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黑渊绿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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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雨黑渊绿夕阳-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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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外的空气,格外新鲜,回到家内,总觉得一股浊气扑面而来,令人极其不舒服,王木刷牙洗脸叠被拖地之后,开始吃早餐,耳中犹自传来王甲的喃喃自语声:

“……若于秋月,择一良时,于纯阴之刻,植下雷木,当可唤得雷火二神,助其脱胎。木旺土衰,必可使山崩地裂之境出现。”

“……恩,‘七星打劫术’虽不能竞功,但若可体会‘霸气劫脉术’总决,必然能利用天时、地利、人和,使土崩山裂!”

“……天时,应利用电闪雷鸣之夜;地利,应择大地震时;人和,却要数十上百的人为之陪葬。但到哪里去找那么多呈现死绝凶象的人?——我又不是秦始皇,说让谁死谁就死,死了还得三呼万岁!何况,人力不可胜天,做法若做到了这种程度,自是犯了风水大忌,不但自身难保,还会‘株连九族’、祸延子孙……”

喃喃声不停,王木百无聊赖,闲步回到房间,不觉一呆:“王甲,你病了?”

——端坐床边的王甲,目光茫然而空洞,面色苍白,身躯正止不住地发抖!

“……太可怕了,不,不能那么做!”王甲继续自言自语,对弟弟的问话,浑然不觉。

“嘿!”王木一拍王甲,“王甲!你是不是走火入魔了?或着是已经入了魔道?心越来越大,人越来越瘦,哪天等你瘦成一根树枝时,还会以为自己已经是出鞘利剑了吧?”

“……厄,你说什么?”王甲一楞抬头。

王木叹口气,“本来吧,你还有点甲木的伟岸直朴精神,博爱恻隐之心,慈祥悌忾之意,几句话一说,你就变得眉眼不正,衰情寡义,枧吝鄙啬。哪天等你瘦成树杆时,会不会变得含酷刻薄、贪淫内毒、诡诈尖楞、好杀大恶呢?”

王甲看了王木一眼,再盯了王木一会儿,这才叹口气。

“阿木,你说话越来越刻薄了。简直就不把我这个当哥哥的放在眼里,依我看,将来变成贪酷好杀、诡诈无情的,只能是你!——告诉你!刚才我简略一想,已经大致寻出了劫脉的 大法术做法方式。可惜,其后果太可怕,无论如何,也不能够用!”

“你用呀!——用了也别想成功!真有那么神奇,做个法,催个财,让我挣上一笔,大发一笔!”

王甲摇头。“如果我也象你一样,一心钻到钱眼里,后果会怎么样?求财着失情,两者孰重孰轻?”

“都一样!”王木哈哈大笑,“没那水平,就别在我面前胡吹,你不给我财,我可不愿意被扣了奖金!——本少爷上班去也!”

仰天大笑出门去,颇有一分“千金散尽还复来”的豪侠之气。

日子,是平静的。

在岁月中生存着的人们,都必须忙碌着岁月交付于他的任务,也因此每个人都有忙不完的大事、小事。每个人都必须在无尽的忙碌中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

对王甲而言,他每天的工作,就是各类业务买办,吃请送礼,在下属面前当爷爷,在上级面前当孙子,和同级或用得着的称兄道弟,感慨着官场悲哀的同时,要为更加悲哀而努力、而奋斗。闲暇时,要熟读各类地理堪舆、星象星占、面相命相手相体相全相、佛法宗教、武术气功、符咒法术等等书籍,在上司、朋友、熟人、陌生人面前或谦卑或嬉笑或严肃地为这些人服务释疑,寻求破解之法,当心理医生,收取人情、财礼等回报,办着似他这种九流中人应办之事,该扮的角色。

对王木而言,他每天的工作,就是四处巡查,保卫企业或个人的安全,结识公与贼,尽量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间或捕获几名为非作歹者收受政府奖励、民众感激。闲下来时便是找人聊天,和人侃大山,摆龙门阵,看电影、下舞场,进卡拉、打桌球,溜旱冰,有人请时吃一顿,没人搭理谗的慌了自己下馆子,实在找不到事做就逛商店、骑单车、搬张凳子拎个画板坐在街心冲来往的丫头小姐胡吹口哨,打情骂俏。

王妈当然只能上上班,做做家务,看看电视瞧瞧大戏,找同龄人说说东家长西家短,张罗一下俩儿子的婚姻大事,把儿子说得天花乱坠,左托右请地希望张家的女儿孙家的媳妇的妹妹赵家的儿子单位里的那 个不知名字的姑娘周家的小朋友的那个文文静静的老师吴家的什么人的朋友的朋友的什么关系的关系的……,无论是谁,最好先见见面,定下一桩亲事是一桩。

他们过得既忙碌又空虚,俨如世间所有的凡人俗人闲人,日子一天天溜走,转眼间已到了九月。

九月,是他爸的周年。

周年,是一位中年丧夫的妇人最为悲痛的日子。但红尘浊世,又有多少不幸比这些更令人唏嘘不已?多年的老夫妻抛下妻儿离去时,妇人又能有多大的伤心?

当伤心已伤到了麻木时,人们除了无言外还能做甚?

