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宋王朝:烽戎底定(第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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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宋王朝:烽戎底定(第二部)-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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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他隔一段时间便来看德昭和德芳一次,拉几句家常。昨天德昭命人到宋府送信,邀他明日昏时过府饮酒,所以就来了。至于徐铉,那日德昭到他府上时早垫过话儿,今日德昭请他,也是不爽其言而已。谁也想不出德昭有什么要紧话要说。
  饮到半醉,德昭独自满斟了一杯酒,瞅瞅宋偓,又瞅瞅徐铉,声调凄苦地说道:
  “二位大人,本王有话要对你们说。如果二位大人肯听本王把话说完,本王就先干了此杯!”
  宋偓和徐铉都愣了一下,不知德昭何意,先后茫茫然点了点头。
  赵德昭咚咚几口,把一大盏酒一饮而尽,然后将酒盏往桌上一摔,低下头,也不说话。好一会儿,将一臂搭在案沿,竟伏在案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郡王!郡王!怎么了?”宋偓和徐铉几乎同声惊问。
  足足半刻,赵德昭才抬起头来,把泪水揩干净,一副委屈之极的神态:
  “本王有话憋得难受,不得不说!”
  言罢,恭恭敬敬地给宋偓和徐铉作了一揖,接着道:“本王之所以请二位大人来,是因为本王觉得二位大人最是本王的知己。宋老将军不仅是大宋的忠臣,大宋的功臣,还是大宋开国皇帝的国老!徐大人,你知不知道本王对你的信任同于宋将军?”
  徐铉合掌施礼,答道:“臣何德之有,蒙殿下如此厚爱?”
  “本王冷眼看了好几年,你是文臣之中最有德行的人。你为李煜敢与先皇帝庭辩,这就是忠!后来你为先皇帝仁德所感,又为大宋尽心尽力,这又是忠!你不是个见风使舵的人,所以本王才这样敬重你!”
  徐铉知道赵德昭下面就要讲要紧话了,他油然联想起那日赵德昭专门到自己家去询问官员任免信息的情景,不知今日的酒宴与那些人有什么关系。
  “两位大人,我赵德昭乃是先皇帝亲立的太子,上告过神灵,下告过祖宗,人证也在,物证也有。如今坐在朝堂之上的那个赵光义,乃是谋逆的乱臣,欺蒙天下的贼子,我赵德昭才应该是大宋的第二代皇帝!”赵德昭一字一顿和盘端出,说完,又把那道装有圣命的锦匣从案上取过来,摆在两人面前。
  厅里的空气像顿时凝固住了,甚至连几个人嘭嘭的心跳都能彼此听见。
  “害怕了?”赵德昭盯着宋偓,又转目盯着徐铉。
  “郡王!”徐铉终于开口了。“郡王啊!”
  “郡王,此事来得太急,老夫委实如在梦中!这,这。”
  “在梦中也不要紧,今天本王说这几句话,就是想让将军清醒清醒!”赵德昭的话咄咄逼人。停了停又道:“二位大人吃惊是本王预料之中的事,不过本王可以如实告诉两位长辈,我赵德昭生不愧于天,死不愧于地,更不愧对祖宗神灵。眼下已有不少大臣向本王表示,一定要让乱臣贼子伏地认罪,只有这样,才能告慰九泉之下的太祖皇帝!请二位大人放宽心!德昭还年轻,如此重大的事情,德昭一人当然无力承担,还望各位忠臣烈士与德昭共倡大义,确保无虞!”
  

第七回 赵德昭举酒陈情(3)
“郡王,依老夫看来,此事干系太大,尚须谨慎从事。如果一时唐突,臣担心郡王会遭大戮,那时臣就更对不起太祖皇帝了!臣恳请郡王三思而后行,三思而后行啊!”宋偓说得极为恳切,都快哭了。
  “臣以为宋将军的话甚有道理。宋老将军是身经三朝的老臣,他的话郡王是一定要仔细斟酌的!”徐铉接着说道。
  赵德昭年轻气盛,见这两个人没有当即表示出鲜明的态度,有点不高兴:
  “三思而后行?你们要让本王思到什么时候再行?想当年太祖皇帝陈桥兵变,不过是一夜之间,江山就易了新主!”
  “郡王这话听起来似有道理,实则远不是如此简单。”宋偓的情绪稍稍稳定了些,苦口又劝。“柴荣立柴宗训为帝,满朝文武大半不满,朝廷的精锐军队又都掌握在先皇帝手中,所以先皇帝才能替天行道,一呼百应。如今新皇帝手握兵权,人心稳定,岂能与陈桥兵变同日而语?”
  “你们的意思是本王这样做不对?不应该?赵光义手握兵权就不是篡逆了?你们这样给本王泼冷水,大出本王的意料!”赵德昭又在二人脸上扫视一遍,问道:“二位大人该不会拿本王的话去赵光义那里请功吧?”
  宋偓和徐铉连忙起身跪地,宋偓先道:“臣已是年迈之人了,还用得着做这等不义之事吗?臣等皆已看过先皇帝的遗诏,绝不敢怀疑郡王的正统地位!”
