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分了》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四合院分了- 第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兆四爷嘿嘿一乐:“这场乱子没看上,要是把人脑子打出狗脑子来,那才好呢,动了刀子,才有看头呢。”玉大爷嘘了口气,直摇头。那五爷说:“在宫里还没争够,争到大马路上来了,这也太霸道了吧。”         

虹←桥←书←吧←BOOK。←  

第12节:一、盼官房的人急坏了(12)         

  张小三转身又端上了三个整碗,兆四爷一仰脖,把碗中的酒给干了:“我可是第二碗了。”   

  小三子的一通白话,引起了三位爷的话题。兆四爷说:“真邪行,李连英在黄化门、方砖厂、西棉花胡同、海淀镇都有宅子,哪所都占了十几亩地,又跑到酒醋局建宅子。活挨了一刀绝了后,自己又住在宫里,盖这么多的宅子干什么?真想不明白。”   

  玉大爷说:“我小时候,酒醋局还是宫中的酿酒做醋之所,主事的官是个八品顶戴,人挺随和。自从闹长毛起,酒醋局就停办了,荒废了。这块地皮是官地,就让李大总管看上了,这半条胡同也就姓李了。”   

  那五爷呆呆地听着,直出神,小酌了一口后自言自语地说:“都无后了,盖这么多的房子干什么呀!占的又都是官地,不怕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   

  兆四爷把话茬接了下来:“不怕!不怕!缺德人的祖坟上都打着三道铁箍,骂不崩。自己修坟时先打上九道箍。九九归一,缺德入地。阳宅是占城里的官地;阴宅是占城外的官地。阳宅占十几亩;阴宅一占就是几十亩,上百亩。闹得城里是寸地寸金,四郊是寸地寸银。种田的快没地种了,都变成了看坟户。闹得死人有穴睡,活人没饭吃。”听到这,玉大爷发了话:“有看坟的,没上坟的,不是也白搭吗!”   

  “您说缺德人无后,可是人家能娶三妻四妾,有七子八婿。就是靠当太监发的,也照样续香火。拿崔玉桂说吧,他干老是桂公爷,那可是国丈爷,有了这个干老,他可就是光绪爷的干舅子,是国舅爷。崔玉桂若是收儿子,准有人排队待选,争着叫亲爹。披麻带孝扛大幡时不用找叫花子,体面人照样向前挤。谁摔盆,谁能承袭一套宅子,改姓换祖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五爷一边摇头,一边又酌了一小口,唏嘘了一声:“这世道,这人心。我这个人呀,是事办不了,架打不了,气生不了,人丢不了,只能想开点儿,一了百了,不争了,听天由命。”   

  那五爷的话,深深地刺痛了兆四爷。人都说那五窝囊,兆四精明。分官房的信一下来,兆四可没闲着,跑细了腿可是事没办成,气没少生。架虽没打,人可丢了。这么精明的兆四爷,出马就让人坑了雏,杀了熟,能说不丢人吗!想到这气往上一撞,手里的大碗也就往上一举,一仰脖子第三个整碗又给干了。玉大爷拦道:“这大碗酒可不是这喝法,不能说干就干,得慢慢咂滋味。”   

  兆四有半斤的量,再多喝点也成。可是酒喝得急,就上了头。常言道,酒后吐真情,似醉非醉时,说的都是实话。兆四爷伸手把那五爷跟前的整碗端了过来,喝了一大口。冲着玉大爷苦笑:“您老哥让我咂滋味,这两天我是酸、甜、苦、辣、臭,五味都尝尽了。还咂什么滋味,倒胃呀。”   

  那五爷听了后困惑不解:“您别生气,慢慢说。”兆四又端起碗喝了一大口:“这话不说出来窝心,说出来让您二位听了也堵心。”玉大爷说:“慢慢喝,慢慢说,还是说出来好,让我们哥俩帮你拿拿主意。”   

  “哪有什么主意可拿呀,就是两个字——银子。衙门口向南开,没钱别进来。”说着兆四又端起了大碗。   

  玉大爷给按住了,说:“先说说,不忙着喝。”兆四把大碗放下,打开了话匣子:   

  “一听说各旗都要盖官房,我就奔了都统衙门想得个准信,也想运动运动。谁知到了俸饷房一问,当值的爷说:‘衙门里不好说话,您到德胜门里北益兴开个雅间候着我,歇晌午时我和各房主事的过去和您聊聊,免得衙门里人多嘴杂。’   

  “我心想是这个理,就到北益兴占了个雅间。不一会这位爷就来了,身后跟着四位。他们还没有坐定,跑堂的就进来了。我递上菜牌子,这位爷一挥手:‘这我熟,不用看。’对跑堂的说:‘先上一个八珍拼盘下酒 ,要大的。再上清蒸乳鸽、红烧全鱼、炖牛尾、炒虾仁、五香烧鸡、扒肉条、火爆三样、红烧鸭块。再来两个凉菜爽爽口,就上水晶肘、拌肚丝吧。汤得实在点,上一个一品锅,要海鲜的。再来一个甜菜,就上拔丝山药。一共几个了?’         

