,眼看着临村象雨后春笋般冒出一个个十万元户,百万元户,咱村呢?唯一的十万元户王铁哥也不过是吃糠咽菜七凑八挤地弄了个九万七号称十万。咱家也算小有名气,大葬山下各村‘名人谱’里也有你的名字,也不过就是在500人的小厂里当了个营销科副科长手下有十几个人收入不过500而已。吃吃喝喝拍拍送送还有几个钱?别做梦了!现实一点,收点回扣什么的或者是下海捞几条鱼到广州深圳出差时卖几天苦力,说不得也能挣几张票子。”

王木的话,越说越刻薄,王甲却早已习惯,对王木的“谬论”,他通常都只是一笑不理,此刻却十分认真。

“阿木,风水术能否助人,我不与你争辩,说了你也不相信(王木道:你知道就好。)但是,它的确成为王庄的求生手段,无论在什么样的年代里,王庄人大量饿死病死受战火而死的事,没有发生过。(王木道:小日本对这鸟不拉屎龟不生蛋的穷地方一点兴趣都没有!)王庄的风水,本来就不好。大葬山,是穷凶极恶之地,这座山呈虎钳形挟制着王庄,一般情况下,在这里生存的村落很快就会没落、荒芜,但王庄人硬是凭借风水术令其繁荣,子子孙孙,一代胜过一代。(可笑,生产力在发展,人民生活水平怎么都要提高的!)而在风水术中,使子孙兴旺,本就是一门难懂、难用的学问。(简单!多生几个就兴旺了!)……王庄的大风水不好,要想改变——”

王木懒洋洋地接过话,“除非大葬山从中裂开,沉入地底一部分!……我说,这句话你已经是第五次说了!”

王甲道:“不错,但这句话却不是我说的,是咱爸说的。”

“呵……”王木哑然失笑,“我说王甲艾,你也太会断章取义了!咱爸当初的原话可是这样的:”风水术‘?哼!一派胡言!要想让风水术助人,除非大葬山从中裂开,沉入地底!“学的惟妙惟肖,宛若父亲再世!

王甲一凛,王木接道:“——那是句气话!王甲嘿,都要找你这样的断章取义,人之初、性本善就该是‘凡是'性'都是美好的’孔老夫子不但不是正人君子反而变成了大色狼!”

王甲不再多说。

他事实上也没有更多的理由来说服弟弟。

沉默主宰着黑暗的夜色,王木很快睡熟。

兄弟两人的辩论,已是家常便饭,一个人沉默时,代表了失败,得胜者自然会安睡,失败者自然会苦苦思索。

王甲久久不能入睡。他并非找不到驳斥弟弟的论据,但他不想再驳斥。那句惟妙惟肖的学话,深深地触动了他的心田。说那句话的最初,原本只是在断章取义,但此刻,当他重新回忆起这次去广州邂逅林大师时看到的风水术总决时,却忽然间发现:

——父亲临终前的日子,这句时时提起,一直以为是句否定风水术的气话的话,竟然暗合总决中的原理!

——那么,父亲这句气话,果真是句气话吗?

天刚亮,王木就被王甲推醒。

“阿木!阿木!——咱庄的人做过努力!你想想,前些年大老爷下葬时,十八个叔伯爷家各出了一个,聚齐后在大葬山下做了场法事!”

王木伸伸懒腰,百般不情愿地瞪着哥哥,“王甲!你陪我媳妇!我做梦娶了两个媳妇!一个是月中嫦娥!一个是广寒仙子!还没有成亲,就被你叫醒了!”

王甲怔怔,“好家伙!要不是我叫醒了你,你就得犯重婚罪!还找我陪媳妇?太大胆了吧!”

“可也是……”王木揉揉眼,打个哈欠,“——你说得那个大香火场吗?听说前几个月场里主神仙变成了毛、周、朱、刘四领袖,怎么了?又有何高见?”

“做法之后,去年大葬山不是被县里开发了吗?只用了半年时间,就开发了九个景点,最著名的通往主峰的‘赛九寨、胜黄果’的‘五连洞大瀑布’景点也被顺利开通了!这一年来,慕名而来的游客不是越来越多了?一个地方,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咱庄在大葬山下,当然只能吃山了!旅游夜一发达,咱庄上的人哪怕是卖白开水也能赚钱吧?”

王木问:“那又怎么样?”

“这就说明风水术见效了。”

“哧!”王木忍不住笑了。“好,算它是风水术的功劳。不过,那场做法既没有让大葬山裂成两半,也没有让大葬山沉入地底,你怎么解释?何况,阴宅最快三年发,今年才能开始发。可是它若真地让王庄人发了,岂不是又违背了你‘大葬山从中裂开、沉入地底’的可怕理论?——开发大葬山,多年前就有这个意图了,和大老爷下葬,各家爷爷做法没有任何关系!”突然“阿嚏!”一声,大了个喷嚏,都囔着,“我还说一口气打出了个万而八千细菌都变成了流星雨袭击木星呢!”

王甲摊摊手,“但它总算是巧合对不对?”

王木呵呵笑道:“对对,它是风水术。我说王甲,听说快该大地震了,我看着你不如提前做个法,说要把大葬山弄成个左右两半,中间沉入地底,变成一片汪洋大湖,不成功嘛,也不丢人,成功后就可以申报专利,把这片湖泊取名为‘鼎鼎大名的大风水师王甲湖’,大葬山也改名为王甲山,和王屋山并立,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彼此间都有个优美的传说,王屋山是个愚公,你王甲山就是个智叟!”

这样的讽刺,王甲却似听不出来,反倒连连点头,陷入沉思。“木能克土。甲木为雷木,破土而萌,阳在内而被阴包裹,其脱胎需火。春不容金,秋不容土……”喃喃自语的背诵声响起,王甲竟已陷入“学术状沉思”。

对王甲的种种习惯,王木当然一清二楚。他眼见哥哥呈“学术状”沉思,便知哥哥已经在认真思索某一难题,而且必然已经有了脉络可寻。若换了其他事,他当然会问一问,出个主义,但思索与命相风水之类有关时,他却毫无兴趣。当下从床上跃起,麻利地穿好衣衫,开始晨练。

王庄出来的人,大抵分为算命风水以及卖艺卖药两类,卖艺卖药者,毫无例外都得会上两手,王甲的祖上,两类均全,王甲的爷爷,靠风水养活全家;王甲的父亲,却因从军之故,偏重于习武。王甲王木两人,自幼受父熏陶,对习武健身的兴趣,要甚于前者,十余年来坚持不懈的晨练,也使两人养成了习惯。此刻,王木却只好独自晨练。

慢跑了一阵,王木跑到了街心花园,先练一阵南拳北腿空手道,再练一会太极拳,这才慢慢跑回家。

户外的空气,格外新鲜,回到家内,总觉得一股浊气扑面而来,令人极其不舒服,王木刷牙洗脸叠被拖地之后,开始吃早餐,耳中犹自传来王甲的喃喃自语声:

“……若于秋月,择一良时,于纯阴之刻,植下雷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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