  徐铉倒是深为赵德昭抱不平。他只是觉得赵德昭不能操之过急,但正其大统之位,是天经地义之举。所以他没有说话。
  就在赵德昭与宋偓等二人交杯换盏的同时,徐铉府上又出了件不尴不尬的事。徐铉刚走不久,张洎独自一人来到徐铉府上。老仆打开门时,张洎自报家门,并说要找徐大人攀话。老仆连忙拦阻,说道:
  “徐大人不在府上,出去公干了。”
  “不会!”张洎满不在意。“本官是与徐大人约定了的。”
  “真的呀,张大人,我家老爷真的不在家!”
  张洎也不理他,一直朝徐铉的客厅走去,他以前来过这里,用不着老仆引领。那老仆急得直拽张洎的袖子,连声叫道:“张大人,张大人!”
  厅门咣当一声被拉开,当厅站着的芭蕉公主尖脆地叫道:“张大人,请进来呀!”
  刚才老仆之所以慌乱,怕的就是这一手,如今纸里包不住火,全都穿了帮,他实在无可奈何了。原来徐铉被赵德昭叫走后,芭蕉公主真的没有离去,像她这种天马行空的女人,多离谱的事做不出来?其实她赌气说出那句等徐铉回来理论的话也不是出自脑子,而是出自嘴巴,是否真要等徐铉,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张洎冷冷地笑了两声,说道:“你真行,果然在这里!”
  “是啊,尽管你张洎对我是一片声的假话,可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假话?你不是来捉奸吗?遗憾死我了,没能让你捉着!”
  “徐铉呢?”
  老仆上前解释:“娘子来时,徐大人已经出门了!”
  “不对!”芭蕉公主打断老仆的话,订正道。“是我来了以后徐大人才走的。张大人,满意了吗?”
  这么久徐铉没露面,张洎也相信徐铉确实不在府中,这使他有种意犹未尽的遗憾,于是逼问老仆一句:“徐大人到哪里去了?”
  “这……”老仆生怕再惹麻烦,有点吞吞吐吐。
  芭蕉公主也感到意犹未尽,连忙补充道:“徐铉被武功郡王家的奴才叫走了。怎么样?我陪你一块儿去找找他?”
  “丢人败兴的贱婆娘,还不快滚回去!”
  “你骂吧!你骂吧!我这个贱婆娘,徐铉可把我当成活宝贝呢。我告诉你,他还搂着我亲嘴没亲够呢!”
  “疯话!”张洎恼怒地吼了一句,扭头出门而去。说他恼怒有些过分,因为他对芭蕉公主的刁蛮领教得太多了。他本来想警告徐铉几句,今天来的目的也是为此,可惜一把没有捞住徐铉,这口气显然出不来。芭蕉公主说他被武功郡王叫走了,想必不会是假话,不妨到武功郡王府门口候着,至少让他明白自己为什么要不顾夜黑风高等他宴罢!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张洎刚把马牵到王府旁一棵树上拴住,便远远看见府门被打开,门吏手提大灯笼,躬身将宋偓和徐铉送了出来。德昭在门口高声送客,宋偓、徐铉双双回礼,直到两人下了台阶,府门才被重重地关上。
  “宋偓可是个大将军啊,他与武功郡王有什么私交?”张洎心里暗自思忖。他原想武功郡王找徐铉这样的文人聊聊天解解闷,在情理之中。而大凡武臣,不论哪一朝哪一代,大都要有意回避皇亲国戚才是,免得被人心生怀疑。况且一个大将军和一个文士同时被请来,那就不可能仅仅是闲聊天了,一定是在商量什么正经事。可是赵德昭、赵德芳这样的闲王闲职,一不上朝,二不问政,能有什么正经事?正思忖间,隐隐听得宋偓和徐铉一边走一边低声交谈,张洎屏住呼吸,想听听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可恼的是,听了半天,只听见一句:
  “将军好自为之!”
  临近年底,赵光义下旨一定要完成的新帝即位第一次科举考试终于结束,这程子可把礼部官员忙坏了。这些人自打受命之后,把以前所有举子的档案认认真真地翻检了一遍,最终找出连考十五场终场而未中第的有一百八十四人,赵光义大概齐审阅一过,随后发旨:这一百八十四人不必再试,直接由皇帝赐同进士出身,吏部委派时不得有任何歧视。另外又举行了会试和殿试,共录取各州郡解送来的举子进士及第者一百零九人,诸科及第者二百零七人,这一科总计为朝廷新增了文士恰好五百人。一场科举取了这么多人,可是从古到今没有过的事。李昉前些天进言说此榜进士太多,被赵光义当廷斥道:“朕从来没听说过人才多了是件坏事!”吓得满朝大臣谁也不敢再言。眼前就要过节,赵光义又下旨,新科状元吕蒙正、二甲的张齐贤等几个人就留在京城,随时候旨。正好这时候吴越国特使崔仁冀到了汴京,赵光义高高兴兴地宣布:在朝各部、寺、监要员、殿前禁帅以及外国使节、新科前甲进士,岁旦之日齐聚朝中,与万民一同庆贺新一年万象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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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赵德昭举酒陈情(4)
大宴在文德殿里举行,赵光义神采奕奕地步入正座,群臣高呼万岁,更使他兴奋异常,声音也格外洪亮,对众臣说道:
  “想当初武则天那个昏皇帝,一门心思只想自己长生不老,一两年间,改了三次年号。朕今天就考考新科状元吕蒙正,你记得那老婆娘改了哪几个年号吗?”
  众人齐刷刷将目光移到起身禀命的吕蒙正身上,朝官们大都是第一次见这位状元郎。此人早已不是青春年少,而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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