所以王妈只能是淡淡地忆起哪天是他爸的祭日,知道在家应回去看看,烧点纸钱,保佑亡人在地狱中不受苦,将来托生个富贵人家……

于是王妈又开始征求俩儿子的意见:

——什么时候回家?

并且又提出了老话题:

——家里的那棵椿树,该砍了吧?

王木的意见是:

九月八号是星期三,不是星期天。单位里请假不太方便,扣罚又重,回去一趟,损失较大。不如五号再回去。所谓“过早不过晚”,星期六又较松,回家后住一宿,星期天一烧纸就返回来,什么也不耽误。

王甲的意见是:

十号要去广州出差,来去至少一星期,八号就得准备行装,安排工作。现今火车票难买,办事的厂办小秦又去北戴河疗养观光了,拖家带口的一时半会也回不来。五号回去也挺好,啥也不耽误,砍树的事,以后再说。

王妈为难了。“可五号是我值班,不好请假,也缺人。”

王甲说:“那就这样吧。周年虽是大事,但现在越来越不兴这个了。‘过早不过晚、只能过一遍’。妈,您年龄大了,腿脚不灵便,让我和阿木回去就行了。到六号晌午,您在家烧纸上香。‘鬼神两位、周年探家’,咱家都出来二十来年了,爸的神灵就算回来,也只能回这个家,家里留个人,也好照应一下。”

王妈点点头,“好吧。”

一切都十分平淡,一切也都象商量明天买什么菜做什么饭一样简单又随便,一桩周年大事,就这样在随随便便的谈话中决定了下来。

但他们却没有想到:

——一种潜在的危机,已悄悄地,无声无息地,在他们的人生命运中,布下了一张神秘达到、可怖的网。

网,已经张开。

第二章 回家

1

一、霸气初现

八月二十八日,华灯初上,凉风习习,折戟市郊的一幢二层小楼外,一辆红色桑塔那和黑色傲迪并兼而停。夜幕逐渐笼罩了这片寂静的乡村,宅内幽灵般地出现了几条人影,钻入两辆车中。

“不送。走好。”

主人是名铁塔般的瘦高汉子,面目隐藏在黑暗中,两只闪现寒光的眸子令人不寒而栗。他微微抱了抱拳,便转身返回。两条半人高的狼狗无声奔出,“诧异”地望着两辆车,却不吠。

车缓缓启动,离去,两条狼狗这才矿吠几声,返回。

那瘦高汉子走进小楼,脚步声节奏感分明,宛若擂鼓。进门就是大厅,厅内摆设显得十分空荡,迎门处张贴着关公画像,画像下是供桌,一炉香正在燃出袅袅青烟,空气中散发出令人神智清醒的檀香气息,在桌子旁边是两张太师椅。大厅中除了这简单的摆设,就是青黑色的大理石地面,一尘不染。

厅内的光线,也极其暗淡,但足以令人看清人的相貌。

这汉子年约三十左右,脸瘦长而肤色微黑,相貌中隐含一种暴戾之气,看来决非善良人。

他事实上也正是令警方为之头痛达到黑道中人,身份显赫,名震大半个省份,本身更就是折戢市辖境中的龙头老大,但凡过境的道上朋友,毫无例外的必须先打“招呼”。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门推开,一名美丽的少妇走进大厅。她显然刚洗完澡,长长的黑发湿淋淋地甩向左颈,白色浴衣随意到底裹住身体,春色半露地可以看到隐约的|乳沟与|乳峰,那对水汪汪的桃花眼更增添了诱人的氛围,然而,她虽生像风流,气质显得风情万种,表情却十分冷漠。

“你那些客人,走——了?”她的声音也充满了不悦。

“兰兰……”那汉子陪笑道:“真不好意思,他们真是远道而来的,慕名已久,却初次相逢。我……”

“不是老朋友么?”少妇淡漠地一笑,“你那两只宝贝,可没说不是。”

“他们……”汉子犹豫一下,迟疑道:“……有点特别。也可以说,他们……没什么人味。一般而言,狗是嗅不到他们的存在的。”

“鬼气森森!”少妇冷冷道:“一见到他们,就满身满心的不舒服,和幽灵一样。”

“是是……”汉字陪着笑,“他们本来就是——”

少妇冷冷地打断他的话,“以后少让我见到你的朋友!——过些天,厂里组织一次秋游,老同学、老同事,都要去,我也去。从明天起,我就不回来住了。秋游后再说。少烦我!”

“秋游?老同学?”汉子微怔。

“有意见?”少妇一瞪眼。

“没有没有……”汉子急忙陪笑。

九月五号。艳阳天。

这一天在整个炎热的夏季中显得出奇的凉爽。

九月在北方并非秋季,纵然一定要把它划为秋天,也无法阻止其炎热。但一场春雨几度暖,一场秋雨一场寒,夏末的雨之后,就是气温再降的开始。五号的这一天,虽然仅仅是早晨下了一小阵雨,到天亮时候已经恢复了“酷暑”气象,但无可否认的,这场雨让一天的气温都有所降低。

这一天的天气,在王甲心中却有着异样的感觉。

太阳高悬宛若昨日,暴雨也仅仅下了十余分钟,风也和往日般不疾不徐,然而气温为何会忽然降低了许多呢?

他甚至感到了深秋时才有的肃杀秋意,甚至已看到一片片黄叶正迎风飘下,顺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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