。←虹←桥书←吧←  

第13节:一、盼官房的人急坏了(13)         

  “堂倌一数正好十三个。这位爷说:‘好!十三太保定乾坤。’回过头对我说:‘乾坤已定,您这事也就稳了,准能办成。’这菜可把我点晕菜了,刚想说来二斤南路的礼贤老白干吧,没想到这位爷比我嘴快:‘上坛老汾酒。’说着伸出三个手指头。堂倌说:‘三斤的没货了。’‘那就上五斤的。’   

  “我一听可真傻了眼。跑堂的转身走了,这位爷喝了口香片后,才做自我介绍:‘在下姓白’,然后指着跟进来的四位说:‘这位是档房的郾先生,这位是册房的郎先生,这位是押房的姚先生,这位是行房的首先生。’五位爷的姓氏排一起是白、郾、郎、姚、首。这不是白眼狼摇头吗!白眼狼一摇头,还能办什么事。   

  “这时白爷又说话了:‘我们哥五个在衙门中虽不是主事的,可都是拿事的,都爱交个朋友。你有事到衙门里找不到我们,就到北益兴来找,八九不离十。这里的跑堂的全认识我。’郾爷说:‘谁办事都得先到档房调单子。’郎爷说:‘调完了档单就得到册房注册。’姚爷说:‘押房不行押,公事出不了衙门。’首爷把头一摇说:‘别小瞧我们行房,拖上半个月,什么好事就都拖黄了。’   

  “话说到这,八珍大拼就端上来了,老汾酒也打开了坛子。五位爷也不说话了,撇开腮帮子往里装。酒足饭饱之后,白爷对我说:‘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一有准信,我第一个告诉你。咱们有事就在北益兴见,这离都统衙门不过两箭地,来着方便。下午我还当值,得先走一步。’说着捧起汾酒坛子一晃荡:‘还能有二斤多。’提溜着就走了。四位爷也跟在他后面全走了。跑堂的进来结账,差点就把我扒了光腚。”   

  玉大爷先是一边听一边摇头,后是看着黑釉大碗发呆。那五爷把大碗端起来又放下,放下了又端起来,就是不见酒下去。嘴里不停地说着:“怎么能这样呀,祖上都是一块从龙入关的,一笔写不出两个旗字来,人不亲旗还亲,号坎还亲……”   

  兆四爷哈哈大笑:“祖上是穿一个号坎的有什么用?亲哥俩为了争袭爵,闹了个你死我活。为了一所四合院,别说翻脸,动刀子的都有。机灵的自己不干,拿钱买黑道上的人干。远的不说,北魏胡同的老杨家出的事,您二位可全知道。这年头,干了这碗酒是实在的,入了肚子,才是没往别处流。”说着一仰脖,第四个整碗又给干了。   

  那五爷急得直跺脚:“这怎么能成!这怎么能成!”玉大爷拍着兆四爷的肩膀说:“酒不能再喝了,话说出来了痛快。咱哥仨好好聊聊。”   

  听了这话,兆四擦了擦嘴,对玉大爷说:“老哥,您是知道,我那口子可不是省油的灯。听我这一说,她就急了,说:‘你这不是犯傻吗?怎么不去找我三姨父的六舅。他在都统衙门干了一辈子的笔帖式,致仕了也是家居正八品,还能办不了这点事。’   

  “生人不办事就找熟人吧。这位舅爷姓施,是个汉军,二百年前和施世伦是一家子,广庆轩说施公案,他是每场必到,风雨无阻。他的嘴大,爱捋着胡子说:‘男人嘴大吃四方。’广庆轩中的人就管他叫施大嘴。我心想,狮子的嘴再大,也不至于向我开大口吧。见面后一聊,他说我让人耍了,这叫坑雏。有事得找熟人办。按照都统衙门的规矩,干落(lào)的事对半分,弄不好得三七开。分房就是干落。我说那就不能叫干落了,得叫半落、三七落。   

  “我这施舅爷说:‘衙门里的人有自己的算账之道,我要不把房子分给你,你落得下吗?这房子要是值一百两,你花五十两能打点下来是有面子。花七十两打点下来不是干落三十两吗?三七开总比花一百两去买房子强。打点时得单对一,不能经一房打点一房,那不但落不下,弄不好还能赔上一笔银子。闹得分来的房比买来的房还要贵。碰上一房一房打点的人,行话把他们叫散财童子。最后一关是行房,越是最后一关就越狠。生卡着不放。要是卡在第一关俸饷房,碰上个好质气的一恼,这事我不办了,那不是分文都敲不出来了吗?得先给傻小子套住,来个先松后紧,先和后狠,让他房房出血,银子花出去了,想不办也没有回头路了。’         

※虹※桥书※吧※BOOK。※  

第14节:一、盼官房的人急坏了(14)         

  我听到这,总算长了见识。就来个单对一,求这位舅爷给办吧。他说:‘老了,家居多年了,不想再出头办什么事。可是看在你三姨父的份上,这事也不能不管。人一走茶就凉,致了仕,面子就小,我给你办这个事,也得来个四六出银子。’我原以为是出四得六,原来是出六得四。我上哪去找这笔赂银去呀?就是豁出去借印子钱,也没有的押,总不能把钱粮单子给押出去吧。这哪是单对一,是‘杀熟’,比‘坑生’还缺德。见一个宰一个,就是他亲爹上门,他也下得了手。”   

  那五爷直愣愣地听,玉大爷连连说:“消消气,别伤了身子,跟这种缺德玩意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